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知道黑衣人將秦明蘭給拖住了的關係,趕車的壯漢漸漸放慢了速度,車子漸漸趨於平穩,李瀟然也能勉強抓住車壁坐起來。


    車子又往前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拐了好幾個彎後,終於從窄小的巷子裏走了出來,再度駛入燈火通明的大街上。


    街上人多車多,他們的馬車匯入其中,便成了千百輛車馬中的一員,根本一點都不顯眼。


    眼見如此,李瀟然眼中不免浮上一抹焦急,手腳都開始不自在起來。


    一旁的壯漢正眼珠都不錯一下的盯著他看。見他如此,心裏得意不已:“你難道還以為你的女人,秦將軍能趕來救你?她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什麽高高在上的世子爺,遇到事情不一樣慌亂成得不行?也不過是托生的好罷了!


    “你什麽意思?”李瀟然心猛地一沉。


    壯漢隻冷笑不語。


    李瀟然咬咬牙,立馬又高抬起下巴:“我知道你是故意說這種話騙我的。她那麽厲害,邊關的戰火都沒有將她如何,你們這些阿貓阿狗怎麽可能鬥得過她?你們想讓我崩潰,心慌失意任你們擺布,我才不上你們的當!”


    壯漢聞言心裏一急,不禁脫口道:“誰騙你了?主子早料到她會追上來,所以安排了四名死士在路上堵著她。她區區一人迎戰四名死士,便是不死也得廢了!”


    “阿大,不許亂說!忘了主子的交代嗎?”外頭趕車的人忽的一聲高喝,壯漢立馬閉嘴,麵上閃過一絲懊惱。


    李瀟然聽在耳中,心裏更加著急起來。隻是,他表麵上依然鎮定自若,繼續嬌蠻的道:“你們倆是早套好招了吧?一唱一和,故意騙我上當。演的倒是挺真的,可我不信!這南京城是我父王的地盤,你們誰敢在我父王眼皮子底下動手,那根本就是在打我父王的臉,我父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然而這席話換來的卻是一片靜謐。


    趕車的人一下一下甩著鞭子,催動馬車徐徐前進。盯著他的壯漢也將嘴抿得跟蚌殼似的,隻一雙眼繼續死死盯著他,臉上的得意不屑卻更加明顯。就仿佛是在嘲笑他頭腦太過簡單一般。


    李瀟然暗暗握緊拳頭,忽然又覺馬車猛地一個顛簸,竟是拐了個大彎,又從大街上駛離,開上了一條人煙並不稠密的小道。


    李瀟然忍不住轉頭去看,卻聽壯漢一聲冷喝:“不許亂動!”


    李瀟然立馬一個哆嗦,乖乖轉回頭,又縮成一團蜷在馬車一角,低垂下腦袋一聲不吭。


    壯漢見狀,嘴角又扯開一絲冷笑。


    他卻不知,李瀟然將頭埋在臂彎裏,雙眼緊閉,一雙耳朵卻高高豎起,小心捕捉著外頭的聲音——


    有流水聲,還有男男女女的呢喃低語,遠處還能聽到咿咿呀呀的吟唱之聲,就連空氣裏都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道。


    這裏應該就是秦淮河畔了吧?


    他記得,秦淮河畔不僅是秦樓楚館所在之地,每逢佳節,這裏更是南京城裏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貧民百姓皆愛遊玩賞燈之處。更有少男少女相約而來,兩情相悅之人更是會趁此良機互訴衷情,就此定情也不一定。


    原本他還打算帶著秦明蘭一道過來看看的,可沒想到現在卻稀裏糊塗被人給帶到了這個地方。


    不過……


    河,人!


    有這兩個要素在!


    心兒猛地一跳,他猛地抬起頭,雙眼在封閉的馬車內閃閃發亮,分外震懾人心。


    壯漢不妨和他四目相對,心中也不禁一震:“你想幹什麽?老實點給我待——”


    後麵的話他還來不及出口,便察覺到脖子上一涼,一根尖銳的鐵棍鑽進他的喉管,他雙眼圓睜,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咽了氣。


    李瀟然胸脯劇烈起伏幾下,連忙將壯漢推到一邊,慢慢朝前頭蹭過去。


    趕車的漢子一直也未曾錯過車內的動靜。耳聽裏頭的聲音突然斷了,他忍不住問道:“阿大,怎麽了?”


