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七和修格都是一呆,林小七道:“老修,這又是怎麽回事?”
修格道搖頭驚訝道:“這我也不明白了。按理說,這上麵的顏色應該是一樣的啊?這整個晶石代表的是整個東西方大陸,公子你見到這顆金色星星了嗎?這就是咱們現在的方位,它代表的正是咱們身邊的這座混沌神陣。可是其它的區域又表示什麽呢?”
鬱帶衣卻仿佛明白了些什麽,臉上現出驚喜的神色,閉目喃喃道:“古人所錄,誠不我欺啊!掌管時間、空間的神器,這……這竟然是真的!”
林小七見他在一旁神神叨叨,不滿道:“老鬱,叨嘮什麽呢?這裏就你對這玩意了解的多一點,快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情?”
鬱帶衣睜眼笑道:“公子,你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了嗎?我問你,這混沌神器是掌管什麽的?”
林小七奇道:“掌管時間與空間的神器啊?怎麽了?”
鬱帶衣微微一笑,剛要解釋時,修格卻已經明白了過來,驚呼了一聲,道:“哎呀,這……這上麵的許多區域難道是代表其它的空間嗎?”
鬱帶衣笑道:“這神陣怎麽掌管時間的我還不知道,但能掌管這空間卻已是肯定的了。”微微一頓,他拉著林小七指向這晶石,又道:“公子,你來看,這金星所在的區域應該是代表我們人世,而周圍其它的區域應該是別的世界。比如冥界、魔界還有仙界。”他用手指畫著晶石上三塊最大也是最黯淡的區域解釋著。“公子,依我一介凡人的認識,這三個最大也是最黯淡的區域想必就是冥、魔、仙三界了。”
林小七奇道:“不是說隻有四界嗎?那這周圍許多區域一是什麽地方?”
鬱帶衣苦笑道:“這四界一說隻是我們凡人之言,既然有人世,有魔界、仙界,那為什麽就不能有其它的世界呢?此時看來。所謂四界,不過是井底之蛙的見識罷了!”
第十四章
林小七忽然想起崖灰來,記得當初怒瞳就曾經說過他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而在林小七自己那些古怪的來自與大周天劍的記憶裏,似乎也有一些關於異界的記憶碎片。不過因為這樣的記憶碎片離他現在的生活太過遙遠,雖偶爾泛起,卻沒有引起他過多的注意。而此時,因為鬱帶衣的一番話,卻讓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他輕輕點頭,道:“老鬱你說的在理,四界之說,確實是井底之蛙的見識。”
微微一頓,他看向修格,道:“對了,老修,現在的月之晶石應該怎麽稱呼它? 我想,它應該有個什麽名字才對吧?”
修格道:“據書中記載,它應該叫做定星盤。要是公子嫌它不好聽,自己起一個便是了。”
林小七笑道:“定星盤嗎?這名字也不錯啊,就這麽著吧。對了,老修,這定星盤應該怎麽用呢?”
修格舉起手中的定星盤,解釋道:“公子你看,這周圍的區域咱們且不去管它,咱們隻看代表著人世的這一塊區域。公子你看,在這片區域上同樣有細細的紅線,這稍粗的是代表山脈,細一點的是代表水脈,而圍成一圈是代表某個海域。至於一般的小型山川與湖泊,用肉眼是看不見的,如果不是有這顆金星的存在,咱們逍遙島的方位也同樣是看不出來的。如果想查看的更加清楚,就需要公子用精神的力量去查看。另外,當咱們的子陣建好後,隻要將它們放置在某個位置,這定星盤上就會多出一顆金星來。”
林小七奇道:“用精神的力量去看?”
修格將手中的定星盤遞了過去,笑道:“忘了說,我們西方大陸的精神力其實就是你們所說的靈識。”
林小七點了點頭,道:“這我就明白了。既然是這樣,我這試上一試,希望這一試下來,能找出一點這混沌神陣的神奇之處。否則明知道這玩意是神器,效用卻不比普通的傳送陣好上多少,這不免讓人笑掉大牙!”
鬱帶衣和修格見他要試試這混沌神陣,便一起後退幾步,讓出一個空間來。鬱帶衣道:“公子,咱們保險起見,你先查看定星盤,傳送陣呆會再試。”
林小七點了點了頭,虛握手中的定星盤,然後將眼閉起,慢慢引導一股靈識向盤上探去。這靈識剛一出體,看見的仍是現實中的景物,但隨著他將靈識導向代表著人世的那塊區域時,眼前卻豁然開朗!他覺得自己仿佛在瞬間變成了一隻飛翔於空的大鳥,一片又一片的景物在自己身下飛速掠過!這些景物雖然很模糊,但卻勉強能分辨出大致的類型,或是山川,或是大型的建築,又或是城郭街道,至於更小的人隻能依稀瞧出一個個的小黑點。
不過這些景物消逝的太快,林小七難以確定自己究竟在什麽方位,正苦惱時,卻聽耳邊傳來修格的聲音:“公子,你的靈識不要進的太快,先在定盤星上確定大致的方位再進入,否則很容易迷失。”
林小七依言而行,先將靈識拉回,瞧定盤上的金星後,又再次探去。這一次景物終於不再漂移、遊走,在他麵前,那有若綠寶石一般的逍遙島正沉靜的徜徉在一片蔚藍色的大海中。島上綠色蕩漾,隱約可見四個區域,隻是顏色深淺各異,卻難見一片裸露的黃色土地。林小七不由讚了一聲,有這般美麗的景象,那木氏兄弟但居首功。在島周圍,還可見細若遊絲的銀色波紋線,想來那就是層層拍擊與岸的海浪了,不過當林小七再想將視線下沉,看的仔細一點時,卻發現這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不過這已經足夠讓他滿意了,有了這定星盤,且不說它的傳送功能,便是這般有如鷹眼的功能,就已稱得上是當世異寶了。別的不說,當島上有敵來襲時,自己隻需事先瞧上一瞧,便能布下有針對性的防禦之策。便是打不過人家時,想逃也逃的快一點!
