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紫菁也不敢逃跑。


    紫菁剛吃完飯菜,就聽門外一陣腳步聲,喧嘩聲,心中頓時一驚,心想,難道是母後來叫人放我出去了?或者是趙妃終於求動了皇上,願意把相公放出來了?


    急忙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雙眼緊緊的盯著那道緊閉的大門。


    大門被輕輕推開,隻見蘇嬤嬤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數名小宮女。


    “長公主吉祥,奴婢們奉太後的旨意來給您梳妝打扮。”


    蘇嬤嬤笑了笑,便走上前來,將紫菁扶到梳妝台旁坐下。


    紫菁一愣,一聽是奉太後的旨意,也不敢多加反抗,便乖乖的隨著蘇嬤嬤坐到了梳妝台旁,任由眾人七手八腳的在她頭上折騰。


    “蘇嬤嬤?母後這是準備放我出去了麽?”


    紫菁小心翼翼的問道。


    “嗬嗬,當然了,長公主這次可真的是大錯特錯了,您和晉妃過不去,那是您和晉妃娘娘之間的事呀,為何要遷怒到未出世的小皇子身上呢?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年太後想抱孫子已經快想瘋了!無奈眾妃嬪皆無所出!如今晉妃好不容易懷上龍種,太後自然是把她視為珍寶,您有氣也不妨等到晉妃誕下皇子以後再跟她算賬不是?”


    蘇嬤嬤一邊笑著,一邊在紫菁的臉上忙活著。


    “哎,我…是我不對,是我太衝動了…沒有去想到那麽多後果。”


    紫菁輕聲說道,她知道,原來母後並不怪自己,如此一來心中便放心了,又覺得趙文多了幾活路,因為蘇嬤嬤說的話其實就是太後想要說的話。


    “長公主啊,您想一想,您畢竟是太後的女兒不是?就算您並不是太後親生,可是這些年來,太後待您也不差啊,您總說太後不疼你,不愛你,其實您真的是冤枉她了,女兒嘛,永遠都是母親的一塊心頭肉。”


    蘇嬤嬤笑著說道。


    “我知道了…”


    紫菁低聲說道。


    “您是太後的女兒,晉妃隻是侄女,算來算去,太後隻會站在您那一邊,可是如今情況不同,晉妃肚裏有了南楚未來的皇太子,您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去跟她過不去,太後自然隻有向著她了,俗話說的好,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那一巴掌雖然是打在了您的臉上,可是事實上卻是打在了太後的心裏。”


    蘇嬤嬤歎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那麽衝動了,蘇嬤嬤,母後願意幫我救相公出來了,是不是?”


    紫菁眼中一亮,急聲問道。


    蘇嬤嬤無奈的看了紫菁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母後不是原諒我了麽?她不是永遠都站在我這邊麽?為何不肯幫我把相公救出來?”


    紫菁柳眉一豎,怒聲問道。


    “長公主啊!您就把駙馬爺忘了吧!一會可別在太後麵前提這個人了!您知道一會要去見誰麽?”


    蘇嬤嬤歎息著說道。


    “見誰?努穆哈赤?”


    紫菁皺了皺眉,疑聲問道。


    “不錯,其實您想救駙馬爺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您舍不舍得。”


    蘇嬤嬤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什麽辦法!”


    紫菁眼中一亮,急忙轉過身,拉著蘇嬤嬤的衣袖,急聲問道。


    “太後說了,如果您願意老老實實的嫁給努穆哈赤,她可以想辦法把趙文從天牢換出來,讓他用別的身份活下去,雖然如此一來你們便不可在一起,但是好歹他保住了一條命不是?活著總是比死了強。”


    “不!這是什麽鳥辦法!不能跟相公在一起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紫菁怒聲喝道。


    “長公主,何必如此極端!有時候相愛的兩個人並不一定非要在一起,隻要他能活著,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其餘的,何必強求。”


    蘇嬤嬤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不!我一定要和相公在一起!”


    紫菁急聲說道。


    “那奴婢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長公主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都非嫁不可,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您若願意聽話,還可救駙馬爺一命,您若不聽話,到時候捆也得把您捆到塞外去,您是願意和駙馬爺天人相隔,還是陰陽相隔?”


    蘇嬤嬤一張臉立刻拉了下來,沉聲問道。


    “好吧好吧,隨你們的意思吧…”


    紫菁一聽這話,立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再也打不起精神跟蘇嬤嬤爭辯了。


    “行了,差不多了,請長公主隨奴婢們前去慈寧宮吧,莫讓太後和那顏等久了。”


    蘇嬤嬤說完便將紫菁扶了起來,眾人簇擁著紫菁便浩浩蕩蕩的往慈寧宮行去。


    不多時便行至慈寧宮,紫菁剛一踏入前殿,立刻就看見了坐在太後身旁的努穆哈赤。


    隻見努穆哈赤頭大而圓,闊臉,顴骨高,鼻翼寬,上胡須濃密,而領下僅有一小撮硬須,長長的耳垂上穿著孔,佩戴著一隻耳環。頭部除了頭頂上留著一束頭發外,其餘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


