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罪惡之城（作者：煙雨江南） 作者：煙雨江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然而諸神的教會卻遭到了以惡狼公爵為首的一批先祖崇拜的貴族的全力抵製。因為如果領民全部轉去信仰諸神，那麽他們祖先的靈魂就得不到滋養，將會慢慢衰弱下去。這對於先祖崇拜的家族，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如惡狼公爵這樣達到十六級的強者，至少有小半的力量和先祖靈魂的強大息息相關。
另一方麵，當得到足夠的信仰與崇拜後，那些先祖靈魂就有點燃神火、踏足神位的可能。或者是在某次祭祀時，先祖靈魂與有潛質的子孫後代的靈魂產生共鳴，就可以把力量直接灌注到後代身上，使其力量直接得到大幅度提升，從而有機會衝擊聖域甚至是傳奇境界。
所以先祖崇拜和諸神之間，是根本利益上的衝突。雙方鬥爭無比激烈，什麽手段都會被采用，隻差沒有公開宣戰了。
原本隻有在異位麵入侵者這種危及整個位麵安全的事件麵前，雙方才有可能短時間聯手，事後立刻會重新陷入死戰。不過從鐵三角帝國和紅杉王國臨時聯軍的那場慘敗可以看出來，即使是在大義名分下的聯手，都是極為不可靠的。
李察當初接到馬文的信後，就猜測“構裝”是惡狼公爵接納他的重要原因。現在知道了這麽多背景資料後，完全能夠了解惡狼公爵對於力量的渴望和追求，甚至明知道李察的身份來曆有問題，馬文給李察弄的身份幾乎就是在他眼皮底下偽造出來的，但是為了得到能夠提升力量的構裝，也給予了李察最需要的庇護和掩飾。這對李察來說十分有利，有需求就有交易甚至合作的基礎，這種紐帶比任何盟約誓言都來得穩固。
方丹男爵是個談吐優雅、富有魅力的人，一晚閑聊，讓李察大開眼界。同時李察也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特別是李察身上那種淡定從容的氣度，隻會在本位麵頂級豪門的身上出現。
夜深了，李察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男爵的使者就會出發，前往惡狼公爵的領城，把李察的來意通知公爵，然後就是等待回音了。
另外方丹男爵也告知李察，公爵此前已經派出一隊精銳的騎士，並由一名聖域強者率領，已經在趕來黃昏城堡的路上。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把李察手中那件神秘的構裝護送回去。屆時李察可以跟隨這隊騎士一起走，能夠確保旅途安全，雖然現在不是戰爭時期，但是真神教會和先祖崇拜貴族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一觸即發了，武裝衝突無處不在。
男爵給李察安排的客房寬大華麗，落地窗外就是美麗的湖景。這間客房距離李察的手下們亦是不遠，一切都考慮得十分周到。
隻不過李察躺在床上時，卻不知為何，總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在他心中，又有一種隱約的不安在翻滾著，讓他無法入眠。
“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方丹想要殺我？”李察皺眉想著。那股不安裏隱含殺意，似乎黑夜之後有一柄鋒刃，時刻準備著破空而來。可是方丹男爵的熱情和真摯絕不是做作，這點李察還分辨得出來。古堡中沒有更多的防禦力量，當李察在古堡內行走的時候，也不曾感覺到額外的武力布置。
