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姐姐又打人了?天啊,快讓郭小茶去前廳等我。”顧裳忙放下手中的活,讓綠豆去她房中取藥膏送過去。


    郭小茶主仆風塵仆仆的,狼狽得很,兩人一路問著剛找到去往顧家堡的路,距離還有十幾裏地時就被黑衣女子給打了,對方速度太快,連人家樣子都沒看清。


    “你們怎麽惹到玉麵狐的?”顧裳趕過來見到郭小茶腫得老高的臉嚇了一跳,再看他旁邊隨從的臉比他還恐怖。


    郭小茶見到顧裳就跟見到親人了似的,眼圈都紅了,想他在京城就算不能橫著走也沒人敢明目張膽地欺負他,結果剛離開京城就先被抽一頓,難受地訴起苦來:“哪有惹人?我們兩個除了問路都沒與人說過話,正好好地走路呢,她突然就冒出來打我們,那功夫高得讓我們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是說什麽不好的話惹到她了嗎?”顧裳這個時候不便稱玉麵狐為姐姐,怕引得郭小茶憤慨。


    “沒有,我們隻說馬上就可以一睹顧家堡的風采,順便誇一誇你們家的馬,結果她就突然出現打人,我們半句玉麵狐的壞話都沒說!”綠豆來了,郭小茶接過她手中的藥膏開始上藥。


    顧裳聞言秀眉擰起,抿起唇不說話了,若郭小茶所言非虛,那玉麵狐突然出現打人定是因顧家堡遷怒他們了,她聽不得有人說顧家堡好。


    “看你們這麽可憐,就別去找客棧了,在顧家堡住下吧,一會兒我讓人收拾間客房出來給你們。”顧裳歎了口氣說道,她阻止不了玉麵狐揍人,但她能盡點力幫一下被玉麵狐打的人。


    郭小茶抹完了藥感覺臉上沒那麽疼了,將剩下遞給藥膏給身旁的隨從用,道:“住哪裏都好說,隻要盡快得著好馬就成。”


    顧裳無語了,這郭小茶對好馬的執著真令她欽佩,又不是要上陣殺敵,好馬之於他有那麽重要?


    “當然重要!從小到大我都是被人嫌棄的,若能一文不花得匹上等寶馬,不知多少人要高看我一眼呢,何況以後出門騎匹讓人眼紅的好馬,我這也有麵子不是?”郭小茶回道。


    原來她不小心將話問出來了,顧裳搖搖頭,覺得郭小茶是長期處於被嫌棄被忽略的地位,於是極其渴望有一樣事能令他被人看重,說白了就是個渴望被重視的可憐孩子。


    顧卓聽說家裏來了個被打成豬頭的公子哥,忙放下手中事趕了回來,將顧裳打發走後就自己安排郭小茶主仆的住處及吃喝等事宜,隻看一眼便知這位京城來的客人是個繡花枕頭,配不上自己姐姐,於是什麽事都他一人做了,不讓顧裳與郭小茶有過多的接觸,免得在這風尖浪口上再引來些閑言碎語。


    有弟弟張羅著,顧裳不再管郭小茶,承諾等他臉上傷好了再找時間帶郭小茶去馬場挑馬。


    顧裳在家每隔幾日便會去山上采藥,這日剛好天氣不錯,她又缺了好幾味草藥,於是一大早便帶著綠豆出門去采藥了。


    兩人都是男裝打扮,一來裝束簡單方便爬上爬下,二來也能少惹點麻煩。


    一路去山上,聽著的閑言還真不少,大多都是圍繞著她的,說她因為行為不檢點被京城陸家退了親,這下沒人敢再娶她雲雲。


    玉麵狐是顧家堡丟失的長女一事還沒有傳開,他們都不知“不檢點的”其實另有其人,就將錯全安在了顧裳身上,有些與顧家堡夫婦有來往或是見過顧裳的人都不相信這事是真的,因為顧家堡上下都不是品德有虧的人。