看夠了逍遙島的景色後,林小七默記起離焰島的方位,複將靈識導了過去。從空中看去,離焰島卻隻隱約有一個大概的形狀,根本難以看的清楚。林小七心中略略奇怪,但隨即便想起,這島上本有上古神陣,自己看不清楚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島周圍的景色倒是清晰,同樣的蔚藍一片,讓人看這眼裏,舒坦到了心裏。
除了離焰島和逍遙島之外,林小七對其它自己曾去過的地方的地理位置卻沒有清晰的概念,原本想去玲瓏閣看看的,但無論他怎樣查找,卻始終找不到具體的方位。當下心中怏怏,正欲退出靈識時,卻又想起定星盤上其它的區域,不由起了前去查探的念頭。他這人有時極為糊塗膽大,做事不考慮後果,此時想到便做。當下他一沉心神,便將尚未退出的靈識導向了一處小一點的區域,但靈識剛一過那定星盤上的紅線,便覺得腦海中一陣劇烈的痛疼,險些就當場暈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劇烈痛疼讓林小七心中大駭,當即收回靈識想要退出,卻忙中出亂,又將靈識導向了逍遙島所在的方位。他此時滿腦隻想著回到現實,心念動時,卻忽覺身子一輕,一股涼意頓時包圍了自己。這感覺來的突兀,林小七忙不迭的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一片海水包裹著!
而在地牢中,鬱帶衣和修格同樣是驚駭不已,隻一瞬間,林小七卻忽然消失在兩人的麵前!
在那一片的海水中,林小七因為忙亂已是喝了幾口海水,眼看著前方的一座島嶼,他再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那島嶼是什麽地方?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哎,不對,那島嶼怎麽如此的眼熟呢?那……那不正是逍遙島嗎?林小七一舉手中仍緊緊握著的定星盤,在一瞧盤上依舊閃爍著的金星,心中忽然一動,不由脫口叫道:“阿也,莫非這定星盤就有傳送的功能?”他此時已經記起,剛才腦中劇痛時,自己的靈識正是停留在逍遙島的附近!
他一念及此,已知其中大概。當下靜心沉氣,再次將靈識導向代表著傳送陣的金星,心中默念道:“回去,回去,快送大爺我回去!”
地牢之中,鬱帶衣和修格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神來時,卻見那座混沌神陣裏一陣金光閃爍,林大公子渾身精濕的又再次出現了!隻見他滿臉喜氣,手裏握著定星盤手舞足蹈,口中大叫著:“發了,發了,這才叫真正的發了!”他此時形容瘋癲,大步邁出混沌神陣,卻渾不覺自己的身上還掛著幾絲海藻!
如此詭異的消失和出現讓鬱帶衣和修格目瞪口呆,兩人同時用手指向林小七,嘴裏發出格格的聲音,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定星盤的傳送功能遠遠出乎了鬱帶衣和修格意料!兩人都想不明白,脫離了傳送陣,這定星盤又是怎樣將人送走的呢?而且從林小七的描述來看,這種傳送方式完全依靠人的靈識來進行,而不需要其他任何的輔助裝置。所謂一盤在手,天下我有!這又是何等的神奇啊!
修格精與製器,他見僅僅定星盤便有如斯之神奇,那麽整座混沌神陣又會神奇到什麽地步呢?無論如何,它們畢竟是一個整體,雖然定星盤可單獨使用,那麽二者結合起來,威力必然是倍增無疑。隻可惜,這座混沌神陣的妙用他這輩子都無法親自挖掘了,因為林小七的那滴鮮血,定星盤無論是在他修格手中,還是在鬱帶衣手中,都無法發揮在林小七手中的那種奇異的功能。兩人甚至無法將自己的靈識輸入,若一用強,腦中便有劇烈的痛疼。試了幾次後,這兩人終於是無奈的放棄了這徒勞的舉動。
因為過度的勞累和興奮,地牢中的林小七和修格在鬱帶衣的一再勸說下,終於沒再堅持繼續尋找混沌神陣未被發覺的用處。其實兩人心中也明白,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他們是不可能再挖掘出什麽新的功能了,因為正如鬱帶衣所說的那樣,這般的神之器具,又焉能是一介凡人能駕馭得了的?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隨著林小七實力的增長,這座混沌神陣才能真正發揮出它的威力來。
走出地牢後,當呼吸到十幾天來第一口新鮮的空氣時,修格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第二日,當林小七還在床上大夢周公時,鬱帶衣便闖進了他的房間。
“公子,快起來,快起來!”
林小七滿臉不快的坐起身來,揉著惺忪的睡眼,道:“老鬱,什麽事情火急火燎的?”
鬱帶衣滿臉的喜氣,道:“公子,絳赤從離焰島回來了,他說鮫族人已經出關。他們的族長馬上就要來逍遙島,大概半個時辰後便到。”
林小七一躍而起,顧不上穿鞋,放聲大笑道:“老絳出關了嗎?好,好,好啊!這一天總算是給我等到了!”微微一頓,他抓起身邊的長衫胡亂套上,道:“快,快,快上碼頭迎他們去,去晚了,老絳該說咱們逍遙島的人沒了禮數!”
當林小七和鬱帶衣走上碼頭時,修格也來到了輕衣閣的門外。自昨日從地牢出來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艾麗做一番深談,因為這將決定著拜月教今後的命運!
