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這會兒淨在琢磨陳宮,並未察覺出呂布話裏的那點小暗示,便隨意點頭:“好,奉先自去忙罷。”


    呂布慢騰騰地站起身來,正兒八經地行了一禮,轉身才走了幾步,就又回頭,向正凝神細思的燕清道:“主公,關於那書單子……”


    “那簡單,你——”燕清不假思索之下,就差點叫呂布去找郭嘉要單子了。


    好在話到嘴邊,被他及時反應過來,給咽了回去,臨時改口道:“晚膳後,來書房尋我即可。”


    燕清打算就在孫權勸學呂蒙時排的書單上,再按照呂布的個人喜好,加點趣味讀物,也好刺激下學習的積極性。


    ……比如一些艷而不俗的小黃書?


    自認還是挺善解人意的燕清渾然不知,光那惹人遐想萬千的誘餌就已足夠了,根本不必再多加籌碼。


    “喏!”


    呂布聽到主公讓他在晚膳後再去一趟,嘴角就不知不覺地往後一咧,這回是真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不久,陳宮後腳就邁了進來。


    燕清掀了掀眼簾,唇角微微一揚,笑道:“公台,請坐。”


    陳宮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方才落座:“宮冒昧來擾,實是因有要務需詢,還望燕司空莫怪。”


    “哪怕不為公務,隻要是公台有話想同我說,那豈有不見之理?”


    燕清存了要勾搭對方上賊船的心思,態度自然是一等一的和藹可親。


    即使陳宮不主動上門求見,他也會尋由頭召對方過來,哪怕看星星看月亮,說人生談理想,他也是要盡快將這不可多得的智士搞定,真正納入麾下。


    隻要帶走陳宮,這中牟縣,對燕清而言就不再具有逗留的意義了。


    燕清笑眯眯地打了個手勢,示意陳宮坐近一些,溫柔道:“願聞其詳。”


    陳宮微微一愣,還是依言照做了。


    在幾句例行的客套問候後,陳宮很快切入了他最關心的正題:“關於那數萬黃巾降卒,不知燕司空預備作何安排?”


    劉辟同副將具都身死,除戰死的一成外,有近八成都當場投降,成了俘虜。


    而在那四萬士卒當中,真正能充當戰鬥力的青壯,不過兩萬出頭,剩下兩萬皆是隨軍家眷和老弱運夫。


    那一萬多生力軍,分別被呂布、張遼、高順和賈詡這四個有軍職的將領給瓜分了,可剩下那兩萬多人的生計,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陳宮頭上。


    光是安頓突然多出的這一大幫人的吃住,就足夠陳宮感到焦頭爛額的了。


    別說他在麵臨黃巾軍來勢洶洶的進攻時,無奈之下隻有下了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堅壁清野的命令,以至於距收穫隻有一月之期的田裏莊稼,大半被付之一炬……哪怕糧食完好無損,也供不起忽然多出的這麽些張嘴。


    看著庫裏所剩無幾的存糧,陳宮無法,隻有來向燕清求助。


    燕清不疾不徐道:“我軍中正是缺人的時候,凡是戰力,皆需納用。”


    陳宮尚有三千多郡兵,隻要不再是動堪數萬的黃巾來襲,他都不懼,聞言點頭道:“這是自然。”


    燕清穩穩道:“至於那些家眷,去留就隨他們自己了。”


    “若肯隨我去譙上任,來年春天,我自會分給他們耕種的土地;若要留在這裏,我會贈予他們足夠過冬的糧食,待開春了,他們自做定奪。”


    陳宮微訝,麵上不由多了幾分困惑和慎重,慢慢道:“不知燕司空,現有糧食幾許?”


    觀燕清軍中兵少糧也少的困境,實在不像能一下掏出夠數萬人過冬的米糧的闊綽。


    燕清坦然笑道:“實不相瞞,在我走馬上任前,朝廷隻發放了夠一千軍士一月多的口糧,距徹底告罄還有兩三日罷。”


    陳宮:“……”


    若不是燕清風度斐然,氣若蘭仙,他幾乎要懷疑對方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存心戲耍了。


    燕清樂得眉眼彎彎,伸出手來,一下又一下地摸著臉色微黑的陳宮的背說:“公台啊公台,你也莫氣,隻因你出此問,我又不願欺瞞,方才實話實說罷了。”


    “皇糧雖少,我尚有妙法一招,可解此憂。”


    陳宮嘴角抽抽,隻麵上不顯:“還請燕司空不吝賜教。”


    燕清笑道:“清雖不才,卻願向天一借,以慰生靈之望,解此乏糧之困。”


    陳宮:“……向天借糧?”


    之前還隻是有耍弄玩笑之嫌,這言一出,就幾乎能被肯定是信口開河了。


    要不是在宴席之上,及其前後,燕清都給陳宮留下了絕佳的印象,陳宮早已枉顧對方是自己頂頭上司一事,怒得拂袖而去了。


    燕清莞爾:“此時多說無益,公台定也不信罷?隻望你稍安勿躁,明日辰時,聚民於府前長巷即可。”


    陳宮淡淡一笑,並不反駁,隻默默應了,卻顯是不信居多。


    關於其他那幾樁要務,陳宮都暫沒了同燕清商議的心思,隻客客氣氣地飲了半杯茶,就起身告退了。


    燕清也不留,笑著目送他離開後,就去了書房。


    “喲。”


    翹腿坐在胡椅上的郭嘉,不費吹灰之力地就聽出了燕清的腳步聲,頭也不抬,隻隨便招呼一聲,就繼續埋首案卷了。


    燕清四下一看,不見旁人,不由好奇:“文和呢?”


    郭嘉懶洋洋道:“他啊?兵營去了。”


    燕清嗯了一聲,忽問道:“要不也讓你領個軍師將軍?”


    軍師祭酒跟軍師將軍的區別,就在於前者是個純文職的參謀幕僚,後者則在參謀的基礎上,領一定軍權。


    郭嘉敬謝不敏:“承蒙厚愛,然恨分身乏術,恐會力有不逮啊!”


    燕清也不捨得將太多勞務壓在他身上,見他推辭,就不勉強了,笑道:“你在寫甚麽?”


    郭嘉先不說話,將最後幾段一氣嗬成,將信紙舉起晾晾,又親自點了個香爐在邊上熏著,方道:“主公不如猜猜看?”


    燕清摸了摸下巴,不懷好意地笑道:“無由這般講究,該不會是寫給哪位姑娘的情信罷?”


    “知我者,主公也。”郭嘉跟著壞笑:“可不正是荀家的文若小娘子?”


    燕清不禁輕咳一聲,不敢拿君子說笑,隻道:“你莫不是想要請他來此,助我一臂之力罷?怕是不成。”


    郭嘉挑眉,不以為然道:“有何成不得的?”


    或許是因為荀彧在史上獲得的評價太過完美的緣故,燕清雖對他的才幹一向垂涎,卻在潛意識裏,總習慣了將對方視作隻可遠觀的高嶺之花。


    在洛陽時,縱有地利之便,也隻敢寫寫信去撩上一撩;受命外派時,據名聲之利,也不願拿潁川安危做籌碼,去迫請對方出山;現京中大亂,荀家態度不明,燕清就更不會輕舉妄動,省得惹對方生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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