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道與惡鬼道所作之事,簡直是人神共憤,罄竹難書,饒是行事乖張的魔門中人,也是對這兩道深惡痛絕,一見這兩道妖人,則大下殺手,真個是欲將這兩道妖人給挫骨揚灰。


    聽得這個消息,這些正道首座皆是默然不語,心內的驚駭是難以言表的,誰都不曾想過,這兩道卷土重來之勢竟然如此洶湧,而且青風再次傳來的消息對於這些人來說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血煞道與惡鬼道在俗世間竭力掀起中原與狄夷之間的戰亂,幾場驚天大戰之後,血煞道與惡鬼道從中收集了難以估量的血氣與兵魂的怨氣,借此血氣與怨氣,兩道又有十多名化神境界高手進入寂滅境界,一時間風頭無兩。


    淨念禪院空色聽聞,口宣佛號,雙手合什道:“這兩道如此作為,簡直人神共憤,我淨念禪院必定罄盡全力,與諸位道友一起共抗妖孽。”


    天音閣玉芷真人沉聲道:“除魔衛道乃我們道門中人的責任,我玉芷必定罄盡全力,與諸位道友一起共抗妖孽。”


    其他道門首座皆紛紛發言,除魔衛道。


    聚會散去之後,李思遠神色沉重的回到青蓮宗中安置上清派弟子的住所,剛一進門,隻見吳闕哭嚎著,飛奔而來,對李思遠大訴委屈,直言青蓮宗弟子欺人太甚,幾人欺負他一個,言語之間極盡誇大,將止水峰眾弟子說的格外的飛揚跋扈、咄咄逼人,而將自己說的無比淒慘。


    李思遠登時勃然大怒,氣得臉色烏青。吳闕乃是他與俗世一貌美女子私生之子,而吳闕在俗世亦是個無惡不作的奸徒,得上清派在俗世的勢力庇佑,他所作之惡事,簡直罄竹難書。


    李思遠因是上清派當權人物,終生不得娶妻,自然地心底下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分外縱容與疼愛,聽他受了委屈,簡直猶如被人用刀割了自己的肉一般,心疼至極。


    吳闕心內暗自冷笑,臉上卻一臉委屈的模樣。過得片刻,他便抽泣道:“師尊,這次劍塚之行,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是時,他將自己無意間從青蓮宗弟子口中得來的訊息告知於李思遠,這訊息乃是關於劍塚之中封存了上古神兵軒轅劍之事,那日他跟在青蓮宗弟子身後,想趁機取得便宜,沒料到卻聽到上清派中有弟子談起這個傳說,是以將其放在心上。


    李思遠心中震驚,貪婪地說道:“此話當真?”


    吳闕心有揣測,他隻是略有耳聞,但是為對付荊少羽與秦歌已然是顧不得許多,心中恨意滔滔湧過,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事千真萬確,我敢以性命擔保。”


    李思遠沉思許久,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揮手對著吳闕說道:“你先下去吧,你受屈之事,我定會給你做主,還你一個公道。”


    吳闕暗自欣喜,恭身退去,瞬間心情極是愉悅,往自己房中走去。


    待吳闕走後,李思遠難以抑製心中的驚喜,欣然道:“原來軒轅劍竟然真的藏於劍塚,看來老祖所料的沒錯,這事我一定要與老祖宗說明,若是能夠得老祖宗指點,那就離進入太虛境界不遠了。”


    李思遠口中所說的老祖宗乃是上清派祖師,他早已得天庭冊封為仙人,前些日子,他跨界傳訊,十年之後他會奉天界紫薇大帝之命,下凡來尋找軒轅黃帝封存在凡間的軒轅劍。


    止水峰,依舊是熱鬧非凡,郝仁偌大的嗓門傳出老遠,此刻他嘴角流著口水,盯著傅一恒手中的仙劍猛瞧,不斷的說道:“師兄,你這劍可是好東西啊,水係中的極品仙劍啊,對於修煉心若止水訣可是大有好處啊。”


    郝仁道行早已修煉至凝華末期,可是一直未能夠做出突破,心中甚是焦急,靈虛境界算是修道者的一道天塹,沒有一定的機緣與悟性是難以突破的。


    郝仁悟性絕高,而且先天靈識過人,可是卻滯留在凝華境界許久,隻因他未能有一柄稱心如意的水係法寶,若是能夠得到一件水係法寶,汲取其中的靈氣,說不定會做出突破,一舉達到靈虛境界。


