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終陸子澈也沒走,毫沒眼力見地杵在那裏礙人家眼,郭小茶與顧裳換了好幾個地方說話,他都全程陪同,整個一出三人行。


    “陸子澈,你的事真都忙完了?明明昨日你還忙得很晚才回來。”顧裳受不了陸子澈像盯犯人似的盯著她與郭小茶,終於在忍無可忍時將不滿抱怨了出來。


    陸子澈雙手背在身手,微眯雙眼享受著陽光照射在臉上的暖意,俊臉上愜意滿滿,聞言輕輕一笑:“就是昨晚將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今日才偷得浮生半日閑啊。”


    顧裳臉都要綠了,與郭小茶湧出同樣的想法:為何不是今日他忙得要死,明日再閑去?


    郭小茶覺得好朋友之間就該說些私密話,是不能有旁人在場的,結果陸子澈就跟故意的似的幹也不滾蛋,偏偏他與顧裳武力值過低,打不過人家,不能用強的,用弱的也不管用。


    真不知這陸子澈是怎麽一回事,陸三不在家,他身為一個不在家的公子哥的朋友怎的那麽好意思在陸家白吃白住多日不走?真看不出來這陸子澈比自己臉皮還要厚,他都不好意思趁好朋友不在家時在人家府中白吃白住不滾蛋,還打擾人家“好朋友”說話!


    “你瞪我?”陸子澈輕飄飄的視線掃向時不時剮他兩眼的郭小茶。


    郭小茶聞言一驚,眼睛使勁兒眨了眨,強迫自己笑出一張可愛的臉:“哪有?是我眼睛抽筋了大哥沒發現?”


    “沒發現眼睛抽筋,我發現你腦子有些抽筋!”陸子澈輕哼。


    顧裳不滿了,怒道:“陸子澈,不要欺負我朋友!”


    “你朋友?”陸子澈眉一挑,看向顧裳的目光溫度降了幾分,“他是你朋友,那我呢?你敵人?”


    “這個……”顧裳被問住了,她與陸子澈是什麽關係?朋友或敵人都不太確切,難道是“春夢”對象?這個答案太驚悚了。


    郭小茶見顧裳臉突然白了,瞬間又紅了,莫名其妙地問:“你想到什麽了嚇成這樣?不會是將我大哥當成殺人魔了吧?”


    顧裳用力揉了揉臉,下巴微抬一臉傲氣:“我會怕殺人魔?你問問他在我手上著了幾回道?”


    陸子澈嘴角揚出一道微小的弧度,兩眼半眯,露出幾顆漂亮的白牙:“你是忘了自己前幾日小命差點兒交代了的事吧?”


    這人怎麽總陰森森地說話,還哪壺不開提哪壺!顧裳搓搓瞬間有些發冷的胳膊嘴硬地道:“你救過我一命,我也救過你一命,扯平了,別想著笑話我,你又不是沒著過他們的道。”


    “我也著過他們的道!他們太壞了,一天不害人就會死似的!”郭小茶嚷嚷起來,他被玉麵狐打過一次嘴巴,然後又被她打得重傷臥床,為此回家後爹娘沒少訓他,將顧家堡全家都罵了,不過他並不後悔去顧家堡,因為得來的那匹寶馬著實令他家中兄弟姐妹還有外麵那些狐朋狗友嫉妒了把。


    三個人都著過玉麵狐他們的道,仔細想想還真挺同病相憐的。


    因著總有個“礙眼的”在,郭小茶也沒能實現他說悄悄話的願望,晚上留在陸府用過飯後就回家了,回去時還神神秘秘地衝顧裳擠眼睛悄悄說在她回家前他天天過來找她。


    顧裳聞言撲哧一聲笑了,郭小茶這招狠,就不信陸子澈每天都這麽閑地盯他們,她得意地掃了沉著臉的陸子澈一眼,心情大好地回房了。


    陸子澈板著臉,心情不好地看了眼正門的方向,哼了聲也回房了。


    次日起,陸子澈開始在陸府辦公了,前院有個他專屬的書房,外麵的管事有事稟報的都來府上找他。


    剛用過早飯沒多久,郭小茶匆匆趕了來,這次他臉上沒有多少欣喜,而是有些焦急地找顧豐年。


    “不好了,我大哥請了媒婆來向顧姑娘提親了!”郭小茶不是女人,不然用“花容失色”這個成語形容他此時的模樣再恰當不過了。


    “什麽?!”顧豐年聞言立刻站起來,氣得臉色鐵青,“那雜碎簡直欺人太甚,我顧家堡的姑娘是給人作妾的嗎?!”