艾麗靜靜的看著眼前麵容仍他些憔悴的修格,輕聲道:“修格長老,辛苦你了。”
在艾麗麵前,修格如同往常一樣,依舊是一個長者的模樣。這與他在地牢和林小七相處時表現出的輕狂,幾乎就是兩個人。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和林小七相處的時候,他似乎變年輕了很多,而和艾麗在一起的時候,他卻隻能做一個長者。當然,這兩種感覺他都很享受,因為他知道,麵對林小七時,自己更象是一個追隨者,兩人之間也更象是一對忘年交,他無須表現出一付閱世頗多的樣子。而麵對艾麗時,他是一個引導者,就如同現在,他需要將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說出來,然後再引導這個暗月女神在世間的行走者作出最為明智的選擇。
“艾麗,你似乎也瘦了很多啊。”修格看這遠處海麵緩緩升起的朝陽,輕聲說著。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慈愛。
艾麗淡淡的笑了,道:“長老,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修格笑道:“你知道我找你是有話要說?”
艾麗點了點頭,笑道:“長老已經累了十幾天,現在應該好好的休息才是。但您瞧,這一輪旭日剛剛出現在海麵上,長老就出現在我的麵前,所以艾麗猜想您老人家一定是有話要說。”
修格嗬嗬笑道:“你這丫頭向來聰慧,若是心眼再多一點的話,比起林公子也絕不多讓啊!”
艾麗笑道:“修格長老,我看的出來,您對林公子欣賞的很。當你看向他的目光時,我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狂熱和崇敬……說真的,他值得您老人家這樣嗎?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修格輕輕的笑著,道:“那麽你呢?你對他又有什麽樣的感覺?”
艾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起初我覺得他的心機太深沉,有時簡直就象是地獄裏的惡魔!但相處一段時間後,卻又覺得他也有善良的一麵,尤其是他對自己的那些下屬。說真的,即使是在拜月教裏,我也做不到象他那樣。高興時,他竟然會和那些齷齪的石妖在一起喝酒,還有他身邊的那位總管,說是下屬,但很多時候倒象是他的兄長和父親。說話時經常不分尊卑,而他也絲毫不在意。我真想不明白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說善良吧,他很多時候表現的象一個惡魔,我從他的眼光裏能看出來,如果不是因為修格長老你的存在,我絕對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我們。而有的時候,我卻能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一些隻有孩子才有的純真,這……這真是讓我困惑的很。”
修格嗬嗬笑道:“困惑?是啊,我也很困惑呢!”
艾麗搖了搖頭,似乎要將林小七的形象從自己的腦海裏抹去,道:“長老,你還沒說找我有什麽事情呢。”
修格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昨天的事情了吧?”
艾麗道:“是關於傳送陣的事情嗎?這我倒是聽喀利兒說起過。我聽他說,這傳送陣因為林公子的緣故,似乎有了很大改變。長老,昨天的天兆我也看到了,它的出現和這傳送陣有關嗎?”
修格點了點頭,將昨天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待說完後,他靜靜的問道:“艾麗,我敢肯定那座混沌神陣是一件我們想都不敢想的神器,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艾麗默了半晌,方道:“長老你呢?你又是怎樣看的?”
修格沉聲道:“我的看法很簡單,那就是拋棄與逍遙島合作者的關係,而是將自己看成一個追隨者!”
艾麗呆了一呆,道:“追隨者?長老你的意思是說……是說將拜月教並入逍遙島嗎?不,這不可能!長老,這種話你千萬不要再提起,這是對暗月女神最大的褻瀆!”
修格笑了笑,道:“艾麗,你誤解了的意思,我並不是想讓拜月教並入逍遙島,相反的,我是想借此機會,讓拜月教更好生存與發展。乃至將暗月女神的光輝散播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艾麗疑惑道:“可是……可是追隨者又怎麽解釋呢?”
修格輕輕吸了口氣,道:“艾麗,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過去追隨著暗月女神的光輝以及她在世間的行走者,現在也是如此,就象我現在仍追隨著你一樣!而在未來,這種方式也將延續下去,但具體的人選嘛……似乎可以略做變動,艾麗,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艾麗輕聲驚呼了一聲,道:“長老,你難道……難道是想讓我將行走者的稱號讓給林公子嗎?可這……這是不可能的啊!您知道,行走者是需要經過試煉和暗月洗禮的,不通過這樣的洗禮和試煉,暗月女神是不會承認他的。除非……除非……”說到這裏,她忽然掩著紅唇,瞪大了眼睛,臉上也飛起了一抹極為豔麗的紅暈!
“修格長老,你……你怎麽可以有這種念頭呢?不,不,這絕對不行!”
修格微笑著,他看著艾麗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忽然覺得很有趣,悠悠道:“不行就不行吧,我隻提個建議而已。不過說真的,丫頭,你就不再考慮考慮?他曾救過你,也是月之晶石的主人,所有的資格可都具備了哦!”
第十五章
逍遙島的碼頭邊,林小七和鬱帶衣正苦苦等候著。據絳赤所說,絳落水一行大約半個時辰便到,但此時早已過了時限,卻仍不見有人往逍遙島而來。林小七心中不免奇怪,而絳赤更是在逍遙島附近來回遊弋,他顯得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鬱帶衣見林小七麵有焦急之色,笑道:“公子,這麽等也不是辦法,你何不試試定星盤,說不定能探出他們的行蹤來。”
林小七一拍腦門,笑道:“我怎麽忘了這寶貝?還是老鬱你聰明……”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定星盤,隻是還未及放出靈識,卻見鬱帶衣的神色有些古怪,便道:“老鬱,你怎麽了?自來到碼頭,你的神色就有些不對,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鬱帶衣神色有些猶豫,道:“公子瞧出了嗎?唉,公子啊,你既然看出來了,那麽我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林小七道:“你我何分彼此?快說是什麽事情。”
鬱帶衣苦笑道:“還能是什麽事情?公子知道,古公子曾經在我焚心穀受過苦,而公子你之所以回來到逍遙島,起因也正是為此。所以我想求公子替我在絳族長麵前美言幾句……”
林小七笑著打斷了鬱帶衣的話,道:“我還以為什麽事情呢?放心吧,這事的因由並不在你的身上,老絳和紫煙那丫頭是不會怪你的。”
鬱帶衣依舊苦笑,道:“我知道他們未必會怪上我,但我那兄長卻……唉,公子,我今天就索性把話說清吧,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你說,等古公子救出來以後,他和鮫族人會怎樣對待我的兄長和族人呢?”
