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歌頓時代,同樣數量的步戰騎士花費隻要八十萬。那還要算上歌頓後期培訓政策向支係家族傾斜的支出。


    不過讓李察驚喜的是,在這些阿克蒙德中,候選構裝騎士的數量竟接近兩百人!他們大部分都達到了十五級,有十餘人甚至已經越過了十七級。雖然他們中絕大多數的天賦已經止步於此,沒有絕佳機遇不可能成為聖域強者,但卻是構裝騎士的最佳人選。


    李察依照等級,為這些候選構裝騎士開出了從五千到一萬不等的薪水。這個待遇和其它豪門相比算不上太好,隻能說是中等水準,但在阿克蒙德的曆史上卻是前所未有的高薪。


    自由阿克蒙德戰士們匯聚在黑玫瑰古堡,更多是為了血脈中對家族的認同,以及對血火榮耀的渴望。不然歌頓也無法以如此低廉到清貧的待遇招募到那麽多忠誠的戰士。但即使如此,歌頓也受限於財力,無法招募太多的戰士。


    在李察手上,卻在開辟著阿克蒙德的新時代。


    聽到李察宣布的數字,下麵的自由阿克蒙德戰士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有人懷疑李察說的不是諾蘭德人類通用語。確實,從李察口中跳出的一個個數字是如此的驚心動魄,是他們此前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


    當自由阿克蒙德戰士們彼此確認過確實沒有聽錯後,廣場上立刻爆發出一陣如海潮般的歡呼!


    然而當歡呼聲漸漸平息,一名臉上帶著交叉刀疤的男人走出了隊列。他回身向下壓了壓雙手,自由阿克蒙德戰士們就安靜下來,顯然他非常具備號召力。


    李察認出這個男人名叫布洛林,屬於自由戰士中的一位傳奇人物。他能征善戰,有著出眾的膽識和智慧。十七級的等級雖然還算不上強者,但要知道他原本天賦並不出眾,至多隻能到十五級為止。


    然而一年又一年,布洛林憑藉超人的毅力與膽識,在戰場上浴血廝殺,在絕地中探索求生,竟然奇跡般地兩次突破瓶頸,達到了目前的境界。如他這樣的人,實際戰力要遠遠超過同級的對手,甚至可與一些聖域強者相媲美。


    自由戰士們敬重布洛林的地方,卻不在於他的實力,而是他的品質與堅韌不拔的精神。


    布洛林仰頭看著李察,沉穩的聲音傳遍了全場:“李察大人,我無意質疑您的權威,但還是想提出一個建議。我們來到這裏,確實有為了求取一碗可以糊口食物的想法,但也僅此而已。您完全可以給我們您剛才承諾數字的四分之一,甚至更少都沒關係。多餘的錢,您可以拿來招募更多的軍隊,打造更多的構裝騎士,購買更多的武器和座騎。我們這些人,更願意您兌現昨天那一句承諾,那就是帶領我們,將燃燒戰旗插到無數位麵上!”


    布洛林一句話說罷,身後的自由戰士們即已血脈賁張,發出陣陣山呼海嘯般的戰吼!那衝天而起的殺氣,激得阿克蒙德的燃燒戰旗都在逆風飛揚。不過此刻在黑玫瑰古堡旗杆上飄揚的燃燒戰旗,中央徽記已經換成了李察的火山世界樹標識。


    等戰士們發泄完了胸中沸騰的戰意,李察才用雙手往下按了按,讓大家安靜。他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阿克蒙德們,從此之後,你們不光和以往一樣擁有阿克蒙德與生俱來的驕傲,還將會讓你們的家人都過上安定與體麵的生活,要讓妻子和孩子們為你們感到驕傲,卻不僅僅是因為你們的勇敢!”


    自由戰士們怔怔地聽著,許多已經上了年紀的戰士胸中莫名地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他們忽然發現自己的眼角有些潮濕,這可是比流血還要可怕的事情,於是立刻用力擠著眼睛,或者是假裝看天與地,總之做什麽的都有,可是掩飾得卻是同樣的笨拙。


    李察再次讓人群安靜下來,然後說:“我現在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讓所有勇敢的阿克蒙德能夠不再為衣食煩惱。當我們踏上戰場,勇敢地衝向敵人時,不會再為身後的家人擔憂。哪怕我們最終戰死沙場,也會知道我們的妻子和父母能夠很好地生活,我們的孩子可以順利地長大。從今以後,我們阿克蒙德或許依然會被稱為暴發戶,但不會有人再說我們是窮鬼!”


