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問,前輩找我有什麽事呢?”顏亦希看他三五除下吃完了一個包子,猶豫了一會便問道。


    老頭子嘿嘿一笑:“沒什麽,你的刀讓我有點好奇,借我看看喏。”那語氣輕鬆而明朗。


    但顏亦希卻一下沉下臉了,立刻生出紅色警報!老頭子一定知道些什麽,要不然無論是誰也不會對一把平平無奇的刀好奇!


    “前輩想說什麽就直說吧。”事關性命,她不會再老頭子麵前裝恭敬的後輩了!她沒有忘記,錫殤皿刀是被神、妖界所覬覦的存在!


    “小娃娃說翻臉就翻臉……真沒意思。”老頭子不介意她語氣變的不恭敬,而是悠閑的剔了剔牙,然後一咕嚕頓坐了起來,突然湊近顏亦希,用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你的刀,是不是錫殤皿刀。”


    老頭子剛才還一副散漫的樣子,說完那句話後,眼眸卻突兀透著一股犀利,銳利的神情幾乎要把顏亦希的偽裝給破開。


    錫殤皿刀四個字非常輕,幾乎讓人聽不到。但顏亦希從他的唇中看到了,頓時心髒開始突突的跳著,腦子和身子緊繃到前所謂有的程度,但她勉強忍住了,冷冷非常不客氣的說道:“別做這些無用的妄想。”


    兩人湊的很近,但卻沒有曖昧怪異的氣氛,反而蔓延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感,兩人都猶如出靴的劍,鋒利而刺人。


    “小丫頭。”老頭子慢慢的笑了:“我還不至於對你出手。”


    顏亦希橫了心,當下就站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就往外麵走……無論這人是裝瘋賣傻,她都必須遠離,或者,拚死一搏!


    自己隻是離開幾天,來自破洞而牽扯的危險卻沒來,反而接二連三是因為她惹的,自身有的東西而帶來危險。


    ——不知這次能不能活著回去呢。


    她在這個時候莫名想起莫微生,想的反而不是那時拒絕是錯的,而是堅持認定是對的——看,我這不就是遇到危險了,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障,又如何安心的呆在你身邊,幫你抵擋危險,和你一同對抗呢。


    心裏的感歎隻是短短一瞬間,在這一瞬間裏,她隻是眼神微微黯然了,臉上還是那副表情……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必須堅強!


    老頭子眯了眯眼,居然扯出一個不羈的笑容,突兀著帶有冷血的暴力感,這種笑容出現在一直笑眯眯的臉上,居然有幾分適合。但隻是曇花一現而已。


    隻見老頭子伸出手,不見他有什麽動作,手掌裏似乎一下子多了一個吸塵器,嘩嘩的一股猛烈的風就往顏亦希的身上一吸!


    頓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顏亦希並沒有被吸的大風吸走,反而是從自身裏,漸漸的被吸出一些淡藍的光芒,那些光芒不斷的被老頭子吸到手掌裏,而在同一時刻,在顏亦希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冰刀居然隱隱綽綽的出現了!


    就好像凝結出來一樣,冰刀從虛幻的影子一直到實體化,接著咻的就被老頭子一下握在了手裏!


    顏亦希大驚失色!她的冰刀怎麽會在她沒有凝結的情況下出現?!


    老頭子沒理會沒反應過來的顏亦希,一握住冰刀,就把冰刀看了個透徹,猩紅的細線,略有冰質的質感,還有那股熟悉的能量味道……


    消散!在兩秒過後終於反應過來的顏亦希,趕緊在心裏暗暗喝道!


    話音剛落,老頭子手上拿著的冰刀一下融化掉了,連融化的液體也汽化在空氣中。老頭子搓了搓指尖,偏頭看向顏亦希,竟然微微掀起了笑容。


    顏亦希如臨大敵,他發現了,而且也確定了!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精光並沒有被她忽略而過!——他會殺了她嗎?她要怎麽樣才能把這該死的情況逆轉!


    但接下來本該硝煙彌漫的的時候,情況卻恰恰相反。老頭子並沒有奪寶殺人,而是像在懷念什麽似的感歎一聲,接著又打量了她一番,隻是這次的打量多了幾分其他的意思。


    顏亦希退後一步,發圈裏的最厲害的攻擊性水晶已經準備好了,如果老頭子發動攻擊,那她必定會給予他雷霆一擊!


    “緊張啥……”老頭子撤了剛才的氣勢,懶洋洋的扯了扯自己頭發,之後打了一個哈欠之後,意義不明的對顏亦希道:“好好幹啊。”


    顏亦希不明所以,但老頭子已經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她非常不理解,但精神緊繃和身體的疲憊讓她無力去猜想那古怪的老頭子到底來幹嘛的。


    她一下子坐到地上,回想老頭子的身形,不禁一陣後怕。他的身形這麽快,自己可能連捏碎水晶的時間都不會有吧。


    而想起老頭子的神情與話語,似乎除了讓她把冰刀給他看看之外,也沒流露出惡意,最後他看了之後,卻讓自己好好幹,這一切,似乎都朝著一個詭異方向前進。


    真令人不得不懷疑,老頭子是不是和天尊有什麽關係,又或者,知道天尊目的的一個人。


    “唉……”她敲了敲自己腦袋,便搖搖晃晃站起來,虛驚一場後,便準備回去好好的休息一番——總之,一步算一步吧,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生病了。


    啊,對了!