林小七拍了拍鬱帶衣的肩膀,笑道:“老鬱啊,我知道你當初跟我是因為你的族人,你放心好了,小胡這廝雖然是有仇必報,且異常陰毒,但他絕非是小肚雞腸的人。不過,這其間必然會需要一段時間來緩衝,你且耐心點,等救出他後,我會好言相勸。這廝天不怕地不怕,但卻惟獨怕我找他要帳,他還欠我不少銀子呢。再說了,他往日壞事沒少做,把柄我捏了一大堆,如今他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豈不懼我泄他老底?放心吧,老鬱,等他氣全消了,你就將焚心穀的族人遷來逍遙島……”微微一頓,他又道:“其實老鬱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早就想將焚心穀的人遷來這裏,但又怕和鮫族人起衝突。而我呢,也正是顧及這一點,所以才沒主動提起。還是那句話,耐心點吧,萬事有我!”
鬱帶衣早就盼著林小七的這番話,此時聽得,心中如釋重負,亦是萬分感動,輕吸了口氣,聲音不禁有些哽咽,緩緩道:“公子,我……”
林小七笑道:“老鬱,我早說了,你我之間無須分出彼此,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他此時將定星盤握在手裏,一邊和鬱帶衣說著,一邊將靈識探入盤中。隻微微一接觸,卻不由驚訝的‘咦’了一聲。
鬱帶衣皺眉道:“公子,怎麽了?”
林小七朝石宮的方向看了一眼,沉聲道:“石宮那裏好象發生了什麽,似乎有外人闖入!剛才正要細看時,卻被你一聲叫了出來。你且等一刻,我再仔細看看……”
他話音剛落,卻聽鬱帶衣道:“公子,不用看了。”
“什麽?”林小七一楞,卻見鬱帶衣目光所至之處,木青檀正飛快的跑來。他邊跑邊揮著手,口裏正大聲的喊道:“公子,不用再等了,鮫族族長已經到了石宮,正等您去見他呢!”
絳落水已經來了?林小七和鬱帶衣都是一楞。待木青檀跑近後,林小七急道:“老木,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們是從何處上島的?”
木青檀回道:“是……是飛來的!”
林小七先是一呆,卻隨即笑道:“看來這一次閉關的效果不錯啊,不僅遂了他們的千年之願,更是可以翱翔九天,當真妙極!”他心中著實替絳落水和他的族人高興,又道:“老木,他們來了幾個人?若是人多,咱們安排的酒席怕是不夠吧?”
木青檀的神色有些古怪,道:“要是說人,隻有兩個,一男一女。”
“兩個人?怎麽隻有兩個人呢?”林小七先是楞了一楞,但隨即聽出了木青檀話裏有話,“等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要是說人’?難道還來了其它什麽‘不是人’的東西嗎?”
木青檀嘿嘿一笑,道:“公子,是不是人,你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你可別怪我賣關子,這是鮫族絳族長特意囑咐我不要說的……”
林小七哈哈一笑,道:“老木,你是跟我混啊,還是跟老絳混?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嗎?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真是豈有此理啊。”
鬱帶衣一旁笑道:“公子,你就不要問了,想來是絳族長要給你一個驚喜。我看咱們還是先趕回石宮吧,可不好讓絳族長久侯。”
林小七知道鬱帶衣說的在理,當下再不多話,急步向石宮趕去。
石宮之前,絳落水一襲玄色長衫,正背著雙手饒有興致的觀賞著石宮周圍的景色。他早就知道逍遙島靈氣充沛,島上四季如春,景色堪比傳說中的仙境。不過他也隻是聽人說起,卻從未親眼見過,而此時得以身臨其境,方知傳聞不虛。便拿眼前這座堪稱巍峨的石宮來說,絳落水一眼就看出它是整個石山雕琢而成,其間之妙處隻可意會,竟找不出任何可以形容的詞句來。而纏繞與這石宮內外的各類花草藤蔓更是讓他稱奇,他想不出這許多的植物是如何從石頭中生長出來的。直到見到木青檀,這才想起絳赤已經告訴他,婆娑島上的木妖族已被林小七收服。
在絳落水的身後,一個容顏清絕,身姿曼妙的女子亭亭而立。眉眼間與絳落水依稀仿佛,她正是絳族的聖女絳紫煙。在她身後,四個青衣少年和一個黑衣大漢正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景色,且不時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林小七一路行來,遠遠就看見絳落水朝自己微微而笑。當下加緊步伐,嘴裏叫道:“老絳,你可想死我了。”
待走得近時,絳落水哈哈大笑,一拳打在林小七的肩頭,道:“小七,你這家可美的緊啊,比我離焰島好上百倍,便是我海底的鮫城也比不上這裏!”
林小七不避不讓,受了他這一拳,笑道:“馬馬虎虎罷了,哪有你說的那麽好?”他拉住絳落水的手,圍著他轉了一圈,又道:“老絳,這三個月下來,感覺你象是換了個人啊!”
絳落水笑道:“托兄弟你的福,老絳我現在的功力是突飛猛進,功力漲了,這氣勢自然不同。怎麽樣?我現在這氣勢是不是更象是一族之長了?”
“瞧把你得意的!”林小七笑著還了一拳,複又看向一旁正對自己吟吟而笑的絳紫煙,道:“妹子,你也好嗎?”