那種不安也不應該是置身陌生領地的本能戒備，單說護衛力量的話，雖然方丹男爵一方占優，但那僅僅是表麵上的力量而已。山德魯和李察都可以源源不斷地召喚出魔法生物，而水花的真實戰力絕不是十級的表麵等級可以衡量的。
況且李察一方還有掌握了時光之書的流砂。破曉稱號進階後，流砂可以使用的卷軸數量大幅增加，隻要神術卷軸用不完，她就幾乎是台永遠不會疲憊的治療機器。
但是，這危險來自何方？
李察索性坐了起來，穿好衣服，又把長刀從刀鞘中抽出，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在意識中向所有魔法契約者下達了需要警戒的命令。同時，他又和母巢取得聯係，讓它即刻前往男爵領地和山區的邊緣地帶待命。
不過以母巢每小時十公裏的緩慢速度，想要及時趕到戰場支援是絕無可能的。隻有讓它提前埋伏到指定地點，清理出一條後路，等自己突圍後前去會合，同時還可以給追兵以致命一擊，如果情況壞到要突圍的話。
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這是直覺，不過對於李察這樣的魔法師而言，直覺的作用非常明顯。如此強烈的直覺必有原因，隻是現在無從查明。
隨著李察的訊息，剛德、水花等一個個都起來了，穿上裝備，作好了一切戰鬥的準備。而水花則悄然進入流砂的房間，通知她也作好準備，同時留在那裏保護隊伍中惟一且至關重要的神官。
在城堡外的營地中，兩頭食人魔翻身而起，他們有些粗暴地弄醒了步戰騎士們，讓他們在盡可能不驚動城堡守軍的前提下把己方戰士們都喚起來，作好戰鬥準備。
這是李察和惡狼公爵這邊的勢力當麵接觸的第一晚，在沒有徹底弄清楚方丹男爵態度前，所有的戰士本來就都是穿著衣甲睡覺的。到時候隻要抓起武器，鑽出營帳就能作戰。
就在這一天的傍晚時分，染紅大半個天空的夕陽還遲遲不肯落入群山。一個年輕的獵人正邁著輕快的腳步趕回布蘭村。他的肩後背滿了獵物，今天的收獲十分豐富。
這一帶山林中並不太平，最近還屢屢有一種從未見過的巨狼出沒。有經驗的獵人都不願意麵對熊和狼這兩種野獸，年輕人也不例外。他希望趕在天黑前回到村子，入夜之後的森林實在太過危險了。
當村落遙遙在望時，年輕的獵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可是他眼前忽然一花，出現了一個就連在夢中都不會遇見的美麗女人。望著女人那幾乎是完全赤裸的身體，年輕獵人的眼睛都徹底直了。
“這個村子的領主叫李察？”美麗而嬌豔的女人問。
“李察？不，啊！對，他是我們的新任領主。叫李察·阿……”年輕獵人的思緒變得十分遲鈍，眼睛無論無何都離不開女人的胸部，還好沒有到根本不知道回答問題的地步。
“是他就好！小寶貝，來，幫我問問那個小李察現在去哪了？”美麗的女人轉頭向側方說。
於是一個巨大的獅頭忽然出現在年輕獵人的麵前，這顆獅頭巨大得幾乎與他上身相當！而蠍獅則張開大嘴，一口就把年輕獵人的腦袋連著肩胸咬了下來。
片刻之後，蠍獅的雙瞳射出兩道光芒，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影像。影像中，一個年輕魔法師正騎在馬上，巡視著布蘭村。雖然影像略顯模糊，但仍可看出年輕魔法師的容貌，而辛克蕾爾自然一眼就認出了李察。她來到法羅位麵之前，可是看過李察的魔法影像的。
在年輕獵人記憶中的李察，明顯比在諾蘭德時要成熟從容，平添了許多厚重和深沉。
“噢！本來就很漂亮的小家夥，現在居然變得更加有味道了！一定要好好地用用！”說這些話的時候，辛克蕾爾幾乎快要呻吟了。
蠍獅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抽取自年輕獵人靈魂的影像也隨之消失。短短半分鍾的影像，已經讓這頭巨大的蠍獅顯得萎靡不振。不過辛克蕾爾現在卻是非常的亢奮，用力抓著蠍獅的鬃毛，在它耳邊喃喃說：“你一定可以找出李察的味道來，是不是？”