    身穿長齊小腿的、兩邊開叉的寬鬆長袍,腰上係有腰帶,腰帶兩端都垂在前麵,袖子在手腕處收緊。


    一條短毛皮圍在肩上,頭戴皮帽,鞋是皮製的,寬大的褲子用一條皮帶在踝部捆紮緊,弓箭袋係在腰帶上,垂在左腿的前麵,箭筒也係在腰帶上橫吊在腰背部,箭頭朝著右邊。


    典型的塞外粗獷漢子模樣。


    努穆哈赤坐在太後身旁,一眼便望見了紫菁,隻見紫菁一襲透著淡淡綠色的素羅衣裙,長及曳地,隻袖口用淡粉絲線繡了幾朵精致的小荷,鵝黃絲帶束腰,益發顯得她的身材纖如柔柳,大有飛燕臨風的嬌怯之姿。


    發式亦簡單,隻是將前鬢秀發中分,再用白玉梳子隨意挽於腦後,插上兩枝碎珠發簪,卻有一種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努穆哈赤不覺看呆了,雙眼直愣愣的放在紫菁身上,再也移不開。


    太後瞧了瞧努穆哈赤,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那顏覺得哀家的公主如何?”


    太後眯了眯眼,笑著問道。


    “美…美…太美了…”


    努穆哈赤癡癡的看著紫菁,一雙杏眼似乎放出光來,喃喃說道。


    紫菁厭惡的瞪了努穆哈赤一眼,瞧見他那猥瑣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恨不得上前去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踩爛,方能解恨。


    “真美…真的…我們塞外的美女也不少,但是像公主這樣有氣質,這樣清新淡雅的,真的沒有!我還是第一次見,太美了…”


    努穆哈赤喃喃自語道。


    “嗬嗬,那顏真是客氣了,哀家這個女兒啊,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烈,脾氣不太好,任性妄為!你別看她外表斯斯文文的,其實她凶得很!”


    太後掩麵笑道。


    “不!不!這樣更好!烈性女子猶如一匹烈馬!性子越烈!越有挑戰性!汗血寶馬的性子往往都是最烈的!就好像三國時期的名馬赤兔!那可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汗血寶馬!除了呂布和關羽!誰也騎不了!這才叫好馬!”


    努穆哈赤對著太後略一作揖,笑著說道。


    “你…你…”


    紫菁一聽努穆哈赤居然拿自己同馬相提並論,頓時勃然大怒,指著努穆哈赤的鼻子便欲開口大罵,無奈礙於太後在場,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這…這…”


    太後一聽這話,也是登時怔住,心想,這塞外的匈奴真是不會說話,怎麽能當著人家的麵拿去和馬做比較?


    “嗬嗬!那顏真是幽默!”


    一旁站著的墨竹一看氣氛突然變得如此尷尬,心知大事不妙,趕緊眼波一轉,開口解圍。


    “太後?我說錯什麽話了嗎?”


    努穆哈赤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於是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疑惑的看著太後,輕聲問道。


    “不不,沒有沒有,你說的很好。”


    太後笑了笑,輕聲說道。


    “那就好!我們塞外人說話比較直接!不像你們中原人那麽有文化!我們總是有什麽說什麽!心裏從來都藏不住事!若是哪裏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明示!我一定改進!”


    努穆哈赤笑著說道。


    “很好很好,哀家就喜歡那顏這直來直去的性格!豪爽!”


    太後笑著說道。


    “嘿嘿!那是!”


    努穆哈赤不客氣的答道,隨後又將目光移到紫菁身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紫菁,嘴裏嘿嘿的傻笑著,若是再流幾滴哈拉子下來,就活脫脫的是一個二傻子了。


    紫菁狠狠的瞪了努穆哈赤一眼,心中盡是厭惡與憤恨,心想,這死匈奴,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我呸!


    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趙文,想起了那個總是幹幹淨淨的趙文,想起了那個飽讀詩書的趙文,想起了那個一襲白衣站在院中作畫的趙文。


    他總是那麽的溫柔體貼,彬彬有禮。


    再抬起頭,看了看一臉傻樣的努穆哈赤,不禁悲從中來!


    難道!真的要嫁給這個臭蠻牛一樣的匈奴嗎?


    紫菁使勁搖了搖頭,在心底呐喊著,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他!


    紫菁狠狠的瞪著努穆哈赤,恨不得將他那對一直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眼珠子給剜下來!


    “努穆哈赤!我有問題要問你!”


    紫菁怒視著努穆哈赤,咬著牙恨聲說道。


    “公主請問!”


    努穆哈赤連忙將一直放在紫菁身上的目光收回,急忙答道。


    “聽說你有十八個老婆?此事是真是假?”


    紫菁冷冷的看著努穆哈赤,寒聲問道。


    “不錯,我確實有十八個老婆!而我這十八個老婆個個都貌美如花!但是都不及公主好看!若是將她們和公主放到一塊的話!那就看不得了!”


    努穆哈赤笑著說道。


    “哼,那你說說你這十八個老婆是怎麽來的?你一個人娶這麽多老婆!你應付的來麽?”


    紫菁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


    “我這些年來南征北戰!走到哪裏!隻要看見好看的女子!隻要我喜歡!統統搶來做老婆!無奈這些年能被我看上眼的女子太少了!所以直到現在才搶了十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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