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顧歐多多一臉驚悚又嫌棄的表情,合上眼,用自己的額頭與小烏的額頭相抵,在心中默默感嘆了一句——


    果然阿尼甲說的對,你不應該被實裝的。


    *


    時之政府在挑選眾多刀劍的時候是有一定的標準的。需要具備一定的名氣——有信仰加身才能開靈順利;需要有一定的事跡——這樣方便刀劍們搜索自己的記憶;最重要的是還需要具備一定的“人性”——方便他們盡快地適應人的身體和生活,還有以人類的思考方式來衡量事情的輕重急緩,在不越界的情況下選擇最有利於人類的手段方法。


    當然,雖然時政那方是有一些自己的小九九啦,但是在簽訂合約的時候大家也都是坦誠相待了的,對於經歷過多次動盪年代的刀劍男士們來說,有這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嘛。大家的合作一開始就十分透明公開——刀劍付喪神們為時之政府提供力量維持世間輪迴秩序,時之政府為刀劍付喪神們開靈化形,提供可修煉的戰場——都是互利互惠,沒什麽不好答應的。


    雙方的合作關係是平等建立起來的,所以刀劍們在簽訂契約之前需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這才是需要喚起他們靈智的同時保留住他們記憶的原因——至於為什麽那麽跟小烏解釋……隻是頑皮的尼醬趁機調侃下歐多多堪憂的智商和情商而已啦→_→


    不過這樣一來膝丸也的確發現了一些問題——已經擁有了人身的小烏卻缺少一定的“人性”。


    其實缺少“人性”這一點,小烏也不是刀劍中的特例。在他之前,最典型最明顯,也是名氣最大的一振刀三日月宗近就是個鮮明的例子。


    三日月宗近作為天下五劍之一,同時天下最美之劍的名氣太盛,收穫的信仰層層加身,根本不需要時之政府來喚醒靈智,因為他自己本身就已經快要凝出獨立的神格了。


    雖然說這種除穢氣維持輪迴平衡的事情也是上好的功德一件,但是說實話三日月實在是不缺那點功績。


    不過這振總是被戲稱為“迷途老人”、“老年癡呆症患者”、“哈哈哈噪音製造機”的平安京老刀卻是最初與時之政府進行“對話”的刀劍領頭代表之一。——刀劍付喪神們與時之政府之後的合作基調基本上就是由他與其他幾個代表敲定下來的。


    幾振千年老刀精們心中都十分清楚,比起說是來溯行軍的戰場上撈一份成神的功德,還不如說三日月宗近是被拜託來坐鎮監督的。雖然同為刀劍,但他作為已經初具“神性”的付喪神,立場是中立的。


    他在監督時之政府的同時,也是在監督刀劍男士們。畢竟就像膝丸說的那樣,擁有了人身的刀劍付喪神們,漸漸地也會擁有人心。


    至於人心這種東西……


    ……


    “至於人心這種東西呢……”膝丸笑眯眯地又捏了一把仰著頭好奇地看著他的小烏,“你這麽傻,我說了你也搞不懂啦!”


    小烏氣得直跺腳,恨不得跳起來猛拍膝丸狗頭,“結果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告訴我關鍵啊!撈刀程序和同人什麽的!”


    膝丸一錘手心,“哦哦!原來話題跑了那麽遠啊!”


    小烏實在忍不住抬起腳踹了下他,“你才知道嗎!”


    “好啦好啦,”膝丸非但不生氣反而十分欣慰地安撫了下越來越“活潑”的歐多多,“所謂撈刀程序呢,就是時之政府通過在時空隧道上篆刻靈力符文,將刀劍分靈們投射到合戰場。然後根據前來撈刀的各本丸付喪神們的靈力情況,來判斷本丸審神者的靈力供應情況——這個判斷方式很複雜,說了你的小腦瓜也裝不下,那就略過不談——總而言之,被判定靈力富足充裕的審神者們就有可能帶回想要的刀啦。”


    “有可能?”


    “嘛,就是說就算靈力充沛也還是要看臉啦。”


    “……”


    小烏抿了抿唇又接著問:“那同人呢?”


    膝丸沉默了下,想了想還是覺得總比小烏什麽都不知道要好,於是說:“就是審神者們各種各樣的奇怪幻想啊,有些挺奇怪的,有些其實還不錯。”


    “?”懵比。


    “待會兒回去給你看啦,我們部屋裏也有呢!”


    “哎?”一臉懵比


    “審神者們也不想想,成天對著我們叨叨什麽‘源氏兄弟’‘髭膝’‘膝髭’‘三日鶴’‘夫妻刀’什麽的,怎麽可能裝作沒聽到嘛!”


    “哎哎哎?”萬臉懵逼。


    “有些小說倒是寫得纏綿悱惻輾轉動人啦,就是有些漫畫實在是……”膝丸說著,忍不住用手捂著臉,隨即猛然想到什麽似的扭過頭對小烏說:“漫畫我挑選挑選再給你看,我那兒倒是有幾篇寫得不錯的好文章。”


    “……什麽?”


    “就是寫我和阿尼甲的啦,忽略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總之讓我看到了阿尼甲能夠叫對我名字的可能性啊!”膝丸紅光滿麵地握緊了拳頭,“果然我們就是超要好的兄弟啊!”


    “……”很抱歉不是很懂你叫對名字就代表兄弟感情好的邏輯。冷漠。jpg


    ……


    小烏全程的冷漠在看到膝丸獻寶似的拿出珍藏的髭膝cp向同人漫和小說時,繃不住了。


    他默默地開始在部屋收拾自己的東西。


    膝丸奇怪:“幹嘛呢?”


    “一直以來多謝照顧了我要搬走。”


    膝丸:!!!


    小烏目光呆滯動作機械地收拾著東西——雖然很快又被膝丸搶走放好——腦子裏一直迴蕩著這麽幾句話:啊沒想到髭切大人和膝丸是這樣的關係……難怪髭切大人討厭作為膝丸代替品的自己呢……所以自己恬不知恥地夾在他們中間的話,按照人類的說法是什麽來著……


    ——啊!是小三啊!


    ……


    因為膝丸堅決不允許所以沒能搬出部屋的小烏愧疚極了,深覺自己一直一來就是個八百瓦的超大電燈泡。


    直到後來,膝丸獻寶似的給他捧來了髭小烏、膝小烏,甚至源氏3p的同人→_→


    ……


    “——膝丸去死吧!!!”


    聽到樓下的動靜,審神者好奇地往窗外探出頭,然後就看到紅著眼的小烏提著刀正在追殺膝丸,迴廊上的養老集團還笑眯眯地捧著茶圍觀。


    “怎麽回事?”審神者十分好奇,自己也接過一期一振端過來的水喝了一口,然後接下來膝丸說的話就讓她直接噴了出來。


    “哎哎哎!謀殺親兄了哦?以下犯上了哦?尼醬不是你的心肝寶貝兒避風港嗎?這樣對待尼醬的話尼醬心很痛的啊!”仗著機動高逗歐多多玩的膝丸遊刃有餘地調侃著,甚至還誇張地做了個西子捧心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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