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這東西有時候真挺讓人無語的,令人喜歡的人突然遇到,那真是各種美好,是值得人喜悅的。


    可是心中最討厭的人突然遇到了,那畫麵可真是……各種不忍直視。


    不是冤家不聚頭,此時的顧裳與陸子澈心中很有默契地湧出一句話來:蒼天啊,讓他/她死了吧!


    “砰”的一聲,顧裳將房門重重關上以示對陸子澈的不待見。


    被“嫌棄”了的陸子澈拳頭握得緊緊的,若非還有一絲理智在,他早衝進去將那姓朱的醜女扔下樓了。


    “少爺,犯不著為品行惡劣的人一般見識,吃飯要緊。”汪小飛小心地打量著額上青筋直冒的少爺,一邊說一邊腹誹著那姓朱的還真有幾分本事,他家少爺有多少年沒這麽“情緒外露”過了?


    “走吧。”陸子澈也覺得實在沒必要為了個醜女人氣著自己,調整好情緒下樓去用飯了。


    原本就沒打算出去用飯,這下見到了陸子澈主仆,顧裳更不會下樓了,已經將要吃的飯菜告訴了店小二,很快就會送上來。


    “你說咱們是不是出門時沒看黃曆?怎麽老是遇到影響心情的人啊!”顧裳不高興地報怨起來。


    綠豆也很討厭汪小飛,於是點頭附和:“但願明日我們走時不要再遇上他們。”


    “這麽著吧,用完晚飯你出去打聽下姓陸的何時走,咱們錯開時間。”前一次顧裳打聽陸子澈出發時間是為了跟他們一塊兒走,這一次隻為了離他們遠點。


    用過晚飯後,綠豆便偷偷摸摸地出去找人打聽事情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回來了。


    “小姐,奴婢找店小二和馬房看馬的都問過了,他們說隔壁的人明日用過午飯才走。”綠豆很有成就感地喝著茶說道。


    “他們中午才走啊,那咱們早上就出發,不信這樣還會遇上。”顧裳心情好起來了,眼不見為淨嘛。


    這邊廂商量著幾時走,那邊廂汪小飛擰著眉回房對看著賬本的陸子澈說道:“少爺,奴才剛剛出門發現那個叫綠豆的丫頭鬼鬼祟祟地到處找人打聽咱們的離開時間,她們主仆不會又要耍什麽花樣吧?”


    陸子澈頭也沒抬,不在意地道:“大概是不想再碰上我們,若沒猜錯她們可能明日一早就會走。”


    汪小飛一向信服主子的話,聞言便鬆了口氣,將進來後一直拿在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打開,由內向外拿東西道:“這是二樓最東邊那戶小姐給少爺的兩個她親手種的梨,這是二樓樓梯左邊第一戶那位紅衣小姐送的荷包,這是三樓西邊那戶小姐送的耳套,這是……”


    不一會兒功夫,桌子上擺了大半東西,都是投宿在客棧中的熱情膽大的姑娘們送給陸子澈的禮物,因出門在外時間緊促,送的都是不值錢的東西,但心意在。


    陸子澈長了張太過好看的臉,又因買賣做得廣,名氣比較大,於是無論到哪裏都能吸引一大堆的大姑娘小媳婦青睞,送東西示好示愛的幾乎每日都會遇到,他已經習慣了。


    “你自己留著吧。”陸子澈道。


    “謝少爺。”汪小飛得了令拿起那個飽滿的大梨“哢擦”一口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將剩下的東西全放回袋子中,他這隨從當得滋潤得很,姑娘們討好少爺的東西最終便宜的全是他。


    陸子澈掃了眼桌上的袋子,不由得想到隔壁那個姓朱的醜女,多年來討好他以著各種方式來吸引他注意的女子數不勝數,招數可謂是五花八門,但最終令他印象最為深刻的卻是姓朱的這個才認識沒兩天的女人。


    若她如所有愛慕他的女人一樣隻是在使手段引他注意,那麽他真想奉勸她一句別白費功夫了,就她那副尊容真引不起他的好感。


    而若她對他沒想法,隻是天生就是討厭的人品,那麽他同樣想說一句他已經“深深地”記住了她,不可謂不是一種成功。


    夜裏,眾人都睡得正香之際,突然一陣打鬥聲傳來,驚醒無數人。


    “小姐,我們怎麽這麽倒黴,又遇到人尋仇了!”綠豆是剛去解決了民生大事,回床上還沒來得及睡,所以比顧裳先反應過來。


    顧裳被推醒,坐起後聽了下,道:“聲音越來越近了,不會兒那麽巧地打到咱們房裏吧?”


    刀劍相交聲越來越近,最後就徘徊在她們房門前了,綠豆嚇得直打咆哮,顧裳則老神在在地盯著房門口。


    “砰”的一聲,房門被踢開,一名黑衣人與名隻著中衣的中年男人纏鬥在一起,隻是剛進屋沒打兩下便“撲通”一下兩人全倒下了。


    房內一直點著蠟燭,是以並不影響視線,顧裳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皺眉道:“幸虧我娘囑咐過我不管宿在哪裏都要在門窗處放上藥保護自己,看咱們這剛出現幾天啊,夜夜都碰上打鬥的,不是說離京城越近江湖人士越少嗎?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不是江湖人士,是某官員得罪人了。”陸子澈站在門口處說道,他是聽到打鬥聲立即穿好衣服,在隔壁門被踢破時他立刻衝出去想救人,誰想都不用他出手,人家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人放倒了。


    顧裳見到陸子澈背向她們站在門外訝異了下,隨後皺起眉頭問:“你認識這兩人之一?”