蠍獅低吼了一聲，以示認可。隨後它的目光就望向了不遠處的布蘭村，又別有意味地吼了兩聲。
辛克蕾爾用力一拍蠍獅，說：“村裏的人，你想吃多少就是多少！”
半小時後，辛克蕾爾騎乘在蠍獅背上，離開了布蘭村。在她身後，跟隨著殘存的所有鎮熊騎士和兩位大魔法師。他們一路北上，沿著李察當初走過的道路疾行，直撲方丹男爵的黃昏城堡。
小村布蘭則陷入了絕對的寂靜，所有燈火都已熄滅，黑色的霧氣繚繞在村內的每一個角落，不斷有濃稠的液體從半掩的房門下流出。可是那些蜿蜒流淌的液體並不是血的暗紅色，卻是如最濃重的夜色般漆黑。
靈魂雖然不是諸神專享的領域，但凡物想要觸摸的話卻要付出極大代價。以蠍獅的強大，抽取年輕獵人的靈魂記憶後也接近耗盡了全部體力，因而極度饑餓。布蘭中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隻夠它吃個半飽。蠍獅的食物並不是普通血肉，而是生命力和靈魂精華，那些普通人裏沒有強者，對它來說實在算不上可口。
在夜幕下，這隊到處傳播恐懼與死亡的魔鬼正在疾行著，以辛克蕾爾的速度，在黎明之前就能趕到男爵的城堡。
她忽然咦了一聲，勒停蠍獅，向路邊的森林望去。那裏有一隻巨狼正在徘徊，雙眼警惕地盯著這隊形態奇異的騎士。而被巨狼看著，辛克蕾爾忽然有種被窺探著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她忽然從蠍獅上躍起，照例以鬥篷裹住身體，然後在夜幕中消失。巨狼明顯怔了怔，顯示出不屬於野獸的智慧。它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可是才退兩步，辛克蕾爾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它身後，雙刀架在巨狼的脖子上，輕輕一壓，狼頭砰然落地。
在李察的意識中，一個風牙的光點就此熄滅。
他猛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窗前，刷地拉開窗簾。窗外月光灑遍湖麵，夜很寧靜，風也很柔和，完全是一個美麗的夜晚，看不到一點殺機。
辛克蕾爾切掉狼頭，幾步就閃回蠍獅身上。蠍獅在空中用力嗅了嗅，再次邁步小跑著。它小跑的速度，已和魔駒飛奔相去無幾。滾滾黑色洪流再次向前，直奔黃昏城堡而去。
沒走多遠，辛克蕾爾就又勒停了蠍獅，然後向不遠處的草叢一指。那裏半蹲著一頭一模一樣的巨狼，正冷靜地觀察著騎隊。看到騎隊停下，它立刻掉頭就跑，可是與此同時一名鎮熊騎士已經奮力擲出了自己的重斧。大斧在空中飛旋著，發出懾人的呼嘯，瞬間自風牙的腰間掠過，把它切成兩段。
鎮熊騎士驅動魔駒，把地上的重斧拔了起來，又按辛克蕾爾的吩咐拎起風牙的屍體，帶到了蠍獅前。
“這些狼很有些奇怪。小寶貝，來，吃了它，看看它都知道些什麽。”
可是蠍獅卻低吼幾聲，不願意幹活。探查靈魂是件非常疲憊的事，它剛才隻是吃了個半飽。探查一次靈魂，又會變得饑腸轆轆。但是辛克蕾爾卻不容它如此偷懶，用力把它的頭按了下去，大力搓揉了幾下。蠍獅無奈地吼叫幾聲，低頭慢慢啃食著風牙的屍體，顯得極不情願。
風牙的體型雖然比普通魔狼要大得多，但和蠍獅相比卻顯得異常纖細。蠍獅把風牙完全吞下後，伏在地上動也不動，整整過了十幾分鍾才爬起來，用力晃著頭，無精打采地吼叫著。
“它沒有靈魂？！”辛克蕾爾非常驚訝。沒有靈魂，自然就探查不出記憶。可是任何野獸都該有靈魂的，哪怕是魔法師的契約生物也存在靈魂印記，隻有魔法召喚生物那種純粹由能量構成的東西才沒有靈魂，但是也不會有屍體。
蠍獅在風牙上什麽都沒有找到，也有一種可能是蠍獅的能力還不夠查探風牙的靈魂。但這種可能性十分低，因為即使在諾蘭德，蠍獅也屬於罕見的強大魔獸，窺探靈魂是它們天賦的能力。