    許久之後,廣場上響起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吼聲。


    布洛林搖了搖頭,退回到人群內,立刻與普通的阿克蒙德們融為一體。


    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對李察、對阿克蒙德、乃至對所有與阿克蒙德有關的人,都是如此。李察在黑玫瑰古堡的宣言,也將流傳開來,假如李察能夠走得夠遠的話。


    那些對阿克蒙德抱有敵意的人,卻要寢食難安了,因為李察在黑玫瑰古堡頃刻間就建立起一支讓人畏懼的武裝力量。


    三千餘名步戰騎士,近二百名候選構裝騎士,在浮島豪門也是一支中堅力量,再加上李察本身就有的精英黯鋒騎士和多達一百五十騎的構裝騎士團,他現在擁有的力量可說已經追近歌頓了。


    這樣一支部隊掌握在李察手中,格外的讓人驚懼,因為在正麵擊潰別裏諾夫伯爵一役中,李察更展示出了不可思議的指揮能力。這是阿克蒙德家的新主人第一次在位麵內戰中小試牛刀。


    隻是在頂級戰力方麵,李察還有所欠缺,而且是較大的欠缺。當歌頓和十三騎士在的時候,縱是傳奇強者也不願意輕易招惹這群瘋子。李察自己的班底還需要時間成長,歌頓留下來的騎士隻有麗娜和李察走得較近,阿西瑞斯與森馬依然保持著距離,塞爾冬與拳鬥士更是根本不聽李察的命令。


    接下來的幾天,李察忙得天昏地暗,幾乎跌進了領主的事務堆裏。


    他要重新整編軍隊,聯係補給和裝備。最讓他頭疼的,則是如何安排黑玫瑰古堡的鎮守人選。這座古堡不容有失,其意義幾乎和一個位麵相當。


    最終反複權衡,李察決定把龍法師放在這裏,麗娜可以輕易操縱迪斯克拉之怒,另外她也是歌頓時代的十三騎士之一,更能夠得到自由阿克蒙德戰士們的認同,亞山的小領主們也對她表示出應有的敬意。


    另外,李察還要在黑玫瑰古堡重建一係列的傳送陣,包括通往浮島、各個位麵以及深藍的傳送陣。在修建傳送陣方麵,麗娜也是不二人選。


    同時,李察還派出了使者,與緊鄰亞山的幾個小貴族談判,試圖購買或者是置換他們的領地,以便將亞山和從加迪夫伯爵手中贏來的那塊子爵領地合並到一起。如此一來,遠望半島將會向大陸方向延伸出一個觸角,既能做為緩衝帶,又是前哨站,更加便於布置軍事防禦,此外,按麵積大小計算,勉強達到一塊伯爵領了。


    就在李察忙碌之時,一則消息從浮世德傳到了黑玫瑰古堡。


    看到了這則消息後,李察發了半天呆,然後隻匆匆吩咐追隨者們按照預定的計劃監督各項工作,自己就帶上四頭獅鷲,繼續以晝夜不息的方式飛向浮世德。


    這時黑玫瑰古堡通向浮世德的魔法陣還沒有修複。


    獅鷲一落在阿克蒙德浮島上,李察就直奔永恒龍殿。在龍殿內,他如願見到了梵琳大神官。


    “大神官……”


    李察剛剛開口,就被梵琳所打斷:“李察,你也是為了莫德雷德和你父親的傳聞而來的吧?”


    “是為了歌頓·阿克蒙德而來。”李察糾正著梵琳的稱呼。


    梵琳看著李察,忽然歎了口氣,說:“李察,你和歌頓之間有問題,我們都是看得出的。但是歌頓為你付出了很多,而現在,有什麽樣的仇恨更應該化解了,畢竟……他已經死了。”


    李察臉色陡然一陣發白,身體更是晃了一晃,隻有聲音還能維持正常,除了語速放緩了許多,說:“您是說,他已經死了?”


    “至少我在時光回溯中看到的情景,是如此。”梵琳說。


    李察沉默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寂靜的大殿中,都可以聽到他沉重的心跳,一下一下,如上古蠻族的戰鼓。


    當李察再次抬起頭時,他的臉色很平靜,聲音也很平靜:“歌頓的屍體呢,是被莫德雷德帶走了嗎?他去了哪裏?”


    梵琳在猶豫。李察也看出了梵琳的猶豫,於是說:“您有什麽顧忌嗎?我需要知道這個消息,也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梵琳又是一聲輕輕歎息,說:“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話,那就支付相應的代價吧,一件頂級祭品。”


    “可以。”李察回答得毫不猶豫。


    “但是,李察,這有意義嗎?你就是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地,現在也去不了。”梵琳勸說道。


    “現在去不了也沒關係,以後總能去的。而且我絕域戰場都已經去過了,相信沒有多少地方是去不了的。”李察說得很是淡然。


    “那裏比絕域戰場更可怕。”梵琳說。


    李察微微一笑,說:“不管那是什麽地方,我都要去一次。我不是因為別的什麽,隻是為了歌頓曾經是阿克蒙德的王,這樣的人,應該回到家族墓地中長眠,僅此而已。而這,也是我現在應盡的責任。所以您不必擔心我,另外祭品我立刻就給您送過來。現在,請告訴我,莫德雷德帶著歌頓去了哪裏?”


    “深淵之底。”


    深淵之底?李察在聽到這個詞時,也有些失神。這是一個有點耳熟,卻全然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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