    “不巧見過幾回。”陸子澈剛趕過來時目光在身穿中衣一動不動的中年男人身上掃過,猜測他中的藥可能與自己中過的一樣,這麽一想心情又不好了,轉身回房了。


    “這什麽人啊?說走就走。”顧裳不悅地嘟噥,對綠豆道,“這房中躺著兩個人太影響人睡眠心情了,你去站門口吼一嗓子說歹人被製服了,要掌櫃的趕緊安排人將這兩個叉出去!”


    綠豆立刻穿好衣服出門開始大喊大叫起來,這不算是擾人清夢,之前的打鬥動靜過大,該醒的都醒了,一時不敢出來而已。


    想是一直沒聽到打鬥聲,眾人都信了,好幾個房間的門被悄悄打開一條縫,一個個腦袋伸出來往外探看。


    沒一會兒功夫,掌櫃的就滿頭大汗地帶著幾個人過來了,來到顧裳房中指揮人將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抬走,事後反複向顧裳主仆兩人道歉,將房錢還了不說還倒貼十兩銀子稱是感謝她們將這兩人製服了,不然繼續打鬥下去客棧損失會更大。


    顧裳沒客氣,直接將銀子收了,掌櫃的走後又關好房門打算繼續補覺。


    “賺了十兩銀子,不錯不錯。”顧裳好心情地道。


    綠豆臉還嚇得白白的,收好銀子後心有餘悸地道:“這種銀子不賺也罷,再多幾回奴婢心都要嚇跳出來了。”


    “瞧你那點膽子,就這樣還怎麽找陸三他們報仇啊?”顧裳哼一聲指責,想了下道,“藥粉用了不少,得找機會再做些出來,這個迷藥多做些,好用又不傷人。”


    “是是,一定要多做!”綠豆從來沒像此時這般盼著自家小姐多做點迷藥出來,越多越安全啊。


    主仆兩人都是神經比較粗的主,被擾了清夢受了不大不小的驚嚇都沒阻止她們後半夜的好眠。


    睡得飽飽的,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


    顧裳忙道:“快起來,我們要趕路呢。”


    綠豆聞言連滾帶爬地起來,洗洗漱漱,伺候顧裳易容,因太著急了,弄的動靜有些大。


    隔壁的陸子澈耳朵比較好使,這邊丁丁當當一陣響他都聽的清楚,包括那兩主仆互相催促要走的聲音。


    “姑娘家的鬧騰成這樣,還真是少見。”陸子澈嘴角帶著嘲諷感慨道。


    “少爺,她們是怕碰上我們才這般逃荒似的亂著急吧?”汪小飛表情很認真地請教道。


    陸子澈立刻拿眼角斜過去,一臉的不悅。


    汪小飛頭皮發麻,瞬間改口:“是她們自知愧對少爺,沒臉見您才要灰溜溜地走。”


    “哼,她們最好趕緊走,我可不想再見著她們。”陸子澈冷著臉說道。


    顧裳兩人匆匆忙活完便走人了,牽馬的時候見那匹高大黑亮的馬又依依不舍地望著她家小白,突然間有些心軟,不管怎麽說這匹馬比它主人有人性多了,她愛憐地撫了撫它身上油亮的黑毛安撫道:“有緣還會再見的,隻你與我家小白見見就得了,你家主人就滾遠點吧,本姑娘不想見到他。”


    相比閃電的不舍,小白則沒心沒肺多了,對能遠離閃電騷擾而感到高興,載著主人快速跑開了。


    離碼頭還有一百多裏地,這不算近的距離對於顧裳主仆二人來說是個相當大的挑戰。


    一路上,她們聽到些不太妙的八卦,因為與她們有點關係。


    “你聽說了嗎?昨晚刑部侍郎郭大人在客棧落腳時被人尋仇來著。”


    “聽說了,好像是他搶了人家的心上人當小妾被嫉恨了?”


    “我家那口子在客棧當店小二,他說那郭大人與持刀歹徒被兩個女人用藥放倒了!”


    “還有這事?天啊,有人敢放倒官爺,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那郭大人被家丁抬了回去,這兩日許是會養傷,顧不上找放倒他的人,過後可說不清嘍。”


    “……”


    顧裳與綠豆一路聽著這些八卦,互相對視了一眼,情緒大受影響。


    她們怎麽這麽倒黴啊,睡個客棧都能遇到這種破事,關鍵是還得罪了個官爺。


    “小姐,我們再易個容唄。”綠豆建議。


    “是得這樣,趕緊找個落腳地,先買兩身衣服。”顧裳不敢耽擱,帶著綠豆火速去成衣店了。


    一個半時辰後,一名身材瘦小的白臉翩翩美少年身穿藍衣,腳踩黑布鞋,貼著兩撇小胡子牽著頭白馬走在路上,身後跟著個矮胖的圓臉小丫頭,丫頭滿臉麻子,一張口缺兩顆門牙,醜得滲人。


    “少爺,為什麽要把奴婢打扮得這麽醜!”綠豆第一百零一次抗議自己的裝扮了。


    “醜了才不會招人惦記啊,越醜越安全。”顧裳一點愧疚心都沒有,摸著自己的兩撇小胡子得意地笑。


    主仆兩人都大變了樣,那姓郭的官爺派人找都不會找得到她們,唯一沒有變的是兩匹馬,綠豆的馬模樣很普通,不會招人注意,但是小白這等漂亮又威武的好馬可非同一般了。


    人可以隨意改變妝容,但是馬不行啊,於是兩人隻求若真有人要抓她們,小白不會成為她們露餡的關鍵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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