    沒有回音。


    他心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剛想要回頭掀開簾子看看,誰知簾子已經先一步被人從裏頭掀開,隨即隻聽嗖嗖兩聲,兩根又細又短的小箭從馬車內射出,一根正中他的脖子,另一根射中他的眉心。


    轉瞬間,這個人便也沒了呼吸,睜大眼不可置信的仰倒下去,咕嚕一聲從馬車上滾了下去。


    李瀟然終於才算長出口氣,後背靠在馬車上粗粗的喘了幾口氣,小心拉下袖子將胳膊遮掩好。當摸到手腕上那隻小巧袖箭時,他心裏一暖,嘴角微微一勾。


    虧得出門之時準備了這個東西,不然自己這條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


    不過,即便如此,現在的自己也不過隻是暫時安全罷了。這些人既然膽大包天到能在南京城對他們下手,誰知道他們在附近有沒有布置人手?這兩個光明正大綁架他的人被解決了,他們必定很快就會發覺。他一定要在下一撥人趕到之前離開這輛馬車!


    心中主意既定,他立馬深吸口氣,又悄悄往前挪一挪。


    雖然趕車的人不在了,但馬兒卻依然在朝前走著,嗑嗒嗑嗒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一聲一聲都像踏在他的心坎上。


    李瀟然不敢將馬兒停下。為今之計,他隻有就這麽跳!


    要是秦明蘭在就好了。他突然想著,有她在的話,她先跳,然後自己再跳,她就可以在下頭接著自己了。不過,要是她真在的話,自己置於處置兩個綁匪還得算盡天時地利嗎?


    心裏一陣苦笑,但也不敢多加耽擱。瞅準前方一處還算寬敞地方,他心裏默數幾聲,等到差不多了,立馬雙腿用力一蹬,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當從車上滾下,沿著河堤往下滾了好幾圈後,李瀟然噙著眼淚痛苦的想。


    秦明蘭那女人不是說隻要抱住腦袋蜷成一團,就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嗎?可為什麽他還是覺得這麽疼,身上的骨頭都快撞斷了似的?


    還有這河堤上需要有這麽多石頭嗎?他覺得他的衣服都快被劃爛了,他柔嫩的肌膚都快被劃破了!


    嗚嗚嗚,好疼好疼好疼……


    早知道逞英雄是這麽難受的一件事,他一開始就不會從車上跳下來!反正那些人抓了他一路也沒將他如何,可見自己還是有點用處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嘛!


    但是現在想這些也已經晚了。


    對他來說仿佛過了足足半輩子的時間,他才終於從翻滾中停了下來。


    李瀟然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才終於緩過氣慢慢爬起來。


    睜眼往上看去,才發現他往下滾了有約莫兩三丈的距離。距離他前方不遠處就是秦淮河,要是他再多滾上兩圈,人現在肯定已經在秦淮河裏沉浮了。


    秦淮河畔一向是大鴛鴦小鴛鴦野鴛鴦們偷摸見麵互訴衷腸的好地方。這裏地勢低,距離路邊有點距離,足以給人陌生的刺激感。


    因此,當李瀟然從上頭滾下來的時候,不知不覺便驚動了好幾對鴛鴦。


    在四周圍一雙雙或驚恐或憤怒或羞澀的目光中,李瀟然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勉強扯出一抹笑衝這些陌生的人們擺擺手:“我隻是路過,沒什麽別的意圖,你們繼續,繼續。”便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走去。


    一邊走著,他已經聽到上頭傳來了一陣異樣的喧嘩聲。隨即便看到幾個身形和方才綁架他的壯漢別無二致的身影出現在那邊大路上,隱約還能發現他們正在朝下頭探頭張望。


    李瀟然連忙低下頭,盡力隱藏自己的存在感,快步朝前方人多的地方走去。


    十五元宵節,秦淮河邊還有一項傳統,便是少女們放花燈。還無心上人的少女祈求老天爺賜給她一個才貌雙全溫柔體貼的好郎君,早心有所屬的姑娘祈求有情人終成眷屬,已經定親的自然就是期盼著婚期早早到來,婚後夫唱婦隨,日子幸福美滿。


    就在李瀟然現在直奔過去的地方,一群嬌美的少女將一名少女團團圍住,說笑不止。


    “可真是要恭喜大姐姐呢,再過兩個月就能嫁入平王府了。雖然隻是一名庶子,但好歹也是平王爺的兒子,聽說那位三公子的庶母妃還曾是平王妃的貼身侍婢?如此一來,平王妃一定會對你多多看重,以後大姐姐你可有好日子過了!等日後你跟著姐夫封爵,鳳冠霞帔回家的時候,可別忘了提攜妹妹我呀!”


    一個手挽桃紅色披帛的少女笑嘻嘻的開口,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反滿布著冰霜,雙目死死盯著中間的少女,忌恨得仿佛現場就想將她活活掐死。


    中間的少女身著一襲湖綠色長裙,小臉上滿是驚恐:“妹妹你說什麽呢?這門婚事是爹爹定的,我……我不知道的呀!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大姐姐你一開始肯定不知道,但是現在都已經知道這麽久了,婚期也定了,你一定私底下偷笑了多少回了吧?”粉衣少女冷哼問道。


    湖綠少女著急的連連擺手:“我沒有!我連三公子的人都沒見過,怎知他是好是壞?我又何從偷笑起?”