    如今郭小茶對於“雜碎”這個詞已經免疫了,不在乎人家怎麽罵他哥了,愁容滿麵地道:“我也是早上剛知道的,這不就趕緊過來了嗎?那媒婆估計很快就到了,聽我大哥的意思是想以良妾的身份將顧姑娘娶過去,大嫂正在府上鬧呢。”


    顧豐年冷笑連連,當初在郭大郎麵前有意無意地暗示過顧裳即便名聲再差也不會給人當妾,以為對方有羞恥心不會糾纏,誰想居然賊心不死,看來他是將當初拉褲兜子的醜事給忘了吧!


    “豈有此理,不行,我得找陸兄去。”顧豐年顧不得理會郭小茶就去主院找陸老爺了。


    郭小茶被無視也沒生氣,給一個婆子塞了串銅錢讓她幫忙給顧裳遞個話。


    婆子拿了賞錢當然就去辦事了,不一會兒功夫顧裳便過來了。


    “你大哥找媒婆要求娶我?”顧裳聽說這個信後比顧豐年反應一點不小,臉氣得通紅,擼起袖子就要去找郭大郎幹仗,嚇得綠豆趕忙幫她把袖子擼回去將光潔白淨的胳膊遮住。


    “我大哥是鬼迷了心竅,大嫂為這事一整個早上都在房裏摔杯子罵丫環,家無寧日了啊。”郭小茶歎氣,可憐的他因為與顧裳走得近被遷怒了,大嫂罵他不幹好事就會給他們上房填亂,連爹娘也罵他不讓人省心,非逼他與顧裳斷了來往,他就不聽。


    顧裳生了會兒氣,最後道:“我就在這等著,一會兒媒婆來了我去看看她怎麽開這個口!”


    半刻鍾功夫,就聽人說媒婆登門了,顧裳得了信立刻去了前院。


    來的是四十多歲,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粉抹得厚比城牆的普通媒婆,官媒是不會趟郭大郎這個混水的,人家牽的姻緣都是正妻這等角色,何況當官媒,這京中的各路消息是很靈通的,都知道郭侍郎因為當初張貼皇榜要捉拿顧裳,結果最終查明錯在他,不但罰了半年的俸祿,連想爭取入閣的機會都沒有了,想來郭侍郎有多恨顧裳。


    再說郭大郎的正妻又是個厲害角色,誰吃飽了撐的去招惹?


    敢接郭大郎這個燙手山芋活的就隻這位姓杜的很久沒賺到錢的三流媒婆了,此時她正手捧著茶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哎喲,聽說陸夫人馬上就要隨陸老爺回鄉享清福了,我這先恭喜你了。”


    陸夫人神色淡淡地笑了笑,沒怎麽理會杜媒婆,原本是想直接拒之門外的,後來又想媒婆這物種是很討人厭的存在,惡心起人來當真是防不勝防,不想在回鄉前還因一個媒婆影響了名聲,於是便讓人將人帶了進來。


    媒婆與陸夫人正瞎扯著話時,顧裳過去了,向陸夫人見過禮後就站在她身後一邊為其捏肩一邊盯著媒婆的臉看。


    “喲,這位姑娘長這麽美,是府上哪位親眷?”媒婆看到顧裳時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她之前看過郭大郎給她的畫像,畫像上的人已經很美了,誰想真人看著更勝幾分,怪不得那郭大郎不顧家隻反對也執意要納其為妾,這等姿色確實有令男人瘋狂的本錢。


    “這是我家老爺世交的女兒,姓顧。”陸夫人肩膀被顧裳捏得舒服,神色緩和下來一些,她沒讓兩個兒媳出來,這惡心人的東西自己一個人見就行了,若此時她還是一品誥命的官夫人身份,才不會見這等人。