不過辛克蕾爾並沒有為一頭沒有靈魂的巨狼耽擱多少時間。在一個全新的陌生位麵，遇到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一頭沒有靈魂的巨狼根本不算什麽。
另一方麵，當得到足夠的信仰與崇拜後，那些先祖靈魂就有點燃神火、踏足神位的可能。或者是在某次祭祀時，先祖靈魂與有潛質的子孫後代的靈魂產生共鳴，就可以把力量直接灌注到後代身上，使其力量直接得到大幅度提升，從而有機會衝擊聖域甚至是傳奇境界。
所以先祖崇拜和諸神之間，是根本利益上的衝突。雙方鬥爭無比激烈，什麽手段都會被采用，隻差沒有公開宣戰了。
原本隻有在異位麵入侵者這種危及整個位麵安全的事件麵前，雙方才有可能短時間聯手，事後立刻會重新陷入死戰。不過從鐵三角帝國和紅杉王國臨時聯軍的那場慘敗可以看出來，即使是在大義名分下的聯手，都是極為不可靠的。
李察當初接到馬文的信後，就猜測“構裝”是惡狼公爵接納他的重要原因。現在知道了這麽多背景資料後，完全能夠了解惡狼公爵對於力量的渴望和追求，甚至明知道李察的身份來曆有問題，馬文給李察弄的身份幾乎就是在他眼皮底下偽造出來的，但是為了得到能夠提升力量的構裝，也給予了李察最需要的庇護和掩飾。這對李察來說十分有利，有需求就有交易甚至合作的基礎，這種紐帶比任何盟約誓言都來得穩固。
方丹男爵是個談吐優雅、富有魅力的人，一晚閑聊，讓李察大開眼界。同時李察也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特別是李察身上那種淡定從容的氣度，隻會在本位麵頂級豪門的身上出現。
夜深了，李察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男爵的使者就會出發，前往惡狼公爵的領城，把李察的來意通知公爵，然後就是等待回音了。
另外方丹男爵也告知李察，公爵此前已經派出一隊精銳的騎士，並由一名聖域強者率領，已經在趕來黃昏城堡的路上。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把李察手中那件神秘的構裝護送回去。屆時李察可以跟隨這隊騎士一起走，能夠確保旅途安全，雖然現在不是戰爭時期，但是真神教會和先祖崇拜貴族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一觸即發了，武裝衝突無處不在。
男爵給李察安排的客房寬大華麗，落地窗外就是美麗的湖景。這間客房距離李察的手下們亦是不遠，一切都考慮得十分周到。
隻不過李察躺在床上時，卻不知為何，總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在他心中，又有一種隱約的不安在翻滾著，讓他無法入眠。
“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方丹想要殺我？”李察皺眉想著。那股不安裏隱含殺意，似乎黑夜之後有一柄鋒刃，時刻準備著破空而來。可是方丹男爵的熱情和真摯絕不是做作，這點李察還分辨得出來。古堡中沒有更多的防禦力量，當李察在古堡內行走的時候，也不曾感覺到額外的武力布置。
那種不安也不應該是置身陌生領地的本能戒備，單說護衛力量的話，雖然方丹男爵一方占優，但那僅僅是表麵上的力量而已。山德魯和李察都可以源源不斷地召喚出魔法生物，而水花的真實戰力絕不是十級的表麵等級可以衡量的。
況且李察一方還有掌握了時光之書的流砂。破曉稱號進階後，流砂可以使用的卷軸數量大幅增加，隻要神術卷軸用不完，她就幾乎是台永遠不會疲憊的治療機器。
但是，這危險來自何方？