    “大姐姐你可是馬上就要嫁進平王府了呢!這真是所有人做夢都想的事情!都已經成定局了,你不笑誰笑?怕是就連你底下的親娘也臉上都笑開花了吧?”粉衣少女不陰不陽的道,語氣更加尖刻難聽。


    湖綠少女忽的臉色一變:“你說我就夠了,何必牽扯上我娘?他都已經過世這麽多年了,你們就不能放過她嗎?”


    粉衣少女一愣,馬上冷笑幾聲:“我不過是說幾句好話罷了,大姐姐你何必如此焦急?自己的女兒有了個好歸宿,你娘難道不該高興嗎?我娘都說,她對你地下的娘有交代了,以後也不怕你娘晚上找人托夢說放心不下你了。”


    “你不要再提我娘!”湖綠少女臉兒陡的一沉,大聲叫著朝粉衣少女撲來。


    粉衣少女連忙往旁一躲,旁邊又有人悄悄伸出腳一絆,湖綠少女腳下一個踉蹌,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半幅裙子都滾到水下被浸濕了。


    粉衣少女見狀也略略一驚,但馬上就板起小臉似模似樣的低喊道:“大姐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都這麽大的人了,腳下還站不穩,這大晚上的還能摔倒在地,回去爹爹看到又該心疼了!”


    說著便指揮著身邊的丫頭去將人給拉起來。


    但湖綠少女卻一把將人推開:“不用你們假好心!我自己爬的起來!”


    粉衣少女臉兒一冷:“不用更好!我還懶得伺候呢!”便一扭頭,“既然大姐姐你喜歡一個人在這裏趴著,那你就繼續好了,妹妹不和你搶這個好地方了,我們往別處玩去!”


    說完果然走了。其他幾名少女頓一頓,也趕緊跟上了。


    “阿萍,其實你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呢?她不就是嫁了個王府庶子嗎?那個病秧子,文不成武不就,雖說是平王妃的貼身侍婢,但這些年了,平王妃何曾為她出過頭?他們又都在南京,這輩子都注定要被李側妃給死死壓住,嫁過去能有什麽好的?”一個人小聲道。


    “誰說我是因為這個生氣了?”粉衣少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就是瞧不上她這要死不活的樣罷了!還真以為嫁進平王府就能有好日子過了?天天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來,渾似我娘這些年有多虧欠她似的,也就我娘性子好不和她多計較。就她這樣,等進了王府,看李側妃怎麽收拾她!”


    “是是是,周夫人給她吃給她喝,從小到大份例也從未少過她的,她卻去了哪裏都是一副楚楚可憐缺衣少食的樣,我也看看她這幅模樣不慣呢!這般裝模作樣,以後少不得要被李側妃狠狠教訓。李側妃可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


    “哼!”


    ……


    幾個人漸行漸遠,陰陽怪氣的聲音也漸漸遠去聽不到了。


    少女趴在河邊上,肩膀微微抖動,低低的抽泣聲漸漸在夜空中彌散開來。


    好一會,一名丫頭才小心翼翼的靠過來。“大小姐。”


    湖綠少女抬起頭,在她的攙扶下站起來,鼻子還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丫頭的眼眶也紅紅的:“大小姐您不要和二小姐他們一般見識,他們不過都是嫉妒您馬上就要嫁入王府而已。”


    “我沒有想和她們一般見識,我就是不忍心聽到她們又侮辱我娘,這次甚至連三公子也……”


    “大小姐您請放心,三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咱們遣去的人不說了嗎,他現在恢複得很好,兩個月後的婚禮一定會如期舉行的。”


    “我並不在意婚禮能否如期舉行,我隻想要他好好的就行了。畢竟,除了奶奶,他已經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丫頭聽得滿心酸楚。“大小姐您實在是太苦了!”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腦袋冷不丁的探了過來。


    丫頭嚇得張嘴就要叫,李瀟然趕緊給她捂住:“你這麽激動做什麽?都是親戚,以後可是要常見麵的,你今天若是把我給嚇壞了,你家小姐這輩子就都別想嫁進王府裏去了!”


    丫頭一怔,旋即一把推開他,杏眸圓瞪厲聲嗬斥:“你是哪來的登徒子?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眾調戲我家小姐?”


    “我記得我調戲的人好像是你。”李瀟然嘻嘻笑道。


    丫頭一滯,又要說話,湖綠少女卻輕輕拉了她一把:“靈兒你別說了,我們走吧!”


