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蓉一身貴婦打扮,揚著頭很是高傲地走進來,隻是再富貴的打扮,擺出再傲然的表情,仍是掩蓋不住她臉上的黯淡與憔悴,氣色這種東西是自骨子裏發出來的,而非厚厚的脂粉可以完全遮蓋得住的。


    “你來幹什麽?”郭小茶沉著臉質問一進門就左顧右看明顯在找人的女人。


    “我若不來,如何知道你又找她了?”梁蓉手指著顧裳,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充滿了濃濃的敵意與不甘。


    顧裳是不想梁蓉進來的,但如今梁蓉是郭小茶的正妻,若直接拒絕,掉的也是郭小茶的麵子,於是隻得放人進來,已經與郭小茶說明白,隻要梁蓉不找事他們就以客待之,若是找不痛快,那麽他立刻要將人帶走。


    陸子澈不想與梁蓉有牽扯,已經避出去了,此時屋內除了伺候著的丫頭,就隻有郭小茶等三人。


    “你這是什麽話?沒看到桌上還有第三個茶杯嗎?我就挑大哥在家時才來的,少用齷齪思想針對我們!”郭小茶站起身抱歉地對顧裳道,“今日不適合來找你們談心,我先帶這個女人走了,代我向大哥致個歉。”


    梁蓉看著那個還冒著熱氣主人卻已離開的茶杯,想見的人避著自己,不想見的卻一並在她眼前出現!眼底有火苗在燃燒,被郭小茶拉住胳膊時怒聲質問:“你與這個女人不明不白,捏造什麽陸三爺在家的謊話,騙誰呢?他說他在家,讓他出來啊!我剛來你就要拉我走,是心虛了?”


    顧裳這下忍不住了,起身筆直走到梁蓉麵前。


    “你幹什麽?”梁蓉心虛,下意識地後退,剛退兩步又覺得自己躲避會讓“敵人”笑話,是以強迫自己挺直背脊,色厲內荏地警告,“別以為這裏是你家就可以亂來,我上門是客!”


    “你還知自己是客?不知情的看到你狂成這樣,還得以為你才是女主人呢!”顧裳眯起眼睛湊上前,出其不意地伸出手輕拍了下梁蓉的臉冷笑,“你我都已為□□,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少惦記著別人的男人,看在郭小茶麵子上才放你進來,結果你成了親還這般不長勁,當我好欺負嗎?警告你,以後少上門來給我填堵,若忘了我的能耐是什麽可以向郭小茶問!”


    有了內力又學了那麽久功夫,顧裳放起狠話來還真會給一些膽小的人帶來壓迫感,梁蓉想開口頂回去,無奈“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有力道的話,最終被郭小茶強形拉走。


    “哼,討厭。”顧裳心情受了點影響,要回房,結果看到陸子澈走了過來。


    “你往她臉上抹什麽了?”陸子澈好笑地看著氣乎乎的妻子,不會是毀容的東西吧。


    顧裳挑了挑眉,一臉無辜:“我哪有?什麽都沒抹,隻是嚇唬一下她而已。”


    “是嗎?”陸子澈搖頭不信,以他對她的了解,誰惹到了她不沾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去都不正常。


    “怎麽,居然不信我,你還挺關心她的哦?”顧裳眯起眼睛走過去,隻要他敢說一句是,蠢蠢欲動的拳頭立刻就會掄上去。


    抓住要打過來的小手,陸子澈不打算放了,握在手心裏把玩兒著輕笑:“這麽濃的醋味,嘖嘖,看來為夫在娘子心中重要得遠高於我想象。”


    這臭不正經的,顧裳抽手,無奈抽不出來。


    “別氣了,為了不相幹的女人生氣多不值當的,我哪裏會關心除你以外的年輕女人?會那般問隻是怕你被是非惹上不得安寧罷了。不過不用怕,即便你捅破天去,有為夫給你頂著。”陸子澈說起情話來越來越自然,臉不紅氣不喘,頂著張這樣俊美絕倫的臉說這樣的話,哪個女人能頂得住?


    顧裳天大的氣都被哄沒了,不甘心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地生氣了!