    傅一恒笑罵道:“你這廝,看見好東西就眼饞,這冰魄豈是你能拿的了的,你非水靈之身,強行祭煉這冰魄,反而有害無益。”


    郝仁訕然一笑,伸手在冰魄冰晶般的劍身摸了一把,登時被劍身寒氣凍得渾身一顫,牙關交錯,咯咯作響,而後悻悻然的退至一旁,驀然瞥見水盈兒手中緊握著秋水無痕劍,佯作驚訝地道:“咦,師弟,你的秋水無痕劍怎地會在水盈兒師妹手中,這秋水無痕可是好東西啊,可惜師弟你厚此薄彼,若是送與我,那該多好啊。”


    水盈兒本就臉薄,被這一說,耳根盡赤,低聲說道:“郝師兄,對不住了,這秋水無痕劍我……我不能給你。”


    郝仁起了揶揄之意,故作可惜地道:“算啦,算啦,我知道你當這秋水無痕是寶,我又怎會奪人所愛呢。”爾後,回過頭,對著荊少羽說道:“師弟,你說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荊少羽怎會不知郝仁話中之意,可是心中卻始終放不下,誠然他對水盈兒不無好感,雖然水盈兒表麵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是卻是一個性子剛烈的女子,心中不忍去傷害她,是以故作不知,茫然的說道:“師兄,我用不慣秋水無痕,那年我見水盈兒師妹飛劍被折,便隨手將秋水無痕送與了她,僅此而已。”


    眾人心中黯然,荊少羽心結未解,再多說也是無益。


    反而水盈兒神情淡然,對著眾人說道:“師兄、師姐,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你們。”


    晚霞彤紅,天際色彩瑰麗變化,迷離不定,淡紅色的餘光灑落,籠罩在水盈兒的身上,如夢似幻,她走得看似翩然,但那微微聳動的香肩,卻是訴說出了她心中的悲傷。


    淚珠滾滾落下,滴在腳下的青草上,被淡紅的太陽餘光照射,異常的光亮,這刺目的光亮,如同一顆明珠,映得諸人雙目有些刺痛。


    荊少羽沉默不語,隻是雙眼迷離的看著遠方那流離變幻的彤色晚霞。


    時間飛逝,血煞道與惡鬼道中人已在著手布置血河大陣,神都洛陽首當其衝。這段日子以來,前來青蓮宗的弟子道行皆是大進,自劍塚之中收取的神兵業已祭煉完畢,完全能夠隨心所欲的揮使,得此神兵,令這些道門弟子實力大增。


    而且玄青子更是破例打開青蓮宗的經樓,將經樓之中的絕大多數高深道法,都一一解禁,以供這些前來青蓮宗的道門弟子觀閱。


    這些道法典籍可是青蓮宗曆代先輩修煉心得,對於道門弟子的修煉有著極大的好處。青蓮宗為對付血煞、惡鬼兩道,可謂是罄盡心力,如此大的手筆,令其他門派的首座都為之汗顏。


    自然地,玄青子如此大氣,其他首座也不小氣,當下便在青蓮大殿的廣場中央開設講壇,將自己門派中的一些修煉心得提出,以供其他門派弟子參悟與借鑒。


    一時間,青蓮宗百家齊鳴,六大門派首座皆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對於道法的見解細細講述,本來李思遠是不屑於參與這道法交流的,可是其門下弟子皆是翹首以盼,再加之上清派上次切磋道法落敗之後,為了爭回顏麵,他也破例開設講壇,將上清派之中的一些高深道行都貢獻了出來,供其他門派的弟子參悟。


    李思遠為能在道法交流之中,贏得臉麵,便將上清派三大絕學一氣化三清絕學的奧秘說了出來,其他門派弟子皆是嘩然,生起獵奇之心,都一齊湧向李思遠講壇處。


    李思遠心中極是興奮,一氣化三清絕學講解的亦是格外的詳細。而其他道門首座亦是礙於顏麵,也將派中的絕學奧秘說了出來,一眾道門弟子可謂是獲益良多。


    秦歌每日流連於青蓮大殿的廣場之中,受益頗多,其中最令他感興趣的要數淨念禪院空色所傳道的佛門絕學《般若經》,雖然這《般若經》論威力,在這些道門絕學之中算得上是最弱的,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對於佛門佛法尤為鍾愛,對佛法有著一種自內心裏散發出來的熟悉感與親切感。


