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食物早已經涼透,她卻依然沒有動。那些人她已經反覆考慮過,不論如何,結果都是同一個。事實告訴她,她沒有更好的選擇,甚至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她握著手機,深深吸了口氣,手指輕點,將屏幕上正顯示著的那通電話撥出去。


    聽筒那邊的聲音如陣陣錘在她心髒上一般,似乎沒有多久,卻又似乎過了一萬年,她聽到聽筒那邊一聲低沉的半熟悉又半陌生的男聲,“餵。”


    她僵硬的握著手機,動了動嘴唇,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沉默。


    “小言,……是你麽。”那邊的語氣中卻沒半點兒疑問,輕柔的仿佛怕嚇到什麽。


    子啊猶豫著沒有打過去的時候,在打過去沒有接通的時候,以及在他接起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可是現在,不知為何,她卻就這樣突然放鬆了下來。來不及搞懂自己的心思,她提了口氣,“是,是我。簡寧……哥哥……”


    平靜的講完,掛斷電話,她低頭望著手中漸漸暗下去直到屏幕全黑的手機。她沒辦法在家裏打出這通電話。她以為在辦公室打給他,給自己足夠的暗示這是為了工作就可以公事公辦再無其他……他們也真的平靜的說了話,甚至還問了問彼此最近的情況,他說以後多回去看看爸爸,他說注意身體,你的聲音聽上去很累。他說最近樂心和雷蒙終於決定出去度蜜月,他說……她深深埋下頭。


    不論如何,該過去的還是會過去的。


    第二天,工作依舊。


    “j,”犀利妹突然出現在簡言麵前,“你好累的樣子,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有聽到。”


    “是麽,對不起犀利妹,我沒有注意,”簡言打起精神,“你來找教授麽?”


    “是啊,有份文件需要他簽名,”犀利妹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有精力十足,“我知道你們一定可以的,加油!”


    看著犀利妹跑走,她也不自覺彎了嘴角。這樣心地善良單純的人真的應該幸福。


    ☆、解決


    兵荒馬亂的一個月過去了,景博拿著第七套方案的成功結果去紐約答辯,這幾天時間學院裏本來是放他們課題小組的大假的,但簡言還在應激狀態中沒有緩過來,回家也沒什麽事,gordon的案子忙起來又脫不開身,除了一起吃個飯,她也沒有別的活動,索性留下處理一些教學上的事務,畢竟那邊擱置的也不好太久。


    景博回來,便是學院裏的慶祝酒會,觥籌交錯。gordon將犀利妹那份視頻送給他,看得出來,他很開心。隻是犀利妹因為要上庭,不能親自來祝賀他了。許是那宴會廳細碎的水晶吊燈太過於晃眼,也許是她這麽久緊繃的弦到了極限,突然感覺有些眩暈,堅持著到宴會結束。大家難得開心,約定著明早再見,便各自散去享受休閑時光了。這時候他們的實驗室和辦公室都沒有人,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回到辦公室,決定還是先在實驗室裏躺一下,等緩過來,再回辦公室拿東西。


    簡言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景博。他現在不應該在和家人或者朋友去分享此刻的喜悅麽。


    “教授,你還沒有回去麽?”


    “啊,”似乎是沒有想到會見到她,景博有些恍惚,“我正要走。”


    她靜靜的聽著景博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樓道盡頭。在實驗室坐了坐,覺得眩暈的感覺似乎過去了,準備起身回自己的辦公室。再回過神,人已經在地上,景博在旁邊低頭看著她,一臉的慌張,還在耳邊不停的喊著什麽。


    簡言花了一些時間,才聽到景博在不停的喊著她的名字。難得見到他這麽焦急的樣子,忍不住笑笑,景教授,你怎麽還在這兒啊。”


    “你剛剛暈倒了,”景博沒有理會,看她要起身,就攬著她的肩膀支撐她站起來,“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不用,我就是應激勁兒過了,現在沒事兒了,我這就回辦公室拿東西。”說著她離開景博的手臂,以示自己真的沒事。


    “j,你剛剛喪失意識了,”景博半點兒沒有讓步的意思,依舊走上去扶她,“鑑於你平時身體狀況一直很好,這樣突然性的發作……即使你現在沒事了,也不能掉以輕心,現在我扶你去拿東西,然後去醫院。”


    “不用不用,”簡言扶額,這個教授是紳士沒錯,但是有時候這樣的紳士還真的有些讓人抓狂,“真的不用,就是最近比較累,沒怎麽睡好,我回家補個覺就好了。”


    當然不能這樣僵持下去,想著不能耽誤他和家人慶祝的時間,最後兩人各退一步,由景博送她回家。


    簡言家布置的簡潔溫馨,一看主人就是個很有調理的人,所有東西放的井井有條。他將簡言在臥室安置好,準備回去,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書房虛掩的門內被一堆資料弄的有些狼藉的書桌。他見過她的房間,以及大學的辦公室,整理的很有規矩,這裏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的教養和禮貌讓他不會未經同意進去,但腳步卻不受控製,待反應過來,卻被那些資料定在原地。


    簡言坐在床上等了下,聽外麵沒有動靜,估計景博已經走了,便推門出來。腳步還是有些虛浮,這一陣子的確太狠了,她需要休息。來客廳喝水,卻心中一涼,那正對麵的書房半掩著的門裏此刻正透出光來。她讓自己放鬆下來,最近太混亂,可能是出去的時候沒有關燈吧,況且……放下手中的杯子,走進去,關燈的手就僵在了那裏。


    那個本應該已經走了的人正坐著書桌前,怔怔出神,眼前攤著的她請簡寧幫忙驗證第七套方案的結果資料。


    這些日子忙得狠了,她還沒來得及把這些處理掉。簡言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尷尬的正要開口。


    “也是你請教授們幫我證明的吧。”景博的表情不太好,沒有抬頭看她。


    現在瞞下去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她尊重他。“是。”


    在這種四麵楚歌的時候選擇背後默默支持,怕我誤會而不告訴我麽?他以前根本沒有想過在那種狀況下,期刊委員會為什麽還那麽輕易的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可是就在剛剛,他看到她桌上第七套方案的結果比他的提前了十天。就是再遲鈍,看到這些也該明白了。她知道他從前麵開始驗證,所以選擇從最後開始。“幫我爭取一個月的驗證時間……然後,從第七套方案開始驗證”


    “是。但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擔心你的時間不夠。簡言看到他漸漸冷下來的表情,不知道如何解釋下去。


    她相信他,才會在去幫他請教授出麵為他爭取時間。她尊重他,才會選擇不將結果直接給他,而等他自己來獲得。他想起在每個難熬的午後,那一杯醒神的咖啡,還有出去後再回來總是被收拾好的數據資料,還是……可他,之前居然懷疑她,懷疑過是她在數據上做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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