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準備考驗幹部啊?!


    夏風哪裏能不明白馬博友的心思,本想拒絕,但心緒再一動,便笑道:“不麻煩吧?”


    這個時候,若是拒絕馬博友,那就顯得有些太過於不近人情,會讓馬博友覺得他是心存提防。


    不僅如此,他也想了解下長水鎮的政治生態,看看這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這樣假以時日之後,他若是來長水鎮,那也有個心理準備。


    “不麻煩,不麻煩,方便的很,咱們過去沒多遠,而且地方很幽靜清雅。”馬博友笑嗬嗬的擺擺手,熱情洋溢道。


    夏風聞言,道:“好,那就客隨主便,麻煩博友書記了。”


    “請。”馬博友急忙向夏風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一行人魚貫而出,上了外麵的車子。


    兜兜轉轉,約莫十來分鍾後,便來到了玉帶河的上遊。


    雖然此間人煙稀少,可在河道上方,卻是修建著一處燈火輝煌的飯店,仿古建築,大紅燈籠高高掛。


    飯店橫跨長河上方,酒店則是依山而建,周圍遍植著茂林修竹,麵朝悠悠長河,清風徐來,燈火搖曳,看起來,若蛟龍飲水,很是大氣上檔次。


    【河道違建啊這是!】


    【隻怕不光是違建,還有違規排汙、汙染水源的情況,此前在橋頭聞到的臭味,大概率就是這地方亂排汙導致的……】


    【奶奶個熊的,上遊戳個這玩意兒,在這裏吃香的喝辣的睡軟的,屎尿往河裏一排,讓下遊的老百姓受罪,幹這事兒的,真特麽不是個東西!】


    夏風看著這一幕,眉梢微微挑動,心中定下結論的同時,向馬博友笑道:“沒想到,咱們長水鎮還有這麽清雅的地方,看來這位老板是個雅人啊!”


    “哈哈,是外地的一位客商建的,食宿一體,吃了宵夜之後,夏主任您再休息片刻,等縣裏的同誌們到了,我再通知您。”馬博友笑嗬嗬的擺擺手,然後引著眾人一路前行。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夏風微笑點頭,一律笑納。


    飯店包廂極為豪華,鋪設著白色的地毯,上麵繡著蓮花圖案,規格很高。


    到了之後,馬博友更是執意要讓夏風坐在主位,夏風哪裏肯喧賓奪主,百般推辭,但馬博友卻是堅持不肯,最終夏風隻得妥協,但一臉不好意思的向馬博友道:“博友書記,您是上級領導,卻讓我坐在這裏,我怎麽當得起,這頓飯要吃不踏實嘍。”


    “夏主任,你這是哪裏的話,遠來是客,您是縣委的領導,又是督導我們的工作,理當上座嘛!”馬博友笑著擺擺手,然後道:“夏主任,那咱們就進正題,上菜吧?”


    “那我就厚一回臉皮了。”夏風朝馬博友拱拱手,落座後,叮囑道:“不要超標。”


    馬博友笑著點頭稱是,然後便朝門口的服務員點了點頭。


    很快,五六名穿著開叉到大腿處粉色牡丹旗袍的女服務員便魚貫而入,流水般將菜肴擺上,又將酒水飲料斟上,然後便退到旁邊,小心伺候。


    香風陣陣,美女成行,光潔的玉臂擺動,行走間,春蔥般纖細筆直的長腿若隱若現,可謂是爭芳鬥豔,賞心悅目。


    而且,領口的盤扣下麵,還有個鏤空大洞,露出深邃線條,尤其是一彎腰之際,更是雪山巍巍,美不勝收。


    “不能再上了!這已經超標了!博友書記,你這是準備讓我犯錯誤啊!”夏風看著滿桌子的菜肴,輕笑著搖搖頭,向馬博友打趣道。


    “夏主任這是哪裏的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長水鎮山水齊全,這都是些鄉野特色的東西,不值得幾個錢,我還怕招待不周,讓您見笑呢。而且您吃得開心,回去幫我們打打廣告,宣傳下旅遊資源和特色山珍,到時候打開了銷路,全鎮老百姓都要感謝您呢!”馬博友連連擺手,微笑道。