    陸子澈並非說大話,郭家雖勢大,但如今失了聖心已今非昔比,雖說陸老爺已經辭了官,但麵對輪為京城笑柄的郭家,陸家並不需要忌憚,何況還是梁蓉有錯在先。


    雖說梁蓉來時陸子澈避開了,但因擔心顧裳吃虧並未走遠,而是躲在無人發現的角落一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好在郭小茶將麻煩帶走了,不然敢這麽罵他的女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他都不打算輕易放過。


    顧裳雖為了使性子嘴上沒承認,但事實是她真的氣不過給梁蓉臉上下料了。


    梁蓉當天回府還沒什麽,可次日一早就出了問題,她的嘴腫成了臘肉,又紅又大,醜得人神共憤,嚇暈了她好幾次。


    郭家請了好幾個大夫過來看,結果都不知是什麽原因,她隻是嘴腫,卻不疼不癢,連開藥方都難。


    最後郭侍郎硬著頭皮進宮請了個太醫,太醫隻診出這是中了毒,具體是何毒,如何解,卻不敢冒然嚐試,畢竟是在臉上,若出哪怕一絲的錯誤,整張臉就要毀了,保險起見,隻建議找出下毒之人要解藥才好。


    想到顧裳的威脅,梁蓉立刻明白自己何以如此,鬧著吵著要去找顧裳拚命,結果被郭小茶攔住,兩人開始爭吵不休。


    以著郭家長輩的意思是要找顧裳去理論,威脅其交出解藥,可是郭小茶卻說這樣做沒有道理,因為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毒是顧裳下的,再說本來就是昨日梁蓉理虧在先,真找上門去鬧僵開來,最後丟人的是郭家。


    “爹,娘,你們看到了,郭小茶他心心念念那個姓顧的女人,連自己妻子受了害他還向著那人,你們可要為兒媳做主!”當蓉又驚又嚇,眼睛哭得腫成了魚泡,她將顧裳以及郭小茶一並恨上了。


    雖然郭家二老也厭惡顧裳和陸子澈,但不代表在兒媳這麽對待他們兒子的時候還能沒有不滿,本來還想為梁蓉討個公道的二老見狀立刻打消念頭。


    郭夫人沉著臉道:“既然小茶說不是人家做的,且你昨日未經我允許私自出門,又惡言中傷人在先,失了郭府臉麵,你就老實在房中養病吧!”


    梁蓉不可置信地看著婆婆頭也不回地走人,她被害成這個樣子,婆家上下沒有一個向著她的不說,還一個個地都批評她!


    想回娘家,但郭家看她看得過緊,於是讓丫環去梁家送信告狀,讓梁家為她出氣。


    梁家在收到信後,梁夫人登門見過女兒一回,見如花似玉的閨女嘴巴腫得醜成了豬頭,又氣又怒地回家就向丈夫添油加醋地說了番陸子澈夫婦的壞話,讓他想辦法為女兒出氣。


    結果梁大人自然很生氣,又因先前上陸家提親結果屢次遭拒顏麵大失,最終不得已在女兒私行遭到詬病之後不得已嫁給郭小茶那等下三濫的玩藝兒!


    新仇加舊恨下來當然咽不下這口氣,立刻開始安排人背地裏想要收拾陸子澈。


    郭家與梁家這麽趟的折騰,顧裳都知道,她來京城後自由沒被限製,閑著無聊可以帶著綠豆出門逛逛。


    沒有陸子澈跟著,她又開始技癢將自己打扮成各種各樣的模樣在郭家與梁家門前轉悠,自然看了不少笑話,聽到不少人罵她與陸子澈,不過她都一笑置之,梁蓉的大嘴巴會持續七天之久,時間一到藥效自消。


    對於郭梁兩家會報複一事她有想過,但卻並不後悔收拾梁蓉,她如今成了陸家的媳婦,代表的是陸家,若是被郭家人登了門辱罵她還老實被欺負的話丟的是陸家的臉。


    雖然可能會麻煩些,但是她相信自己的丈夫能解決這些事,再說以郭小茶為了出口怨氣四處散播梁蓉跋扈有錯在先的話,大多人已經先入為主覺得是梁蓉有錯,而且不相信是中毒,自然而然就覺得梁蓉是惡意汙陷,再聯想下梁蓉以前可是為了陸子澈離家出走過,她登門欺負顧裳的事經由郭小茶之口瞬間便被傳得沸沸揚揚。


