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實在太過為人聳聽了?她若真是陸家小姐,她豈不就是進宮冒充班婕妤?這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香兒疑惑的說道,她還是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有這麽大的膽子,冒著誅九族的死罪進宮來冒充皇上的妃子。


    “班婕妤原本隻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棄妃,皇上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可是就在不久前,皇上突然召她侍寢,皇上為什麽會突然召見一個自己已經遺忘了十年的棄妃侍寢?這本就夠奇怪了,後來她居然敢在宮中公然行刺皇上,若是尋常妃子,誰敢用刀去刺皇上?”


    晉妃冷笑著說道。


    “如此說來,這個班婕妤定是陸家小姐冒充的,可是她為何要冒充班婕妤?陸學林至今還是我南楚的大學士,她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麽?難道她想進宮行刺皇上?可是這樣做隻有死路一條,她難道不怕累及家人?”


    香兒疑聲說道。


    “我不知道她為何要冒充趙妃,我隻知道皇上定然知道她的身份,而且皇上很喜歡她,所以皇上才會有心包庇她,說不定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陸學林這個老東西表麵上裝得一副清高,或許私底下早就將自己的孫女作為討好皇上,加官進爵的籌碼,或許她和皇上早就暗中做了什麽苟且之事,可是礙於她和趙家公子自小就定了娃娃親,所以便計劃在成親前逃婚,然後再安排她悄悄進宮,挑了個沒人注意的棄妃李代桃僵。”


    晉妃眼中閃過一抹妒忌的凶光,恨聲說道。


    “啊…娘娘…您是說這一切皇上都知道?而且還是皇上親手安排的?這…這也太…”


    香兒瞪大了雙眼,呆呆的看著晉妃,嘴巴呈大大的“o”型。


    “不錯,此事確實太過為人聳聽,不過在這後宮之中,驚悚可怖的醜事太多了,區區一個李代桃僵又算什麽?若是皇上喜歡,就連自己父親的女人都可以染指,現今不過是搶了區區一介平民未過門的妻子,這又算得了什麽?”


    晉妃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的寒光,似乎覺得開心至極,大笑著說道。


    “可是娘娘…若真是這樣,那咱們便沒法再對付趙妃了,皇上肯定會包庇她的所作所為,咱們若是和她過不去,隻怕到時候皇上…”


    香兒眼中驚恐不安,喃喃說道。


    “咱們不用親自出馬對付她,你別忘了,這宮裏至今都是太後說了算,皇上再怎麽包庇她,還能為了她跟太後撕破臉?”


    晉妃嘴角浮現一抹狡黠的微笑,沉聲說道。


    “不錯!皇上對太後的孝順那可是眾人皆知,我們就將此事告訴太後,到時候太後定會讓這個小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香兒咬了咬牙,恨聲說道。


    “此事萬萬不能告訴太後,其一,我們若是告訴太後,太後定會問我們是從何得知?太後一向討厭後宮妃子結黨營私,暗施詭計,若是讓太後知道此事是我派探子去查到的,隻怕趙妃還沒死,我就先死了。”


    晉妃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龍井茶,輕輕抿了一口。


    “不錯,香兒真笨,跟了娘娘二十多年竟然還沒學到娘娘半分的聰明。”


    香兒愣了愣,隨即看著晉妃笑著說道。


    “其二,此事牽扯到了皇上,若是此事被扯破,那皇上就是主謀,試問太後又怎會讓皇上顏麵無存?太後為了維護皇上,一定會將此事壓下去,到時候不僅治不了趙妃,咱們還要落個撒布謠言的罪名,到時候就算皇上不將咱們除去,太後也會將咱們殺了滅口,讓這為人聳聽的宮廷醜聞永遠埋藏下去。”


    晉妃笑了笑,又抿了一口龍井茶,輕聲說道。


    “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那個小賤人囂張得意下去?”


    香兒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氣惱的說道。


    “你別忘了,那個趙家公子可是和趙妃定過親的人,他此次進宮來見趙妃,兩人定然還藕斷絲連,咱們可以抓住此事做點文章。”


    晉妃笑了笑,輕聲說道。


    “不錯,如果這個趙妃在宮裏偷男人的話,那就與皇上扯不上任何關係,隻能證明她是一個淫賤的女人,太後若是知道有妃子敢背著皇上偷男人,為了維護皇家的尊嚴,一定會將這個道德敗壞的小賤人處死,而此事與咱們沒有半點關係。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坐享漁人之利。”


    香兒眼中透出一抹寒光,冷笑著說道。


    “方才清幽宮的細作回報,說趙妃正在命人四處查探趙文的下落,好像他兩天前進宮來見趙妃,結果莫名失蹤,而我安插在宮中的眼線回報,說是兩天前,曾見到一個白衣書生在宮中亂逛,四處向人打聽永寧宮的方向。”


    晉妃眯著眼,微微一笑。


    “娘娘是說,趙文現在人在永寧宮?”


