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研究這些的目的是什麽?”布魯諾問。


    “很簡單,我最終的目標,是希望能夠重構整個法羅的神序體係,當然,現在看來,這隻是瘋子的狂想而已,不是嗎?所以你們無需擔心我。”李察微笑道。


    “聽起來我們象是正在用自己的靈魂與地獄中的魔鬼交易。”一名老人喃喃地說。


    李察哈哈一笑,說:“我和魔鬼絕不是一路的,這我可以保證!”


    李察的話說得斬釘截鐵。阿克蒙德是深淵的惡魔血脈,確實與魔鬼勢不兩立。


    布魯諾和托勒密終於緩緩點頭,說:“我們隻是想要探詢真實的世界。”


    李察微笑著張開雙臂,說:“那麽你們的選擇就是無比正確。當你們放下信仰的時候,就會發現信仰隻是擋住你們雙眼的蒙布而已。”


    李察所說,又是在諾蘭德曾經流行一時的名言。那是永恒與時光之龍剛剛興起的時候,信徒們用來反擊普通神明教徒的話。繼永恒與時光之龍後,一個又一個具備跨位麵力量的眾神被發現,並被信仰著。他們同樣分薄了本位麵諸神的信仰。


    戰鬥神官不為人知地聳聳肩,小聲嘀咕:“後麵還有一句話呢,他可沒說全。”


    奈幽的頭微微偏向伊俄,同樣低聲說:“你又在別扭了。”


    戰鬥神官怒道:“我怎麽別扭了?”


    ☆、章二十四 痛苦之底


    奈幽悄悄地說:“你早就賣了自己的靈魂和尊嚴,何不賣得徹底些?象你這樣別別扭扭的,什麽都拿不到。”


    伊俄怒著,可是氣勢卻弱了幾分:“我……我又不看重那些!”


    奈幽忽然嫣然一笑:“我看重!那你就不要和我搶。”


    麵對奈幽如此美麗神秘的微笑,戰鬥神官卻露出毛骨悚然的神情,驚道:“你……你居然又在笑!”


    “笑算什麽,為了祭品,我還能做更多的事。”奈幽淡淡地說。


    戰鬥神官雙眉緊皺,第一次感覺到形勢嚴峻。


    在李察那句話之後,確實還有一句話,是說對芸芸凡生而言,信仰是溫暖靈魂的火焰,不可或缺。要有信仰,但不盲從,這才是這兩句話的全部含義。


    本位麵諸神的教徒發展方向基本都是狂信徒,神之劍指向何方,他們就會衝向何方。而在諾蘭德大信仰時代到來後,隨著以永恒與時光之龍為首的跨位麵諸神加入信仰序列,信徒的構成也發生了變化。在大信仰時代,最著名的名言就是聖馬丁所說:“當神之劍指向魔鬼,即為吾主。而當神之劍指向我的家人,它就不再為神。”


    信仰是一條不歸路,一旦有所動搖,就很難回頭。李察其實是在勸他們放棄所有的信仰,專心從一個完全中立的角度來研究神序。


    終於,李察和這群神罰者達成了一致。


    其實托勒密等人早就放棄了對勇氣之神的信仰,他們隻是一時難以接受脫離神序,並站在諸神之上的角色。這是超出想象的角色,需要時間適應。而李察則對他們頗為期待,無論托勒密,布魯諾,還是其它的老人,他們都曾經是整個神序中高高在上的人物,遠在凡生之上,屬於可以觸摸神國光輝的人。他們現在還能夠活著,就可以證明曾經的實力。他們曾經是凡生中的最了解神的人,因而研究法羅神序,或許是最適當的一批人。


    李察從木屋中走出,招呼聚集在屋內外的人:“多準備點衣服!接下來路還很長。外麵的天氣可不象這裏這樣溫和。”


    “我們怎麽走?”托勒密問。


    李察道:“我給你們準備了特殊的座騎,它們不夠舒適,或許還會讓人不舒服,但是卻能夠足夠快地把你們送到目的地。這裏可不是我們能夠久留的地方。”


    隨著李察的話音,上百隻工蜂飛了過來,爬到了一眾幸存者的麵前。


    “確實……讓人不太舒服。”托勒密說。然後他就率先爬上了一隻工蜂的背,那兩根原本用來辨別方向的觸須反卷而回,纏繞在托勒密的身上,將他固定住。然後這隻工蜂就振翅飛了起來,帶領著七八隻工蜂瞬間飛向遠方。


    “我能不能換個方式。”一個老人問。然後他的腰就被觸須纏住,隨即被工蜂用節肢環抱著提上了天空。他大叫大嚷著:“不,還是用剛才的辦法吧!放我下來,你這隻臭蟲!!”