    丫頭還不大情願,隻是被自家小姐拉著,不得已扁扁嘴,又狠狠瞪了李瀟然一眼,才轉頭準備走。


    此時,又聽到一連串急促有力的腳步聲從後頭傳來。李瀟然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抓住了湖綠少女的手腕。“慢著!”


    湖綠少女一個激靈,臉兒都快漲成豬肝色。“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趕緊放開我!不然我可要叫人了!”


    “在你叫之前,先看看這個。”李瀟然說著,手掌攤開,掌心裏赫然現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玦。


    湖綠少女的臉色立時變了。“你是誰?你手頭怎麽會有這個?”


    “你別管我是誰,現在我需要你幫忙。等忙完這個,我再和你解釋!”李瀟然著急的道,悄悄指指漸漸朝這邊靠近的壯漢門。


    湖綠少女稍稍猶豫一下,終究還是咬牙點頭:“好!”


    於是,等到這群人四處搜尋時,便聽到一棵大樹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幾個人對視一眼,一人大步走過去,立馬驚起丫頭的尖叫:“大膽登徒子!誰許你們過來的?周家大小姐在此歇息,你們也敢打攪?”


    壯漢腳下一停,卻不後退,隻將信將疑的問:“是周家大小姐在此?沒有旁人了嗎?”


    “我家小姐的裙子被打濕了,正在這裏更衣呢,還能有誰在旁?你們可別忘了,再有兩個月我家大小姐就要嫁入平王府了,你們若是膽敢現在過去壞了我家小姐的名節,我家大人也不會繞過你們!”丫頭厲聲嗬斥。


    壯漢不悅皺眉,卻依然不退。“我們正在捉拿一名江洋大盜,還是請大小姐過來和我們見上一麵才是。若是無事,我們自然不會將此事告知旁人。”


    “胡說八道!我家小姐芳容豈是你們這些外男能隨意觀看的?”丫頭也寸步不讓。


    “既然周大小姐不肯出來作證,那請恕我等無禮,不能放任周大小姐一人在此。”壯漢沉聲道。


    丫頭柳眉倒豎,都要發火了,大樹後頭終於傳來幽幽的嗓音:“連翹,算了,我們出來就是了。”


    “大小姐!表小姐!”丫頭不高興的低叫,連忙跑過去將人扶起。


    隻見迎麵走來兩名女子。左邊的一位容貌清秀,身上套著一件濕漉漉的裙子,正凍得發抖。右邊的相貌美麗精致,雖然一頭長發隻是隨意挽起,上頭點綴了兩根玉簪,但那清冷的氣度、高貴的姿態卻格外出塵,饒是在暗夜之中也令人無法忽視。她身披一件素色鬥篷,將修長的身形隱藏在裏頭,然而行路之時卻是纖腰款擺,翩躚動人,一看便知是位傾國傾城的窈窕佳人。


    幾名壯漢幾乎都看呆了。


    丫頭見了,臉頓時都氣青了,忙不迭攔在兩位小姐跟前:“看什麽看?不許看!”


    壯漢門才反應過來,領頭之人趕緊別開頭:“對不起二位小姐,我們也是公事公辦。對了,不知二位是否見過一名男子,衣著不俗,隻是一路狼狽的從這裏跑開了?”


    美貌女子不動如山,清秀佳人搖了搖頭,細軟的嗓音軟軟糯糯的,帶著幾分明顯的怯懦:“沒,沒有。”


    “既如此,那打攪二位小姐了。”壯漢連忙抱拳行禮,終於轉身離開了。


    李瀟然幾個人紛紛鬆了口氣,周大小姐更嚇得身子一歪,軟軟的倒在丫頭身上。


    一直等到那些人走遠了,李瀟然才抬手撩起額前的長發,笑嘻嘻的對這對主仆行禮道謝:“多謝二位搭救之恩。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機會小爺必定全力報答!”


    說罷,轉身便走。


    “等等!”周大小姐趕緊叫住他。


    李瀟然不解回頭。


    方才因為著急,所以她並未看清他的容貌。等現在靜下心來細看,才發現他竟然生得這麽好,自己一名女子站在他跟前都不覺自慚形穢。周大小姐臉兒一紅,垂下眼簾訥訥道:“你還沒說,你手裏為什麽會有這塊玉佩呢!”


    “這個,你以後自會知道。”李瀟然笑道,便又要走。


    但周大小姐又趕緊叫住了他。“你現在的處境不妙,還是不要單獨行動的好。而且剛才我們不也跟他們說了嗎,我們是一處的,不如你便和我一道走吧!我家有馬車,我叫人送了你回去,也免得你又被他們抓住。”


    “多謝周大小姐好意,不過不用了。”李瀟然搖頭,回頭衝後頭微微一笑,“接我的人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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