    媒婆一聽眼睛亮了亮,拿帕子捂住嘴唇咯咯笑了幾聲後大聲將顧裳從頭誇到尾,然後帶了幾分得意地拿眼角掃著顧裳道:“今日我來就是為這位顧姑娘說媒的,可巧還看到了,郭侍郎府上的郭大爺你們知道吧?今年剛過而立之年,長得是一表人才,這位顧姑娘有幸入了郭大爺的青眼,這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嫁入侍郎府,雖說隻是個妾,但是正經的出身,入府便是良妾,以後再產下個一子半女的這姨娘的身份坐穩,以後有的是……”


    “哪來的瘋婆子,再胡言亂語小心我讓人將你扔出門去!”顧豐年捏緊拳頭鐵青著臉走過來喝道。


    被打斷話的媒婆嚇了一跳,臉上粉都撲撲掉下來一層,不滿地嚷嚷道:“這是哪位啊?我沒聽說陸府還有這麽一位老爺啊!”


    媒婆方才那番郭大郎能看上顧裳是顧裳高攀了的話不但陸夫人聽了不悅,顧裳更是氣得差點就拿茶杯扔她臉上了,若非顧豐年及時出現,她不知衝動起來會做什麽。


    “他是我爹!”顧裳冷著臉說道。


    “啊,原來是顧老爺啊。”媒婆瞬間就變了張臉,又恢複至之前笑眯眯的模樣,假裝沒看出顧豐年的不悅,繼續舌燦蓮花起來,“哎呀,顧老爺大喜啊,我今日來是為令嬡說媒的,郭大爺是郭侍郎的長子,以後可是要繼承家業的,自己還作著官,以後前途一片光明,他呀看上令嬡了,想納她為妾,別看隻是妾,有句話是怎麽說的?寧嫁富人妾不作窮□□啊!給郭大爺當妾,盡快生個兒子再懂得討丈夫歡心,那令嬡這輩子……”


    “啪”的一聲,正說得滔滔不絕的媒婆臉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整個人都被掀翻在地了,起先不知發生何事,等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坐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


    “哎喲喂,殺人啦!陸家殺媒婆啦!”媒婆坐在地上捂住臉號啕大哭,想她這輩子給人作媒,雖說成就不大,談成的十五樁婚事有十四樁全成了怨偶,導致都沒人願意找她來說媒了,但還從來沒遭遇過被人當麵甩巴掌的事。


    哭喊時感覺到嘴裏不舒服,啐了一口唾沫,見到一顆沾了血的牙被啐出了口,這下杜媒婆更是不依不饒了,哭得驚天動地,恨不得將整條街的人全引來給她評理。


    “我好心地為人說媒,結果卻被人打了!你還不願意是怎的?我可聽說了,你那閨女可是因不清白早被人退了婚,就這等不要臉被男人穿過的破鞋也就郭大爺不嫌棄,居然不知好歹地還一副誰汙辱了你們似的模樣,一個養馬出身的,還當自己是皇帝呢,呸!”媒婆掉了顆牙,說話有些漏風,但一襲話仍是說得讓人聽的清清楚楚。


    顧裳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媒婆:“你說誰是破鞋?”


    “你啊!”媒婆坐在地上仰著脖子憤怒地瞪著顧裳,一臉的鄙夷,“就你這樣的除了一張臉還能看外還有什麽本事?不趕緊應了這門親事還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臉給誰看!”


    巴掌都挨了,看眾人的臉色也知這門親事談不成了,杜媒婆這也是破罐子破摔,談不成婚事拿不到賞錢還挨了打,不罵幾句出出氣她會憋死。


    “我沒有本事?真可笑,我的本事今日就讓你領教領教!”顧裳俯身一手捏住媒婆的下巴,一手往她嘴裏彈出一道幾不可見的粉末,“別慌,這不是要人命的毒藥,隻是會讓你丟些臉而已。”


    媒婆不知顧裳擅長下毒,手撫著脖子驚疑不定地看著顧裳,臉上青紅交錯,一時懷疑這是毒藥,一時又覺得對方隻是在嚇唬她。


    “我若是你,就立刻滾回家去,再晚一會兒那後果可就……嘖嘖。”顧裳拍了拍手直起腰給了她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好整以暇地欣賞媒婆的醜像。


    不一會兒功夫,媒婆就感覺身上不舒服了,驚得臉都白了,怒問顧裳:“你給我下的是什麽藥?”