    淒厲的叫聲一路遠去,成群的工蜂隨即飛起,栽上黑穀中幸存的人,飛向染血之地。


    看著他們遠去,李察這才對流砂等人說:“我們去痛苦殿堂看看吧,在那下麵似乎發現了些不錯的東西。”


    此刻的痛苦殿堂已經少了三分之一,上半部分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工蜂,將一塊塊黑磚拆卸下來,每積累數塊,就會咬著它們飛向浮在空中的星蛹,將黑磚放入星蛹的腹中。更多的黑磚卻放不下,隻能臨時堆在地麵上。慟哭之壁已經倒塌,門上那些浮動的臉都在扭動著,想要從兩扇禁錮著他們的石壁上逃出,可是沒有一個靈魂能夠逃出來,哪怕慟哭之壁已經摔碎,他們依然困於其中,不得解脫。


    經過慟哭之壁時,奈幽直接踩上了那些臉,她的戰靴似乎有著神奇的力量,落足處會蕩漾起連串的波紋漣漪,凡是在範圍內的臉都會顯得更加痛苦,它們會去咬旁邊的人,甚至痛苦自己把自己的臉孔扭碎!


    看到李察的目光望過來,奈幽解釋道:“它們都還以為自己是一個個靈魂,其實不是。它們都是神孽的一部分,是供它取樂的玩物。”


    在這方麵奈幽才是專家,所以李察沒有作聲,而是繼續向痛苦殿堂內去。


    大量的工蜂從他們身邊川流來去,從痛苦殿堂爬出時,工蜂們都叼著泥土或者是石塊。當李察站在門內時,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個數十米深的大坑,工蜂們不息的挖掘已經把殿堂底下全部挖開,露出了深藏於地下的一個水池。池中的水都是深黑色的,不斷散發出淡黑色的霧氣。在水池內,飄浮著一具巨大的骸骨,象是某種巨獸的下半身。那是如小山般的骸骨,雖然隻有半段,但也長近百米!骨骼上有著繁複致密的紋路,就象美麗的裝飾,一種無法形容的力量源源不絕地從骸骨中散出,再被黑池吸收進去,最後化為團團黑氣,滲透進大地。此刻痛苦殿堂的底部已經充斥著淡黑色的霧氣,正是李察在黑穀土地中感覺到的味道。


    這具骸骨,這座黑池,就是造就黑穀與神孽的源頭。


    “這是……”李察雖然知識廣博,卻還沒到無所不知的程度。


    “浪費點神恩吧!”流砂上前一步,取出時光之書,對準了坑底黑池的那具骸骨,數道淡金色光線就照在上麵。時光之力如流水般傾瀉下去,在時光之書上勾勒出的圖形和字樣卻是異常緩慢。流砂臉上卻是微露喜色,消耗的神恩越多,說明這件東西的價值就越高。


    終於,時光之書上出現一段神文,並且有一個異常簡略寫意的簡筆畫。這幅畫寥寥數筆,卻非常傳神,凶煞之氣撲麵而來。


    流砂抬起了頭,說:“這是星獸的遺骸!應該是當年三隻侵入法羅位麵的星獸之一。那個水池叫做腐敗之源,功用是吸取星獸骸骨中的力量,並轉化為黑暗與苦痛之力。”


    “腐敗之源?等等,我好象聽說過這個東西。”李察思索了一會,然後說:“如果它時間夠久,那裏麵多半會有苦痛精華!這東西的價值,不在貝瑟拉絲蛛晶之下。”


    “先得想辦法把那具骸骨弄出來,不然的話黑穀中遲早會出現第二個神孽。”