    這是一種源自於靈魂中的莫名熟悉感,每一次誦念《般若經》之時,心內的這種熟悉感與親切感愈發的強烈,而且隱約間能夠感覺到腦海之中除了浩然正氣之外,存在著一股祥和氣息,隻是幾經查探都是一無所獲。


    而體內的那顆淡黃色舍利,隨著《般若經》的每一次誦念,隱約多了一層光華,其上的“卍”字印記更加的清晰。


    第十七章除魔衛道(中)


    今早,青蓮宗洋溢著一股沉悶的氣息,無數道門弟子皆手中兵刃緊握,麵容嚴肅地聽著道門各首座教誨。今日乃是道門前往九州除魔的日子,一場與血煞道、惡鬼道之間的驚天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匯聚在青蓮宗的各派弟子皆已準備妥當,等待玄青子下令。


    玄青子身著玄金道袍,頭戴紫金道冠,神色肅穆,對著一眾弟子說道:“除魔衛道是我們道門中人義不容辭的責任,縱然是拋頭顱灑熱血,亦要給天下蒼生一個太平。”


    各派弟子轟然應諾,隨聲附和道:“弟子謹記教誨。”呼聲入雲,直上九霄,傳蕩的餘音久久未散,在眾人耳鼓一直炸響,宛如一道道驚雷,虛空迸炸。


    隨後玄青子雙手一揮,一道玄青光芒乍現,在空中形成一朵青色蓮花,爾後這朵青色蓮花猛然爆裂,化為零星點點的光雨,灑遍全場,沐浴在光雨之中的道門弟子如浴甘霖,渾身舒坦無比。


    做完這一切之後,玄青子身子微微一震,臉色也有些蒼白,方才那朵青色蓮花乃是他以體內道家本源之氣聚成,這道家本源之氣乃是抵禦血煞道邪惡道法的利器,進入道門弟子體內,能夠使他們減弱血煞道邪惡道法的侵蝕,他這一番動作便耗費了體內大半的道家本源之氣,經脈亦是受了不小的創傷。


    隨著玄青子下令,一眾道門弟子早已迫不及待,禦劍騰空,化作一道道絢爛的流光,望著山下激射而去。


    秦歌隨著眾人竄入高空,腳下青蓮劍催使,飛行速度登時加快,與衛陽並肩而行。


    高空之上,涼風習習,碧空如洗,偶有幾朵浮雲橫掠天際,隨風飄散,驕陽迤邐,灑遍天地。極目往下俯瞰,神州萬裏之景,盡收眼底,隨著目光掃處,見得青蓮山周圍萬山高聳,插入雲霄。群山交相錯雜,宛如虯龍盤臥,又如人體經絡,密集分布,不分彼此。


    思考間,禦劍飛行了百裏,越過環繞的群山,可見地麵行人若螻蟻,奔走不息,村落處亦有嫋嫋青煙飄起,隨風吹散。


    流光迤邐,五彩繽紛,倏然劃過長空,數百名道門弟子一同禦劍而行,聲勢極為浩大,劃過天空的神兵,猶如一顆顆色彩豔麗的流星,惹得地麵上的百姓歡叫連連,高昂的呼聲,穿過天際,落入這些道門弟子耳中。


    再度飛了百裏,各派弟子皆按照原定計劃,奔赴九州,其中青蓮宗弟子甚多,被指派去神都洛陽,其他門派弟子各自跟隨派內的首座前往指定的目的地。


    臨別之際,水盈兒雙眼通紅,眼眶中的淚水不斷打轉,與止水峰眾人一一道別,目光最終落在荊少羽身上,兩兩無言,戀戀不舍的隨著自己門內的師姐前去青州。


    荊少羽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異樣的情緒,不過卻終是默然無語,似是不願見到離別的苦痛。別過頭,望著遠處黛藍群山,不曾再回首。


