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怒吼一聲,隨後便將手中的爛菜葉子朝著努穆哈赤猛力擲去,隻聽“啪”的一聲,爛菜葉子便貼在了努穆哈赤的腦門上。


    努穆哈赤心中惱火萬分,但是轉念一想,這裏畢竟不是塞外,不是自己的地盤,已經打死了一個,若是再把這些愚蠢的老百姓一齊打死,恐怕胤仁那邊不太好交代。


    若是到時候惹得胤仁動怒,自己獨身一人,強龍也鬥不過地頭蛇,到時候肯定要吃虧,還是先忍忍吧。


    老百姓見狀,複又舉起手中的爛菜葉子和臭雞蛋,朝著努穆哈赤扔去。


    “我忍!”


    努穆哈赤無奈的說道。


    士兵們押著努穆哈赤,身後跟隨了數十名老百姓,浩浩蕩蕩的往兵部行去。


    不多時,便行至兵部,幾個士兵便押著努穆哈赤走了進去,閑雜人等則被攔了下來,老百姓們眼見不可能再進去了,便紛紛散去,心中悲憤不已,暗自咒罵著努穆哈赤。


    兵部尚書馬國賢跪倒在地,抱著自己兒子的屍身痛哭不已,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人打死,小女兒又被人打的半死不活,如今還在搶救中,不禁悲從中來,感念著上蒼不公,竟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來人!把這個大膽狂徒拖出去砍了!”


    馬國賢指著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努穆哈赤,怒聲喝道。


    “哼!要砍我!告訴你!我是努穆哈赤!大草原的霸主!統領塞外八部的可汗!你想砍我!先去問過你們南楚的大皇!”


    努穆哈赤冷冷的看著馬國賢,略一使力,但聽“啪”的一聲,身上的繩索便崩裂開來,化為無數的細小繩渣,落到地上。


    馬國賢一聽這話,登時愣住,輕輕放下了兒子的屍體,站起身來,細細的打量著努穆哈赤,心想,最近確實聽說了皇上要將長公主拿去給塞外的努穆哈赤聯姻,如此看來,不可不信啊!若是此人真是努穆哈赤,那可萬萬動不得,還是先找人去給皇上傳個口信,看皇上那邊怎麽說吧。


    “馬尚書,這是真的,我就是南楚的長公主,你若不信,盡管派去進宮去給皇兄捎個口信。”


    紫菁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事到如今,若是不替這頭蠻牛表明身份,恐怕這兵部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人,若是早知此人武功如此深厚,當初便不該為了一己之私挑撥馬芊芊和他相鬥,那馬佑良也不必枉死。


    說來說去,都怪自己一己私欲,才害得馬佑良年紀輕輕便枉送性命。


    馬國賢一聽這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知此事十之八九,也不敢怠慢,命人將努穆哈赤關進大牢嚴加看守,紫菁則被安排到了客房裏休息,自己則是連忙動身進宮,麵見皇上去了。


    馬不停蹄的趕到宮中,便求見皇上,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胤仁。


    胤仁一聽這話,心中一陣疑惑,心想,敢在京城裏公然打死人,這確實有點像努穆哈赤的作風,於是便著了便裝,帶了幾個貼身侍衛,隨著馬國賢前往兵部大牢。


    胤仁來到兵部大牢,一眼便瞧見了努穆哈赤,努穆哈赤也一眼就瞧見了胤仁。


    努穆哈赤一見胤仁來了,趕緊站起身來,道,“你可來了!快叫他們把我放出去!難受死了!”


    “恩。”


    胤仁看著努穆哈赤,淡淡的說道,輕輕的點了點頭。


    馬國賢一見這陣仗,心知此事不假,心中一陣苦楚,看來兒子的仇這輩子都別想報了,趕緊招呼獄卒將努穆哈赤放了出來。


    “馬國賢,此事你應該知道該怎麽處理吧?”


    胤仁看著馬國賢,沉聲說道。


    “是!是!下官明白!”


    馬國賢苦聲說道。


    “恩,此事激起了民憤,該如何處理?”


    胤仁又問。


    “下官立刻就去找一個死刑犯,當做是那顏,然後推出去斬首示眾!以平民憤!”


    馬國賢緩緩說道。


    “很好!你兒子為國捐軀,朕會記在心裏的,你且去吧,將此事辦妥。”


    胤仁拍了拍馬國賢的肩膀,笑著說道。


    “是,下官立刻去辦。”


    馬國賢苦著一張臉,便退了下去。


    “你們幾個,去客房把公主接回宮。”


    胤仁對著身後的侍衛略一揮手,緩緩說道。


    “是!”