    “你不是罵我是破鞋嗎?這個藥也沒什麽,就是會讓人全身發癢,繼而全身發燙,難耐得很啊,隻有將衣服脫掉將皮膚暴露於空氣之下才會緩解。”顧裳還沒找人試過這種藥,因為過於下流了,誰想這媒婆自己犯賤,那就不好意思讓她先試試藥效如何。


    果然開始癢上了,媒婆臉上的粉又嚇得掉了一層,顧不得再罵,連滾帶爬地起來就往外跑,她怕晚一步會像顧裳說的那樣脫衣服。


    陸夫人見媒婆自己跑了,鬆了口氣,隻是有些擔心地對顧裳道:“你對她下了藥,若她真鬧出什麽笑話來,於你的名聲也不會好。”


    顧裳滿不在意地道:“我的名聲已經很差了,誰在乎會不會更差?再說馬上就要回家了,京城裏的人如何看我又有何影響?”


    陸夫人與顧豐年聞言對視了一眼,均是欲言又止的模樣,隻是顧裳迫不及待想知道媒婆的下場,沒發現兩位長輩的異樣,忙讓綠豆出去看。


    杜媒婆剛出陸府的門,她身上就開始燙起來,又癢又燙,起先是脖子,將衣領拉開沾上空氣後果然好多了,結果是脖子往下慢慢開始難受起來,那感覺就跟拿刀子割似的根本忍不了。


    起先還能滿頭大汗地強忍,到後來除了臉和手,全身上下都難受起來後杜媒婆哪裏還有理智,一邊無意識地往家跑一邊扒衣領,衣服越扒露出的肉越多,眼看大半個胸膛都露了出來,將路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來猶不自知,還在一個勁兒發瘋地撕扯衣服,嘴裏發出痛苦的□□。


    “我的天,這娘們兒夠辣!”上了年紀的猥瑣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杜媒婆的胸脯猛吞口水。


    邊上的男人一臉的嫌棄:“這醜婦全身上都沒一處可看,那處都耷拉到肚子上了,你還饞什麽饞?!”


    “再醜也是女人啊……”


    杜媒婆罵顧裳是破鞋,結果她立刻就丟了大醜,被無數男人看了她的身子,最終是被她家人發現敲昏了綁走的。


    丟了這等大醜,杜媒婆藥效散了後得知之前發生的事臊得再沒敢出門,最後被婆家嫌棄丟人現眼給送去鄉下莊子上種地了。


    原本這個遭遇挺值得同情的,可惜杜媒婆為賺黑心銀子沒少將好姑娘騙去說給壞男人釀成慘劇,聽說了杜媒婆的下場,被她禍害過的家庭全都拍手撐快,不但不罵顧裳反到覺得她是替天行道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話說顧裳將杜媒婆“趕”跑後,陸子澈也得了信趕過來,聽說郭大郎請媒婆上門說親,臉色立即變得極為難看,開口對顧裳說道:“這事你別插手了,交給我處理。”


    顧裳當然沒意見,她反正也出不了門,想報複也不成,將那個可惡的媒婆懲戒了下已經消了她大半的氣。


    郭小茶偷偷摸摸躲在暗處看了大半天的戲,此時戲謝幕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出來。


    “你怎麽還沒走?”陸子澈皺眉看著他。


    “我不用走吧?”郭小茶遲疑地看了看眾人的臉色,發現都挺難看的,尤其顧豐年臉色最難看,此時正瞪著他,邁出去的腳立刻收回來訕笑道,“我還是走吧,改日再來。”


    顧裳原本想留住郭小茶的,結果看了看顧豐年和陸夫人的臉色便忍著沒開口。


    陸子澈定定看了會顧裳那張越長越吸引人的芙蓉臉,最終歎了氣對陸夫人道:“娘,我看咱們回鄉的時間還是提前吧。”


    作者有話要說:貓上章留言又超了十條了啊!貓感動壞了,後果就是這章碼肥了,好肥好肥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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