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日,顧豐年夫婦一直忙碌於解決顧家堡被玉麵狐連累而引起的各種事宜,沒功夫陪顧裳。


    顧裳也聽話地沒去煩他們,而是自己玩自己的,她天性樂觀,天塌下來有爹娘扛著,她不用再有壓力了,於是一有功夫就往外跑。


    沒有原貌出去而是換了男裝,臉稍微弄黑了些,之所以如此一是原貌過於漂亮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是如今玉麵狐未戴麵紗的畫像已經貼滿了大街小巷,她可怕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官兵抓走。


    之前她有過偶爾露出原貌或戴麵紗出門,當時玉麵狐原貌還未傳遍大街小巷,而戴麵紗的半麵像大家即便再熟悉,一時間也沒往顧裳身上懷疑,因為她們兩人氣質差異過大,玉麵狐一直黑衣裝扮還劍不離身,出現在哪裏,哪裏氣溫都會跟著降幾度,就這樣顧裳當時蒙麵紗出門找郭小茶及之後的兩次出門都沒有被人懷疑。


    這日,顧裳又去外麵溜達,京城這邊山少,特別珍貴的草藥不容易挖到,隻能去藥材鋪裏買,這還不容易買到,她隻能一家一家地找。


    這次她想找一味全是紫色小花瓣,有巴掌大小的植物,因花瓣長得頗像蝴蝶,於是她便給起名叫紫蝴蝶,這味藥材是製造讓人感到尿急不可缺少的一物,這種藥收拾一些宵小雜碎再好不過了,藥一下去就令他們總想去廁所,但偏就什麽都出不來,能折騰得他們崩潰。


    原本想將這味藥用在陸三身上看看效果,可惜聽爹娘說被退婚一事陸家也是被玉麵狐欺騙的受害者,於是再用上就不合適了,隻能先做出來以後再說。


    來到京城最大的一家藥材鋪子,顧裳往擺放著的一攤攤各種藥材看去,還別說,這裏很多東西都有,她高興的看到有用的就買一些,全讓綠豆拿著。


    藥鋪顧客不少,但像顧裳這樣不知柴米油鹽貴,幾乎是看到什麽就買什麽的人還真不多,於是上至掌櫃的下至學徒夥計都對顧裳極其熱情。


    “請問,有沒有紫蝴蝶賣?”顧裳問完後還描述了下那藥草的形狀。


    掌櫃的過來一聽疑惑地搖頭:“沒有這東西,聽都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顧裳愣了下,隨後恍然,這東西是稀奇些,很多人都不知道,她還是有次不小心聽她娘提起過這東西與別的藥物結合會令人有排便的*,隻是雖想排,但就讓你排不出來,比讓人拉脫了都痛苦。


    掌櫃的見這位小哥雖個子不高,但長得精神好看,表情也沒有任何傲慢的意味,於是很和藹地摸著胡子道:“不瞞這位小哥,我們鋪子是全京城最大的一家,若是這裏沒有的東西別的藥材鋪也沒有,不知小哥口中的‘紫蝴蝶’是何物?有何作用?”


    “這個……估計是我記錯了。”顧裳不好解釋這紫蝴蝶還是她亂起的名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一笑。


    見人家不想說,掌櫃的也沒再問,張羅夥計將綠豆手中拎著的一大堆包上秤結賬,然後笑眯眯地親自送這位一次就消費二十兩銀子的大方顧客出門。


    “這馬可真不錯,快比得上東家的馬了。”掌櫃的看這位大方的顧客騎著一匹白馬離開,忍不住讚歎。


    藥材鋪人來人往,生意還不錯,掌櫃的欣賞完馬就又回去忙了。


    不一會兒功夫,樓上下來一個人,這時正好顧客都買完東西離開,有了片刻的輕閑,幾個夥計正聚在一起討論那匹白馬。


    “東家。”看到東家下樓,夥計們立刻分散開來假裝忙活去了。


    這人正是陸子澈,他做的生意麵比較廣,飲食、藥材還有往海外運送毛皮特產等均有涉及,並且還都做得不錯。


    陸子澈今日穿了件高衣領的衣服,不僅如此,還衣領外還圍了個白色的圍巾,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這兩日自他圍了圍巾以來好容易安靜下去的幾個“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又開始找死地在他眼前亂轉了。


    “你們談的什麽白馬的事?”陸子澈聽到白馬心中一動,手指下意識地碰了碰已經傷痕累累的脖子。


    “剛剛有兩位公子來鋪裏買藥材,花了二十兩銀子呢,出手很是大方,連騎的馬都是好馬,比東家您的閃電不差多少。”掌櫃的說完還感歎地摸了把胡子,京城中別看富貴人家數不勝數,但好馬難求,擁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好馬的人並不多。


    一定是姓顧的!陸子澈聞言雙目一凜,身影如道閃電般飛速衝了出去,留下一幹目瞪口呆的夥計們不明所以地望著店鋪門口。


    顧裳綠豆兩人出藥鋪後便騎馬離開,因為東西多,綠豆一個人騎馬不方便拎太多藥材,於是顧裳也拎了一部分。


    綠豆騎馬走在顧裳旁邊,抱怨著:“小姐也太敗家了,誰家買個藥材會花這麽多銀子?除非人家要救命買人參或靈芝才不得已這麽著花,二十兩銀子都是奴婢近四年的工錢了,夠窮人家花一輩子了,還夠……”


    “行啦,你怎麽這麽囉嗦!”顧裳白了喋喋不休的丫頭一眼打斷她的話,看了眼買的一堆藥材並不在意地道,“這是正事哪叫敗家?遇到壞人時沒有這些東西你能活命?遇到找抽的人時沒有這些東西你不是生氣也隻能幹忍著?這可是保命又能解氣的好東西,你若覺得我們花錢太多以後就少吃點省省。”


    一聽讓她少吃,這下綠豆閉嘴了,隻敢無聲的腹誹自家小家敗家。


    顧裳兩人走得很慢,一路騎著馬遛遛噠噠地走著,突然聽到身後一聲熟悉的憤怒之吼:“姓顧的,你給我站住!”