修格道搖頭驚訝道:“這我也不明白了。按理說,這上麵的顏色應該是一樣的啊?這整個晶石代表的是整個東西方大陸,公子你見到這顆金色星星了嗎?這就是咱們現在的方位,它代表的正是咱們身邊的這座混沌神陣。可是其它的區域又表示什麽呢?”
鬱帶衣卻仿佛明白了些什麽,臉上現出驚喜的神色,閉目喃喃道:“古人所錄,誠不我欺啊!掌管時間、空間的神器,這……這竟然是真的!”
林小七見他在一旁神神叨叨,不滿道:“老鬱,叨嘮什麽呢?這裏就你對這玩意了解的多一點,快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情?”
鬱帶衣睜眼笑道:“公子,你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了嗎?我問你,這混沌神器是掌管什麽的?”
林小七奇道:“掌管時間與空間的神器啊?怎麽了?”
鬱帶衣微微一笑,剛要解釋時,修格卻已經明白了過來,驚呼了一聲,道:“哎呀,這……這上麵的許多區域難道是代表其它的空間嗎?”
鬱帶衣笑道:“這神陣怎麽掌管時間的我還不知道,但能掌管這空間卻已是肯定的了。”微微一頓,他拉著林小七指向這晶石,又道:“公子,你來看,這金星所在的區域應該是代表我們人世,而周圍其它的區域應該是別的世界。比如冥界、魔界還有仙界。”他用手指畫著晶石上三塊最大也是最黯淡的區域解釋著。“公子,依我一介凡人的認識,這三個最大也是最黯淡的區域想必就是冥、魔、仙三界了。”
林小七奇道:“不是說隻有四界嗎?那這周圍許多區域一是什麽地方?”
鬱帶衣苦笑道:“這四界一說隻是我們凡人之言,既然有人世,有魔界、仙界,那為什麽就不能有其它的世界呢?此時看來。所謂四界,不過是井底之蛙的見識罷了!”
第十四章
林小七忽然想起崖灰來,記得當初怒瞳就曾經說過他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而在林小七自己那些古怪的來自與大周天劍的記憶裏,似乎也有一些關於異界的記憶碎片。不過因為這樣的記憶碎片離他現在的生活太過遙遠,雖偶爾泛起,卻沒有引起他過多的注意。而此時,因為鬱帶衣的一番話,卻讓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他輕輕點頭,道:“老鬱你說的在理,四界之說,確實是井底之蛙的見識。”
微微一頓,他看向修格,道:“對了,老修,現在的月之晶石應該怎麽稱呼它? 我想,它應該有個什麽名字才對吧?”
修格道:“據書中記載,它應該叫做定星盤。要是公子嫌它不好聽,自己起一個便是了。”
林小七笑道:“定星盤嗎?這名字也不錯啊,就這麽著吧。對了,老修,這定星盤應該怎麽用呢?”
修格舉起手中的定星盤,解釋道:“公子你看,這周圍的區域咱們且不去管它,咱們隻看代表著人世的這一塊區域。公子你看,在這片區域上同樣有細細的紅線,這稍粗的是代表山脈,細一點的是代表水脈,而圍成一圈是代表某個海域。至於一般的小型山川與湖泊,用肉眼是看不見的,如果不是有這顆金星的存在,咱們逍遙島的方位也同樣是看不出來的。如果想查看的更加清楚,就需要公子用精神的力量去查看。另外,當咱們的子陣建好後,隻要將它們放置在某個位置,這定星盤上就會多出一顆金星來。”
林小七奇道:“用精神的力量去看?”
修格將手中的定星盤遞了過去,笑道:“忘了說,我們西方大陸的精神力其實就是你們所說的靈識。”
林小七點了點頭,道:“這我就明白了。既然是這樣,我這試上一試,希望這一試下來,能找出一點這混沌神陣的神奇之處。否則明知道這玩意是神器,效用卻不比普通的傳送陣好上多少,這不免讓人笑掉大牙!”
鬱帶衣和修格見他要試試這混沌神陣,便一起後退幾步,讓出一個空間來。鬱帶衣道:“公子,咱們保險起見,你先查看定星盤,傳送陣呆會再試。”
林小七點了點了頭,虛握手中的定星盤,然後將眼閉起,慢慢引導一股靈識向盤上探去。這靈識剛一出體,看見的仍是現實中的景物,但隨著他將靈識導向代表著人世的那塊區域時,眼前卻豁然開朗!他覺得自己仿佛在瞬間變成了一隻飛翔於空的大鳥,一片又一片的景物在自己身下飛速掠過!這些景物雖然很模糊,但卻勉強能分辨出大致的類型,或是山川,或是大型的建築,又或是城郭街道,至於更小的人隻能依稀瞧出一個個的小黑點。
不過這些景物消逝的太快,林小七難以確定自己究竟在什麽方位,正苦惱時,卻聽耳邊傳來修格的聲音:“公子,你的靈識不要進的太快,先在定盤星上確定大致的方位再進入,否則很容易迷失。”
林小七依言而行,先將靈識拉回,瞧定盤上的金星後,又再次探去。這一次景物終於不再漂移、遊走,在他麵前,那有若綠寶石一般的逍遙島正沉靜的徜徉在一片蔚藍色的大海中。島上綠色蕩漾,隱約可見四個區域,隻是顏色深淺各異,卻難見一片裸露的黃色土地。林小七不由讚了一聲,有這般美麗的景象,那木氏兄弟但居首功。在島周圍,還可見細若遊絲的銀色波紋線,想來那就是層層拍擊與岸的海浪了,不過當林小七再想將視線下沉,看的仔細一點時,卻發現這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不過這已經足夠讓他滿意了,有了這定星盤,且不說它的傳送功能,便是這般有如鷹眼的功能,就已稱得上是當世異寶了。別的不說,當島上有敵來襲時,自己隻需事先瞧上一瞧,便能布下有針對性的防禦之策。便是打不過人家時,想逃也逃的快一點!
