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曼麗強咬著嘴唇不想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痛苦神色, 然而眼角帶淚花嘴角向下扯的模樣讓明樓瞬間住了手,“疼嗎?”


    於曼麗幾乎要哭出來,為他這一聲也覺得不能一言字掃興,往簡單了說這是任務往高深了說這是人品問題,明樓對她照顧良多也從沒提出這樣要求,她當日誆哄他讓他以為自己酒後亂性,於曼麗是心存愧疚的,她隻是不願說,她不知道明樓是否察覺,他種種舉動讓她感覺被愛,又覺得那麽渺遠。 誰說演戲是一種本領,它根本是一種天賦。


    明樓憐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輕放開她的手,“不怕。”


    他忽然離開她的身子,低下頭將她整個人往上送,


    自己則順著於曼麗的腰往下滑,一直滑到她身 下落?吻,親在那極為私密之處,於曼麗隻覺得羞恥到炸裂,慌忙用手去抵禦他腦袋下的嘴唇襲擊,明樓卻仍舊耐心舔舐那吃痛的柔軟花瓣,癢的於曼麗想叫,又不願意叫,隻好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


    “明…啊…不…唔…”


    靈活長舌似羽毛一般又輕又軟,刺探得深處汨汨泉源流出甜蜜汁液--


    他舔弄著那香甜飲料,盡數吞了下去--


    於曼麗臉紅如血,怒罵,“明…明樓你混蛋!” 明樓深深埋下去---


    “啊!”


    於曼麗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下意識抬起腰往上送,明樓隨著她一動也跟著往上抬,兩個人雙腿交疊在一起,緊緊纏繞著分不開,他就把於曼麗的後腰抬起來好幫著她省力--


    又繼續了一下準備動作,明樓忽然抬起她一條腿,


    順著筆直勻稱的腿就往肩膀上一架,於曼麗足踝纖細,一下子勾住他古銅色肩膀,


    他上身肌肉緊實如小山包一樣,玉山傾頹一樣往她深處頂--頂一下就入了扣再也解不開--


    於曼麗隻覺得渾身發緊發麻發沉,又被他攜著往天上飛,視線糾纏,扭成情絲還往裏攢,明樓不知何時解開了她手腕的束縛,改為蹂躪她濃密烏黑的頭髮--


    一下下糅著像是要弄亂了好玩,然而他下半身的動作未曾含糊半點,激烈到於曼麗恨不得把他從身上踢下去--


    但是明樓卻又吻上了她的眼睛--


    一聲低呼直落到人心裏去。


    “曼麗…叫我的名字。”


    她咬牙,莫名被震地心慌,不知因為是他語氣太絕望還是他眼神太溫柔。


    她的聲線斷斷續續粘不攏,“啊…明…明樓…”


    他低笑,


    “記住了,我是明樓…”


    他吻她的耳朵,她的眉毛、鼻尖、…又落到脖子--


    頭終於埋進她的肩窩,似乎要睡進她身體裏。 於曼麗竟然一時間拿不準他的想法。


    她隻覺得心裏少了一塊,從今晚開始一切都要變化--


    她渾身黏糊都是汗水,然而明樓卻抱著她, 好似她是人間至寶--


    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在床上也可以如此…演技高超。


    第24章 難辭


    明公館外,別墅院落裏一片安靜,晨光微熹,一個穿白色運動服的男人正在跑步,他步伐穩定,不疾不徐地穿過霧氣,待到近了,他動作減緩,一直等在一旁的阿誠適時遞上了毛巾和冷水--“大哥,擦擦汗吧,小心感冒。”


    話音剛落,明樓就打了個噴嚏--前幾日淋了雨,尚未好的槍傷似有感染復發之勢,他卻沒有立即拿起大衣,隻端著冷水笑道,“人老了,就容易生病。”


    阿誠笑勸,“大哥不老,隻是要更注意身體。”


    明樓咳嗽一聲,“幸好,身體雖然退步了,經驗卻比從前豐富,我還不至於這麽虛弱。”


    “經驗就是,天涼多加衣。”阿誠一麵笑,一麵抖開了衣服披明樓肩上,“不然大姐要怪我了。”


    明樓不語,低頭喝水,冰水滑過口腔順著喉嚨直通入胃裏,沁得肌膚表層的汗水都稀釋了不少,他放下杯子,雙手插入袖管將大衣紐子熟練扣好,“阿誠,開車吧。”


    “不吃早飯了?”


    “辦公室有。”“那於小姐…”


    “大姐會照顧好她的。”


    黑色福特車的發動機在晨間靜謐空氣中分外的響徹,驚醒了一圈蟄伏淺眠的飛鳥,一下子沸反盈天般擁入蒼穹--於曼麗披了一件天青罩衫,裹著身上白色睡裙站在窗簾外觀望--直到黑色小車消融於視線邊緣。


    阿香端著漆碗盛的米粥並幾樣小菜進來,紅綠色澤頓時就有了過日子的煙火氣,但這樣子安逸本是一重美好假象,她涉足其間也許太深太久了,甚至從未想過歸還。


    “阿香,今日我有特權?” 她笑問。


    “大小姐說於小姐是有身子的人,盡力少走動為好。”


    所以把飯菜都拿到她屋子裏來,當是十分上了心,於曼麗側頭看一眼掛曆,忽然笑,“明日就是四月十六了。”


    好快,還來不及想著如何麵對,發生地便迅雷不及掩耳,隻能裹著時光往前盲目地沖,船到橋頭自然直,何嚐不是窮途末路心也寬。


    阿香笑著點頭,“是呢,雖說準備了許久,程小姐和小少爺也不想大張旗鼓地鬧騰,到現在都沒什麽動靜呀。”


    不錯,“隻是”包下了全上海最豪華的都城飯店,又布置了幾乎能囊括大半個上海灘政商要員的酒席。


    確實不算“鬧騰”,因為這實在是一場井井有條的炫耀。


    不是明家風格,卻能聞到一絲陰謀氣味。


    線索是什麽呢?


    長期嚴苛訓練讓於曼麗摒棄了所謂第六感,第一個入手的往往是無關緊要細枝末節。


    如果以前她對明樓不夠了解,致使時常被他帶跑節奏,現在她卻有些懂了--自昨夜始,明樓這個人於她而言便牢牢充實起一幅更為具體可感的信息地圖--身體比語言更有力真實。


    明樓是個什麽樣的人?


    平時五分嚴肅三分虛偽兩分流氓,然而心中一腔熱血死生不枉。


    但使龍城飛將在,書生何需帶吳鉤?


    於曼麗陷入回想,“…1919年四月十六日,五國會議討論山東問題,美國提出將德國在中國的權益轉交給日本,那一年我才剛出生,並不知時局異變。”


    阿香似懂非懂地點頭,“於小姐今年也二十歲了。” 她憨憨一笑,“比我還小兩歲呢。”


    於曼麗目光沉凝,靜靜望著窗外碧空如洗,“1928年4月16日,日本再次出兵山東,日軍第六師團在青島強行登陸,途中所遇黎民百姓皆遭肆意殺虐虜奪,血光遍地,白骨成堆。”


    她聲音有一絲髮顫,“那一年我九歲,和養父生活在一起,日子過得清貧且知足,隻想在亂世裏有個溫暖小家。”


    於曼麗嘆一口氣,低語,“明日之期涵義頗深,是咱們小少爺自己挑的日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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