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事館檔案室,作戰部署已經全部被微型照相機拍攝完畢。


    田斌可是嚇得不輕,臉都變綠了,拿起杯子的手還瑟瑟發抖。做了叛徒的人註定活著的時候永遠要擔驚受怕,隨時都會覺得有人要找上門來索命。不過這次還好,沒人來索命了,來的人已經被擊退。他慶幸自己能多活一陣,同時更明白半路打退堂鼓是沒希望了,這條路隻能走到黑。


    對麵,領事館,葉藍兩人已經默默撤離。原田止的警惕性還是有的,武漢會戰的作戰部署非同小可,即使這裏的情況緊急,在基本解除之後他還是馬上返回了領事館,想確定文件的安全。


    聽到領事館大樓後門的兩個守衛被殺的消息,原田止恍然意識到了這裏發生的一切。隨後,陸軍醫院的軍事保衛被調回領事館一部分,同時特高課全體出動,對今天參與聚會的人展開了細緻的調查。醫院這邊,軍方的人也開始對進出醫院的人逐一排查,從工作人員到病人,都不能落下。


    然而就在日本人開始了善後工作的時候,對於田斌來說,今晚的事並沒有塵埃落定。


    午夜,一層還在有日本人忙著審查,三層靜默無聲。


    田斌一場噩夢剛過,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睛,病房幾乎漆黑一片,隻有病房門的玻璃小窗透過走廊微弱的光。


    但是他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索命人的手中的刀。


    黃少天用床單擦幹淨刀身上的血,插回腰間,就像是夏天開了一個西瓜,簡單尋常得很。


    敵人剛剛結束緊張氣氛,神經處於放鬆和過度緊張過後的麻痹之間,這個時候誰都不會想到還會有人下手,而且來的這麽快,似乎是之前的殺手沒成功不太開心,就索性回來再來一次。


    田斌的命就這麽被索去了,就像葉修說的那樣,既然進來了,就順手殺了吧。


    黃少天沒有回去找喻文州,獨自去了軍統南京站在這一片的中轉站。那是一個普通的小旅館,老闆是二組行動組的組員,負責平時的消息收發和人員聯繫。


    電告重慶任務已完成,黃少天隨意找了一間客房,沒有開燈,直接和衣躺在床上。


    他沒有閉上眼睛入睡,心裏想的也不是剛才殺人的血腥畫麵,而是喻文州那天就任回來之後,無法掩飾疲憊的微笑。他明白,再次回到南京,這樣的身份和位置對於他們來說是全新的體驗,但這種體驗並不值得激動和欣喜。


    他不知道喻文州之前就是要作為□□間諜潛伏在國軍中間,所以他覺得,喻文州真的很累。那些足以震懾很多人的權力和位置,那些閃爍不停的燈光追逐,對於喻文州來說都是一種枷鎖,沉重地加持在他的偽裝之上,即使是擁有過人的情商和智謀,即使可以在暗中運籌帷幄,但是這每一步,都讓他走得艱辛無比。


    黃少天這個人,雖然在公眾的視野中已經消失了,不知所蹤了,他隻能晝伏夜出,白天也要戴著帽子低著頭走路防止有人認出他來,就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可是喻文州呢?每天都可以行走在陽光下的喻文州,卻是真正活在黑暗裏的人。


    “文州。喻文州。”


    即將入睡的時候他低聲念起這個名字,對於他來說這個名字從未變過,之後他也堅信不會變。可是對於世人,完全變了。


    幸好他還是那把藏於黑暗中的鋒利的劍,守護著那個義無反顧的背影。


    藍河用鑷子夾起水中的照片,把它們排成一排固定在繩子上,仔細端詳,對照片的清晰度很滿意。


    基本的軍事部署已經到手,用電報發給重慶,這次任務就算圓滿完成。


    這是他和葉修的第一次正式合作,並肩舉起槍朝敵人射擊、隱蔽在牆後一起轉身反攻,每一個畫麵都歷歷在目。默契,順利,這些在葉修和藍河眼中都是理所應當,因為這樣的合作原本在兩年前就,應該開始,他們原本就應該是一對生死與共、並肩作戰的搭檔。


    現在,這樣的合作遲來了兩年,卻好過沒有機會。


    “這是照片,互利共贏。”


    葉修接過藍河手中的信封,還是一個懶散的笑。


    “藍組長把我約到這麽高雅的地方,就隻是為了把這個給我?”


    “不然呢?”


    “聊聊天唄,咱們這麽長時間都沒見麵了,不跟哥匯報匯報你都去哪兒蹦噠了?”


    藍河一陣無語,蹦噠這個詞怎麽聽怎麽是形容你的吧……


    “我能做什麽,也就是軍統和戰場,兩頭跑唄。”


    語氣稀鬆平常,好像在談論一個不太相關的朋友。可是葉修卻也不想再繼續問了,他想起藍河這些年的經歷,覺得這實在不適合回憶。


    “那藍組長可比我辛苦多了,哥也就幹點兒偷摸的地下工作,戰場上的事還沒有藍組長有經驗。以後要是哥被拎上去了,還得靠藍河同學罩著啊。”


    這話說的,真是謙虛到不要臉。


    “接下來你們有什麽任務?”


    “這怎麽能告訴你,我們都有紀律,你別裝不知道。”


    吃了癟的葉修縮縮腦袋,表現出一種你愛說不說我還不稀罕的小孩子表情。藍河卻注意到了,頓時覺得放鬆很多,眉眼之間亦帶著笑意。桌上還是兩杯熱氣裊裊的咖啡,似乎他們隻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起品味著靜好歲月。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南京的表麵身份是什麽?”


    “呦,一句都不讓哥打聽你的事,現在你倒開始打聽哥了。”


    “我是說表麵身份,不僅我會知道,南京人都會知道啊這有什麽可保密的?”


    “這個嘛,留個懸念,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喻文州再次見到黃少天是在三天後的晚上,依然是自己的家中。


    “沒受傷吧?”


    “當然沒有啦我是誰呀,前兩天我在中轉站,風頭挺緊,我怕來找你會有風險就等到今天才來了。”


    喻文州點點頭,表示無礙。但黃少天看得出來,對麵這人心裏有事,而且是比較棘手的事。


    所以他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還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盯著喻文州看。


    “有件事,讓我在有點摸不著頭緒。”喻文州無奈地笑了笑,牽著黃少天的手坐在沙發上。


    “什麽事?”


    “最近特工部和特高課,包括軍部都有一些人員調動,大多數都是普通的行動人員,沒有什麽重要職位的調動,但我卻打聽不到他們在做什麽。”


    這倒讓黃少天也覺得意外了。喻文州是誰啊,葉修口中的心髒啊,要說打架鬥毆喻文州不太在行,但是獲取情報可是手到擒來。這次連喻文州都很難打聽到人員調動的原因,很顯然,日本人在謀劃異常機密的事。


    “我能幫你做什麽?”


    “我的身份不方便外出調查,所以需要咱們兩個協同合作。我在機構內部盡力查,你找到軍部和特工部的人,跟蹤一下。”


    “難道還不是在南京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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