    李察點頭,意識中一個命令出去,大批工蜂就飛撲到腐敗之源裏。一接觸到那些黑水,工蜂外殼即刻冒出嗤嗤白煙,它們發出尖細的鳴叫,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危險。但是工蜂是即不畏懼痛苦,也不害怕死亡的,它們惟一的意識就是設法完成命令。


    大量的工蜂撲進了腐敗之源,隨即那具巨大骸骨就開始移動,慢慢從黑水中被提上來。它一離開水麵,更多的工蜂就撲了上去,抓牢骸骨,開始振翼,於是這具骸骨緩緩升空。


    星蛹從空中降落地麵,它先是吐出腹內全部的黑磚,然後垂下觸須纏繞住了星獸的半截骸骨,吃力地提起了這具比它本身還要巨大的骸骨,緩緩向高空升去。星蛹速度緩慢,卻可以一直升上數千米的高空,這個高度上,它幾乎是不可攔截的。


    但是李察卻有些不放心,派出兩百隻羽蛇護送,其中包括了一百隻閃電羽蛇。


    星蛹和護航的羽蛇徐徐沒入雲層,李察略覺安心。這具骸骨價值無比巨大,它可以自行從虛空中汲取能量,並且散發出來。僅此一點,就足以讓人發狂。擁有了它,就等如是在任何時候都有了一個永不枯竭的魔力之源。它與腐敗之池的結合,就造就了如此廣闊的黑穀,甚至支持了一個神孽的生長。


    李察甚至已經開始設想未來利用這具骸骨的方法。總先它可以與蟲巢結合,永不休止地為蟲巢供應能量,從而使母巢每日能夠製造的作戰單元數量再增加一個;它也可以供母巢解析,從而開啟母巢解析傳奇巨獸的大門。但是解析度究竟能到多少,就又是兩說了。李察還可以學習骸骨上的紋路和魔法流向,那就是一個天然的聚能魔法陣,效果比李察的群星之井還要強大得多。甚至李察還可以更進一步,去試著解析骸骨上的規則之力,看上去分析時間再多個幾十萬天,也就能再掌握一條新規則了。從掌握規則上說,李察的智慧與真實天賦可謂無比強大,當然強大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以李察目前的水準,可能需要活個幾百甚至上千萬年,才能掌握眾多的規則。


    最後,李察甚至可以依據從星獸骸骨上掌握的規則,來設計出一種全新的構裝。這樣的構裝,如果是模擬了規則,那麽就是五階構裝。如果在構裝內融合規則之力……在諾蘭德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構裝。就李察所知,這樣的構裝就隻有一個未完成的半成品,蘇海倫身上的深藍詠歎。


    腐敗之源內突然波濤湧動,一團工蜂爬了出來。外圍的工蜂們一出水麵就紛紛掉落死去,最終露出包裹在最裏麵的三隻工蜂,每隻工蜂的雙顎中都夾著一顆手臂大小,深邃無光的黑色晶體。


    苦痛精華!


    ☆、章二十五 真正的勇敢


    這是痛苦與黑暗糾纏在一起,凝聚到極致的產物,隻有在非常罕見的環境中才會出產生。它們是諸多法師的愛物,那些擅長幻術與精法的法師們更願意以畢生積蓄換取一枚苦痛精華。如黛玫那樣的咒術師如果佩戴一枚,各類負麵魔法的威力至少可以提升一半。這就是苦痛精華不遜於蛛晶的原因。


    腐敗之源看來歲月久遠,以致於產生了三枚苦痛精華,最大也是最古老的一枚苦痛精華幾乎比最小一枚大了一倍。這三枚苦痛精華加在一起的價值可以達到四顆蛛晶。僅此一項,此行就算收獲不菲。而星獸骸骨根本就是無價的。


    李察將三枚苦痛精華小心地放入封魔箱,然後四處看看,頗有意猶未盡的感覺。星蛹此刻飛行的速度相當之慢,時速僅僅六十公裏,把骸骨運到動蕩之地後,往返一次就需要四五天時間。李察絕不可能在黑穀停留那麽久,不要說勇氣之神的教會會傾力反撲,就是鐵三角帝國都有可能產生不可測的變數。


    伊俄這時走了過來,他伸頭向坑底看了看,立刻就被濃重的味道熏得抽了幾下鼻子,然後苦著臉說:“這一池的腐敗之液有相當多的年頭了,看起來很值錢。如果我們能把它們都裝走,至少可以賣出一件頂級祭品,說不定還能更多,假如你不介意買主是誰的話。這些磚頭也是好東西,都別浪費了。如果你用這東西蓋個監獄,那簡直就是關押法師的最佳地點!我們可以找到更多的買主。”


    “可惜時間來不及了,搬不了,都放在這吧!”


