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絲麗兒愣在那裏,呆呆的說道,似乎還無法相信遊浪就要和花半仙成親。


    “花夫人,你急於和在下成親,原因有二。”


    遊浪舉起一杯酒,仰頭喝下,將酒杯放到桌上,眼睛盯著花半仙笑著說道。


    “第一,你為了躲避黑白兩道的仇殺,躲進這淮北王陵之中整整十年,可是江湖中人隻知道你在這淮北王陵中,卻沒有人真正知道你藏身之處,試問,你仇家無數,既然知道你躲在這裏,又怎麽可能沒人進來探尋過你的下落。”


    遊浪雙眼深邃的就像一潭湖水,緩緩說道。


    “哦,這是為何呢?。”


    花半仙也笑著看著遊浪,仿佛遊浪嘴裏說的事和自己並無關係。


    “因為這淮北王陵中遍布機關陷阱,又有上古猛獸看守,所以進來的人是個有九個還沒走到這裏,就已經葬身陵墓,而剩下的那些僥幸走到此處時已經筋疲力盡,而花夫人,自然不會留著那些要來取自己性命的人活在世上。”


    遊浪笑道。


    “不錯,我花半仙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這些人闖到我的住處,我自然要將他們斬草除根。”


    花半仙嫣然一笑。


    “可是如今,我們四人卻闖進了花夫人的住所,我們也知道了花夫人的藏身之處,花夫人本想將我們殺了,可是花夫人卻發現我們和花夫人有著同樣的目標,我們要殺同一個人,而花夫人也明白此人不是那麽容易殺掉的,所以能夠多一個人,那麽刺殺此人的行動也就多一分勝算,所以花夫人自然舍不得將我們殺掉。”


    遊浪又笑。


    “不錯,遊公子果然聰明,嗬嗬…”


    花半仙盈盈笑道。


    “花夫人雖然舍不得殺掉我們,但是卻也不信任我們,倘若我們出去以後將花夫人的藏身之處說了出去,恐怕花夫人的仇家會接二連三的上門尋仇,所以,假如花夫人能夠和在下成親,那麽在下一定會全力保護花夫人的安全,而我們也不可能將夫人的藏身之處泄露出去。”


    遊浪仰天大笑,似乎開心至極。


    “遊公子真是深知我心…”


    花半仙深諳世事的雙眼透出陣陣精光,直直的看著遊浪。


    “第二,這天下間最讓胤皇頭疼的人,恐怕就是在下了,布衣幫和朝廷對抗了幾十年,而在下自然也就成了胤皇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花夫人倘若和胤皇最大的死對頭成親,並且助我完成大業,豈非要氣死胤皇不可?”


    遊浪哈哈大笑。


    “不錯!遊公子果然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不過妾身要和遊公子成親,原因還有其二。”


    花半仙笑著說道。


    “願聞其詳。”


    遊浪道。


    “其一,像遊公子這般雄才偉略絕頂聰明之人,萬一大業得成之後,回過頭來對付妾身,那妾身自然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妾身實在不放心,可是倘若你成了妾身的男人,妾身自然就放心了。”


    花半仙嫣然笑道。


    “可是夫人似乎忘了,男人的承諾是天下間最不可靠的東西,就像胤皇一樣,即使夫人將自己的武功全教給了他,他不也一眼視夫人為眼中釘,轉過頭便來對付夫人嗎?”


    遊浪笑道。


    “可是妾身實在舍不得殺你們,若是殺了你們,這天下間可能就再沒人能夠殺得了他了,妾身不能放任此人繼續在世間逍遙快活,所以妾身隻好如此,隻希望遊公子將來大業得成能夠念及你我之間的情分,莫要卸磨殺驢。”


    花半仙眼中含淚,淒涼的說道。


    “夫人盡管放心,在下絕不會轉過頭來對付夫人,這天下間,誰敢說夫人一句壞話,在下就把他的舌頭割下來,誰敢打夫人的主意,在下就把他的手剁下來,誰敢動夫人一下,在下就讓他全家陪葬。”


    遊浪也笑盈盈的看著花半仙說道。


    “其二,嗬嗬…因為妾身第一眼看見遊公子,就被遊公子的風采所醉,所以一定要嫁給遊公子,不知這個原因可行?”


    花半仙頷首嬌笑,將四周嬌美的花兒都比了下去。


    “可是現在,在下卻不想立刻就和夫人成親,因為在下不能容忍我的女人,心裏還裝著別的男人,等到在下將夫人心中日夜牽掛著的男人殺了,再將夫人接出去,在下堂堂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成親若是不昭告天下江湖豪傑,豪華隆重的辦了,隻在這小小陵墓中寒酸了事,豈不是讓人笑話。”


    遊浪大笑道。


    “遊公子說笑了!妾身心裏除了遊公子,哪裏還有什麽別的男人!”


    花半仙臉色一變,麵帶尷尬的說道。


    “嗬…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夫人若不是將那人愛到心坎裏去了。又怎會對他恨之入骨?在下眼裏容不得沙子,如果我身邊睡著的女人心裏還想著別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恰恰是我最大的對手,這豈不是給在下扣了一頂大大的帽子?”