    這段時間,李無憂與陸雲萱之間滋生的情愫漸漸明朗,這亦是在止水峰諸人的意料之中。李無憂乃翩翩君子,人中之龍,能得陸雲萱芳心所係,對於諸人來說,也是一樁美事。


    雖然眾人對上清派弟子那倨傲之氣頗為厭惡,但是對這毫無倨傲之氣的李無憂卻是另眼相看,再者他乃是上清派掌門李道陵之子,陸雲萱嫁與他,也正好能緩和上清派與青蓮宗之間千百年來的恩怨。


    唯獨荊少羽,神色黯然,變得更加的沉默了,原先張揚、頑劣的性子大變,如今變得深沉內斂。這其中,小半數原因歸於青鬆間接害死餘英瓊令他深受打擊之故,但是大半原因,卻是在於他所修煉的長生訣。


    長生訣乃是上古奇功,功法主旨在於滌煉身心,讓身心拋去外物幹擾,達到無欲無求的至高境界。荊少羽修煉僅隻數個月時間,但是性子的變化卻是天翻地覆,這不得不歸功於長生訣的神奇。


    秦歌修煉的逍遙遊主旨雖然也是滌煉身心的奇功,但是性格的變化卻是不大。逍遙遊功夫在於潛移默化的影響一個人的性情,讓修煉者隨著道行的高深,不斷領悟逍遙遊其中的意境,最終拋卻形體,讓自己的精神獨與天地相往來。


    衛陽轉過頭來,對著眾人說道:“此去洛陽凶險異常,好在有青塵、青風、青雲三位師伯在洛陽等候,現下距離論道大會還有些時日,我們倒是不必急於趕路,此處往北一千二百裏處,有一座叫做安樂鎮的小鎮子,我們先去小鎮盤桓幾日,再去洛陽吧。”


    葉浩神色有些傷感,說道:“不知這一戰過後,我們是否還有命活著回來。不過我孑然一身,早已無牽無掛,不如就與師兄你一起去安樂鎮走一遭,去見一見未曾謀麵的伯父伯母。”


    秦歌微一錯愕,這才想到,衛陽五十年前因自小聰慧過人被青鬆看中,離別父母,隨著青鬆去青蓮宗修道,一直以來他潛心修道,鮮少有時間去安樂鎮看望自己的父母,如今距離論道大會還有些時日,他自是想與父母團聚,與他們共享短暫的天倫之樂。


    止水峰眾人除卻衛陽父母還健在之外,其他人皆是心無所係,是以都隨著衛陽去安樂鎮一行。


    “大家隨我來。”郝仁最是興奮,當下禦劍疾飛,將眾人甩在後頭,流星似得劃過天際,直朝安樂鎮方向飛去。


    秦歌心知,眾人雖然表麵看似輕鬆,內裏皆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因為血煞道與惡鬼道此次來襲,聲勢之浩大,鋪天蓋地,血煞老祖若是複活,整個中土道門皆會迎來血煞老祖瘋狂的報複,動輒有被滅派的厄運,此次掀起的腥風血雨,隻怕比起千年前更為凶湧。


    “順其自然。”秦歌心境坦然,片刻便嬉笑著朝郝仁的方位飛去。不一會兒,隻見兩道青光在空中不斷翻飛,爽朗的笑聲衝破雲霄,像是圈圈漣漪一般,四下散播。


    衛陽笑著望向幾人,說道:“師弟們,好好享受時光吧,或許這是我們這一輩子餘下不多的日子了。”


    心內釋懷,幾人哈哈大笑,禦劍加速,追上了秦歌與郝仁,登時青光激迸,上下翻飛,幾人都放開胸懷,打鬧起來。


    荊少羽亦是心馳神往,不過卻是沒有追上去,來到陸雲萱身旁,低聲說道:“師姐,祝福你。”


    陸雲萱微微愣神,爾後嫣然一笑,道:“師弟你可知道,我最怕的便是你再也不理我了,很感謝你的這一句祝福。”陸雲萱心思通透,怎會不知荊少羽所言何事,心中甚是欣喜,畢竟她自小與荊少羽最為親密,將荊少羽當做自己的親人看待,這幾個月每每見到荊少羽性情變得愈來愈冷,心如刀絞般的難受,更是暗怪自己太過冷漠無情,現下聽見荊少羽似乎是從這段歧戀中走了出來,心內隱隱為他感到高興。


