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看著自己的燈飄走,雙手合十。


    隱月眼看著金色的蓮花盛開飄遠,一動不動,心裏百感交集。她想起了昨天那出烏龍,也想起那人轉身走掉的身影,更想起……他身上的龍涎香。


    清新,久久不散,仿佛在身邊。


    “發什麽楞?”這可好,連聲音都仿佛在身邊。


    她忍不住心中嘆氣,難道真的栽了?


    “晴兒,我們走吧。”她伸手去碰身邊的晴兒,摸到她衣袖上的刺繡花紋,反手纏上她的手,拉著便走。


    晴兒目送著自家姐妹牽了別人的手就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前麵被姐妹牽著的五阿哥,哭笑不得。


    隻能悄悄跟在後麵走——看你什麽時候能發覺牽錯了人。


    “晴兒,你剛剛對著燈在想什麽?”


    “一個人。”身旁傳來低沉的聲音,像是憋著笑。


    她猛地停步,眼光向左側看去,就見到杏黃色的盤龍服衣袖,再往上是明黃色的衣領。昨天在慈寧宮生氣走掉的人,此刻正側著身子,如珠似玉的俊容映著太液池的蓮花燈光,勾唇淺笑,雙目泛著粼粼波光。


    身後,傳來晴兒忍俊不禁的聲音:“我剛剛對著蓮花在想,什麽時候阿月變了個人,我想知道為什麽。”


    隱月鬆開他的手,轉身就要過去晴兒那裏。還沒等她過去,就見前麵一片騷亂,還有驚叫聲。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連忙跑過去。


    迴廊上,小燕子一手蠟燭一手舉著她的燕子燈,跳著腳在人群裏亂撞,隻見她右腳花盆底著了火,整個人連帶著周圍的宮女太監都慌了起來,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眨眼間人群攢動,小燕子一腳踢飛了鞋子,不知道飛到了哪個太監的盤子上,惹得另一邊也亂了起來。


    隱月眼睜睜看著宮人們、阿哥格格們四處跑,不知道躲什麽東西。


    “你看好晴兒!”她眼看著小燕子那隻闖禍的鞋子在幾個太監之間騰挪翻飛,拉過晴兒就推到了永琪懷裏,交代一句立刻就要去救人。


    永琪一手護著晴兒,一手拉住她,急道:“你去幹嘛?”


    “當然是救人,再不去肯定就要出事了!”她現在預感簡直不能更壞。


    永琪一把拉過一個人,連忙將人放置在安全地帶,囑咐兩人不要亂走,他轉身縱身去慌亂的人群中救人。


    可惜,人救了是救了,小燕子那闖禍的鞋子卻沒救下,直接飛到了遠處,期間燕子燈墜落在老佛爺即將要燒的法船上。


    瞬間火起。


    隱月和晴兒皆覺一顆心即將破碎,法船上熊熊烈火,一幫人近水救不了大火,潑了半天的水最終法船還是隻燒剩下骨架。


    兩人連忙趁著周圍人安靜下來,攜手趕去了老佛爺身邊。


    皇後和愉妃各站一邊,一人遞水一人安撫,老佛爺看著隻剩下骨架的法船,心髒都要跳停。


    隱月和晴兒趕緊過去。


    晴兒拉著老佛爺的手,安撫道:“老佛爺,這法船早也是燒、晚也是燒,老天爺是不會怪罪的,我們心意到了就行,您別氣。”


    隱月從懷裏掏出一瓶藥丸,倒出一顆拿過茶水給老佛爺送去。


    “老佛爺,這時辰眼看也就到了,現在燒也不算誤了時辰。”她又到了一杯茶水給老佛爺。


    老佛爺吃了安神的藥,情緒平復了一些。然而看到已經剩了骨架的法船,還是忍不住顫抖地伸手指著前方,喘息道:“誰……是誰?是誰燒了哀家的法船!”


    皇上轉身嗬斥了一聲:“誰燒的法船啊!誰幹的好事!”