李察索性坐了起來，穿好衣服，又把長刀從刀鞘中抽出，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在意識中向所有魔法契約者下達了需要警戒的命令。同時，他又和母巢取得聯係，讓它即刻前往男爵領地和山區的邊緣地帶待命。
不過以母巢每小時十公裏的緩慢速度，想要及時趕到戰場支援是絕無可能的。隻有讓它提前埋伏到指定地點，清理出一條後路，等自己突圍後前去會合，同時還可以給追兵以致命一擊，如果情況壞到要突圍的話。
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這是直覺，不過對於李察這樣的魔法師而言，直覺的作用非常明顯。如此強烈的直覺必有原因，隻是現在無從查明。
隨著李察的訊息，剛德、水花等一個個都起來了，穿上裝備，作好了一切戰鬥的準備。而水花則悄然進入流砂的房間，通知她也作好準備，同時留在那裏保護隊伍中惟一且至關重要的神官。
在城堡外的營地中，兩頭食人魔翻身而起，他們有些粗暴地弄醒了步戰騎士們，讓他們在盡可能不驚動城堡守軍的前提下把己方戰士們都喚起來，作好戰鬥準備。
這是李察和惡狼公爵這邊的勢力當麵接觸的第一晚，在沒有徹底弄清楚方丹男爵態度前，所有的戰士本來就都是穿著衣甲睡覺的。到時候隻要抓起武器，鑽出營帳就能作戰。
就在這一天的傍晚時分，染紅大半個天空的夕陽還遲遲不肯落入群山。一個年輕的獵人正邁著輕快的腳步趕回布蘭村。他的肩後背滿了獵物，今天的收獲十分豐富。
這一帶山林中並不太平，最近還屢屢有一種從未見過的巨狼出沒。有經驗的獵人都不願意麵對熊和狼這兩種野獸，年輕人也不例外。他希望趕在天黑前回到村子，入夜之後的森林實在太過危險了。
當村落遙遙在望時，年輕的獵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可是他眼前忽然一花，出現了一個就連在夢中都不會遇見的美麗女人。望著女人那幾乎是完全赤裸的身體，年輕獵人的眼睛都徹底直了。
“這個村子的領主叫李察？”美麗而嬌豔的女人問。
“李察？不，啊！對，他是我們的新任領主。叫李察·阿……”年輕獵人的思緒變得十分遲鈍，眼睛無論無何都離不開女人的胸部，還好沒有到根本不知道回答問題的地步。
“是他就好！小寶貝，來，幫我問問那個小李察現在去哪了？”美麗的女人轉頭向側方說。
於是一個巨大的獅頭忽然出現在年輕獵人的麵前，這顆獅頭巨大得幾乎與他上身相當！而蠍獅則張開大嘴，一口就把年輕獵人的腦袋連著肩胸咬了下來。
片刻之後，蠍獅的雙瞳射出兩道光芒，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影像。影像中，一個年輕魔法師正騎在馬上，巡視著布蘭村。雖然影像略顯模糊，但仍可看出年輕魔法師的容貌，而辛克蕾爾自然一眼就認出了李察。她來到法羅位麵之前，可是看過李察的魔法影像的。
在年輕獵人記憶中的李察，明顯比在諾蘭德時要成熟從容，平添了許多厚重和深沉。
“噢！本來就很漂亮的小家夥，現在居然變得更加有味道了！一定要好好地用用！”說這些話的時候，辛克蕾爾幾乎快要呻吟了。
蠍獅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抽取自年輕獵人靈魂的影像也隨之消失。短短半分鍾的影像，已經讓這頭巨大的蠍獅顯得萎靡不振。不過辛克蕾爾現在卻是非常的亢奮，用力抓著蠍獅的鬃毛，在它耳邊喃喃說：“你一定可以找出李察的味道來，是不是？”
蠍獅低吼了一聲，以示認可。隨後它的目光就望向了不遠處的布蘭村，又別有意味地吼了兩聲。
辛克蕾爾用力一拍蠍獅，說：“村裏的人，你想吃多少就是多少！”
半小時後，辛克蕾爾騎乘在蠍獅背上，離開了布蘭村。在她身後，跟隨著殘存的所有鎮熊騎士和兩位大魔法師。他們一路北上，沿著李察當初走過的道路疾行，直撲方丹男爵的黃昏城堡。