    說話時,他眼底深處卻是有些玩味之色。


    超標,自然是超標了的。


    隻不過,他是特意如此。


    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用這種超規格的待遇感受到尊重,滿足夏風的虛榮心。


    就他了解,這位當今廖書記麵前的頭號紅人,昔日在高莊鄉的日子不大好過,處處受憋屈。


    他今天,就要幫夏風把麵子全都找補回來,如此一來,夏風還能不心花怒放,回去之後,在廖冰卿麵前說說他的好話,把今天的這檔子事情輕輕揭過,不要剛把葫蘆按下又浮起瓢。


    而且,夏風而今是縣委督查室副主任,以廖冰卿如今連出行都要帶著的器重程度,扶正隻是早晚的事情,現在便給些惠而不費的甜頭,對以後的事情也有諸多好處。


    “既然博友書記盛情難卻,那我就破一次規矩。”夏風哪裏能不明白馬博友的心思,佯做出興致很高的樣子,微笑頷首,緊跟著,話鋒一轉,道:“酒的話便算了,我回去之後還要向廖書記匯報工作,若是一身酒氣的過去,廖書記怕是要埋怨我想程度看齊嘍。”


    “是我考慮不周,來,把酒撤了,換葛根粉過來。”馬博友聞聲,急忙一拍後腦勺,朝服務員點點頭後,抓著夏風的手,滿臉誠摯道:“夏主任,說實話,見到你我便覺得投緣。你下次過來時,提前打個招呼,我把時間勻出來,咱們哥倆好好喝上幾杯,不醉不歸。”


    “一定,一定。”夏風當即點點頭,然後佯做慚愧的樣子,拍了拍馬博友的手,一臉推心置腹的神情,道:“這次事出突然,廖書記不想打攪地方上的同誌,便再三叮囑,不讓我提前打招呼,我便偷了個懶,誰想到竟是出了這檔子事情,老哥哥你可千萬不要在心裏埋怨兄弟我不講究,沒提前跟你打招呼。”


    “這是哪裏的話,老弟你是為領導服務的人,自然要遵從領導的指示辦事。而且話說回來,廖書記和老弟你們這麽做,也是為我們的工作查漏補缺,不然的話,怎麽會發現程度這樣的蠹蟲,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埋怨呢?”馬博友笑著搖搖頭,一臉渾不在意的親熱之色。


    夏風用力抓著馬博友的手,佯做感動的樣子道:“老哥哥,感謝你的體諒啊!”


    馬博友拍拍夏風的手,然後便提議讓夏風講兩句。


    夏風謙虛了兩聲,便端著葛根粉站起來,感謝了長水鎮領導幹部對縣委工作的支持,並希望同誌們再接再厲,力爭上遊,譜寫新篇,讓長水鎮成為山好水好人好的宜居之地。


    一語落下,便是掌聲雷動,旋即便正式開席。


    馬博友早有準備,一眾黨委委員紛紛端著杯子輪流過來敬了起來,得虧是葛根粉,若換做酒,夏風必然要被放趴,連那些美女服務員們,也被馬博友動員起來,代表長水鎮人民,軟語溫言的向夏風敬酒。


    一個個大眼睛撲閃,如水般的溫柔,葛根粉不醉人人自醉了。


    而在這時,夏風的手機響起。


    夏風見狀,便拿起手機向馬博友告了個罪,然後轉身向包房外走去。


    馬博友看得真切,屏幕上顯示的赫然是廖冰卿的號碼,便急忙示意夏風自便,但心中也是暗暗感慨,廖冰卿對夏風的信任,當真是非同一般,這個時間點了,竟還是要與夏風通話。


    夏風拿著手機,匆匆離開飯店,來到一處背風的山窩後,一邊拉開褲鏈痛痛快快的放水,一邊接聽了廖冰卿的電話。


    “弟,我到家了?你忙的怎樣了?”電話一接通,便傳來了廖冰卿溫柔中略帶慵懶的聲音。


    夏風朝四方看看,小聲打趣道:“程度的事情定了,開除公職黨籍,其他的事情,由縣局牽頭查辦,之後數罪並罰,這會兒在等縣紀委和縣局的同誌們過來,順便被考驗幹部呢。”


    “嗬,考驗幹部?弟,你可別被他們的糖衣炮彈打倒喲,到時候,姐可要揮淚斬馬謖了。”廖冰卿聽得夏風敢同她說,便也不怕夏風犯錯誤,便笑眯眯的跟著打趣道。


    “那可不行,我是姐的好弟弟,可舍不得讓姐為我掉眼淚!不過話說回來,姐你這麽漂亮,要是落淚的話,那一定是梨花帶雨,海棠含露,美不勝收!”


    夏風聞言,抖了兩下,甩幹淨後,先笑眯眯打趣一句,然後信誓旦旦道:“姐你盡管放心,弟弟我都想好了,就讓糖衣炮彈肆無忌憚的朝我打來吧!糖衣吃肚裏,炮彈全部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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