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第六層的氣溫似乎降到了冰點之下,讓人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年輕人的動作忽然僵硬,他的目光從李察挪到管家,再挪到可可身上,然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在管家寧靜而深邃的眼睛注視下,汗水開始不斷從年輕人的額頭上湧出,終於沒能把準備好的話從喉嚨中喊出來。他僵硬地向管家行了一禮,說了聲“走錯樓層了”,就轉身慢慢下樓。艱澀沉重的步履聲,似乎正是他現在的心情。


    就在此時,李察淡然得有些殘酷的聲音響起:“我不換人了,就是她吧!”


    李察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在寂靜的樓道內傳出很遠。幾個房門後傳出少女失望而不加掩飾的歎息聲,樓梯處卻傳來嗵的一聲悶響,好象有什麽重物墜地。可可臉色如紙一樣白,小嘴張開又合攏,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她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李察和管家卻象是一點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誰都沒有催促她。終於可可垂下頭,退回到房間內,等候李察進來。


    房門在李察身後關上了,為他們關門的管家在臨走之前,再次提醒李察今晚要“稍稍休息一會,不可過度操勞”。


    可可的房間很小,合計剛剛過了十個平方米。一張小床,一個櫃子,再加上桌椅就顯得有些擁擠了。但是不大的房間卻收拾得一塵不染,書桌上還擺著一個日記本,旁邊是插著根羽毛筆的墨水瓶。窗台上擺著一盆蘭草,散發出縈繞鼻端的陣陣幽香。


    這裏沒有多餘的裝飾,幹淨溫馨,就像大陸上任何一個人類普通鄉村紳士女兒的房間。在處處是熔岩火山氣息的浮島上,這個房間就如火山腳下一株清新淡雅的小白花,在風火中搖曳著,隨時都有可能毀滅。房間的風格和可可一模一樣。


    可可站在門邊,雙手用力地絞著睡裙。雖然低垂的頭看不到表情,可是這些小動作已經透露出她的極度緊張。


    李察看了一圈房間中的環境,就走到可可麵前,伸手理了理她淺棕色的長發,然後撫上她的臉龐,把她低垂的頭抬了起來,讓她可以看著自己的眼睛。肌膚和李察手指一觸,可可立刻強烈地戰栗了一下。她想低下頭,但是李察的手卻穩定而有力,讓她明白這是不容拒絕的要求。


    可可抬起頭,雙眼中飽含著絕望與恐懼,眼淚早已盈盈,不過就是沒有溢出來。她忽然打了個寒戰,然後雙手環抱住自己,仿佛受寒般地微微顫抖起來。她的確感覺到了寒冷,因為李察的手非常冰涼,而他的目光更冷。


    “這座樓裏除了你們,高級專業仆役以及守衛隊軍官……”李察說到這裏,有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還有年輕的預備役步戰騎士。”


    可可再次戰栗了一下。


    李察並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並且鬆開了手,任由她的頭再次垂下,然後緩慢而強硬地把她環在胸前的手拉開,披肩掉到地上,露出睡袍掩蓋下急劇起伏著的胸脯。可可的肌膚細膩雪白,透過睡裙的領口可以看到隱約一線的春光。飽滿的胸部並不象黛玫那樣傲人,放在她的身上卻是恰到好處。


    李察的右手觸到可可的脖子,讓她再次顫抖起來。不過李察沒去理會她隱隱的抗拒,而是緩慢地順著雪白肌膚向下滑去,一直滑到胸部。他的指尖觸到了睡裙的領口,沒有停留,繼續向下,於是可可的睡裙也被拉得逐漸向下,逐漸露出兩團雪白飽滿的乳肉。就在一線紅色也自睡裙領口邊緣若隱若現時,李察的手終於停了下來,但沒有收回去,就是停留在這個位置。


    可可的心已經跳得極快,然而她卻拚命控製著自己的呼吸,隻要動作稍大,她的胸就會完全從睡裙中跳出來。


    這時,李察魔鬼般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阿克蒙德的女人在被指定伴侶之前,都需要保持純潔。你做到了嗎?”