看夠了逍遙島的景色後,林小七默記起離焰島的方位,複將靈識導了過去。從空中看去,離焰島卻隻隱約有一個大概的形狀,根本難以看的清楚。林小七心中略略奇怪,但隨即便想起,這島上本有上古神陣,自己看不清楚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島周圍的景色倒是清晰,同樣的蔚藍一片,讓人看這眼裏,舒坦到了心裏。
除了離焰島和逍遙島之外,林小七對其它自己曾去過的地方的地理位置卻沒有清晰的概念,原本想去玲瓏閣看看的,但無論他怎樣查找,卻始終找不到具體的方位。當下心中怏怏,正欲退出靈識時,卻又想起定星盤上其它的區域,不由起了前去查探的念頭。他這人有時極為糊塗膽大,做事不考慮後果,此時想到便做。當下他一沉心神,便將尚未退出的靈識導向了一處小一點的區域,但靈識剛一過那定星盤上的紅線,便覺得腦海中一陣劇烈的痛疼,險些就當場暈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劇烈痛疼讓林小七心中大駭,當即收回靈識想要退出,卻忙中出亂,又將靈識導向了逍遙島所在的方位。他此時滿腦隻想著回到現實,心念動時,卻忽覺身子一輕,一股涼意頓時包圍了自己。這感覺來的突兀,林小七忙不迭的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一片海水包裹著!
而在地牢中,鬱帶衣和修格同樣是驚駭不已,隻一瞬間,林小七卻忽然消失在兩人的麵前!
在那一片的海水中,林小七因為忙亂已是喝了幾口海水,眼看著前方的一座島嶼,他再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那島嶼是什麽地方?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哎,不對,那島嶼怎麽如此的眼熟呢?那……那不正是逍遙島嗎?林小七一舉手中仍緊緊握著的定星盤,在一瞧盤上依舊閃爍著的金星,心中忽然一動,不由脫口叫道:“阿也,莫非這定星盤就有傳送的功能?”他此時已經記起,剛才腦中劇痛時,自己的靈識正是停留在逍遙島的附近!
他一念及此,已知其中大概。當下靜心沉氣,再次將靈識導向代表著傳送陣的金星,心中默念道:“回去,回去,快送大爺我回去!”
地牢之中,鬱帶衣和修格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神來時,卻見那座混沌神陣裏一陣金光閃爍,林大公子渾身精濕的又再次出現了!隻見他滿臉喜氣,手裏握著定星盤手舞足蹈,口中大叫著:“發了,發了,這才叫真正的發了!”他此時形容瘋癲,大步邁出混沌神陣,卻渾不覺自己的身上還掛著幾絲海藻!
如此詭異的消失和出現讓鬱帶衣和修格目瞪口呆,兩人同時用手指向林小七,嘴裏發出格格的聲音,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定星盤的傳送功能遠遠出乎了鬱帶衣和修格意料!兩人都想不明白,脫離了傳送陣,這定星盤又是怎樣將人送走的呢?而且從林小七的描述來看,這種傳送方式完全依靠人的靈識來進行,而不需要其他任何的輔助裝置。所謂一盤在手,天下我有!這又是何等的神奇啊!
修格精與製器,他見僅僅定星盤便有如斯之神奇,那麽整座混沌神陣又會神奇到什麽地步呢?無論如何,它們畢竟是一個整體,雖然定星盤可單獨使用,那麽二者結合起來,威力必然是倍增無疑。隻可惜,這座混沌神陣的妙用他這輩子都無法親自挖掘了,因為林小七的那滴鮮血,定星盤無論是在他修格手中,還是在鬱帶衣手中,都無法發揮在林小七手中的那種奇異的功能。兩人甚至無法將自己的靈識輸入,若一用強,腦中便有劇烈的痛疼。試了幾次後,這兩人終於是無奈的放棄了這徒勞的舉動。
因為過度的勞累和興奮,地牢中的林小七和修格在鬱帶衣的一再勸說下,終於沒再堅持繼續尋找混沌神陣未被發覺的用處。其實兩人心中也明白,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他們是不可能再挖掘出什麽新的功能了,因為正如鬱帶衣所說的那樣,這般的神之器具,又焉能是一介凡人能駕馭得了的?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隨著林小七實力的增長,這座混沌神陣才能真正發揮出它的威力來。
走出地牢後,當呼吸到十幾天來第一口新鮮的空氣時,修格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第二日,當林小七還在床上大夢周公時,鬱帶衣便闖進了他的房間。
“公子,快起來,快起來!”
林小七滿臉不快的坐起身來,揉著惺忪的睡眼,道:“老鬱,什麽事情火急火燎的?”
鬱帶衣滿臉的喜氣,道:“公子,絳赤從離焰島回來了,他說鮫族人已經出關。他們的族長馬上就要來逍遙島,大概半個時辰後便到。”
林小七一躍而起,顧不上穿鞋,放聲大笑道:“老絳出關了嗎?好,好,好啊!這一天總算是給我等到了!”微微一頓,他抓起身邊的長衫胡亂套上,道:“快,快,快上碼頭迎他們去,去晚了,老絳該說咱們逍遙島的人沒了禮數!”
當林小七和鬱帶衣走上碼頭時,修格也來到了輕衣閣的門外。自昨日從地牢出來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艾麗做一番深談,因為這將決定著拜月教今後的命運!
