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本可以和龍淵快樂的生活,為了自己,她卻放棄了,她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就為了找到自己這個不孝子。母親給予自己的愛,遠遠超過了父親隨意的施捨,他再也不是那個覺得得不到的東西都是好東西的中二病少年了。他有母親,有家園,有朋友,有親人,殺生丸殿下雖然麵容依然和以往一般冷淡,可是內裏卻再也不是那個缺愛的少年了。


    大將們都回房休息了,龍淵守在淩月身邊,他摸摸殺生丸的腦袋:“這些年你受委屈了。以後我們一家總算能好好在一起了。”殺生丸‘嗯’了一聲,他接受了龍淵,真心的接受。他聽飛螢流光說,這些年自己原身的清潔很多時候都是龍淵親力親為。就算是鬥牙王,都未曾做到這一步。龍淵摸摸呂智的腦袋:“你是月華從崑崙鏡中帶回來的孩子,叫呂智是麽?以後你就是殺生丸的弟弟,是我和月華的孩子了。”


    呂智看了看龍淵:“你有毛毛麽?”龍淵一愣:“毛毛?”殺生丸解釋道:“呂智喜歡長毛毛。”龍淵笑了:“我是龍形妖怪,身上長著鱗片。不過你喜歡毛毛,我可以給你尋來很多很多的毛毛,好不好?”呂智點點頭:“好~”這隻一位有毛摸就萬事足的沒出息的妖怪,就這會兒他兩隻爪子一隻拽著殺生丸的尾巴,還有一隻拽著淩月的尾巴。


    鬥牙坐在軍營的客房前大口大口的喝著酒,重樓赤峰和山奎坐在他對麵。鬥牙這些年過的並不好,他手下的大將們很多都離開了,十六夜不像淩月一般強勢,能鎮得住出雲城。出雲城的人類與妖怪的對立越來越嚴重,這還不是最糟心的。最糟心的大概是對他冷淡下來的十六夜和進入叛逆期的犬夜叉。


    “別喝了鬥牙王。”重樓有些同情鬥牙,鬥牙的事情他們大概也知道了些。巽芳幾年前還過來找過重樓求助過,西國和東國關係很好,各大重鎮防守重重,巽芳他們就算想打劫也沒能占上風。“我還能算個什麽王,重樓,你說對了。當日你對我說,說我把魚目當明珠,說我會後悔。你都說中了。”鬥牙吐出一口酒氣,他苦笑著,“我之前覺得十六夜和月華是不同的,她溫柔小意,和月華的盛氣淩人是不一樣的。在十六夜身邊,我能放鬆下來,如今我才知道,我有多蠢。”


    “鬥牙王,事已成定局,您就不要想的太多了。十六夜公主已經盡力了。”隻是她隻有這麽大的格局,她當年的溫柔也是因為天真不懂事。隻看鬥牙高大威猛就一顆芳心暗許,愛的連尊嚴都不要了。如今經過社會的磨鍊,十六夜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愛情至上的公主了,跟著鬥牙後流的淚越多,她的心就越冷淡。萬幸,她還有犬夜叉,要不然一點盼頭都沒有。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前幾日犬夜叉對我這個父親說——都是我的無能,讓他的母親受苦不說,還要連累他被出雲城的人罵半妖。我曾經……我曾經真心的盼望著他的出生啊!我總想著給他打下江山,對他,我花的心思比花在殺生丸身上都要多啊。那時候我想著,就算是我自己沒了性命,也要保住十六夜和犬夜叉的命。月華和殺生丸沒了我,他們還能活的很好,可是十六夜母子沒月華母子那般堅強。我什麽都為犬夜叉考慮到了,卻唯獨沒能想到,犬夜叉他怨我。他怨我將他生成了半妖!”


