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葉修說了一句,能挑準他,很有眼光嘛。


    蘇沐橙問,怎麽很有眼光了?


    葉修說,江波濤很適合小周……他像是要進一步說怎麽個適合法,可話沒說完,就捂著胃趴電腦前了。


    蘇沐橙擔憂地看著他。


    葉修胃疼了大半天了,他不是那種難受得起不來床都要咬緊牙關排除萬難不怕犧牲堅持訓練的人——這樣做很沒效率,有啥用,他能去訓練,就說明他還是活蹦亂跳的,現在胃越來越痛,發了一身冷汗,他就決定早退回宿舍休息了。蘇沐橙要跟他一起回去,葉修擺手說自己沒事,沒這麽嬌氣。


    別人有事要請假,得跟葉修說,葉修沒人可說,自己走了,他一走,訓練室裏雜聲四起,像瞬間揚起了一排灰塵,可見這些人一直在偷偷觀察葉修。有人捅著說笑到得意忘形的同伴,下巴努向蘇沐橙的位子,那意思是隊長不在了,眼線還在,你悠著點。同伴拿眼神回答他,怕什麽。


    也有人討論起新出爐的轉會,這則消息在網上已經有相當高的討論度,什麽時候輪迴的名氣到這地步了?在嘉世隊員還沒轉變過來的慣性思維中,仿佛輪迴還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輪迴,嘉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嘉世,可一看最新排名,輪迴就在嘉世的下麵,比分緊緊咬住,不熟悉聯盟歷史的人看了,完全不會想到這兩隊曾經天壤之別的差距。


    我們怎麽了?一個人小聲地問,說不上是在問誰。


    蘇沐橙有個小藥箱,裏麵存了些日常應急的藥物,就放在葉修這邊,葉修回去找了兩顆胃藥吞下,在床上臥了會,翻來覆去的,疼痛減輕了點,卻怎麽也睡不著,他又爬起來打開電腦。


    說來也是有緣分,葉修剛登陸qq,周澤楷的消息就彈出來了。


    “過年來我家?”


    這個事,他們在季冷家見麵那次,周澤楷就提過。他父母要去海口的房子過春節,他初三有商業活動,不一起去,自己在家裏呆著。周澤楷知道是葉修常年不著家的,便讓葉修過年時去他家裏住幾天。上次周澤楷說的時候,葉修說再說,周澤楷大概記住了他的“再說”,就再來說了一次。


    葉修無所謂在哪過年,隻是還有蘇沐橙呢,他總不能帶著蘇沐橙去周澤楷家吧,蘇沐橙在外麵看著電視劇,他倆在臥室裏滾著?像什麽話,教壞小女孩。他照實說了,說完後他又想,要是周澤楷敢說你倆一起來,他就真敢去。結果周澤楷說,沒有了。葉修搞不懂是什麽沒有了,周澤楷讓他看職業選手大群,葉修一看,聯盟的女選手居然集體報了個旅行團,要趁春節假期出國玩耍,蘇沐橙也報名了。葉修把對話框往上拉,半個小時前,出國旅遊的事連個雛形都沒有,隻有一個姑娘發了條旅行社的gg,說圖裏的景色多美多美,好想去啊之類的,聊著聊著,這群姑娘們普遍認為聯盟的女選手應該集體出遊一次,留個紀念,一轉頭就十分高效地把名給報了,現在已經在說要買什麽東西回來了……


    連黃少天都是好不容易才插上一句話,“蘇妹子,老葉讓你出去玩麽?”


    底下一排起鬧的,關於葉修和蘇沐橙的關係,光聯盟內部就有不少八卦版本。


    一陣很脹的疼反上來,葉修按住胃部嘶嘶抽氣,他不好尋求熱鬧,可是大過年的,既然有地方去,也沒人樂意當孤家寡人。他這邊答應了周澤楷,那邊納著悶,為什麽不讓啊,出去玩玩多好。


    或許在陶軒這種熟悉葉修往事的人看來,葉修和蘇沐橙是相依為命過日子的關係,實際上是腦補過多,葉修和蘇沐橙天天在一起不假,但根本不會幹涉對方做什麽,蘇沐橙十八歲前,葉修還有點監護人的樣子,之後蘇沐橙要做什麽,跟葉修報備,他最多也是提提建議,不會強加否決。


