“熱茶來了!誒,你怎麽開窗,這大秋天的不冷麽。”


    白玉堂扭頭,剛好看見趙寒煙拎著茶壺的修長的手,目光順著手指上滑,又看到了纖細的手腕,肌膚好白的。


    趙寒煙關上窗,給白玉堂換了碗熱茶送到他跟前,然後坐下來。


    “你們習武之人的身子就是壯實,我可不行,有點怕涼風吹。”趙寒煙坐下來後就捧著熱茶取暖。


    “天還沒冷呢,就這麽怕涼?”白玉堂試圖用正常的談話去直視趙寒煙。


    趙寒煙愣了下,一手悄悄捂住微疼的肚子,訕笑地找藉口搪塞:“可能是昨晚睡覺的時候踢被,涼著了,所以有點怕冷。”


    “剛剛還差的那兩點,可否和我說說。”白玉堂到底沒忍住,還是問了。


    趙寒煙愣了下,隨後才反應過來‘兩點’指的是什麽,眼睛亮瞬間起來:“莫非你真有喜歡的人了?”


    白玉堂避開趙寒煙的目光,看著手裏的茶杯,若有似無地回了一聲,“不知道,不確定。”


    “好,那我給你講講。”趙寒煙立刻激動地答應,看看那邊燒火的秀珠,對白玉堂道,“不過後兩點的說法有些那個,咱們都是男人,就不避諱了哈。”


    白玉堂別一眼趙寒煙,點點頭。


    “第三是占有。”


    “占有?”白玉堂疑惑地提醒趙寒煙,“是不是記錯了,才剛你說第二的時候就是占有。”


    “不一樣,這個‘占有’特指是身體上的占有,你會對她的身體不可避免地產生一些衝動,就是男人對女人做的那種。”趙寒煙補充解釋道,“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你都忍不住會投注目光,比如臉、腰、脖子,甚至頭髮。還會非常想和她親近,有抱、親之類的衝動。”


    白玉堂狠狠地皺了眉頭,把手裏的一杯茶全灌進嘴裏,問趙寒煙,“第四呢?”


    “第四就有點難講了,大概可以用一個字模糊地概括,就是‘懂’。以他為傲,會對他有更多的體恤和理解,心情不好的時候想起他,心就會覺得安定溫暖,不管遇到什麽事,他會願意為你分擔,會想著幫你減輕壓在肩上的沉重。”


    白玉堂聽到最後,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


    “其實這樣才談得上真正的喜歡,若隻有一種兩種,就是青了沒熟的果子,談不上吃的問題。怎麽樣,是不是確定喜歡上人家了?”趙寒煙好奇又興奮地問,“誰誰誰?方便告知麽,我嘴很嚴的。”


    “不方便。”白玉堂起身跟趙寒煙道別,他要回去歇息了。


    “那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實在不好意思不告訴我也成。”趙寒煙笑著目送走白玉堂,然後轉身跑到秀珠身邊,也跟秀珠一樣蹲在爐子前,“他好像才頓悟。”


    “什麽?”秀珠一臉懵地看趙寒煙。


    “白玉堂,他好像才頓悟,之前對你態度差,肯定是因為不懂。有些男子就是如此,麵對喜歡人的時候,喜歡用惡劣的態度對待對方,自以為這樣很奇特就會吸引到對方的目光了。實則是用錯了方法!會頓悟的!”趙寒煙解釋道。


    秀珠瞪圓眼看著趙寒煙,一字一頓地警告:“公子,請、別、再、戲、弄、奴、婢、了!”


    “怎麽是戲弄,我這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趙寒煙用手指戳戳她腦袋瓜,罵她死腦筋。


    “死腦筋的好像不是我。” 秀珠小聲嘟囔一句。


    “你說什麽?”


    “沒,沒說什麽。”秀珠抿住嘴,轉眼珠子想了想,對趙寒煙建議道,“公子肯定誤會了,那人真不是我,必定是另有其人。公子何不好好觀察一下,看看白少俠到底中意的人是誰。即便說是我,也請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來,別用個人的臆測和揣度,一旦誤會了呢。”


    後麵一句話秀珠學得一本正經。


    “你這丫頭,膽子倒大了,敢學我!”趙寒煙狠狠點了下秀珠腦袋。


    秀珠捂著頭嘿嘿笑,“公子,不然我們打個賭如何,我覺得白少俠中意的人肯定不是我。若是我,我就鼻子插兩根大蔥,跪地繞著廚房爬三圈,學豬叫。若不是我,公子看著辦吧。”


    “無聊,我才不學豬叫。”趙寒煙想了想,“滿足你一個願望,別太過分了,我力所能及的事,不違背道義。”


    “好啊!可比我的實在。”秀珠高興拍手,接著故作哀戚嘆氣,“都怪我身無長物,實在是沒什麽東西可給公子了,隻能憑自己的蠢樣博公子一笑了。”


    趙寒煙拍拍秀珠的腦袋,安慰她:“這也是一種才華,別否定自己。”


    趙寒煙說罷,就立刻起身閃遠了。


    秀珠本來營造的可憐兮兮的氛圍瞬間被趙寒煙破壞,起身跺跺腳,去追趙寒煙。


    倆人你追我趕,鬧了好一陣。


    等蟹粉酥全部都做好之後,趙寒煙就打發秀珠給大家送去,特意告訴她記得先給展昭。自己則伸展疲憊胳膊,懶散地往回走。要到院門口的時候,趙寒煙看見白玉堂背著手正在那裏徘徊。


    “怎麽沒休息?”


    白玉堂停住腳步,愣了下,意識到自己又出神了,習武之人時刻警惕,有人近身他竟不知曉。


    “有個疑惑,”白玉堂立刻恢復冷靜,大邁步走到趙寒煙麵前。


    一陣冷梅香隨風飄來。


    趙寒煙眨眼看白玉堂。


    “你之前所言的那四點是從何總結而來,如何知道的?”莫非你早就喜歡過人?


    趙寒煙移開目光,轉身往別處瞎走。


    “這個……”


    白玉堂還是很專注地看趙寒煙。


    “我聰不聰明?”趙寒煙問。


    當麵對一個人的質問,自己又無法把事實說出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反問回去。


    白玉堂點頭。


    “那我是不是會觀人心?”趙寒煙又問。


    白玉堂再點頭。


    “這不就得了,是我特別的才華讓我得到了這四點。”趙寒煙不謙遜地咳了一聲,“眾生皆苦,以前在寺裏的時候,跟著幾位大師沒少見識人間八苦,這點總結其實不算什麽。若是你回頭去住幾個月,指不定總結出來的東西比我還厲害。”


    白玉堂想想也有理,囑咐趙寒煙晚上好生休息,並特意強調告知她晚上要注意蓋好被。


    趙寒煙點頭,多謝白玉堂關心。還真是個暖男,蓋被的事他都記得。


    趙寒煙打個哈欠,看見自己的房間,隻覺得疲累爬滿身,趕緊衝進屋,癱在榻上。


    夜,漆黑濃重,挾著涼風,悠悠吹了一晚。有人熟睡無夢,有人輾轉難眠。


    東方漸漸開始放白,靠近天際處隱隱開始變紅,一輪紅日徐徐升起,照亮了整個藍天,白雲偶在其中遊走,可見又是個秋高氣爽的早晨。


    趙寒煙才把早飯的米下鍋,就在小廚房看見了忘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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