    但世上最不缺的便是長舌婦,越是不好的事傳得越快,這其中尤以桃色事件最引人們關注與喜愛,於是顧裳近來可有名了,人人都知道顧家堡長得天仙一般的掌上明珠其實是個下、賤的女人,將顧家堡的臉麵全丟光了。


    “他們太過分了!”綠豆一路過來聽到太多人罵顧裳的話,氣得胸口堵得慌。


    “嘴長他們身上就讓他們說吧,太過分的我都教訓過了。”顧裳也生氣,但是沒有將所有人都教訓,沒有那精力啊,隻將個別說得太沒譜或是抵毀顧家堡過於嚴重的人收拾了。


    那些人為懲一時的嘴快,結果或啞或瘸或癢或疼地折騰好幾日,偏還弄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連驚帶嚇的一番折騰下來,也算是教訓了。


    “別人做的錯事卻要小姐承擔苦果,這太不公平了,以後哪還有好男人敢娶小姐了!”綠豆很操心,一走到人煙稀少的山上便開始發起牢騷來。


    “你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沒解決,還一個勁兒操心我的,先將你自己嫁出去再說吧。”顧裳滿不在意地說道,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完全不上心,至於綠豆的婚事她會把關但不插手,讓綠豆自己挑喜歡的男人。


    綠豆聞言不高興地瞪起眼:“奴婢要像小姐這樣長得天仙似的,早就嫁了!長這麽好看還不想嫁人,想嫁人的卻長得不好看,老天真是不公平。”


    顧裳忍著笑沒搭話,她怕無論說什麽都會引起綠豆的抱怨。


    兩人爬到半山腰上,顧裳道:“別想有的沒的了,找草藥吧,今日咱們多找點。”


    綠豆想到今日又得累要死,就什麽抱怨的心情都沒了,開始按照顧裳的要求采草藥。


    “好久沒去山穀看看了,我們過去碰碰運氣。”顧裳的背簍裏放著根長麻繩,專門用來下山穀找藥用的。


    身為一名合格的丫環,綠豆不但要會伺候主子吃喝拉撒,還得陪著尋藥采藥,辛苦點到是不怕,就是偶爾小命會受到威脅,這令她很鬱悶。


    今日收獲一般,顧裳不太滿意,想去山穀裏找找,新鮮藥草大多集中在鮮少有人光顧的山穀,至於山坡上樹林裏等處草藥大多都被人采去賣了。


    “老規矩,我將繩子一頭拴樹上,你看著點,我下去看看。”顧裳將繩子一頭牢牢地係在樹上,另一頭則在腰上纏了幾圈。


    “小姐,那玉麵狐可在這邊呢,說不定此時就在跟著我們,你若是下去了,她來了將繩子砍斷奴婢可攔不住啊。”綠豆哭喪著臉道,少爺和郭小茶可都被玉麵狐打了,難保今日她不會跟蹤她們主仆出來伺機做壞事。


    顧裳想了想,覺得這還真有可能,以往都是綠豆看著繩子等她,如今怕是不成了,便道:“無妨的,我在樹周圍下一圈毒藥,你坐在圈裏不出去,不管是人還是野獸,隻要進圈就得倒下。”


    說完塞給綠豆解藥讓她先服下去,然後就沿著係著繩子的樹仔細下了一圈顏色淡淡的不易看出來的藥粉。


    綠豆膽子小,怕死得很,毒藥一撒好等於多了層保護網,這下她不怕了,安心地坐在樹旁道:“小姐你下去要小心些,采得差不多就成了。”


    顧裳下山穀無數次,早不害怕了,她本身就會幾下子,身手還算靈活,腰上纏著繩子慢慢往陡峭的山穀下滑動,越是好的藥材越在不容易夠到的地方,她帶的繩子夠長,可以往下滑深些。