    她似乎想起了些什麽,連忙翻起口袋,頓了頓之後才拍了拍自己腦袋,笨,這是新換的衣服,染血的那一套才有。


    先前車夫遞給她兩封信,碰巧在她準備還給他時,敵人就把他殺死了,所以這兩封信最後還在自己手裏,隻是在慌忙之中塞進了自己口袋,不知在戰鬥的時候有無掉落下來。


    她回到房間後,才在染血的衣服裏開找……她很快找到了,隻是不見了密封好的那封信,隻留下沾了血跡的介紹信。


    “不知微生有沒有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顏亦希微微皺眉,要是有交代的話,那她就搞砸了一件事了,因為很有可能打亂微生的計劃的!


    她不死心的抖了抖衣服,卻連紙屑也沒有一點,反而抖了一些黑色血痂出來。


    她又歎了一口氣,卻隻能認真放好了介紹函,而後心亂意亂的跳入裝滿熱水的木桶裏,最後不甘心的啪打了一下水麵,水裏頓時濺起細小的水花出來,弄濕了地麵。


    呼!


    把心靜下來,靜下來……


    傑拉爾說過凝涵和蘋蝶都在妖城,所以她除了在微生名下的茶館做幫工不讓其他人覺得奇怪之外,也要和她們會和,把這些情況一一訴出,最好能拿出一個主意……或者等魅火回來讓她決定。


    所以她現在幹著急也沒有用,還不如好好的鍛煉,且……要搞清楚怎麽去妖城吧。


    為什麽來到妖界總要拿著地圖到處找路呢,這一路上,不會有什麽奇怪和怪異的事情發生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讓她恐慌的‘故人’


    這一路上自然沒有發生什麽事,隻是在顏亦希騎馬去妖城的途中時,朝廷的人也早已出動了。


    這裏是官道。


    鷹王親自下了命令要鷹後的父親,即是國舅擔任管理破洞事宜的管事,在國舅隻有門麵沒有實權的身份上,多了一層一小隊軍隊的隊長之權,鷹王並沒有給太多權利給他,國舅也沒有討要更多,所以在鷹王下了命令之後,他隻用一個小時收拾行李以及接過令牌後,就出發了。


    國舅,即是吳煊郝長相平平無奇,隻有偶爾露出深思表情時,眼眸才會出現煥人而深不可測的神采,當然,這些表情,一小隊的軍隊並沒有看到過——而也因為這樣讓他們好奇,鷹後傳說美麗動人,其父親怎麽會這麽平凡……


    “國舅大人,天色已暗,但附近隻有村莊,並無客棧。”副隊上前報告。


    吳煊郝沒有考慮便直接道:“居住在村莊裏,明天再趕路,順便補充幹糧。”


    “是。”副隊領命。


    吳煊郝騎上馬,和一眾軍兵朝村莊而去。村莊不大,但好在居住的人家裏,房間足夠,晚上,房間的主人家弄了飯菜給他們,一個士兵試了毒之後,他們才開始用飯。


    用飯完畢,他們便有紀律的休息的休息,站崗的站崗,而吳煊郝和副隊走進房間,開始他們的臨時會議——其實這些話暗地裏想過很多次,但都想不到對策。


    “如果把聖旨直接拿過去,莫微生首先會發難,他背後站的是除魔人一族,我們不得不提防。”副隊有些憂心。


    “不止。”吳煊郝卻平淡的說:“赤練蛇一族也會加入其中,別忘了,從人界來的傑拉爾,和魅火有關係。”


    副隊有些遲疑的道:“可是據我了解,魅火和傑拉爾是在人界認識,但他們才相識十幾年,未必會衝著短短十幾年的交情而傾盡族力。”


    吳煊郝掩住一閃而過的精光,語氣平靜:“因為除魔人和赤練蛇有幾千年的交情,並且,朝廷管的事,是曾經關乎天尊有恩於他們的關係,所以,赤練蛇不管怎麽樣也好,都會去插手管破洞之事。”


    副隊有些明了,而看吳煊郝的目光有些變了,他早前聽說過,國舅很平凡,不貪富貴,不以國舅之稱恃寵,平時都在宅子裏寫字看書,從來不管朝廷之事。現在看來,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因為他的平靜,才讓鷹王一直霸占鷹後之位,也讓鷹王無比疼愛,也讓他自己可以富貴一生……


    隻是,為何國舅不肯娶妻呢,諾大的宅子隻有國舅一個主人,難道這也是鷹王的暗地意思?……打住打住,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副隊偷偷看吳煊郝一眼,見他沒注意,便把思緒拉回在這件事上。


    吳煊郝靜靜的不知在想什麽事情,過了一會便道:“你回去休息吧。”


    副隊略一頷頭,便出去了。


    夜幕降臨,在離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有人騎著馬匹走上前來——那人便是顏亦希。


    顏亦希從廟裏出發後,拿著地圖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前進的路段,而這樣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幸虧是騎馬進行,要不然要走好久才到這裏,或者又要宿在街頭了。


    她催馬前進村莊,便發現村莊的盡頭隱隱綽綽有幾個人站的筆直,垂在腰間的兵器被月光反射,散發出銀白色刀光。


    那些人是誰?