艾麗靜靜的看著眼前麵容仍他些憔悴的修格,輕聲道:“修格長老,辛苦你了。”
在艾麗麵前,修格如同往常一樣,依舊是一個長者的模樣。這與他在地牢和林小七相處時表現出的輕狂,幾乎就是兩個人。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和林小七相處的時候,他似乎變年輕了很多,而和艾麗在一起的時候,他卻隻能做一個長者。當然,這兩種感覺他都很享受,因為他知道,麵對林小七時,自己更象是一個追隨者,兩人之間也更象是一對忘年交,他無須表現出一付閱世頗多的樣子。而麵對艾麗時,他是一個引導者,就如同現在,他需要將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說出來,然後再引導這個暗月女神在世間的行走者作出最為明智的選擇。
“艾麗,你似乎也瘦了很多啊。”修格看這遠處海麵緩緩升起的朝陽,輕聲說著。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慈愛。
艾麗淡淡的笑了,道:“長老,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修格笑道:“你知道我找你是有話要說?”
艾麗點了點頭,笑道:“長老已經累了十幾天,現在應該好好的休息才是。但您瞧,這一輪旭日剛剛出現在海麵上,長老就出現在我的麵前,所以艾麗猜想您老人家一定是有話要說。”
修格嗬嗬笑道:“你這丫頭向來聰慧,若是心眼再多一點的話,比起林公子也絕不多讓啊!”
艾麗笑道:“修格長老,我看的出來,您對林公子欣賞的很。當你看向他的目光時,我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狂熱和崇敬……說真的,他值得您老人家這樣嗎?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修格輕輕的笑著,道:“那麽你呢?你對他又有什麽樣的感覺?”
艾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起初我覺得他的心機太深沉,有時簡直就象是地獄裏的惡魔!但相處一段時間後,卻又覺得他也有善良的一麵,尤其是他對自己的那些下屬。說真的,即使是在拜月教裏,我也做不到象他那樣。高興時,他竟然會和那些齷齪的石妖在一起喝酒,還有他身邊的那位總管,說是下屬,但很多時候倒象是他的兄長和父親。說話時經常不分尊卑,而他也絲毫不在意。我真想不明白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說善良吧,他很多時候表現的象一個惡魔,我從他的眼光裏能看出來,如果不是因為修格長老你的存在,我絕對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我們。而有的時候,我卻能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一些隻有孩子才有的純真,這……這真是讓我困惑的很。”
修格嗬嗬笑道:“困惑?是啊,我也很困惑呢!”
艾麗搖了搖頭,似乎要將林小七的形象從自己的腦海裏抹去,道:“長老,你還沒說找我有什麽事情呢。”
修格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昨天的事情了吧?”
艾麗道:“是關於傳送陣的事情嗎?這我倒是聽喀利兒說起過。我聽他說,這傳送陣因為林公子的緣故,似乎有了很大改變。長老,昨天的天兆我也看到了,它的出現和這傳送陣有關嗎?”
修格點了點頭,將昨天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待說完後,他靜靜的問道:“艾麗,我敢肯定那座混沌神陣是一件我們想都不敢想的神器,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艾麗默了半晌,方道:“長老你呢?你又是怎樣看的?”
修格沉聲道:“我的看法很簡單,那就是拋棄與逍遙島合作者的關係,而是將自己看成一個追隨者!”
艾麗呆了一呆,道:“追隨者?長老你的意思是說……是說將拜月教並入逍遙島嗎?不,這不可能!長老,這種話你千萬不要再提起,這是對暗月女神最大的褻瀆!”
修格笑了笑,道:“艾麗,你誤解了的意思,我並不是想讓拜月教並入逍遙島,相反的,我是想借此機會,讓拜月教更好生存與發展。乃至將暗月女神的光輝散播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艾麗疑惑道:“可是……可是追隨者又怎麽解釋呢?”
修格輕輕吸了口氣,道:“艾麗,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過去追隨著暗月女神的光輝以及她在世間的行走者,現在也是如此,就象我現在仍追隨著你一樣!而在未來,這種方式也將延續下去,但具體的人選嘛……似乎可以略做變動,艾麗,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艾麗輕聲驚呼了一聲,道:“長老,你難道……難道是想讓我將行走者的稱號讓給林公子嗎?可這……這是不可能的啊!您知道,行走者是需要經過試煉和暗月洗禮的,不通過這樣的洗禮和試煉,暗月女神是不會承認他的。除非……除非……”說到這裏,她忽然掩著紅唇,瞪大了眼睛,臉上也飛起了一抹極為豔麗的紅暈!
“修格長老,你……你怎麽可以有這種念頭呢?不,不,這絕對不行!”
修格微笑著,他看著艾麗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忽然覺得很有趣,悠悠道:“不行就不行吧,我隻提個建議而已。不過說真的,丫頭,你就不再考慮考慮?他曾救過你,也是月之晶石的主人,所有的資格可都具備了哦!”
第十五章
逍遙島的碼頭邊,林小七和鬱帶衣正苦苦等候著。據絳赤所說,絳落水一行大約半個時辰便到,但此時早已過了時限,卻仍不見有人往逍遙島而來。林小七心中不免奇怪,而絳赤更是在逍遙島附近來回遊弋,他顯得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鬱帶衣見林小七麵有焦急之色,笑道:“公子,這麽等也不是辦法,你何不試試定星盤,說不定能探出他們的行蹤來。”
林小七一拍腦門,笑道:“我怎麽忘了這寶貝?還是老鬱你聰明……”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定星盤,隻是還未及放出靈識,卻見鬱帶衣的神色有些古怪,便道:“老鬱,你怎麽了?自來到碼頭,你的神色就有些不對,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鬱帶衣神色有些猶豫,道:“公子瞧出了嗎?唉,公子啊,你既然看出來了,那麽我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林小七道:“你我何分彼此?快說是什麽事情。”
鬱帶衣苦笑道:“還能是什麽事情?公子知道,古公子曾經在我焚心穀受過苦,而公子你之所以回來到逍遙島,起因也正是為此。所以我想求公子替我在絳族長麵前美言幾句……”
林小七笑著打斷了鬱帶衣的話,道:“我還以為什麽事情呢?放心吧,這事的因由並不在你的身上,老絳和紫煙那丫頭是不會怪你的。”
鬱帶衣依舊苦笑,道:“我知道他們未必會怪上我,但我那兄長卻……唉,公子,我今天就索性把話說清吧,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你說,等古公子救出來以後,他和鮫族人會怎樣對待我的兄長和族人呢?”