    可可全身僵硬得象個雕像,好不容易才看到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察笑了笑,指尖在她裸露出的乳肉上輕輕劃著,慢慢地說:“是嗎?但我並不是很相信你,現在就來證明給我看,如何?”


    整整過了幾分鍾,可可忽然放鬆了崩緊的身體,雙手也垂在兩側,放棄了一切抵抗和防護。抗拒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從她到了浮島那一天起,這就是她注定的命運。不是李察,也會是其他什麽人。這是義務,因為她享受了權利,如果真的不願意履行這種義務,那麽完全可以選擇立刻離開浮島。


    可可知道自己無法離開這裏。其實每個正常的貴族子弟自懂事起,就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責任和所能享受的權利,也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看到可可放棄了抵抗,李察哼了一聲,退後一步,一個偵測術扔在了可可身上。不出所料,可可身上隻有很少幾個地方反射出微弱的魔法波動,這麽弱的波動意味著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承載力,任何魔紋構裝都不可能附加到她身上去。


    李察收回手,脫去了外衣,把靴子扔到門邊,躺到了可可的小床上。


    “過來!”李察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可可咬著嘴唇,認命地走了過去,躺到李察身邊。


    床很窄,李察的身體已經完全長成,再加上可可,就顯得十分擁擠。可可一上床,就被李察一把攬在懷裏,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甚至可以感應到對方的心跳。可可的心跳得瘋狂,而李察的心卻跳得緩慢、堅定而有力。


    不過出乎少女意料,上了床之後李察並沒有其它的動作,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竟然響起微微的鼾聲。他居然睡著了!


    可可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就發生在自己眼前。她完全不敢亂動,生怕驚醒了李察。這樣堅持了一會,可可就再也支持不住,今晚發生的一切,前後也不過幾十分鍾而已,但是對她來說,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的身體軟軟地偎在了李察身上,倦意陣陣襲來,讓她的眼睛逐漸合攏。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可可感覺這樣靠著李察,竟然有種奇異的安全感。


    房間中的魔法燈耗盡了能源,逐漸暗淡下去。放在房間一角的種子則散發出濛濛如雨天薄霧般的微藍光芒,給小小的房間中平添一層幽冷。


    不知睡了多久,當可可醒來時,外麵的天還沒有亮。李察下了床,開始穿衣時,房門正好響起了幾聲輕微而有節律的敲門聲,然後就安靜下來。這種從音量到節奏完全符合禮節的敲門聲,隻有老管家能夠做到。


    可可從床上坐了起來,猶自不能相信李察竟然會放過自己。可是她的心中除了驚喜,卻又多了一點憂慮。


    李察穿好了衣服,拿起了種子,在開門前向可可看了一眼,說:“我沒準備更換伴侶。”


    可可“啊”的一聲輕呼,剛剛浮上一絲希望的心又沉到了穀底。


    李察早已清楚可可的態度和願望,更是確定了她會如此做的原因。問題在於,可可是他保持和阿克蒙德必要距離最佳的人選,至少在他活著從異位麵回來前都是如此。李察沒有泛濫的愛心和同情,所以根本不準備為滿足可可的願望而改變自己,特別是在重要的事情上。


    可可就如火山腳下的一株小白花,脆弱而美麗,卻也很容易被忽視。當人們偶爾為它考慮時,也隻是因為心情。


    章七十七 旅途


    李察走出房間後,老管家深邃的目光掃過可可,然後伸手拉攏了房門。


    在陪著李察下樓時,老管家問道:“李察少爺,既然可可已經是您的伴侶了,那麽是否讓她搬到主城堡中您的房間內住下?”