    侍衛應了一聲,便疾步而去。


    “好了,隨朕回宮吧,讓那顏受了牢獄之苦,朕心中有愧,咱們回宮大擺宴席,給那顏去去晦氣。”


    胤仁笑了笑,拍了拍努穆哈赤的肩膀,兩人有說有笑並肩而行,往外走去。


    惟有馬佑良的屍身仍舊躺在兵部的大廳中,一切來得太突然,太急促,甚至沒有人來得及去處理他屍骨未寒的屍身,他就這麽一直躺在冰冷的地麵上,死不瞑目的看著空蕩的天花板。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更新時間:2011-10-4 5:42:34 本章字數:11097


    京城的集市熱鬧非凡,車馬擁擠,人聲鼎沸。


    街道兩邊盡是大大小小的攤位,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還有道旁酒家裏小二的應答聲,眾人的喝酒劃拳聲,交織成一片,好不熱鬧。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個打扮頗為怪異,顯得格格不入的壯漢子,隻見這名壯漢子頭大而圓,闊臉,顴骨高,鼻翼寬,上胡須濃密,而領下僅有一小撮硬須,長長的耳垂上穿著孔,佩戴著一隻耳環,頭部除了頭頂上留著一束頭發外,其餘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


    身穿長齊小腿的、兩邊開叉的寬鬆長袍,腰上係有腰帶,腰帶兩端都垂在前麵,袖子在手腕處收緊,一條短毛皮圍在肩上,頭戴皮帽。


    鞋是皮製的,寬大的褲子用一條皮帶在踝部捆紮緊,弓箭袋係在腰帶上,垂在左腿的前麵,箭筒也係在腰帶上橫吊在腰背部,箭頭朝著右邊。


    而更令人叫奇的卻是這名頗為怪異的壯漢子身邊卻跟了一名貌若天仙的女子,隻見這名女子著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梔子花,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髻,斜插一隻淡紫色簪花,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


    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及紅,絲毫不掩飾天生的麗質。


    明明就是截然不同的兩人卻偏偏走在一起,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一個是粗獷不羈的壯漢子,一個卻是貌若天仙的小女子,這兩人一出現在鬧市,立刻便吸引了無數的目光,有羨慕,有嫉妒,有驚疑,有驚豔,更多的卻是對粗獷男子的疑惑。


    不少人都對著那名打扮怪異的粗獷男子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喂,我看這打扮,不像是咱們中原人吧?真是奇怪!”


    一名青年男子小聲的對旁邊的人說道。


    “我倒覺得這打扮有點兒像匈奴!你們看像不像?”


    另一名男子小聲嘀咕道。


    “什麽什麽!匈奴!不會吧!匈奴怎麽敢大搖大擺的跑到咱們京城來!這不是找死嗎!”


    青年男子滿腹狐疑看著對方,疑聲問道。


    “這真是匈奴,我以前跟過一個商隊橫穿大漠,那時候就遇到了大漠中的馬賊,他們差不多就這打扮。”


    一旁的一名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胡說!大漠中的那是匈奴嗎!那明明就是沙漠大盜,不過看這打扮,確實不像我們中土人士,說是匈奴倒也有幾分相似。”


    一旁的白發老者開口答道。


    “好大的膽子!匈奴屢屢犯我邊境,如今竟敢大搖大擺的到京城來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男子怒聲說道。


    “你懂什麽!聽說皇上準備和匈奴聯姻,把南楚長公主嫁過去給匈奴人做小妾!所以現在匈奴早就和邊境停戰了!”


    老者沉聲說道。


    “啊?長公主不是已經有了駙馬了嗎?趙家錢莊那趙老財的小兒子不是被招去做駙馬了麽?”


    一旁的中年男子驚聲問道。


    “哎,誰知道呢!前段時間還看見趙老財滿麵紅光,教人羨慕不已,如今說變就變,我看啊,趙老財一家子要倒大黴了!”


    老者歎息著說道。


    “哎,其實這趙老財為人也不錯,多少也算半個善心人,如今竟遭此變故!真是可憐啊!他那大兒子好些年前就跑去少林寺學武了!如今學了這許多年也沒有回來過!了無音訊!我看啊,八成也回不來了!就指望這小兒子能早點讓他抱上孫子!大夥原本見他小兒子娶了長公主都羨慕不已!誰知竟遭此變故!我看啊!趙老財恐怕後繼無人咯!趙家錢莊這麽大的生意以後該交給誰打理啊!”


    老者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


    “嘖嘖!可憐咯,多少也算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這麽大的生意竟後繼無人,不如交給我算了!我三輩子都吃不完!”


    一旁的小青年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呸,你算哪根蔥!人家憑什麽把生意交給你!少白日做夢了!”


    一旁的中年男子怒聲罵道。


    “喂喂喂!吵什麽!如今匈奴都大搖大擺的走進咱們京城來囂張了!你們誰敢上去把他撂倒!”


    小青年不屑的看著中年男子,眉梢一挑,沉聲說道。


    眾人一聽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連擺手。


    “不敢不敢!你看這匈奴生的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一身蠻勁!我可打不過!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等著我照顧呢!”


    中年男子連連擺手,小聲說道。


    “切!”


    眾人一聽這話,噓聲一片,頓時作鳥獸散。


    “紫菁!我怎麽老覺得他們在看著咱們啊!好像一直在唧唧喳喳的議論什麽!”


    努穆哈赤疑惑地看著漸漸散開的人群,疑聲問道。


    “廢話!你穿的這麽奇怪!人家當然要多看你幾眼了!”


    紫菁撇了撇嘴角,不屑的說道。


    “我穿的奇怪麽?我們塞外人都這麽穿!我反倒覺得你們中原人穿的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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