小村布蘭則陷入了絕對的寂靜，所有燈火都已熄滅，黑色的霧氣繚繞在村內的每一個角落，不斷有濃稠的液體從半掩的房門下流出。可是那些蜿蜒流淌的液體並不是血的暗紅色，卻是如最濃重的夜色般漆黑。
靈魂雖然不是諸神專享的領域，但凡物想要觸摸的話卻要付出極大代價。以蠍獅的強大，抽取年輕獵人的靈魂記憶後也接近耗盡了全部體力，因而極度饑餓。布蘭中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隻夠它吃個半飽。蠍獅的食物並不是普通血肉，而是生命力和靈魂精華，那些普通人裏沒有強者，對它來說實在算不上可口。
在夜幕下，這隊到處傳播恐懼與死亡的魔鬼正在疾行著，以辛克蕾爾的速度，在黎明之前就能趕到男爵的城堡。
她忽然咦了一聲，勒停蠍獅，向路邊的森林望去。那裏有一隻巨狼正在徘徊，雙眼警惕地盯著這隊形態奇異的騎士。而被巨狼看著，辛克蕾爾忽然有種被窺探著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她忽然從蠍獅上躍起，照例以鬥篷裹住身體，然後在夜幕中消失。巨狼明顯怔了怔，顯示出不屬於野獸的智慧。它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可是才退兩步，辛克蕾爾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它身後，雙刀架在巨狼的脖子上，輕輕一壓，狼頭砰然落地。
在李察的意識中，一個風牙的光點就此熄滅。
他猛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窗前，刷地拉開窗簾。窗外月光灑遍湖麵，夜很寧靜，風也很柔和，完全是一個美麗的夜晚，看不到一點殺機。
辛克蕾爾切掉狼頭，幾步就閃回蠍獅身上。蠍獅在空中用力嗅了嗅，再次邁步小跑著。它小跑的速度，已和魔駒飛奔相去無幾。滾滾黑色洪流再次向前，直奔黃昏城堡而去。
沒走多遠，辛克蕾爾就又勒停了蠍獅，然後向不遠處的草叢一指。那裏半蹲著一頭一模一樣的巨狼，正冷靜地觀察著騎隊。看到騎隊停下，它立刻掉頭就跑，可是與此同時一名鎮熊騎士已經奮力擲出了自己的重斧。大斧在空中飛旋著，發出懾人的呼嘯，瞬間自風牙的腰間掠過，把它切成兩段。
鎮熊騎士驅動魔駒，把地上的重斧拔了起來，又按辛克蕾爾的吩咐拎起風牙的屍體，帶到了蠍獅前。
“這些狼很有些奇怪。小寶貝，來，吃了它，看看它都知道些什麽。”
可是蠍獅卻低吼幾聲，不願意幹活。探查靈魂是件非常疲憊的事，它剛才隻是吃了個半飽。探查一次靈魂，又會變得饑腸轆轆。但是辛克蕾爾卻不容它如此偷懶，用力把它的頭按了下去，大力搓揉了幾下。蠍獅無奈地吼叫幾聲，低頭慢慢啃食著風牙的屍體，顯得極不情願。
風牙的體型雖然比普通魔狼要大得多，但和蠍獅相比卻顯得異常纖細。蠍獅把風牙完全吞下後，伏在地上動也不動，整整過了十幾分鍾才爬起來，用力晃著頭，無精打采地吼叫著。
“它沒有靈魂？！”辛克蕾爾非常驚訝。沒有靈魂，自然就探查不出記憶。可是任何野獸都該有靈魂的，哪怕是魔法師的契約生物也存在靈魂印記，隻有魔法召喚生物那種純粹由能量構成的東西才沒有靈魂，但是也不會有屍體。
蠍獅在風牙上什麽都沒有找到，也有一種可能是蠍獅的能力還不夠查探風牙的靈魂。但這種可能性十分低，因為即使在諾蘭德，蠍獅也屬於罕見的強大魔獸，窺探靈魂是它們天賦的能力。
不過辛克蕾爾並沒有為一頭沒有靈魂的巨狼耽擱多少時間。在一個全新的陌生位麵，遇到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一頭沒有靈魂的巨狼根本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