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麵,自然是已經有了一大群記者等著,不過他們當中大部分人瞄準的都是陸輕奚,遲夏在顏顏的護送下,倒還沒到邁不動腳的地步。


    但是身邊多多少少地也圍了七八個。


    “請問你拿到獎的心情是怎樣的?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嗎?”看見問出這句話的記者手上的話筒還印著國內知名衛視的台標,遲夏連忙對著她的方向揚起了滿臉的笑。


    “當然很激動,也很感謝各位觀眾的支持。”


    這些都是最普通的套話,說再多次也不會出錯。


    遲夏其實算不上是個謹慎的人,但是她也希望自己能在這個圈子裏混得安穩一點。


    “那請問遲夏小姐,現在拿到這個最佳女配角獎,是不是代表你萬年女配的稱號得到了證實?”這次問話的記者來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視頻網站。


    遲夏臉上的笑容僵了下,旁邊另一個小記者就又緊接著開了口:“對於陸輕奚這次又當了影後,你有什麽想法嗎?”


    “對於外界傳聞你隻配給陸輕奚當配角這件事,能不能說一下自己的感覺?”


    “……”


    有一個人開了頭,後麵這些連炮珠似的問題就毫不留情地一個接一個問了出來。


    顏顏聽到後麵,臉頓時就拉了下來,臭著表情擋住遲夏,帶著她盡力往外擠:“不好意思,現在時間已經太晚了,采訪等下次好嗎?借過借過……”


    遲夏配合地跟著顏顏往外擠,腦海裏卻已經不由自主地幫他們取開了明天這條新聞的題目。


    “萬年女配遲夏終捧最佳配角獎,麵色不善拒談陸輕奚。”


    相信有陸輕奚的名字在,一定能讓她的新聞多出大半的點擊率。


    “陸輕奚走過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那群在她們身邊圍著的記者頓時朝著另個方向蜂擁而去。


    顏顏也趁著這個機會拉著遲夏快速地朝他們的保姆車走去。


    但是在上車之前,遲夏還是忍不住朝著陸輕奚的方向看了一眼,昏黃的燈光下,陸輕奚的淡紫色禮服好像也映出一層盈盈的柔光,搭上那條純白色的絲質披肩,簡直令她美得不可方物。


    陸淵沒有在她身邊,但是遲夏知道,現在他的車肯定就停在不遠處,等著跟陸輕奚一起去慶祝。


    “想什麽呢,上車了!”顏顏又推她一把,遲夏才回過神來,彎腰坐進車裏。


    顏顏也跟在她身後坐進來,對著前座的司機開口:“小楊,直接送我們去我那兒,哦,我家附近那家超市停停,我去買點兒零食。”


    “好嘞!”小楊應了一聲,便熟悉地把車滑到了路上,原本打開透氣的車窗也被他緩緩關了起來,“怎麽?你們倆準備熬夜慶祝遲夏得獎?”


    “算你聰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顏顏剛說完,自己就又忙不迭地搖搖頭,“不行不行,你一個大男人,萬一被偷拍,明天娛樂頭條不知道又要怎麽寫了。”


    遲夏笑著搖搖頭,隨手把那尊獎杯扔到一邊,才開口道:“你想什麽呢?明天的頭條可是影帝跟影後,我要是想把他們擠下去,隻要一個小楊肯定不夠,最起碼再加三個猛男!”


    “不是吧你遲夏,你這明顯是在質疑我的知名度!你不覺得我自己就具備三個猛男都不具備的魅力嗎?”小楊說著,還空出一隻手來攥著拳頭顯擺了下肱二頭肌。


    隻不過隔著椅背,遲夏和顏顏根本看不出什麽來,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們這麽一路的笑鬧。


    就連遲夏都覺得,自己因為陸淵和陸輕奚而低落下來的情緒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到了超市,顏顏買了一大堆的零食跟啤酒,尤其是遲夏愛吃的泡椒翅尖,她一下在貨架上搜羅了十幾包。


    有了這些吃食的陪伴,遲夏更是把之前的不愉快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遲夏紓解壓力的方式就是唱歌,而因為身份,她沒辦法像別人那樣沒事就去ktv裏嚎幾嗓子,所以特意在顏顏這裏搞了間k歌廳,沒工作的時候,她們倆常常會在裏麵嘶吼一番。


