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不是輸給了對手,而是作為你對手的那個人,在你汗流浹背為此付出無數努力的時候,壓根沒有正眼看過你。


    齊木平靜地接過小弟遞上來的一條毛巾,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直視灰呂向他陳述事實:【你輸了。】


    然後直接三兩下贏得班級比賽的勝利,瞬移到了天台上,離開這個地方。


    他看看遠方,又低下頭用透視掃視了一遍自己毫無異常健康良好的心髒,忍不住疑惑。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為什麽,會覺得不舒服……


    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千手扉間找不到人,又去齊木所在的世界找,同時把齊木父母兩個人在足地嚴格的要求保護起來。


    對這一切最感到無法接受的是千手藤間。


    他和扉間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容變得猙獰陰鬱,一種狂暴的氣息幾乎是沒有遮掩的地方向外擴散。


    「白蘭,白蘭……」他反覆念著這個名字,陰鷙的目光似乎要在桌子上戳出一個洞,然後感應到什麽,抬起頭來看向扉間,「他把係統也帶走了。」


    扉間沉默,問道:「你是……當初突然出現的那個幻術?」


    在他的記憶裏,有過接觸還跟係統似乎有著糾葛,關係不淺的,也就是這個幻術了,之前把係統強製帶回去,再聯合現在的處境,極有可能是為了保護它。


    「幻術」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這麽稱呼,還會被記住:「啊……是我。」


    「藤間沒有事情,我隻是短暫地讓他的意識沉睡了,本來隻是想替他完成心願,看看你們的婚禮……」


    他呢喃著,發出一聲嘆息。


    「我是不是還沒有和你們介紹過,我的身份和來歷,以及」他頓了頓,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和難以啟齒,「以及……我的作用。」


    「在一切結束之前,先把真相全都告訴你吧。」


    扉間雖然心裏著急,但是也知道這個幻術可能是掌握了關鍵信息的人物,聽他講個故事總比自己沒頭蒼蠅似的滿世界尋找齊木要好的多,於是擺出傾聽的姿勢,示意他可以開始講了。


    齊木的一天學校生活,也在層層疊疊聚在校門口目送他的學生們崇拜的目光中劃上了句點。


    他內心稍微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日子是怎麽過成這個樣子的,明明自己完全不適應。


    他一個人踏上回家的路,假裝無視身後尾隨保護著的迷弟迷妹,開始思考今天家門口那個觸怒老媽被趕出家門的蠢爸爸會用什麽樣的姿勢滑跪抱他大腿。


    然而門口空無一人。


    想像著打開門會見到滿麵笑容警告他不許用超能力幫爸爸做壞事的久留美,齊木無奈地嘆氣,打開了門。


    黑漆漆的屋子裏,沒有任何人都氣息。


    超能力者良好的視線,讓他可以看到擺在餐桌,茶幾還有各個角落的相冊上,隻有他一個人。


    所有的相片像是被粗暴的野獸啃食過一樣,邊緣粗糙而崎嶇,順著他的影子劃過,隻有他的存在。


    齊木麵無表情地感嘆。


    啊,對啊,那對笨蛋父母和那個笨蛋哥哥,早就已經不在了啊。


    他們長什麽樣子來著?


    他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狀態,竟然以為他們還存在在這個家裏,說到底剛才幻想的那些事情就算在從前他也沒有經歷過吧?


    畢竟他們之前,根本忙的不著家啊。


    齊木給自己做了簡單的晚飯,三兩口吃了之後收拾掉盤子。


    他輕輕瞥了一眼作業本,滿意地看到上麵瞬間寫滿了密密麻麻工整的答案,丟進書包裏,然後望著窗外出神。


    衣食無憂,


    學業有成,


    人際關係良好,


    憑藉超能力,一切人們艷羨和渴求的東西,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他也確實這樣付諸實際行動了。


    要是那對笨蛋父母還在,肯定要教育他這樣做是不對的吧?


    齊木閉上眼睛。


    那對年幼時候總是不著家,對他的超能力從來不恐懼反而是誇讚,天天賣萌企圖讓他也萌起來,甚至自以為瞞得很好,殊不知兒子早就知道他們是個黑手黨,還隸屬於那個彭格列下麵的巴利安的事情的父母,鮮活的形象再次灰白。


    在父母意外過世之後一直養育照顧他的空助大哥,前陣子也因為黑手黨的事情突然消失了。


    齊木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但是竟然有一種詭異的發泄和抱怨的想法。


    「小楠隻要做個普通人就好了。」


    「小楠,超能力隻能用來做善事和應該做的事情,不可以依賴它哦!」


    「餵楠雄,爸爸我就是再舔上司鞋子一百年,也不會讓你濫用超能力謀生的啦,放心吧!」


    不濫用超能力,這是他們的教育理念。


    齊木有時候回憶起來當初的點點滴滴,忍不住就會想:


    如果從小他就善於使用超能力的話,日復一日的鍛鍊,他是不是就可以……


    不過是黑手黨而已,如果他認真起來,如果那對笨蛋父母不是總想著不牽連到他,他們是不是也不會過早地離開人世。


    他從那時候起,就真切地意識到了。


    既然擁有超能力,學會使用和控製它就是理所當然的,既然是他所擁有的,使用的話也是完全沒有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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