    戰鬥神官頗為奇怪,因為放棄如此巨大一筆財富,李察居然隻有些許的遺憾。他聳肩道:“很可惜!”


    看著眼前的痛苦殿堂和下麵的腐敗源液,伊俄就象看到了至少兩個頂級祭品,那就意味著他將成為二十級的神官。這是長久以來伊俄多出來的心病,那就是不論看到什麽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祭品上去。


    不過李察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稍許安心:“沒事,我隻是暫時把它們放在這裏而已。”


    一夜就在忙碌中度過,北方冬天天亮得格外的晚,當李察按照正常的七點鍾結束冥想時,窗外仍然是一片黑暗,半天晨光都看不到。黑穀已經被翻得底朝天,一夜時光,工蜂們在黑穀不同地點挖掘了數百條深達百米的洞穴,卻沒能發現更多有價值的東西。於是借著未褪的暮色,李察帶著五十騎精銳騎士離開了黑穀。


    等他們走後,數千隻留下的工蜂才動了,去完成他們早就應該完成的任務,清理掉所有失去靈魂的囚犯。工蜂的效率高得驚人,僅僅十分鍾,它們就完成了任務,成片飛起,返回動蕩之地。


    又到夜晚時,一騎雪白的戰馬奔騰而來,衝向黑穀。馬背上端坐著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人,濃密的金色胡須更為他增添了不少氣勢。到了黑穀邊緣,他反而不著急了,翻身下馬,一路向黑穀內走去。他的步伐從容穩定,沿著李察走過的路線一直走入穀內。他也看到了雕像,看以了監管巨人的屍體,也看到了肋骨的餘骸。所有的村落、小鎮都寂靜無人,沿途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囚犯屍體。他在一具屍體旁蹲下,拉開屍體的衣服,仔細看了看下麵的傷口。這個人心口處血肉模糊,似乎是被什麽利器強行剖入胸膛,絞碎了心髒所致。他又看了幾具屍體,傷口都大同小異,全部是破壞心髒,而且各個屍體上創傷痕跡都頗有些類似。


    他很快就不再看,而是躍上戰馬,繼續向黑穀中心區域奔去。當他看到已是一片廢墟的痛苦殿堂時,先是怔了一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眨了上眼睛,看到眼前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眼中立刻燃起熊熊火焰,重重哼了一聲,這才策馬向痛苦殿堂的廢墟奔去。


    此刻的痛苦殿堂周圍堆放著無數剛拆下來的黑磚,到處都有腐敗之液在四處浸染漫流,巍峨的痛苦殿堂已隻有原本三分之一的大小。這個男人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猛然勒停戰馬。


    過了片刻,他才策馬奔入痛苦殿堂的廢墟,然後默然不語。在他麵前,是已經徹底被挖開的腐敗之源。


    這個中年男人忽然翻身下馬,找了塊空地跪下,然後開始默默祈禱。片刻後天空中的雲層突然劇烈翻滾,從濃雲深處開始冒出無數細小的金色閃電,一個無比威嚴的氣息當空而降!中年男人緩緩站了起來,張開雙眼,雙眼已經變成完全的金色。他大步走到深坑前,上身前傾,俯視著深坑,忽然臉上閃過怒氣,吼叫道:“我的星獸遺骸!……李察,李察!你居然敢搶走我的星獸遺骸!”