    一路下去到是采著幾株要用到的草藥,再往下走的時候突然眼角掃到一株紫色的草藥,定盯一看,顧裳大喜,這正是她一直想找的紫蝴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紫蝴蝶離她還有段距離,山坡很陡峭,找借力的地方都不太容易,顧裳有的是耐心,慢慢地向那邊移,移著移著眼角餘光掃到一個白影,定睛一看嚇了一大跳,那是一個人,卡在陡坡中斜長出來的一棵樹上,被兩根胳膊粗的樹枝托住了。


    “我的天啊,這是掉下來的還是被人尋仇扔下來的?”顧不得紫蝴蝶了,要看看人是活還是死,顧裳揪著雜草樹枝腳踩著凸出來的岩石一點點向那方移動。


    離得近了發現掛在樹上一動不動的是個男人,身上有血,頭發將臉遮了大半,想來掉崖前經過了一場惡鬥。


    好容易移到了樹旁邊,顧裳抓住一根較粗的樹枝湊過去想探一下鼻息看這人還有沒有氣,那人頭發擋著礙事她給撥開了,手還沒等向他鼻子探去突然大叫一聲:“天啊,是陸子澈!”


    忙探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沒死,顧裳身上隨時都帶著各種毒藥解藥及一些關鍵時刻會保命的藥丸,於是掏出一枚能護住心脈的藥丸塞進陸子澈嘴中,手在他兩腮下巴還有脖子處一按,藥丸順利咽下去。


    “這血流不少了,居然還在滲血呢。”顧裳又喂了陸子澈吃了止血止疼的藥丸,然後顧不得別的火速爬上山讓綠豆回去喚身手好的侍衛來救人。


    綠豆聽說陸子澈重傷掉下懸崖,驚得忙回去喊救兵了,她與顧裳一樣,雖然很討厭陸子澈,但這討厭隻限於盼著他倒黴,盼著狠揍他一頓,卻從沒想著要他立刻死了。


    侍衛來得很快,又帶了條繩子來,兩名身手最好的侍衛腰係繩子下去救人,崖上留兩名侍衛等著拽繩子幫忙。


    顧裳也沒閑著,她下去將紫蝴蝶采了下來。


    陸子澈因服了顧裳喂的藥,所以在重傷之下被人從山崖中間移到崖頂這一番折騰下來隻是疼得醒了兩次,到沒有再傷到根本。


    到崖頂他被平放在地上曾醒來一下,睜開眼隱約看到男裝的顧裳正指揮人抬他走,詫異了下,隨即實在抵不過身體的虛弱與疼痛再次暈迷過去。


    這次暈迷等再醒來已經是兩天兩夜後了。


    這日下午,郭小茶正在陸子澈床前神遊天外,想到高興處嘿嘿傻笑兩下,不經意間視線下移,突然與睜開雙眼的陸子澈對了個正著,驚得一下子跳起來:“你醒了?哎喲真不容易,你昏迷了兩天兩夜了!”


    陸子澈想張嘴說話,結果嗓子幹疼得說不出來。


    “等等,我喂你點水。”郭小茶才不會承認看顧陸子澈一點都不盡心,經常忘了給昏迷中的人喂水。


    喝了幾口水後,陸子澈嗓子舒服多了,啞聲問道:“是你救了我?”


    郭小茶搖頭:“是顧家堡……二小姐顧裳救的你,若非她上山采藥發現掉崖的你,你可就活不成了,我雖沒幫大忙,但這兩日都是我看顧你的。對了,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傷得這麽重,還被人扔下懸崖?這得多大的仇恨啊!”


    陸子澈想起了掉崖前經曆過的事,眼中陰雲密布,恨聲道:“是那玉麵狐和她師兄聯手重傷於我,沒想到他們手段這般殘酷,想要我命不說,還想毀屍滅跡!”


    作者有話要說:嗷,貓又來更新了,秋天啦,溫度一降貓也變懶了哈哈,親們也懶了吧?我看留言的也沒幾個,大家一起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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