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回來給你驚喜麽。”簡言俏皮的眨眨眼。


    兩人還在你來我往,卻把周圍的人震得瞠目結舌,這還是他們不苟言笑、理性成熟的會長大人麽?!


    “我這不是一回來就來找你了嘛,”簡言語氣輕快,還像個五年前的小姑娘,“我餓了。”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將手中的衣服穿上,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怎麽穿這麽少就來了?”


    隻見他伸手將那女生攬進自己懷裏,用大衣裹住,同時將一串鑰匙丟給承澤,動作利落瀟灑,一氣嗬成,“你們繼續吧。”完全不顧背後哭著臉的副會長和一眾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也沒有將身邊的人介紹給其他人的意思,直接轉身走人。女孩回頭向大家歉意一笑,正準備說什麽,卻被簡寧一把拉進懷裏,揚長而去。眾人卻在那一回眸裏多少驚艷住了。幾分鍾之後,大家統一口徑,這個,誰都不要告訴會長的女朋友!他們什麽都沒看見!


    “去吃什麽?”簡言在他外套裏伸出腦袋,樣子有些可愛。


    簡寧彎了眉眼,忍不住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去吃火鍋吧。”


    “太好啦!我在外麵這幾年都沒怎麽吃過!”


    菜單是簡寧點的。熱騰騰的鍋子架上,辱白色和油紅色的湯底熱鬧翻滾著,亦如此時的心情。兩人不疾不徐的將食材放下,看它們沉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經常來吃麽?”簡言將筍放入口中,這味道還真是熟悉啊,有五年了吧。


    “嗯,之前和學生會裏的人一起來過,味道還不錯。”


    話題沒有進行下去,簡寧低頭查看手機,回復。他們有五年沒見了,他人生中的重要時刻她都未能參與。她夾著筷子,在清湯這邊晃著,目光落在簡寧那邊,熱辣滾燙的涇渭分明。


    “是住在學校麽?宿舍會習慣麽?”簡寧狀似不經意。


    “我……”未出口的話被明朗的聲音打斷。


    “嗨,簡寧!”楊宇淩當先興沖沖走來,馬尾在腦後晃動。身後是樂心和雷蒙。


    “簡言你還知道回來啊!”楊宇淩和雷蒙打趣著她,反而是樂心有些平平淡淡。


    “就說了大冬天的吃火鍋最好了吧。”楊宇淩自然地坐在簡寧身邊,掃了一眼桌上的食材,將麵前那盤沒有人動過的冬瓜夾了幾塊丟到辣鍋裏。幾個人聊起來,恍惚仿佛時間不曾走遠,他們依舊是出入高中的孩子。


    話題又回到簡言身上,楊宇淩問道,“簡言做交換生是住在簡寧他們學校麽?”


    “沒有。”簡言猶豫著思索怎麽回答。


    “好啦好啦!”樂心先扛不住舉手投降,“簡言是跟我在外麵住。”


    “好啊樂心,那你一早就知道簡言回來嘍。”雷蒙道,有些陰陽怪氣。


    “這不是,”樂心看了眼簡言,“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


    “好啦,”楊宇淩製止雷蒙的進一步覬覦,“你們之前有聯繫麽?”


    “算是吧,”簡言也不能讓樂心幫她扛著,“樂心去英國的時候我們見過。”


    簡寧抬頭看了簡言一眼,但很快便移開視線。


    幾個人出了火鍋店,在門前準備分手。冬天的北京冷冽幹燥,初時的期待熱切抵不過這樣的陌生的寒冷。簡言不自覺的裹緊身上的外套。


    楊宇淩和簡寧站在前麵,回首和他們告別。雷蒙是開車過來的,她和樂心便搭了他的順風車。車子慢慢啟動,樂心坐在前麵和雷蒙拌起了嘴。簡言側頭向外,他們就落入她視線中了。簡寧騎著輛女式車帶著楊宇淩,宇淩明晃晃的笑臉在冬日中顯得那樣的耀眼。那輛車簡寧騎得有些小,後背依舊如印象中的寬闊平直。她的心突然突突跳起來,慌忙轉過頭。再望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消失在路口。


    ☆、醒(一)


    雖然在同一學院,她和簡寧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她是因為自己的研究課題和大學物理學院主任的課題契合才得以申請交換生資格的,初到幾天的適應期過後,她開始進入正軌模式。課題組的工作並不輕鬆,她沒多少空餘時間。難得項目告一段落,中午課題組的學長學姐們準備出去慶祝下。


    酒足飯飽,雖然學姐們還意猶未盡,但也不好出來太久,幾個人往學校走。


    吳靜雅可不像她的名字那般靜雅,一向是課題組八卦中心,學校裏的有什麽風吹糙動她總能知道。此刻她正兩眼發光的指著馬路對麵咖啡店裏靠窗而坐的兩人,“哎哎哎!那不是咱們學生會長和他女朋友麽!”


    “還真是啊!簡言你不知道吧,當年那個場麵可真是盛況空前呢!”孫詩詩笑著轉頭對簡言道,“一個女生有那樣的勇氣,還真……換了我……”


    “可不是,外國語學院的校花在新生晚會後當眾向咱們學生會主席表白,這題目聽上去就已經夠勁爆的了,不然怎麽能把咱們的小學弟搞定呢。”兩人一唱一和,熱火朝天。


    江之航沉穩冷靜,算他們這組研究生的組長了,皺眉道,“你們盡可以看下去,大不了今天晚上再繼續加班。”說著自顧自的往前走去。身後哀嚎一片。不要啊……我約好女朋友看電影了。


    是啊,今天是2月14號了呢。


    樂心找到簡言的時候,她正坐在學校水邊的長椅上。她們兩個singldy本來說好一起去看場電影然後吃大餐的,可她晚上就一直找不到她。她鬆了口氣,還好自己鍥而不捨的打電話打到她接起來。


    簡言安靜的看著冰凍的湖麵,表情似乎並無不妥。樂心有些小心翼翼的在她身邊坐下,沒有開口,安靜的陪著她。


    “宇淩向簡寧表白的時候,你也在麽?”簡言淡淡開口,聽不出什麽情緒。


    樂心嘆口氣。還是把雷蒙如何拖住簡寧、確定他的位置,她如何在散場時放氣球吸引出來同學的注意,楊宇淩又是如何大庭廣眾表白告訴了她。隻是過程輕描淡寫。


    簡言安靜的聽著,始終望著眼前那片結了冰的湖麵。


    她想說什麽,卻終究沒能說什麽。或許她早就知道結果了,隻是自欺欺人……這個夢足夠長了,也該醒了。


    “都過去了。”樂心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滄桑。


    簡言站起來,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雙腳,重複她的話,“都過去了。” 看到她滿是擔心的臉,拉起她笑道,“電影看來是沒戲了,但是大餐還是可以的!走吧,我們兩個singldy情人節哪能委屈自己啊。”


    簡言似乎更忙了,有時候樂心睡了她才回來。項目在她夜以繼日的進行下提前進入收尾階段,離開也提上了日程。她沒有避開或者瞞著誰,隻是沒有特意告訴而已。就這樣吧。


    也隻能這樣吧。


    “對不起,學校學生會裏有事,我來晚了。”楊宇淩風風火火的進來,一邊道歉,看到他什麽都沒叫,便叫過服務員上了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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