    鬥牙心中苦澀:“殺生丸成長中,我從沒有操心那麽多。他對我這個父親總是那麽信任,無論我說什麽,他都聽從。月華把他教的很好。”重樓緩聲道:“殺殿確實很好,淩月仙姬從來都不是小氣的妖怪。”甚至這些年接濟出雲城都是出自仙姬的指示,這樣的君王,這樣的胸襟,確實不是十六夜那種隻知風花雪月的公主能有的。


    “十六夜對我冷淡,她雖不曾和我吵太多次,我已經感覺到,她眼中已經沒我的地位了。我本應該和大家在西國把酒言歡,可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如今隻能自己吞苦果。”鬥牙自嘲道,“今天看到龍骨精抱著月華,月華毫不遲疑的選擇了他。我好不甘心啊!月華也曾經對我也這般信任……”


    軍營邊,大妖怪爆炎和玉藻前正在手談,這兩個風雅的妖怪就著月光正在豎起耳朵八卦。“今天初到西國,就看到了一場大戲。雖沒有和西國前任領主說過話,就從我知道的內情而言,這位可真是渣。”玉藻前這些年和女性鬥智鬥勇,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爆炎點點頭:“玉藻前輩所言不錯。”


    “有一種男人,他自詡為大男人,處處留情,覺得自己對得起每個相處過的女性。確實,在我呆過的世界就有過這麽一位人類,和他相處的每個姬君都覺得他溫柔專情,就算後宮打破了頭,也沒有一個女性說過他不好。這種也是能力,我當時見了簡直嘆為觀止。”玉藻前悠閑的落下一子,“後來我想了想,主要原因是那些姬君,她們本就是男人豢養的寵物,男人的花言巧語在她們心中就是神聖的。她們就像是開在花園裏麵的花,靜靜的等著君王的臨幸。她們寧願互相詆毀敵視,也不想破壞自己在君王心中的形象。那些年,我見到這些女人,不管顏色多美,在我眼中,她們也隻是沒有靈魂的玩物罷了。”


    “西國的前任君主如果遇到了這樣的姬君,必定也能成為這般神聖的男人,會有無數的姬君為他傾倒。可惜,他遇到了淩月姬君,淩月姬君美貌又有主見,她有勇有謀,男人對她而言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淩月姬君性情剛烈,寧可拚著自己頭破血流也要維護尊嚴。西國的前任君主見過了這等女子之後,不管以後再遇到什麽樣的姬君,都會忍不住和她對比。而隻要一對比,就會有落差。”玉藻前握住清茶悠悠喝了一口茶。


    “這是他的不幸,若是他不對比,一條路走到黑,認為後來遇到的姬君就是他的真愛,他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他將兩個不一樣的姬君對比了,他失去了淩月姬君,又會寒了後來這位姬君的心。”玉藻前從不曾對人類的君王付出真心,他一直作為旁觀者在看著帝王的後宮,這些事情他見過。


    “鬥牙王吃膩了山珍海味,看到清粥小菜嚐了一口覺得甚是妥帖,然後就認為清粥小菜更合胃口。可是他的胃,早已被山珍海味養叼,是不是這個道理?”旁邊一道脆脆的聲音響起,玉藻回頭的時候隻見一個活潑的少年站在旁邊。“我是飛霜,重樓大將的伴侶。很高興見到您,玉藻前輩。”今天玉藻前到西國的時候,飛霜去了東國,沒來得及趕回來。


    “很高興見到你。以後還請多關照。”玉藻前伸出好看的手握住了飛霜,飛霜道:“我過來叫爆炎先生和玉藻前輩喝湯的,熊伯說今天大家出力了,他燉了一大鍋湯讓大家好好補補。”爆炎起身:“熊伯又做宵夜了?”玉藻前看看月中天,喲,西國還有夜生活哪,不錯不錯,看來以後不會寂寞了。走,喝湯去!


    第100章


    一覺醒來金烏破曉, 淩月睜開眼睛看到了軟塌邊打盹的龍淵, 她伸出手摸摸龍淵的長髮。這個男人即將和她走完下半生, 鬥牙出軌後的那些年, 淩月對男人不再有期待。可是如今她覺得有這麽一個願意守著自己,願意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人在也不錯。“早上好。”龍淵猛然驚醒,然後看到淩月溫柔的笑顏,他握住了淩月的手:“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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