    晚霞如火,晴空澄碧,夕陽荏苒,彤紅晚霞連天處,偶見幾隻飛鳥劃著優美的弧線,展翅飛過。遠處崇山峻嶺,高崖臨海,峭立連綿,山腳下一個靠海的小鎮屹然聳立,鎮中隱約傳來孩童銀鈴般的笑聲,激蕩悅耳。


    衛陽已不複那穩重神態,心情極為緊張的落在小鎮不遠處的山腳下,亦步亦趨的走進這座臨山靠海的小鎮。


    安樂鎮依山傍水,環境清幽,走入小鎮,隻見鎮中百姓皆停下手中的活計,目不轉睛的看著衛陽幾人,平靜的小鎮從未有過如此奇觀,突然之間來了八個神仙似也的人物,男的豐神俊朗,女的溫柔婉約,直如天上仙子下凡,幾人的出現,登時在小鎮中掀起一場風波。


    小鎮依舊,可是卻已麵目全非,昔日玩伴早已不識,縱然是擦肩而過,也隻當做陌路人。


    衛陽此刻倍覺孤獨,魂牽夢縈的小鎮,早已大變樣,孩提時代那熟悉的街,熟悉的人,皆已不複存在,看著人群中一張張麵孔,竟無一人是自己所認識的。


    穿梭於街道之中,異常熟悉地找到夢中無數次的家門,出現在眼前的卻是殘垣斷壁,滿目倉夷,地麵斑駁的磚石之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青苔,顯是已經荒蕪了許久。


    衛陽麵色一白,扒開地麵的磚石,在角落尋到一截殘破的木馬,饒是以他的穩重,淚水仍自簌簌落了下來,喉間如堵,哽咽無聲,半晌才嘶聲說道:“爹,娘,孩兒不孝。”


    秦歌心中默然,此刻也是頗有感觸,每個人都有一段令人難以忘懷的往事,每個人都要按照自己既定的命運去摸索前行的道路,為了能夠摸清前方的道路,失去的往往是沿途的風景,得失之間,難以思量。


    當是時,郝仁從隻剩下半邊的破門外領來一位老者,這老者兩鬢斑白,已近遲暮之念,看見衛陽便驚呼道:“你可是陽兒?”


    衛陽聞聲頓了一頓,哽咽地說道:“康伯?”


    兩人甫一認出對方,皆是喜極而泣。隨後,康伯便將衛陽父母之事告知於他,原來衛陽父母在十年前已相繼病逝,他們的身後事還是由康伯操辦,據康伯所說,他們埋葬於安樂鎮旁的一處山丘上。


    (終於上了新書榜,多謝大家的支持,在最後的一周時間裏,還希望大家能幫我再頂上去,今天照例8000字以上的爆發,還望諸位踴躍投票)


    第十八章除魔衛道(下)


    安樂鎮旁,山丘低矮,亂石叢生,光滑的石麵上,零星點綴著幾棵堅韌挺拔的青草,迎風搖擺。稀稀拉拉的青草中,兩座孤墳,相依而立,墳墓旁煙霧嫋嫋,隨風離合聚散。


    一行九人,心情有些沉重,立於墳墓旁。衛陽雙眼淒楚迷離,不複人前那副穩重模樣,仿若變成孩提時代那個依偎在父母懷中撒嬌的懵懂少年。


    千裏孤墳,隔海相望,墳墓邊那栩栩如生的雕像,曆經風霜,卻依然挺拔,雕像不到四尺,雕刻的是一個星眸朗目的孩童。


    衛陽站在雕像前許久,觸摸著雕像,這雕刻的孩童乃是他十歲時的模樣。記得那年,父親於這山丘之上,微笑地雕刻著這尊雕像,而自己卻站在一邊,凝望著山麓下,滾滾奔騰的浪濤。


    晚霞流舞,日落西山,彤紅的霞光映得海麵一片通紅,微波蕩漾,浩浩千裏盡是紅光。晚風和煦,吹過山丘上的零星花朵,卷起幾朵花瓣,飄蕩著拂過他的臉龐。


    仰頭望著海天連接處,衛陽沉浸於兒時的快樂時光中,嘴角也漾起了淡淡的笑意,再見身後墓碑旁,青草迎風疾舞,極是歡悅,臉上笑意更濃。


    葉浩走到他身旁,說道:“師兄,你後悔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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