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呢……有自己的生活,無論是哥哥還是我,都不能守著您。您要放寬心,以後不管哥哥遇到什麽人,他想和誰在一起,您看看就好。別動怒別生氣,有句話叫什麽來著?兒孫自有兒孫福,有時候您說多了,他不一定能領情。”淩月聽著將小傢夥抱得更緊:“你的哥哥想和誰在一起,我都做不得主,隻要他開心幸福,我做母親的就能知足了。隻要他還在這個世界上,我終究能看到他。但是你呢?”淩月不敢鬆手,她怕一鬆手,小傢夥就化作風離去了。


    小月紅著眼睛看了淩月一眼:“母後,你這樣,讓我怎麽能安心離開?”淩月一聽眼眶就紅了,他果真要走!“我本想著抹去大家的記憶,默默消失就好了,就是因為放心不下你,我才特意過來與您多說說話。您這樣……我特別不放心……”小月眼淚滾下,“你是我的母後,是我最愛最愛的妖怪,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都沒有你重要。”淩月親親小月的額頭:“你不要抹去我的記憶,哪怕隻有我一個人,也想記住你,行不行?母後發誓,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隻是你也要向母後保證,到了那邊,你也要好好的。飯要好好吃,覺要好好睡,不想起床就稍微賴個床,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


    淩月輕輕替小月擦幹眼淚,她捧著小月的小臉:“你從天而降,我總以為是上天補償我送我的一個心肝寶貝兒,卻不料我們母子緣分就隻有這短短幾天。你來到西國,母後沒能為你做一頓湯羹,沒能牽著你和你兄長的手帶你們出去走走。你過來就摔破了腦袋,替我擋災又擋難,如今你說你要走,我怎捨得!”淩月覺得心都快空了一塊,她從來不知道母子之間的牽絆居然讓她這般牽腸掛肚百爪撓心。想到小傢夥來到西國,就沒過過一天安逸日子,他就想賴個床,都是用九尾皮毛和爆炎交換的。


    “母後,你這樣,我真的沒辦法了……不行我就隻能抹了你的記憶,我希望你開心,我不希望我的離去讓你難過啊。”小月伸出手想要點在月華額頭上,月華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放在唇邊親親:“別,給我留點回憶吧。讓我知道就算這個世界上誰都捨棄了我,我還有個可愛的寶寶惦記著我。”淩月淚珠落下,濺到小月細嫩的手臂上,淩月低頭輕吻,隻嚐到了自己苦澀的淚水味道。


    “母後,我會記得你,會一直記得你。你要好好的。別的人別的事情都不重要,你隻要每天開開心心漂漂亮亮的,這就足夠了。”小月將臉埋到淩月胸前,淩月擁著他。許久許久之後淩月長嘆一聲:“我會。我保證。”她要好好的,才能不讓這偶然來到自己身邊的小天使牽腸掛肚。“母後,我也想在你身邊長一點,妖界那麽多壞人對你虎視眈眈,今天來了個不懷好意的親方。明天還不知道要來什麽,我多想在你身邊為你把這些壞人都趕走,隻是我不得不回去,我要是在這裏時間長了,對你更不好。”淩月顫抖著聲音:“母後不在乎,隻要你在我身邊,母後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小月摸摸淩月的臉,仔細的看著她,想要把她全部記在心上,“我在乎。”


    淩月抱著小月:“如果你非走不可,就讓母親送你走好不好?在你走之前,讓母親多抱抱你好不好?”這世上有什麽分離能比得上母子分離?淩月突然就忍不住了:“你和殺生丸就是我的命啊,你說走就走,母親以後想你了怎麽辦!”母子二人抱頭痛哭,淩月從來沒體會過這種錘心刺骨的痛,她恨不得舍了這條命隨小月一起去了。比起失去一個孩子,鬥牙出軌算什麽!他和十六夜好歹還有個犬夜叉,可是一旦瀲月回去,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就再也見不著了。淩月哭的太慘烈,幸虧小月在屋頂上增加了結界,才沒有驚動下方的大妖怪們。


    “這幾天,一直都是你哥哥哄你睡覺,我還沒為你唱過催眠曲。今天就讓母親為你唱一曲怎麽樣?”淩月將小月抱在懷中溫柔的拍著他,“乖寶寶快睡覺覺,夢中好將那星星摘……”淩月一邊唱一邊落淚,聲音哽咽根本無法好好唱完,瀲小月睜著金色的眼睛溫柔依偎在母親懷中落著兩行淚。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淩月聽到身後傳來大門打開的聲音。她扭頭一看,一座小小的門憑空出現在屋頂上,金色的門上寫著<十二>。她擁著小月的手不由得收緊,小月輕聲道:“母後,時間到了。我該走了……”說著站起身親親淩月的臉,淩月頹然鬆開手,眼睜睜看著小小的孩子從她眼前一步一步走向那金色的門。


    “母後,你多保重。我走了……”小月站在門前對著淩月揮揮手,淩月全身都在顫抖,淚糊了滿眼,她花了全身的力氣才壓製住自己,她哽咽著笑著揮揮手:“再見……”金色的門被小月打開,小月走了進去,門關上……消失了……淩月哭的蜷縮成一團,蒼天好殘忍,既然要將小月送到她麵前,為什麽又要眼睜睜的奪走他!淩月覺得心頭破了個大洞,再也沒什麽能填滿。她的小月啊,那麽小那麽萌那麽軟,做什麽都以自己的高興為主。為了她,他能一腳就踹開竹姬的傀儡,為了她能手被腐蝕昏睡十日。她總以為能有機會好好陪著他,她總以為會有很長的時間好好的……


    披著身上華貴的披風,淩月嚎啕大哭,她第一次覺得在妖界這麽無助過。“母後可以不要西國,不要財寶,可是不能沒了你啊……”小月,你掏走了母後的心啊!


    第55章


    一夜之間, 小月出現過的痕跡被抹除的幹幹淨淨, 除了淩月, 誰都不記得他。淩月萎靡不振, 連親方都不想理會。一個大活人怎麽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從天而降砸破護國結界,那麽多妖怪看著呢。淩月抓著小月送給她的披風,這大概也是九尾的毛毛製作成的,軟綿綿香噴噴,像極了那孩子給她的感覺。


    飛螢說, 護國結界上的那個洞洞是被雷劈的, 從來沒有第二個孩子。她和流光甚至招來了百裏鬼替淩月看看,淩月嚐試著向所有人證明, 她確實有第二個孩子的。就連殺生丸都用驚疑的目光盯著自己, 淩月心頭苦澀卻再也說不出話來。那是殺生丸的親弟弟啊, 殺生丸還帶著他一起睡覺,還被小月幾句就說的炸毛跟在他後麵要揍他,這些……殺生丸都不記得了。淩月第一次知道,當全世界都忘記了一個人,隻有她一個人記得是多麽悲傷的一件事。可是她不後悔,她不後悔求小月讓自己保留有關他的記憶,哪怕隻有自己記得, 也好過他毫無聲息的來過一趟。


    錦踏裏麵空空蕩蕩, 淩月記得小月第一天來就帶著自己的小被子小毯子在裏麵窩著了。淩月長嘆一聲, 然後盯著錦踏上麵放空思緒。紅月仙急急走了進來:“怎麽了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今天就病了?你跟姐姐說, 是不是親方做了什麽手腳?”紅月仙怒極,她準備去翻看淩霄鏡,看看親方到底耍了什麽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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