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造坊出貨嚴謹,要想不通過登記拿到這些東西,除了朕,怕也隻有兩個人。那就你和老九!你說不是老九,那是你嗎?”


    林硯大震,麵色一變。一把不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


    林硯手心全是汗。


    “圍場守衛森嚴,隨行人員,不論是皇家的,還是各府上的,便是丫頭奴才,也全有備案。事出之後,朕讓人拿著冊子挨個去查。其他人都在,唯獨隻少了老九身邊的元達!”


    而偏偏元達就死了,又這麽巧,他身上的傷與刺客一模一樣。


    林硯隻覺得身子有些軟,強撐著將頭磕下去,咬牙道:“陛下,請允許學生參與調查!給學生一點時間。學生一定能證明寧王殿下的清白!”


    他隻能說寧王殿下,不能自己把康王扯進來。


    司徒坤看著他,“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


    “知道!”


    行刺大罪,別人唯恐避之不及,但他必須上。


    司徒坤默然良久,“七天!朕最多給你七天時間!”


    “是!多謝陛下!”


    出了聖帳,林硯身子有些晃,幸而秋鳴瞧見扶了一把。林硯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走吧!”


    寧王營帳前,之前的侍衛再次攔住了他。


    “林公子!陛下……”


    林硯率先拿出了玉牌,“我知道陛下有令!可陛下也允了我調查此事。既然要調查,我總要聽聽寧王殿下的說法!”


    那侍衛猶豫了片刻,看了看玉牌,到底放了行。


    林硯想過司徒嶽的情況或許不太好。可他沒想到,會這麽不好。


    營帳內空蕩蕩的,隻有司徒嶽一人。他跪在地上,衣服上全是茶漬,早已幹了,皺巴巴地貼在身上。麵色蒼白,額頭還有一道口子,似是被茶盞碎片劃傷,不大,可已經凝固的血跡卻和頭髮黏在一團,難看而又狼狽。


    一切都昭示著,司徒坤來過,質問過,訓斥過,甚至動了手。林硯不知道司徒坤離去多久了,一個時辰還是一天。司徒嶽卻還傻傻地跪著,司徒坤沒讓起,他不能起,也不敢起。


    林硯上前扶住他,這才發現他的手冰涼一片。


    “殿下!”


    大約是聽到熟悉的聲音,司徒嶽緩緩回神,“衍……衍之?”


    還會答話,那就好!林硯差點沒被司徒嶽之前的模樣嚇死。


    “是我!你還好嗎?”


    司徒嶽苦笑,抓住林硯的手,“我沒做過!”


    “我知道!我信你!”


    “可是他不信我!他不信我!他這陣子對我那麽好,我以為我們之間總歸……我以為他……”


    司徒嶽哽咽著,“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突然對我這麽好?給我希望又……”


    “殿下!”


    林硯突然大嗬,他不能讓司徒嶽再說下去。有些事情,就算心裏這麽想,也是不能說出口的。


    “殿下誤會了!皇上沒有不信殿下。若是真不信,不會放我出來,更不會讓我參與調查此事!”


    是的。皇上心裏有疑慮。就算所有證據都指向司徒嶺和司徒嶽,他也還是未能全信。一來是因為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而又不尋常,二來也是因為不願相信吧?


    畢竟好容易才在這兩位身上找回了那麽點做父親的快樂。偏偏出事的就是這兩位。司徒坤怎麽願意?


    所以,他才會召見自己,甚至把事件關鍵點和細節都告訴自己,準許自己來查。


    可是,他卻也沒有完全信任。否則,他不會這麽對司徒嶽。


    他半信半疑,心裏頭有氣!


    “你說父皇讓你來調查?”


    “是!”


    司徒嶽皺眉,“父皇,父皇他……”


    林硯抓著他,在其手心寫下四個字:隔牆有耳。


    司徒嶽一震,突然轉了口,“父皇還好嗎?他……他還能來罵我打我,想來應該沒什麽事。可……我……他有沒有受傷?”


    林硯心下一鬆,好歹不算太蠢。


    “沒有!”


    司徒坤麵色好了些,輕輕點了點頭。


    林硯又問:“殿下先和我說說,那日你可察覺有什麽不對勁,或者說,元達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司徒嶽滿臉苦澀,“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元達隻在我外出的時候跟著我,保護我的安全。我在營地,他自是回自己的營帳。那日我也是同大家一樣,半夜聽到響動驚醒才知道父皇出事了。


    我急急跑去看父皇,在外麵碰到大哥,二人一同進去,五哥已經在了。父皇讓我們都回去,還下令營地戒嚴。接著,便有人一個個營帳來查人,才發現元達不在。整個營地都找遍了,也沒有他。


    後來,便是搜山的時候找到了他的屍體。然後,父皇大怒。”


    林硯一嘆,看來司徒嶽這裏是挖不出什麽信息了。以他的性子,隻怕從頭到尾,都是懵逼的。


    司徒嶽又苦笑起來,“我是不是很沒用?身邊有一個犯了事被人利用的小德子不知道,藏了一個想要弒君的叛逆也不知道!


    元達不是三哥的人。當日救下他的是三哥。可他要報恩,三哥是不要的。是我見他身手好,要留下他。三哥怕他是市井草莽,身份不明,不肯給我。便說留在他身邊,讓元達跟著學學規矩。學好了再還我。


    這次出行前,我去三哥府上又見到他,死活要討了回來。這才……他……他其實算是我的人。我……我差點害死父皇,還……還要害死三哥了!”


    林硯眼眸閃動,他不信司徒嶽這段話。這擺明了是說給探子聽的。元達在司徒嶺府上呆過是事實,這點躲不掉。司徒嶽是怕萬一罪名洗不清。他隻能以這種方式來讓司徒嶺逃出這場風波。


    他是在暗示!暗示可以把一切推倒他頭上。他寧可舍了自己,也要保司徒嶺。


    “殿下別急,不一定是元達。”


    如果元達真的有這麽大的問題,林硯信司徒嶽看不出來,可他不信司徒嶺也看不出來。尤其元達在司徒嶺身邊呆得不是三天,也不是三月,而是三年!


    司徒嶺既然會放心把他送給司徒嶽,那麽,此人必定是心腹。


    林硯不認為他是奸細!若他是奸細,事情真是他做的,以死設局。林硯根本破不了。死無對證,難道要幕後黑手自己跳出來承認嗎?這無疑不可能。


    而倘或他不是奸細。那麽這便是有人故意利用元達弄出來的棋局。如此,便會有真兇,便會有破綻!


    林硯站起來,“殿下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手心寫下:信我!


    自司徒嶽處出來,林硯又去麵聖。


    “還請陛下息怒,暫且免了殿下責罰。自陛下走後,殿下一直跪著。學生去時,見他已是撐不住了。再有他頭上的傷,也要請人看看。陛下,此事尚未蓋棺定論,倘或查明殿下冤枉。陛下難道想要看到殿下因此落了病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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