    在這種流言風向明顯向著顧裳這方的時候,若郭梁兩家還明目張膽的報複,那麽等待他們的可不是什麽好果子了。


    “外麵流言傳成那樣,又有你的功勞吧?”顧裳對自家男人越來越了解了,以往他收拾起郭大郎來就是這樣。


    “這隻是開始,若對方能盡早收手,我也不會做得太絕,畢竟我兩位兄長還與他們同朝為官。”陸子澈滿不在意地回道,郭家沒出手他知道,梁家已經有小動作了他也知道。


    顧裳幸災樂禍了番,不過還是有點擔心陸子澈,囑咐:“你可要小心啊,他們畢竟為官多年,不好惹的。”


    “放心,我有分寸的,遇到難處我會向大哥他們求助。”


    “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忍一下,也不至於……”


    陸子澈伸出手指抵在顧裳唇前皺眉道:“以後不要這麽說,那日是梁蓉不對,你沒有錯,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會做些什麽的,到時影響說不定會更大。”


    他在安慰她,顧裳心裏感動,拉下他的手握住,想了想又道:“這次郭小茶為了幫我們也下了大力氣,想來他與梁蓉的夫妻情分會大受影響了。”


    “他們兩人是沒法和諧相處的,即便沒這事也會因為別的事鬧矛盾,你就別愧疚了,以後我少罵他幾句回報他。”陸子澈說完自己先笑了,有時他確實對郭小茶太不溫和了些,不過沒辦法,誰讓那家夥愛纏著他妻子的?他就是看不順眼!


    兩日後,梁蓉的嘴唇突然好了,沒吃什麽藥沒經過治療自己就好了,這件事傳出後更多不利的流言差點將郭梁兩家淹沒。


    這兩家人總說梁蓉是被顧裳下了毒,可是顧裳有送解藥嗎?連麵都沒露,結果梁蓉好了,這說明什麽?說明這毒根本不是顧裳所下,定是梁蓉自己嘴饞吃壞了東西中毒結果將髒水潑到了顧裳頭上。


    然後陸續有陸子澈產業下的掌櫃夥計等人不是受了重傷就是鋪子被砸了,更有無數人遭到了或重或輕的威脅,有些人家裏差點有人喪命,這些自然都是梁家做的。


    於是一時間,不利於梁家的流言到處亂飛,在確認流言都屬實後,陸家大哥一怒便上書參了梁大人一本,然後陸續更多的官員和禦史都上折子參梁大人,連郭家都有所波及。


    皇帝震怒,揚言要徹查這此事。


    “也就是說梁家要倒黴了?”顧裳問。


    “沒那麽簡單,隻是些小打小鬧,梁家最終不會有實質性的損失,隻是短時間內會很受困擾而已。”陸子澈摸著下巴回道,他沒想與郭梁兩家鬧得你死我亡,本來也不是什麽大的衝突矛盾,給梁家添些堵找點麻煩小以懲戒下就可以,再過分也不像話,而且鬧大了連累了郭小茶就有違初衷了。


    顧裳聞言稍稍放下了心,對梁家並不抱同情,因為她知道外麵傳的有關陸子澈手下那些人是真的被梁家派人騷擾並威脅過,若非陸子澈一直讓人盯著,有些人的命都可能保不住。


    陸子澈沒有告訴顧裳的事是他也差點兒著了道,若非他身手好,還真的要受重傷,這當然都是梁家所為,他沒有將事做絕已經算是看在以往與梁家的交情上手下留情了。


    之後的日子郭小茶沒有再過來,他沒法過來,這次郭侍郎是下了死命令,若是郭小茶再來找陸子澈與顧裳,隻要讓他知道,就會親手打斷他的腿,讓他以後再也出不得門。


    想做回以前那般每日樂嗬嗬的紈絝,不想做怨夫,但現實總是打擊他宏偉的願望……


    在京城已經住了一個多月,打算再過十來天就回去時陸子澈突然急匆匆地趕回來對顧裳道:“快讓下人收拾東西,我們立刻走,嶽母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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