    顏亦希簕住馬匹,然後跳了下來仔細的看了看,那些人的姿勢像是士兵,要不然不會站的那麽筆直而紋絲不動……難道這裏還借宿著其他人不成,而且有士兵把手的話,難道是一方官員,過來考察還是怎麽?


    她聳了聳肩,哎呀,不關她事還是少猜想,於是就扯著馬到後一條街借宿了,借了那麽多次地方休息,她早就有經驗了,所以很順利的在一家有兩個小孩的地方休息了下來,臨熄燈前兩個小孩還可愛的朝她說了一聲晚安。


    一夜無話,早晨:


    顏亦希是被一陣兵器的聲音吵醒了,打著哈欠問了小孩,才說前一條街來了一個官老爺,現在在早鍛呢。她揉揉還困著的眼睛,無可奈何的去洗漱了……洗漱完,她看著在不安分扒地的又到處咬的馬,便覺得它是餓了,便放開的韁繩,讓它自己去找吃的,反正前麵似乎有個雜草叢。


    她拿著早點走出屋子,雖然還早,但村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跑來跑去的小孩,還有跟在小孩後麵的小狗,透著一些活潑的溫馨。她走到前麵的一條街,就見遠方一字排開的士兵,穿著軟甲在自由鍛煉,而前麵則有士兵盛著早餐放在桌子上。


    她好奇的咬著包子站在那裏看,很快的,她無比慶幸自己的好奇心比別人多了一點點,因為就因為這一點點,她躲過了對她來說最為根深蒂固的恐慌!


    在那時,她看見屋子裏走出一個背著手的男人,旁邊還站著略矮的軟甲士兵,眾位的士兵見他後行了禮,之後就收起武器走到桌子邊,拿起早餐就開吃。


    而那男人穿著黑色的尋常衣服,但隱隱可見的複雜花紋,袖口也做的很精致,所以顏亦希判斷,這個男人的身份應該是官。


    但在她漫不經心的掃過男人的臉時,臉色卻徒然變了!連手裏的包子掉下來都不知道,整個人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無措的恐慌!


    “他……他怎麽會在這裏!”顏亦希連忙躲在一邊,震驚的喃喃自語道。


    她見到誰?


    如果大家還記得發人事件,在那個發人把顏亦希拖進叢林裏的時間黎,就知道吳煊郝是誰了……


    沒錯,他就是那個古裝男人!晶核持有者!並且是威脅她還有異動的話,就抓到妖界關她一輩子,直到需要晶核的那一天!


    那一個時刻,她被【爆破】傷了,站不起來,也沒有任何自保手段,她就在那見到晶核的持有者,平淡的威脅她,毫不憐惜的抓住她頭發,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弱小,看清楚自己在他麵前,不過是如同一個蚊子一般,隻要動動手指就會死的存在。


    她無措,她更加害怕,那一時刻像個夢魔一樣,夜夜纏住,夜夜不得安生。


    此時此刻,她仿佛回到那個時候,、!她縮在牆角裏不知所措,更加不敢就這麽逃出去,她怕會被他發現,那個時候別說天尊的傳承了,她一輩子隻能呆在監獄裏,暗無天日。


    怎麽辦?怎麽辦!


    “踏,踏,踏……”沉厚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國舅大人?”副隊看吳煊郝突然朝前麵走去,奇怪的喚了一聲。


    “你去吃早餐吧。”吳煊郝頭也不回的說道,繼續朝街道盡頭走去,街道不長,沒走幾步就到了,他帶著有點涼的笑意朝牆角看去。


    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他看錯了?


    吳煊郝帶著涼意的笑意消失了,他剛才見到一個女人正在看他,之後卻有點急忙的躲藏了起來,那一瞬間,因為她的情緒強烈波動,他聞到一股熟悉的晶核味道……


    像是治愈晶核的味道。


    他歪了歪頭,走了一圈牆角後發現無異樣方,之後想了想,便走到後一條街去,才走了幾步,就見一匹馬悠閑的咀嚼著草根走進來,然後旁若無人的甩了甩尾巴,走到一邊繼續找吃的了。


    他看著馬若有所思,剛好一位婦人經過這邊,他便溫和的問道:“請問,這裏還有另一個人在借宿嗎?”


    這個婦人,也就是是顏亦希借宿地方的主人家,聽到這話後便道:“有啊,就住在我家裏。”


    “那請問她去哪裏了呢?”


    “不知道,拿著早餐出去了,估計四周逛了,年輕人嘛,哈哈。”婦人笑了兩聲,便和同伴拿著洗衣盆到河邊洗衣服去了。


    吳煊郝挑了挑眉,聽形容,倒像一個男子。他看了一眼天色,發現不早了,便暗道自己多心,朝自己軍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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