    中年男人全身顫抖著,死盯著坑底空空如也的腐敗之源。但是他正在迅速老去,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花白,肌膚也皺得如同幹枯的桔皮。短短幾分鍾,對這個男人來說卻相當於過去了幾十年。男人已經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恐懼,可是眼中的金色光芒卻完全不曾淡去,依舊死盯著那片空曠的黑池。


    這就是以自身為載體,承接諸神意誌降臨的後果。破壞位麵規則,必將承受相應的代價。


    男人最後似乎想要掙紮,可是卻已經太遲了,他再也站立不住,一頭向深坑中栽去。在下墜的過程中,那個威嚴聲音吐出的最後一句話卻是:“真是沒用的東西!”


    撲通一聲,男人的身體沒入了腐敗之源。而勇氣之神的威嚴意誌則回歸了神國。


    此刻李察已經到了鐵三角帝國的國境線上。經過一日一夜的奔馳,途中隻休息過數個小時,這種速度與距離的結合讓李察有了一種奇異的愉悅。再向前幾十公裏,就要越過鐵三角帝國的邊境,進入深紅公國。這條邊境線從無到有,又向鐵三角帝國境內移了十幾公裏。


    李察放緩了魔騎,向流砂說:“星蛹現在應該快到動蕩之地了,這次的收獲確實不小。不過,鐵三角帝國的反應卻是讓我有些失望。”


    “你期待他們來攔截你?”流砂問。


    “是的,我之所以選擇從地麵走,就是在這樣期待著。”李察點頭。


    流砂忽然笑了起來,說:“你以前可從來不會做這樣無聊的事。那時候的你明明很幼稚,卻偏偏整天板著一張臉,象個最可怕的守財奴那樣精心計算著每一個金幣和每一分鍾,生怕浪費了哪怕是一點點。你還拚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然後想方設法去完成答應過的每一句話。嗯,總而言之,你就是在裝成熟呢!”


    “流砂!”李察隻覺得臉上微微有些發燙,怒視著這個毫不留情地揭穿自己過去真相的美麗女人。


    “怎樣?男孩?”流砂一臉挑釁。


    李察哼了一聲,把激烈的言辭放回肚裏。夜裏的流砂是太過可怕的生物,不是區區熊首督軍精華能夠應付的。李察選擇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和顏悅色地說:“我這樣做算是一種試探。既然鐵三角帝國沒有派人來攔截我,讓我試探出了虛弱的本質,那今後我就不客氣了,不妨多對他們提些要求。”


    流砂忽然說:“不敢攔截?這話說得稍早了些。”


    這時大地開始微微顫動,隨即震動越來越明顯,一個接一個的騎士出現在遠方的山脊上,緊接著一麵三角戰旗高高挑起。戰旗上是銀質金邊的三角,代表著帝國皇室的直係血脈。


    高挑著戰旗的是一名威武的年輕男人,濃密的短須還無法掩蓋他年輕的臉,他胯下的戰馬正不斷用蹄子刨著土,看來這家夥和它的主人一樣,都是個脾氣不怎麽好的家夥。這個年輕男人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彪悍的氣質,完全是典型的北國男人。


    遙遙看到李察,年輕男人即刻高呼:“是李察嗎?深紅大公李察?”


    李察沒有回答,而是勒停了戰馬。在他身後,五十騎精英騎士默默地列成了橫陣。


    這本身就等同於回答,年輕男人即刻吹起悠長的號角,隨即高舉戰旗衝下山崗,直到距離李察不到百米,他才揮停了手下的騎士們,孤身一人向李察奔來,然後勒停戰馬,死盯著李察,緩緩地說:“我叫巴利安,是鐵三角帝國第九皇子。當然,你可以無視後一個身份,但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


    “為什麽?”李察微笑著問。


    “因為今天我不準備讓你離開鐵三角帝國!要麽留下,去朝見父皇,並且撤消你那些可笑的要求。要麽你就踏著我的屍體離開鐵三角帝國!”年輕男人斬釘截鐵地說。


    李察淡淡地問:“這是……你父親的意思?”


    “不!這隻是我個人的決定,跟我來的也隻我自己領地上的騎士!我隻是讓你知道,我們鐵三角帝國皇室傳承了無數代,今天血脈裏依舊流動著勇者的熱血!”巴利安的聲音越來越大。


    ☆、章二十六 意外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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