    全體人員應聲跪地,不敢出一點聲音,周圍烏煙瘴氣。


    隱月嘆了口氣,往台下小燕子他們那邊看去。隻見她站在爾康爾泰與五阿哥班傑明中間,麵前走過兩個拿著被燒毀的托盤的太監,小燕子的臉色立刻慌亂了起來,不知對著五阿哥說了什麽,一瘸一拐地後退,下一刻轉身跑為上策。


    “唉……”她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累。


    小燕子逃到一半兒,皇上立刻看到了她,趕忙叫住她,讓四大護衛去將人抓回來。


    被班傑明和五阿哥拉回來的小燕子看到跪在地上的四大美女,一邊被拖一邊對紫薇嘀咕道:“都是你啦,說什麽我的問題會像變鞋子一樣變出來,真的變出來了,還是鞋子變出來的!”


    站在老佛爺身後的隱月感受到老佛爺再次升騰的怒氣。


    隻聽老佛爺道:“你燒了哀家的法船,不可原諒!小燕子,你給我呆在漱芳齋裏禁足思過,不許踏出漱芳齋一步!”


    ☆、第二十二章 情有兩麵


    第二十二章情有兩麵


    好好的一場盂蘭盆會,前兩天剛為還珠格格小燕子操碎了心的四大護衛,緊接著又因此迎來第不知道幾次的操碎心。


    回到慈寧宮,老佛爺氣得走路都是靠著隱月和晴兒攙扶才能順利走回去,送走了慰問的皇帝、皇後和令妃、愉妃,慈寧宮中總算安靜了下來。


    “月兒,你過來。”正和晴兒收拾老佛爺換下的衣物,老佛爺喚了她一聲。


    隱月將外衫交給晴兒,才提裙過去老佛爺床邊。


    老佛爺拉過她的手,試探道:“你與那小燕子交往到什麽程度了?”


    隱月一愣,才笑道:“老佛爺這話是不是從回來開始,您就想問了?”


    “聰明丫頭,快回答。”老佛爺受不住地伸手去戳她額頭,哭笑不得。


    隱月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不滿老佛爺,隱月入宮以來,還珠格格所有的事跡,隱月都有聽聞,也……因為還珠格格的原因,在漱芳齋小住過一段日子。”


    “小住?她做了什麽?哀家這慈寧宮便有你的偏殿,為何還要去漱芳齋住?”老佛爺很會抓重點。


    “老佛爺,都過去許久了,您就不要追問了。”她安撫道:“那還珠格格自小在民間長大,又到處流浪,身邊的朋友也都是江湖人士,想來這十九年來性子已經定下來了。老佛爺別覺得隱月在替她說話,她這個性子確實不適合宮裏,可皇上對她寵愛有加,她那些小過小錯也就不算什麽了。”


    她點對有些驚訝的老佛爺點頭,繼續說:“我與她也算是朋友,您也知道,這個宮裏,隱月同齡的好友也隻有晴兒一人,她又與普通朋友意義不同。所以,能認識還珠格格這樣一個分外活潑的人兒,隱月也是很珍惜這段意外的友誼的。”


    “老佛爺擔心的,隱月大概也能明白。她來自民間,和您第一次見麵開始至今,已經在您麵前出盡了‘風頭’,這種情況也不好扭轉形象。所以,隱月也隻說個人的想法,老佛爺您這麽精明,定是不會被別的因素影響判斷力的。”


    老佛爺靠在軟枕上,聽隱月的話,細細思量。


    對於她和晴兒兩人,她的喜愛是不同的。晴兒是譽親王的女兒,和自己有一層別樣的親近關係,為人溫婉,外柔內剛,對她是對待親孫女兒一樣;隱月則是在,她身上她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謹慎淡然,處變不驚,情緒波動很小,加之她背後的富察家,與自己的‘親戚’關係,所以對她是真心之中還摻了一些‘利益’上的拉攏,卻也是有七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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