林小七拍了拍鬱帶衣的肩膀,笑道:“老鬱啊,我知道你當初跟我是因為你的族人,你放心好了,小胡這廝雖然是有仇必報,且異常陰毒,但他絕非是小肚雞腸的人。不過,這其間必然會需要一段時間來緩衝,你且耐心點,等救出他後,我會好言相勸。這廝天不怕地不怕,但卻惟獨怕我找他要帳,他還欠我不少銀子呢。再說了,他往日壞事沒少做,把柄我捏了一大堆,如今他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豈不懼我泄他老底?放心吧,老鬱,等他氣全消了,你就將焚心穀的族人遷來逍遙島……”微微一頓,他又道:“其實老鬱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早就想將焚心穀的人遷來這裏,但又怕和鮫族人起衝突。而我呢,也正是顧及這一點,所以才沒主動提起。還是那句話,耐心點吧,萬事有我!”
鬱帶衣早就盼著林小七的這番話,此時聽得,心中如釋重負,亦是萬分感動,輕吸了口氣,聲音不禁有些哽咽,緩緩道:“公子,我……”
林小七笑道:“老鬱,我早說了,你我之間無須分出彼此,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他此時將定星盤握在手裏,一邊和鬱帶衣說著,一邊將靈識探入盤中。隻微微一接觸,卻不由驚訝的‘咦’了一聲。
鬱帶衣皺眉道:“公子,怎麽了?”
林小七朝石宮的方向看了一眼,沉聲道:“石宮那裏好象發生了什麽,似乎有外人闖入!剛才正要細看時,卻被你一聲叫了出來。你且等一刻,我再仔細看看……”
他話音剛落,卻聽鬱帶衣道:“公子,不用看了。”
“什麽?”林小七一楞,卻見鬱帶衣目光所至之處,木青檀正飛快的跑來。他邊跑邊揮著手,口裏正大聲的喊道:“公子,不用再等了,鮫族族長已經到了石宮,正等您去見他呢!”
絳落水已經來了?林小七和鬱帶衣都是一楞。待木青檀跑近後,林小七急道:“老木,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們是從何處上島的?”
木青檀回道:“是……是飛來的!”
林小七先是一呆,卻隨即笑道:“看來這一次閉關的效果不錯啊,不僅遂了他們的千年之願,更是可以翱翔九天,當真妙極!”他心中著實替絳落水和他的族人高興,又道:“老木,他們來了幾個人?若是人多,咱們安排的酒席怕是不夠吧?”
木青檀的神色有些古怪,道:“要是說人,隻有兩個,一男一女。”
“兩個人?怎麽隻有兩個人呢?”林小七先是楞了一楞,但隨即聽出了木青檀話裏有話,“等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要是說人’?難道還來了其它什麽‘不是人’的東西嗎?”
木青檀嘿嘿一笑,道:“公子,是不是人,你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你可別怪我賣關子,這是鮫族絳族長特意囑咐我不要說的……”
林小七哈哈一笑,道:“老木,你是跟我混啊,還是跟老絳混?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嗎?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真是豈有此理啊。”
鬱帶衣一旁笑道:“公子,你就不要問了,想來是絳族長要給你一個驚喜。我看咱們還是先趕回石宮吧,可不好讓絳族長久侯。”
林小七知道鬱帶衣說的在理,當下再不多話,急步向石宮趕去。
石宮之前,絳落水一襲玄色長衫,正背著雙手饒有興致的觀賞著石宮周圍的景色。他早就知道逍遙島靈氣充沛,島上四季如春,景色堪比傳說中的仙境。不過他也隻是聽人說起,卻從未親眼見過,而此時得以身臨其境,方知傳聞不虛。便拿眼前這座堪稱巍峨的石宮來說,絳落水一眼就看出它是整個石山雕琢而成,其間之妙處隻可意會,竟找不出任何可以形容的詞句來。而纏繞與這石宮內外的各類花草藤蔓更是讓他稱奇,他想不出這許多的植物是如何從石頭中生長出來的。直到見到木青檀,這才想起絳赤已經告訴他,婆娑島上的木妖族已被林小七收服。
在絳落水的身後,一個容顏清絕,身姿曼妙的女子亭亭而立。眉眼間與絳落水依稀仿佛,她正是絳族的聖女絳紫煙。在她身後,四個青衣少年和一個黑衣大漢正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景色,且不時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林小七一路行來,遠遠就看見絳落水朝自己微微而笑。當下加緊步伐,嘴裏叫道:“老絳,你可想死我了。”
待走得近時,絳落水哈哈大笑,一拳打在林小七的肩頭,道:“小七,你這家可美的緊啊,比我離焰島好上百倍,便是我海底的鮫城也比不上這裏!”
林小七不避不讓,受了他這一拳,笑道:“馬馬虎虎罷了,哪有你說的那麽好?”他拉住絳落水的手,圍著他轉了一圈,又道:“老絳,這三個月下來,感覺你象是換了個人啊!”
絳落水笑道:“托兄弟你的福,老絳我現在的功力是突飛猛進,功力漲了,這氣勢自然不同。怎麽樣?我現在這氣勢是不是更象是一族之長了?”
“瞧把你得意的!”林小七笑著還了一拳,複又看向一旁正對自己吟吟而笑的絳紫煙,道:“妹子,你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