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煙無奈又好笑地應承,也怪她剛剛非要去嘲笑人家,結果要‘自作自受’了。倒是令秀珠受累了,要多做兩份針線活,回頭隻能做好吃的多多犒勞她了。


    “還是說正經事,錢石家裏到底什麽情況,他撒了什麽謊?”趙寒煙趕緊把話題扯到正事上,因為她有點怕趙虎再開口,幫他另外三位好兄弟要圍裙。


    “提起這事我就生氣!之前他說他老母親住在他家,把蘭兒接回去之後,會養在他老母親跟前,保證那孩子不會吃苦。其實錢石的老母親根本就不在他家,就是因為錢石不孝順,老母親早就被氣得不得不跑去女兒家生活。再有錢石說他有三個兒子,根本沒有。準確來說三個兒子是有過,但陸續都夭折死了,所以他現在沒孩子。現在他家裏隻有一位半瘋半傻的妻子,還有兩個婆子兩個丫鬟負責照料,再就沒什麽了。”趙虎解釋道。


    “錢石這兩天住在開封府?”趙寒煙又問。


    趙虎點頭,“我特意找人安排了,之後也怪我粗心,沒去管他。今天去找他的時候,才發現他房間裏根本沒人,連行李都沒有。他鄰屋的衙差們都忙,也沒注意這些,就說前一天還見過錢石。”


    “具體什麽時候?”趙寒煙問。


    “昨天早上,之後就再沒人見過了。”趙虎老實回答道。


    “你派人去陳州調查這件事,有多少人知情?”


    趙虎愣了下,略有點尷尬地看著趙寒煙:“正常應該就隻有兩三個人知道,不過我沒特意囑咐他們要保密。啊,對了,好像有個知情的衙差跟他住一個院!”


    趙虎後悔地拍自己腦袋一下,“怪我當時笨,沒多想!瞧他那人看起來隨和憨厚,就覺得必定不會出什麽問題。”


    白玉堂聽完這些後,從容放下手裏的茶杯,問趙寒煙:“這個錢石,他家裏的狀況既然不好,為何要撒謊,企圖用欺騙的手段把他不能說話的侄女領回去?”


    “問得好啊。”趙寒煙嘆口氣,“當下就看他動機是什麽了。若是因為自己沒有後,想領大哥的唯一血脈回去,也算是好事,可若這樣的哈,他沒坦率說出情況就好,何必還要撒謊。可見他是另有圖謀,因為心虛,更怕我們不把人給他,所以編造了個看起來挺好不會被挑剔的情況說出來,好能順利接走孩子。”


    “叔父要把自己的侄女誆騙走?若不是自己養的話,心思就太好猜了,還能圖什麽,必定是想把侄女領回去換錢。不管是童養媳,還是送到什麽人家做什麽,總歸最終的目的定然還是為了錢。”白玉堂推敲道。


    “可是蘭兒現在不能言,算是個啞巴,連這都不放過?就算把孩子弄去做童養媳或是別的什麽,人家都喜歡正常的姑娘,不會說話的誰喜歡?”趙虎不解問。


    “不一定,”白玉堂道,“據我所知,江湖上就有一些門派很喜歡啞巴。特別是一些殺手閣,比如忘憂閣,他們就很喜歡找些不能言的啞巴留在門下做殺手。有時候啞巴太少了,還會人為造幾個出來填補。”


    “忘憂閣?”趙寒煙皺眉,“聽起來這名字不太像是和殺手聯繫在一起。”


    “殺了想殺之人就可以忘憂了。”白玉堂特意看一眼趙寒煙,解釋道。


    趙寒煙認命地點點頭:“托白少俠的福,這下能把‘殺人’和‘忘優’聯繫上了。”


    “不謝。”白玉堂笑了下。


    趙虎聚精會神且還帶點興奮看著白玉堂,“原來真有忘憂閣,我以前隻是聽人提過,說是隻要價錢夠好,不管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都一定會殺到。”


    “嗯。”白玉堂應承。


    “那龐太師呢?他們也能殺?”趙寒煙試探問。


    “像龐太師這種難殺的人,價碼一定很高,一般人付不起。有的時候可能清空整個國庫,錢都不夠付。”白玉堂解釋道。


    趙寒煙恍然應承一聲,“他們這法子可真厲害了事,做不到的不說做不到,直接開出個無人企及的價格就好夠了。”


    白玉堂讚許趙寒煙聰明,一針見血。


    “總歸不管人家耍什麽小心思,忘憂閣就此出名了,且據傳他們接下的活計沒有一個失手。”


    趙寒煙:“厲害!”殺出品牌了!


    “那這個忘憂閣要怎麽聯繫?”趙虎又變身好奇寶寶,眨著閃閃發亮地眼睛問白玉堂。


    白玉堂搖頭,“忘憂閣這種隻接老客介紹的新客,普通人是不可能知聯絡他們的方法。不過這個殺手閣卻也沒傳說的那麽神,不然他們也不會來信,開價請我幫忙。”


    “你答應了?”趙寒煙驚訝問。


    白玉堂繼續搖頭,“沒理。”


    “如果是現在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順藤摸瓜,請包大人端了它整個老窩。”趙寒煙熱血道,隨後又問白玉堂是在什麽時候接到他們的來信,現在還是否有機會回信了。再聽白玉堂說是三年前,趙寒煙的興奮勁兒立刻就下去了。


    三年前,實在太遠了。而且三年前的白玉堂才多大,還是個嫩嫩的小少年,殺手閣竟然會去信引誘一個可憐的小正太去殺人。


    “太可恥了!”


    “對,可恥!”趙虎附和道。


    白玉堂看著充滿同情心的趙寒煙,忍住了後話。三年前的他,其實比現在任性手狠更甚。


    “那現在錢石的事怎麽辦?”趙虎沒注意了。


    “人都不見了,有什麽辦法追究。得幸蘭兒沒被他騙走,也算是好結果。”趙寒煙隨即想到她初見錢石那日聽到的心聲。兩次心聲,聽起來苗頭都不太對,第一次說要小心些,第二次說怕被識破。


    他到底幹了什麽勾當?會不會是和拐子有關。畢竟他把蘭兒領回,八成不會自己養,肯定要轉手給別人,這跟拐子沒什麽分別了。錢石很可能常年做這種事。趙寒煙轉即想到錢石那副異常和善讓人覺得憨厚的嘴臉,莫不是那副模樣也是他做多年拐子練出來的親和樣。


    趙虎還有事,隨後走了。


    趙寒煙還雙手握著茶,慎重思慮中。


    白玉堂見趙寒煙出神想事也不打擾她,隨手拿本書,就坐在趙寒煙對麵,邊看書邊陪她。屋子裏很靜,偶爾翻書聲就是最大的聲響。


    趙寒煙忽然吸口氣。


    白玉堂感受到了,放下書麵色平靜地看他,似乎早等她說話了。


    “錢石是拐子,德平縣失蹤的六名男孩懷疑也是被拐子拐走了。兩廂會不會有關係?”趙寒煙問。


    白玉堂稍作思量後,反問趙寒煙:“會不會太巧?”


    “從入夏開始到現在,開封府接管的案子哪一個不巧。”趙寒煙捏著下巴琢磨,“說起來德平縣的縣令雷步知還在開封府沒回去呢。”


    “他不敢出門,特別是包大人斬了龐昱之後,他更不敢了。怕出了開封府,就被龐太師的人要了小命。”白玉堂冷笑一聲,譏諷道,“我大宋官員可真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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