    今天因為拿獎這麽大的喜事,她更是精力十足,跟著顏顏一起對著點唱機吼到二半夜,到最後嗓子都啞了,才不得不放棄地癱軟在沙發上。


    買來的零食基本上沒動,但是一箱啤酒卻被她喝去了大半。


    遲夏的酒量還不錯,喝這麽多也不過就是紅了臉,而顏顏卻早已經醉死在沙發上,睡得昏天暗地。


    沙發很軟也很寬,她睡在上麵應該不會覺得不舒服。


    遲夏歪著腦袋鑒定完畢,就提著自己的包包想要出門,但走了沒幾步,她就又退了回來,把那十幾包泡椒翅尖放在一隻塑料袋裏,拎著出了門。


    已經到了二半夜,應該沒有狗仔隊會浪費睡眠時間在她女助理的樓下等著,所以遲夏也沒有刻意變裝,直接穿著頒獎時穿的那件小禮服。這禮服配上手裏那一大袋翅尖,看上去還真是有些不倫不類。


    不過這大半夜的,連個出租車都難打,哪裏還有人有閑心看她。


    遲夏在樓下倚著路燈等了很久,才終於等到一輛出租車。


    她剛剛坐上去把家裏地址報出來,司機就已經認出了她的身份:“誒,你是那誰吧?叫什麽來著?就是常常給陸輕奚當情敵的那個……”


    遲夏輕笑了一聲,從後視鏡裏看著司機的眼開口道:“我叫遲夏。”


    在那一瞬間她竟然有些開心司機說的是情敵而不是配角。


    司機立刻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對對,就是遲夏,我就說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遲夏不禁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叔,看不出來,你還喜歡看偶像劇。”


    “哪兒能啊,還不是我那女兒,整天看著電視哭得死去活來的,上回還把你照片掛在飛鏢盤上——”司機的聲音說到這裏戛然而止,似乎終於醒悟到這個話題不適合當著當事人的麵說出來。


    遲夏臉上的笑卻一點沒變,麵色如常地對著他開口:“小女孩嘛,都很真性情。”


    “什麽真性情,都是不懂事鬧的,哈哈……”司機尷尬地笑了兩聲,又忍不住在後麵補救似的加上一句,“你人比電視裏好多了,真的。”


    遲夏又笑了笑,轉頭看向車窗外。


    雖然已經到了下半夜,但是這個繁華的城市依舊是街燈如晝,街上也偶爾能看見有車輛疾馳而過。


    這種感覺讓遲夏覺得很安慰,因為這個城市起碼不是隻有她醒著。


    因為剛開始的失言,司機先生在接下來的一路上都很沉默,遲夏也樂得清靜,一路上都在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夜景。


    好容易到了小區門外,遲夏下車進去,走了一段,感覺腳似乎已經因為那雙高跟鞋累得不行。


    反正這大半夜的也不會有人看見,她幹脆彎腰把鞋子脫下來,拎在了手裏。


    如果真的有狗仔,能拍到她一手提包翅尖,一手高跟鞋還赤腳走路的畫麵,說不定也能在娛樂新聞上占一個豆腐塊大的版麵。


    走到家門口,遲夏費力地從手提包來翻出來鑰匙打開門,剛剛進去就按開了玄關旁的電燈開關。


    但是接下來她的動作就不由得有些僵硬,甚至連準備隨手扔到鞋架上的高跟鞋都為此停頓在了她的手指上。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點兒回家,竟然還能看見陸淵一臉陰霾地坐在沙發上。


    吃驚過後,遲夏很快便按照原計劃,把鞋子放到鞋架的最上層,關上房門走了進去。


    陸淵眉頭皺得緊緊的,聲音低沉地道:“你喝酒了。”


    這是陳述句,並非反問。


    遲夏遲疑了下,才猶豫地對著他開口:“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陸淵的臉色依舊是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我說了會過來。”


    遲夏訝異地看了看他,沒想到在給陸輕奚慶祝的時候,他還能記住隨口給她說的一句話。


    那還真是不容易。


    “今晚得獎太開心,忘了你說過要來,不好意思。”這種情況下,她似乎也隻能這麽說。


    陸淵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些,看像她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怒火:“你跟誰約好了?竟然喝到現在。”


    遲夏愣了下,下意識地不想坦白自己其實隻有顏顏這一個朋友可約,她匆匆笑了下,看了眼掛在客廳牆上的鍾表:“時候不早了,我好累,去洗個澡,你先睡好不好?”


    說著,遲夏把手裏的包包跟翅尖都隨手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轉身就往臥室走去。


    陸淵也在下一刻便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跟在她的身後進了臥室。


    他們的臥室不算小,但是每次陸淵也在的時候,遲夏仿佛都能感到一種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讓人無法忽視的侵略感,令她的心神都無法安寧。


    她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一件睡袍,沒想到接下來,她的身體就突然騰空,整個人被陸淵一把抱了起來。


    “啊——”遲夏驚呼一聲,這種瞬間失重的感覺讓她不由得一把抱住了陸淵的脖子,那件睡袍也理所當然地掉在了地上。


    ”陸淵,怎麽了?”一直到反應過來,遲夏才小心翼翼地問。陸淵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微笑,但是他卻緊緊抱著遲夏,步履沉穩地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們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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