    以前都是“姓朱的”,此時換成“姓顧的”了,顧裳聽到陸子澈的吼聲下意識一激靈,兩腿一夾馬腹就要逃跑。


    “有種就別跑!”陸子澈是騎馬趕過來的,話音一落他就到了還沒來得及跑走的顧裳身邊,憤恨地瞪著她,他可沒忘自己那兩日脖子所受的罪。


    “我跑什麽?跑的不應該是你嗎?”顧裳停下逃跑的動作一臉鄙夷地望著頗有些氣急敗壞的男人,兩次手下敗將了,還敢對她叫囂,打哪來的勇氣喲?以後再聽到他喊話下意識就想跑的習慣得改改了,下次就得輪到她向他喊話才對!


    陸子澈將顧裳輕視的神情看在眼中,氣在心裏,眼睛微眯冷笑:“你還真以為我不動真格的是怕你了!”


    “別裝了,你就是個紙老虎,嚇唬誰……啊啊啊。”顧裳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揪住衣領飛了起來,買的藥材掉了一地,嚇得大叫,“你做什麽?放我下來!”


    陸子澈在提起顧裳衣領飛起的同時便點了她的穴道,不顧周遭人群目瞪口呆的注視像拎小雞子似的拎著顧裳用輕功飛速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綠豆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姐沒帶走了,驚得尖聲大叫,揀起掉落的藥材騎馬就追,可惜哪裏還追得上,她都不知道人是往哪個方向去了,急得就回去打算找老爺夫人幫忙。


    顧裳一路被揪著衣領,勒得脖子不舒服,整個人掛在空中也不舒服得很,可惜被點了穴道,除了尖叫幾聲什麽也做不了。


    這下她不敢再輕敵了,開始害怕這陸子澈將她帶到人煙越來越稀少的地方是不是要滅口,或是先奸後殺?無論哪一樣都嚇得她頭皮發麻。


    一改先前的辱罵質問,顧裳開始狗腿地說起軟話來:“陸大美男,陸大哥,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小女子我一般見識了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向你下藥,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行嗎?你不要殺我啊,也不要奸了我啊,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嗚嗚。”


    陸子澈聽得眼角直抽,狠狠瞪了胡說八道的女人一樣沒理她,提氣繼續向前奔。


    “陸公子你英俊瀟灑,胸懷寬廣,大仁大義,一定不會與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一般見識對不對?你就饒了我這一回,以後見到你我躲著走行不?再不對你下藥了,要不這樣,你有沒有仇人或是討厭的人?告訴我,無論是毒藥還是迷藥我都向他下去給你報仇怎麽樣?給個機會將功抵過吧!”顧裳說得口幹舌燥,她是真害怕,這陸子澈表情太恐怖了,萬一動殺念怎麽辦?


    “我最討厭的人是你!你若想讓我消氣就給自己下藥吧!”陸子澈很不給麵子地回了一句。


    顧裳蔫了,接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以著商量的口吻道:“那這個先不理會,你第二討厭的人是誰?我幫你收拾第二個討厭的人怎麽樣?”


    這下陸子澈沒再開口,直接無視了她。


    顧裳無論怎麽說怎麽求饒他都不理她,臉色還越來越難看,一時間她想不出辦法了,傷心難過之下開始放聲大哭,這附近都沒有人了,也沒有人能救她,她的小命今日怕是要交待在這了,邊哭邊喊:“爹啊,女兒好想你,娘啊,女兒舍不得你。”


    陸子澈嫌吵直接點了她啞穴,鐵青著臉怒斥:“好好一個姑娘家居然這麽聒噪,性子還這麽討厭,與那個禍害玉麵狐不愧是雙胞胎!”


    聽他提起玉麵狐,顧裳老實了,有些難過地想姐姐為救她吃了那麽多苦,她還沒來得及找機會將誤會澄清,還沒有補償姐姐呢,結果就要被姓陸的害了,她命怎麽這麽苦呢!


    來到一處安靜無人的河邊,陸子澈終於停下,毫不憐惜地將顧裳往草地上一扔,解下圍巾,拉低衣領露出裏麵慘不忍睹的脖子忿忿地瞪著她:“看看我這脖子,都是你的傑作,今日不讓你付出代價,本少爺氣難平!”


    看到陸子澈紅紅腫腫幾乎全是血道子的脖子顧裳嚇了一大跳,他這是下了多大的力道去撓啊?她的藥貌似沒癢到這個地步吧?顧裳因沒對多少人適過這個藥,不太清楚威力究竟有多大,有些心虛地不敢拿正眼看他。


    “整整兩日,我連覺都沒睡成!若再多一日,整個脖子都要廢了!”陸子澈越說越氣,黑著臉走過來,將兩邊袖子往上擼了擼便向顧裳走過來。


    顧裳見狀嚇得瞪大眼睛,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見陸子澈蹲下、身,雙手向她的衣領伸來,眼淚再次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往下落。


    完了完了,他這是起了色心,她今日名節要不保了……


    作者有話要說:貓知道斷在這裏有些不厚道,但是滿一章字數了嘛,下章貓明天更,爭取早點更哈~


    話說九月初學生們開學的日子一到,感覺瞬間冷清了好多嗚嗚,文數據都漲得好慢好慢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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