    香兒問道。


    “不錯,紫菁那個小蹄子,在這後宮之中極少看見男人,如今定是和那個趙文勾搭上了,所以把他悄悄藏在永寧宮,等一下你就去告訴喜兒,讓她跟趙妃說,趙文現在人在永寧宮,讓趙妃速速去永寧宮救人。”


    晉妃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沉聲說道。


    “嗬…依紫菁公主的脾氣,趙妃若是敢到永寧宮去鬧事,定會惹得一身臊,而且這次趙妃還是去和她搶男人,到時候不鬧的雞飛狗跳才怪,而娘娘就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順道提起紫菁公主近日表現的不錯,提議太後去永寧宮看看紫菁公主,到時候娘娘就陪著太後過來看好戲,如此一來,正好一石二鳥。”


    香兒笑了笑,輕聲說道。


    “香兒,你還是太嫩了,就算讓太後看見紫菁和趙妃打起來,也不過就是一人挨一頓訓,我的目的是讓趙文在太後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日後的計中計使出來,才好讓趙妃沒有翻身的餘地。”


    晉妃看了香兒一眼,沉聲說道。


    “香兒愚鈍,香兒這就去讓喜兒那個丫頭將趙妃帶去永寧宮。”


    香兒笑了笑,將鳳仙花汁輕輕放到桌上,站起身來。


    “本宮也要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了。”


    晉妃笑了笑,一雙深不可測的雙眼中透出一道凜冽的寒光,緩緩站起身來,由眾太監宮女簇擁著,緩緩走向慈寧宮。


    晉妃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而又冰冷的笑,冷冷的看著前方。


    不管你是陸家小姐…還是班婕妤…敢和本宮作對…本宮要你這次死無葬身之地…你等著看吧…看本宮是如何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楊大力正在四處找太監打聽關於趙文的消息,忽見喜兒急衝衝朝自己奔來。


    “楊公公,快跟我回清幽宮。”


    喜兒急急忙忙的奔到楊大力麵前,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眼中滿是歡喜雀躍。


    “妹子,你打聽到趙文的下落了?”


    楊大力疑聲問道。


    “不錯,打聽到了,趙公子現在人在永寧宮,被紫菁公主關起來了,咱們得趕緊回去告訴娘娘。”


    喜兒拉住楊大力便往清幽宮狂奔而去。


    楊大力心中大喜,終於打聽到趙文的下落,這下回去也好跟唐賽兒交代,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兩人便一路狂奔,急急奔回了清幽宮。


    兩人急忙衝進唐賽兒的屋裏,連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便將趙文的下落告訴了唐賽兒,唐賽兒一聽,心中大急,趙文竟被紫菁公主關起來了?這還得了?急忙召集了二十餘名太監宮女一同隨行,急衝衝的攆到永寧宮去了。


    素梅正在院子裏澆花,忽聽門外一片喧嘩,急忙攆出去一看,竟是趙妃帶了二十餘名太監宮女趕到了永寧宮外,殺氣騰騰的就往裏直衝,門口幾個小太監根本攔不住,早被踢翻在地,再一看趙妃臉上的神情,儼然就是來興師問罪的,素梅心中一驚,連忙衝上前去。


    “趙妃娘娘安好,素梅給娘娘請安了。”


    素梅對著趙妃恭敬的行了個禮,笑著說道。


    “本宮問你,趙公子可是在裏麵?可是被你家公主關在了永寧宮中?”


    唐賽兒冷冷的看著素梅,凜聲問道。


    “娘娘說笑了,永寧宮怎麽會有陌生男人?公主又怎會私藏男人?此事實在荒唐。”


    素梅心中一驚,心知趙妃定是得知趙文在此,前來興師問罪,但是嘴上仍然不肯承認,想要瞞混過去。


    “本宮也覺得此事實在荒唐!讓開!”


