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林硯拿著這句話當了雞毛令箭!


    司徒坤麵色一沉,“你知不知道那令牌代表什麽?”


    “代表皇上!”


    司徒坤冷笑,“知道你還敢這麽甩出去?就為了在霍燁麵前給自己找回場子?意氣之爭!”


    皇上是怕就此引來他人眼光,讓望遠鏡之事過早暴露。


    “皇上,那日寧郡王在醉仙樓將學生抓走,是大家都瞧見的。而後學生入了玻璃廠,又從玻璃廠回了榮國府,手裏還提了個大箱子。此事瞞不過人。如今多少雙眼睛盯著學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甚至很有些人蠢蠢欲動。”


    林硯抬頭看向司徒坤,見司徒坤並沒阻止,這才定下心接著說:“與其讓他們削尖了腦袋來接近學生,探聽消息,不定什麽時候就察覺出了異樣。不如先發製人。


    學生想著,藉此機會告訴眾人學生不論在做什麽,都是皇上的意思。如此,他們心有顧忌。自然會退。學生也省了許多麻煩,更能一心鑽研望遠鏡之事。”


    當然,林硯還有沒說出口的。倘或如此,還是有人一意孤行,正好藉此引蛇出洞。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皇上也絕不會允許這些人亂來,壞了他的計劃。


    司徒坤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思慮了半晌,麵色緩和下來,“起來吧!”


    林硯暗自鬆了口氣,站起身才看到司徒坤禦案宣紙上的那幾句話。


    之前一直跪著,視線高度原因,他沒瞧見,這一看卻是嚇了一跳。


    咦,這不就是他在國子監說的橫渠四句?


    他抬頭看向司徒坤,“皇上,這……”


    “朕打算在國子監立塊石碑,把這四句話刻上去,讓學子都牢記在心。”


    林硯睜大了眼睛,天哪,一不小心說出這四句話,現在玩大發了!這是要變成國子監的校訓啊!而且還由皇上親自提筆?


    “皇上,學生隨口說的,這……不太好吧?”


    司徒坤一笑,“朕看倒是極好。天下學子萬千,可有幾人能有此等大義與氣度。便是朕的幾個兒子……”


    至此,司徒坤稍頓,瞄了林硯一眼,林硯火速低下頭去,這話題不是他能參與的。


    司徒坤皺眉,心底好一陣不痛快。他的兒子哪個不是想著他座下這個位子,事事鑽營!而林硯比老九還小上一些,卻已懂得為林家籌謀。林如海當真好福氣!


    這對比,簡直不要太糟心!


    司徒坤瞬間沒了再談下去的興致,手一擺將林硯遣了出去。


    林硯求之不得,打宮裏出來回了賈府,先去換了衣裳這才前往榮慶堂請安。


    裏麵一片歡聲笑語。


    “沒想到大姐姐竟能得誠王妃的親眼。這可是大好事!”王熙鳳嘴上說著笑,心裏卻轉了好幾個彎。


    賈母兩隻眼睛都眯了起來,“誰說不是呢!這長公主的賞梅宴,豈是人人能去的。還是王妃領著去,這是莫大的榮幸。”


    林硯聽得一頭霧水,跟在後頭的紅曲小聲提醒,“今日誠王妃請了府裏的大姑娘去王府玩,還說過幾日清惠長公主在梅園辦宴會,要帶了大姑娘一起去。”


    林硯眼皮一跳,立馬覺得這其中有貓膩,心不在焉地附和著賈母。


    紅曲卻是抿嘴笑起來,“大爺也是要去的。”


    林硯大驚,“長公主辦的女兒家的宴會,我去做什麽?”


    王熙鳳眼珠骨碌碌亂轉,“林表弟這可說錯了。長公主每年逢梅花綻放之時都會辦宴會。分內外兩宴。內宴請的是各勛貴大家的姑娘,外宴則是名流學子,大夥兒聚在一處詩詞歌賦,經略策論,又稱梅園文會。”


    咦,原來這就是五皇子所謂的梅園文會?


    王熙鳳瞧著滿臉堆笑誌得意滿地王夫人,嘴角微彎,“林表弟今兒去了國子監,所以還不曉得自己也得了帖子呢。大姐姐有王妃帶著去,可你的帖子卻是長公主府的小吏親自送過來的。咱們家今日可有麵兒了!”


    賈母笑得更歡了,王夫人表情卻僵了下來,看著林硯,笑容很是牽強。


    林硯暗地翻了個白眼,壓根沒心情計較女人家這麽點嘴上的官司,隻說自己還有功課,便退了出去。


    王熙鳳後腳跟了來,麵露憂慮。


    林硯笑道:“二嫂子不必擔心。大表姐如今不過是去了趟王府,誠王妃此舉用意不明,不代表什麽,就是得了王妃賞識,隻需璉二表哥爭氣,也妨礙不到你們。嫂子不用如此杯弓蛇影。”


    王熙鳳搖頭,“表弟想岔了。我是有別的事想要勞煩你。”


    “二嫂子請說。”


    王熙鳳皺著眉頭,“昨兒我與二爺去東院給太太請安,不小心聽了一耳朵。似是與邢家有關,恍惚又聽聞說到姑母。表弟可知具體是怎麽回事?”


    知道,不能再知道了。賈敏給邢夫人的信,還是經他的手送的。賈敏本著為邢夫人遮羞的打算,可惜,他回京也有一段時日,邢夫人那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硯心頭略一思量,還是將原委說給了王熙鳳,又道:“邢家的事根底如何,我不知道,也不好評說。但現今表哥要入朝為官,最是在乎名聲的時候。倘或有人拿了此事做文章,恐於表哥仕途有礙。”


    繼母也是母。邢家便是舅家。因而此事不僅是對邢夫人名聲有礙,對賈府,尤其對賈璉都是一樣的。


    王熙鳳麵露慍色,“多謝姑母和表弟的用心了。要說是太太拿了邢家家財做了嫁妝,弄得邢家無處可去倒是個笑話。


    太太在府裏不得勁,原因眾多,其中一樣便是嫁妝淺薄,沒有根底。我聽太太話裏話外的意思,邢家大舅舅素來好賭,誰知道是不是賭沒了呢。


    不過,照表弟的意思,即便如此,太太心裏有氣,卻也不能不管不顧,不相往來。白白送把柄去給別人。”


    林硯聽出她話中有插手之意,想了想,還是攔了下來,“二嫂子別嫌我多嘴,此事不能不管,卻也不能隨便管。若是大舅母不作為,你和表哥出了頭,豈不是給大舅母沒臉?


    再說,倘或這邢家大老爺是個好賭的,還不知足感恩,就此纏上你們。你們一不給,便處處說你們不敬繼母,不敬舅家呢?”


    王熙鳳噗嗤,素手一揚,“表弟這話可是小瞧了我。我雖之前犯過糊塗,對你們爺們外頭的事也不知曉,可這些日子,二爺同我說了許多,我也是下了苦工,決定夫妻同心的。何況這是後宅內院之事,這點人情世故我自是順手捏來。


    大不了我不搶這個風頭,太太不肯出手,是想攥著自己的私房銀子。我們若要行事,隻管拿出太太的名頭,算作是太太的意思。太太再沒有不高興的。至於邢家大舅舅他日會如何……”


    王熙鳳眼珠兒一轉,“想個法子,做幾齣戲,把二爺幫助邢家待邢家的好都傳揚出去,看到時誰還站邢家大舅舅的邊。”


    林硯大是感慨,是他當真對王熙鳳偏見太深,還是王熙鳳真的脫胎換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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