    周澤楷的父母年二十八坐飛機走,葉修年二十九下午坐高鐵到。輪迴前一天就放假了,隻是周澤楷還不得消停,要回去為下半賽季拍一組新的宣傳照。他算了算葉修到上海的時間,差不多他也能忙完了,葉修沒手機,他就跟葉修提前說好了去接他,先到先等。


    車站裏人多得看著就胸悶心慌,過年時行李又比平時都豐富,空隙都占滿了,混進人堆裏走動,就像被水流推著向前湧,什麽是身不由己的感覺,這就是身不由己的感覺。葉修這次出門,好歹背了個斜挎包,癟癟的,沒裝多少東西,給匆匆的人潮一襯,更顯悠然安逸,明顯是個異類。


    周澤楷在去的路上堵了車,比葉修晚到了半個小時,他七轉八轉地停好車,往出站口去找人。他穿了一件鐵灰色過膝的長款羽絨服,今年流行的,快跑兩步,風灌進來,沒拉拉鏈,衣襟向兩邊敞開,保暖效果低下,隻是洋氣好看,配上他有些淩亂的額發,十分醒神,像前麵擺了台攝像機,在追著他拍什麽尋尋覓覓的gg。


    葉修此時正站在路邊的台階上,包轉到屁股後麵,整個人歪歪斜斜的。他擋著風點了煙,怕冷地把手藏進羽絨服的兜裏,煙叼在唇上,低頭向地麵看,不知道在看什麽,一會又抬起頭,菸頭鑽出的煙也隨著飄飄蕩蕩。


    葉修在外貌上沒有什麽獨特的地方讓人矚目,像演群戲,隻靠幾個鏡頭特寫,很難讓人記牢的演員,可是他往那一站,不笑的時候,有種懶懶的秀氣的神態,望上去,就難以移開眼。周澤楷一眼便望到了他。


    【周葉】小團圓 29


    簡單點說,一頭亂毛,頂在周澤楷頭上是浪子的不羈感,頂在其他甲乙丙丁頭上是早上出門忘了梳頭,頂在葉修腦袋上,又是不一樣的感覺,遊離於兩者之外,自成一脈。


    其實就是出門沒搞髮型吧……葉修上車,很隨意地把斜挎包扯下來,扔向後座,周澤楷覺得自己想得太多。


    葉修來周澤楷這裏,目的明確,隻是來住宿和打炮的,和來親熱過年的意義很不一樣,周澤楷在車上問他年想怎麽過,他就一個標準答案,隨便。周澤楷也不看重過年的儀式,在心裏盤算了下他媽留的年貨,有成品、半成品,差不多夠吃一星期,這就行了。周澤楷直接把車開回了家。


    一到家,兩人連玄關都沒出,就迫不及待地纏在一起。


    葉修脫鞋子,鞋帶係得太緊,蹬不下來,他彎腰解鞋帶,周澤楷就從身後撈住他的腰,下身貼上來,把葉修往鞋櫃上頂,像一頭獸撲住了自己正在低頭啜水的伴侶。


    葉修扶住牆上的木頭格子,嘴裏唉喲叫喚,等等小周,我先把鞋脫了。周澤楷就滑下來,半跪在鞋櫃旁的圓形地毯上,握住葉修的腳踝,把鞋子拽下來。葉修感覺有點異樣,需要一番心理建設——周澤楷這種服務方式,好像他是個女生。


    從玄關到周澤楷的臥室,衣物漫天,撒了一地,主要是葉修的,周澤楷冬天穿得也不多。他們一麵接吻一麵鬆對方的皮帶、扣子,周澤楷隻要葉修把他的陽物釋放出來,就不讓葉修動了。他把葉修按在門板上,握住他的後腦,舌頁都擠進去在口腔裏舔舐。葉修的毛衣隻脫了一半,一隻袖子穿著,另一隻空空地盪著,被迫仰起頭張著嘴,唾液掛滿下巴。周澤楷吸著他呼出的氣,還捏住他的鼻子讓他憋氣,十分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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