    唐賽兒冷冷一笑,伸手將擋在自己麵前的素梅推開,作勢便要往裏衝。


    素梅心中大急,複又衝到唐賽兒麵前,伸出雙手,將眾人攔住。


    “你敢擋本宮的路,你好大的膽子!給本宮滾開!”


    唐賽兒一想到趙文此時就被關在裏麵,正等著自己去救他,而這個素梅卻偏偏要攔住自己的去路,心中便又急又氣,瞪著素梅,怒聲喝道。


    “沒有公主的允許,誰也不能闖進永寧宮中!”


    素梅瞪著趙妃,心想我好歹也是紫菁公主最寵愛的丫鬟,就算你如今是皇上最寵的妃子,可是這裏好歹也是永寧宮,是公主的地盤,打狗也得看主人,諒你也不敢在這裏將我怎麽樣,便肆無忌憚的直瞪著唐賽兒。


    “找死。”


    唐賽兒冷冷的看著素梅,抬手便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隻聽“啪”的一聲,素梅的右臉便立刻紅腫不堪。


    素梅頓時被打的怔住,呆呆的看著唐賽兒,自從胤仁即位,紫菁封了公主,這宮裏便再沒人敢惹她,更別說挨打,如今竟在自家門口被人狠狠賞了一巴掌,素梅的眼淚立刻像斷了線的風箏似地直往下掉,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本宮今天就教教你做人的規矩。”


    唐賽兒冷冷的看著素梅,伸手便將她推到一旁,帶著眾人便衝進了永寧宮中。


    “到底是誰沒有規矩?趙妃娘娘莫名其妙闖進我永寧宮,隨隨便便的就打了我的人,難道就是有規矩了麽?”


    清脆的嬌喝緩緩傳來,紫菁公主從屋內慢慢走出,隻見紫菁公主一身淺青的紗衣,水白的裙子,追思髻上簡單的插了枝朝陽飛鳳釵,又簪了朵尚帶著露水的芍藥,清雅又不張揚,貴氣裏帶著矜持,此刻冷冷的看著唐賽兒,麵帶譏諷的蔑笑著。


    “趙妃娘娘,你難道真以為皇兄寵愛你,你就能在這後宮之中橫行霸道,一手遮天了麽?俗話說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素梅雖然隻是個奴婢,但是好歹也是我永寧宮的人?趙妃娘娘闖進我永寧宮動手打人,難道就有規矩了麽?”


    紫菁冷冷的看著唐賽兒,怒聲喝道。


    “在後宮橫行霸道,一手遮天的,恐怕不是本宮,而是公主吧,公主到底要將趙文關到什麽時候?”


    唐賽兒怒衝衝的瞪著紫菁,冷冷的說道。


    整個永寧宮頓時陷入一片沉默,眾人一見兩位主子吵起來了,誰也不敢多嘴,誰也不敢多話,都瞪著雙眼直直的看著這兩位後宮中最不好惹的主子。


    “趙公子確實是在我永寧宮中,不過並不是被我關起來了,而是在此養傷,等他傷好了,我自會讓他離去。”


    紫菁冷冷的說道。


    “養傷?他好好一個人怎麽會需要養傷?難道是在公主這裏受的傷?”


    唐賽兒怒聲問道。


    “哼!這不關你的事!反正你隻要知道,趙公子在我這裏吃的好睡的好,就行了!你可以走了!”


    紫菁公主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唐賽兒,似乎並未將這個所謂的嫂子放在眼裏。


    “笑話!本宮當然要走,不過是要帶著他一起走!”


    唐賽兒瞪著紫菁,語聲更顯冷冽。


    “不行!他方才服了藥!好不容易才睡下!我不能讓你帶他走!走不走不是你說了算!”


    紫菁瞪著唐賽兒,心裏又氣又急,怒聲說道。


    “那是誰說了算?”


    唐賽兒細細的打量了紫菁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譏笑,緩緩問道。


    “當然是趙公子自己說了算!趙公子這麽大個人,他若要走,我怎麽攔得住?”


    紫菁怒氣衝衝的瞪著唐賽兒,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怒聲喝道。


    “恐怕是公主說了算吧?”


    唐賽兒說完便放聲大笑,笑聲中盡是深深的嘲諷和輕蔑。


    “你…你胡說!本公主豈是這種人!豈有此理!你說!本公主為何非要強留他在我永寧宮中?”


    紫菁似被唐賽兒的笑聲激怒,舉起手來,指著唐賽兒的鼻子,怒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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