    李察本來想隨口答應,可是走出樓門時忽然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英俊的年輕人,正是昨天晚上急匆匆跑上樓的那個人。他的年紀看上去比李察要稍微大一些,20歲左右,身體勻稱健美,雖然沒有誇張的肌肉,但是整體卻給人以充滿力量的感覺。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張充滿陽光的英俊麵容,和一雙純淨熱情的眼睛。


    昨晚一看到這個年輕人,李察就知道他是一名步戰騎士,屬於構裝騎士的預備役。如果在未來兩至三年中力量能夠成長到可以順利承載四個構裝時,就會變成真正的構裝騎士。如果不行,則會被派往其它地方,成為低層軍官。


    阿克蒙德家族的預備役步戰騎士有來自於旁支的年輕人,也有從外部選拔並從小加以訓練的精銳。李察在家族年輕人的晚宴上並沒有見過他,說明這個年輕人很可能不屬於阿克蒙德,或者隻是旁支中血係非常遙遠、沒有什麽地位背景的子弟。也就是說,他不具備伴侶資格。


    李察停下了腳步,雙眼微眯,望向那個在樓外徘徊不去的年輕人。他的目光冰冷而淡漠,而那年輕人的視線和李察一觸,就偏向一旁,轉身匆匆離去。


    李察看著那年輕人的背影,臉色微沉,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對管家說:“不,就讓她住在這裏!”


    管家點頭應了,其它的什麽都沒說,更象根本沒有看到過那個年輕人一樣。


    此時在浮島傳送廣場上,一支小小的隊伍已經在等著李察了。李察沒有什麽行李,隻有一箱衣服和日用品,還有一箱繪製魔紋構裝所需的材料。這一次護送李察的是龍法師麗娜,而非莫德雷德。除麗娜之外,隨行的還有四位構裝騎士以及十名輕騎兵。


    隊伍很快出發,然後在浮世德傳送神廟前的廣場上,李察見到了自己此次征戰位麵的第一位夥伴,永恒龍殿的神眷者,“破曉”之流砂。在梵琳大神官的示意下,李察下馬,轉而上了流砂的馬車。然後隊伍再次啟程,沿著盤山大道奔馳而去。


    當麗娜看到流砂的代步工具竟然是一輛馬車的時候,不由挑了挑眉,不過當她靠近後,立刻知道這並不是為了旅途舒適。雖然外表樸實無華,就是最常見的貴族旅行馬車樣式,但附加的魔法陣可以封閉車廂內一切訊息。


    這一次旅程遙遠,時間緊迫,李察和流砂這兩名新同伴的第一次交流和溝通隻能在路上進行。流砂顯然有話要單獨對李察說。除了這輛馬車和兩個車夫外,流砂沒有帶任何隨從,等到達了莫特凡德港,他們都會折返浮世德。


    車廂內的裝飾質樸卻不簡單,基色是永恒龍殿的淡金。一進入車廂,李察就感覺到濃鬱的滄桑氣息撲麵而來,如同置身永恒龍殿。流砂就坐在李察對麵,她看上去年紀和李察相仿,有著淡金色的長發和同樣是淡金色的眉毛。因為顏色的緣故,有時候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到她的眉毛。正因如此,本來十分美麗的流砂卻透出一種奇異而神秘的氣質,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永恒龍殿中央的廢墟。而在她的眉心處,則有著繁複的淡金色紋路,說不清是某個神術的結果還是天生的花紋。


    “我叫流砂,是永恒龍殿的神眷者和牧師,目前八級。”李察一上馬車,流砂就自我介紹起來:“不要奇怪我的名字,這是梵琳老師取的。我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為我是一個被扔在永恒龍殿門口的棄嬰。我的能力除了各類通用神術外,主要是永恒與時光之龍的神術。這是我的武器,時光之書。”


    流砂拿出一本厚厚的有著淡金色封皮的大書,給李察看了看。隨後她又取出一幅地圖,在李察麵前打開。這是一幅莫克凡德港口及周圍海域的手繪地圖,在遼闊的海域上零散分布著數以百計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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