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但是,john,」射rlock極度認真嚴肅地道,「我要到你房裏睡,我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john的呼吸一滯。他早就感覺今天的射rlock不同以往,除了依賴與溫和,似乎還特別——不講理?


    醫生發現他居然拒絕不了。因為偵探昨晚剛做了個關於死亡的噩夢,他必須用某種方式讓他安心、讓他相信自己和他都活得好好的。現在的射rlock居然有些——無助?


    「好吧。看來我得先幫你熱杯牛奶或什麽的。」john快步走向廚房,「看你要打地鋪還是怎麽樣,別睡在我床上。」


    射rlock無視john的一席話,逕自上樓,躺進軍醫的床裏,把棉被拉高過頭,罩住自己的麵容。


    如果車禍才是夢呢?如果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坐上那輛計程車?如果john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臨別遺言」?


    太多如果了。他不能承受。


    也許,他真的筋疲力竭。沒等john來到房裏,射rlock便沉沉睡去。


    祥和、安穩地睡去。


    就像無事發生。


    *


    「你最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


    *:孟德爾頌,一譯孟德爾頌。


    *:diamonds are forever,電影譯名金剛鑽,文中用語意直翻。龐德梗來自dr. watsons blog。


    與原著的出入:原著福爾摩斯用的琴是史特拉底瓦裏,但是我做了小小的更動……


    第4章 插pter 4


    射rlock猛地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碧如洗的青天,光線刺目幾乎刺疼了他的眼睛。偵探翻身側躺,視線卻又被長草遮蔽。這些草比他的鼻尖還高出幾英寸,長得蓊鬱茂密。


    他的指尖可以感覺到幹燥的土壤,大概幾天沒下雨了。他再一伸手,拈起一朵白花。


    小巧精緻的花朵以綻放之姿跌落至地,此刻靜靜躺在他攤開的掌心。射rlock一直對植物不感興趣,但眼前這朵落花卻令他有種不同以往的感受。一隻彩蝶徐徐飛過他眼前,有微風拂過他的雙頰,送來清香陣陣。


    問題大了。


    他記得前一晚——或者上次入睡以前,自己還在221b,誰知道一醒來會在這個「雜草叢生」的地方。


    「john!」他吼著,宛如要撕開這一切虛假的布幕。


    「噢!怎麽了,射rlock?我正想叫醒你。」


    回答他的不是褪色的天空,也不是突然焚燒的草原,而是john。他自草地裏坐起,起先眯著雙眼,抬起一隻手擋住陽光,看到身旁的射rlock之後便放下手,他的鼻樑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為什麽我們要躺在這裏——這是哪裏?」


    「奧斯沃斯特裏。」


    「再說一次?」


    「施洛普郡的奧斯沃斯特裏。」john有些不悅地說,「你剛剛昏迷了?又是□□?」


    「沒有,我發誓沒有。我清醒的很,沒瘋,更沒嗑藥。」


    這句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但諷刺的是,這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


    偵探站起身,拍拍肩頭與褲管的草屑,卻發現軍醫的左耳上插著一朵白花。他挑挑眉,在耳上比劃比劃。「john,我不記得你有這樣的嗜好?」


    軍醫昂起頭來看他,整個人都被罩在射rlock的影子底下,他的瞳色此刻趨近於黑色,見不著底卻沉穩內斂的黑色。是那種盛得下整片宇宙星辰的無垠。


    john用手指碰了碰耳上的花朵。「剛才和rosie玩的時候忘了拿下來了。」


    「rosie?」


    「老天!我隻不過幾分鍾沒和你說話,想讓你睡一會,醒來之後你就像失憶一樣?射rlock,我認為我有必要帶你去做個檢查。」


    「我很好。別大驚小怪。你剛剛說的那個名字是誰?」


    「那是我女兒,我和mary的女兒。」


    「你結婚了?」


    「當然!我們還搬離倫敦,到了鄉村——也就是這裏。」


    「什麽時候的事?」


    「兩年了。」


    「你離開兩年了?」


    「看來我得和mycroft說,有必要對你嚴加管控。」john的口吻就像射rlock是個前科犯。


    「我遇上了一些事,晚點再告訴你。」射rlock晃晃腦袋,再一次試探性地碰了碰。沒有,依然沒有傷口。「所以,在這裏——或者說,這個世界——你結了婚,有了孩子,還離開221b?」


    「我不太懂什麽世界不世界的,但我有了妻小,沒錯。射rlock,你的清單呢?雖然那是你和mycroft達成的協議,但我想我也有正當理由查看。」


    「什麽清單?」


    「關於你使用的那些該死的藥物。」


    「for gods sake!john,我看起來像是嗑藥了嗎?」


    「你滿口胡話,眼神茫然,甚至連自己身處何地都搞不清楚。這不夠像你注射藥物後的樣子嗎?射rlock,嗎啡還是□□?誠實告訴我。」


    「我沒有,john。我真的沒有。」射rlock嚐試用平靜的語氣證明自己理智清醒,「雖然我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我說出來你也不會信的。」


    「你又神遊思維殿堂了?」


    ——神遊思維殿堂?偵探打了個寒噤。他的預感告訴他,那不是件好事。


    「我曾經那麽做過嗎?」


    「有。坦白而言,那次你嚇壞了所有人。」


    射rlock對於john的一番話困惑不已,也有股無以名之的不安。


    「聽著,john,你能不能暫時停止懷疑我的精神狀況,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我認為這不是個好方法。」


    ——「no 插rge.」moriarty最後留給他們的話是這樣說的。


    射rlock的後腦勺突地有股強烈刺痛感,就像木錐冷不妨打了進去。他疼得暈眩、疼得噁心,彷佛腦袋被硬生生分成兩半。不過數秒之後又恢復了正常。


    可john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他的異狀,也沒有半句詢問。他臉上依然掛著那半是責難,半是憂心的神情。


    ——這已經不是弔詭了。弔詭是射rlock對於懸案能給予的最高讚揚,但眼前的情況已經不是這兩個字能形容的了。或許是邪門?


    偵探深吸幾口氣平復心情,問道:


    「你為什麽要搬來這個地方?」


    「……mary說她厭惡大城市,想來鄉下過生活。」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和mary邀請你來作客,我們可以一起吃頓晚餐,然後聊聊你的近況——就像以前一樣,應該吧。」


    「我什麽時候要走?」


    「當初你勉為其難地接受了我的邀約,還不忘提醒我你手邊有個大案子,不能留太久。你說你明天一早就得離開。」


    「也就是,我可以在你們家借宿一晚?」


    「那就是我們原本的計劃。」


    「感謝上帝。我非常需要一個地方冷靜冷靜。」


    軍醫撥了撥淡金色頭髮上的碎葉和青草,把白色小花碰掉了。射rlock有股想接住它的衝動。


    「你的妻子和小孩呢?」


    「那邊的山坡上。她們在樹蔭底下,mary說要給我們一點時間敘舊。她說我們可以進行『男人間的談話』——天知道她想表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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