    遊浪麵色微怒,冷冷的說道。


    “不過在下也知道,夫人要和在下成親不過就是為了求個心安。”


    說完遊浪便從腰間解下一枚通體碧綠的上好玉墜,放到花半仙手中。


    “這是我父親臨死前給我的,在下一直將此物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夫人拿著這枚玉墜,可以號令所有布衣幫的弟子,如今在下將這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玉墜交給夫人,當做我們得定親之物,不知夫人可否心安?”


    遊浪握住花半仙嫩白的小手,笑著問道。


    “有了公子這番話,妾身怎會不安心?如此便請各位回房好生休息,明日我便叫兩位小徒送各位出去。”


    花半仙笑盈盈的將玉墜收到懷中,對著眾人微微一笑,便起身離去,兩名女童和也緊隨其後,烏絲麗兒回頭看了遊浪和唐賽兒一眼,也隨著花半仙離去。


    此時的涼亭中,就隻剩遊浪和唐賽兒兩人。


    “遊浪…你真的答應要娶花半仙了,可是她整整比你大了快二十歲…”


    唐賽兒咬著牙,難過的問道。


    不知為何,聽到遊浪要娶花半仙,唐賽兒的心中竟隱隱有著幾分難受。


    “賽兒…我若是不答應娶她,我們四個都得死在這裏,花半仙仇家甚多,她不能讓人知道她的藏身之處,我若是不讓她安心,她就算不殺了我們,也不會放我們離去。”


    遊浪搖了搖頭,歎息道。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讓她安心嗎?”


    唐賽兒急聲道。


    “沒有…對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任何承諾能夠比得上答應娶她,我若是答應娶她,她不僅在陵墓中會很安全,日後我將胤皇除去,她便可順理成章的重出江湖,到時她成了布衣幫這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夫人,誰還敢動她分毫?”


    遊浪苦笑著說道。


    “這麽說來,你並不是真心想要娶她,你隻是權宜之計?”


    唐賽兒心中一喜,問道。


    “這當然…雖然花半仙風韻猶存,看起來仍然美貌之極,可是我才剛認識她,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她?況且我心中除了天下大事,根本沒有心思去談及兒女私情。”


    遊浪苦笑著說道。


    “那就好…我剛剛看你那樣,我真擔心…我還以為…以為你真的喜歡上花半仙了。”


    唐賽兒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


    “嗬…你這麽擔心我是不是喜歡上花半仙?莫非你喜歡上我了?”


    遊浪雙眼緊緊盯住唐賽兒,眼神深邃的像一潭水。


    唐賽兒一聽這話,當即怔住,一言不發。


    “傻瓜,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心中早有蘇木白了,好了,早點回房休息吧,咱們明天就能出去了。”


    遊浪大笑著伸手撫了撫唐賽兒的頭,轉身離去。


    我…真的喜歡上遊浪了嗎…這不可能…我心中明明隻有蘇木白…蘇木白…你在哪裏…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想你…你…現在可好…


    第二日,花半仙便命兩個女童送三人出墓,臨行前,花半仙還笑盈盈的拉著遊浪低語了幾句,而烏絲麗兒也頗為不舍的拉住唐賽兒,說著一些保重之類的離別話,隻有季明禮像個置身事外的透明人一般站在一旁,也沒人想要和他道別,眾人似乎都忘記了有這個人的存在。


    花半仙說完道別的話,便轉身離去,進到別苑之中,烏絲麗兒回過頭,不舍的看了唐賽兒一眼,便緊隨著花半仙離去。


    於是三人便跟在兩名女童身後離去。


    眾人一邊走,一邊閑聊著。


    “遊兄,為什麽你們個個都這麽恨皇上?”


    季明禮不解的問道。


    “嗬…你可知這個皇帝有多壞?”


    女童一邊緩緩的走著,一邊笑嘻嘻地問道。


    “有多壞?莫非連你倆也恨他”


    季明禮疑惑的問道。


    “不錯…你可知我們師徒三人為何會居住在這個死人才會住的陵墓中,如今威風凜凜的胤皇,當年不過是一個毫不起眼的皇子,他為了爭奪皇位,拜我師父為師,師父將平生所學都教給了他,並且助他掃平了一切障礙,他也答應師父,等他做了皇帝,就封師父為皇後。”


    女童慢慢說道。


    “可惜他竟是個忘恩負義之徒,等他真的坐上了皇位,卻不肯封師父為皇後,將師父棄之如履,師父不甘進宮找他報仇,可是此時的胤皇又豈是當年那個什麽都沒有的小子,他居然不念舊情,命朝廷緝拿師父,師父在逃亡的路上,順道救出了尚在繈褓之中的我們,而我們的父母也葬身在戰亂中,後來師父便帶著我們二人躲進這個暗無天日的陵墓之中。”


    女童笑嘻嘻的說著,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


    “如此說來,怪不得你們這麽恨皇上了。”


    季明禮喃喃的說道。


    “不錯,像這種人,也就是靠著卑鄙無恥的下流手段,四處欺騙女人才能當上當今皇上,嗬…要說到這胤皇的風流韻事啊…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呢…”


    女童哈哈大笑。


    “哦?願聞其詳。”


    遊浪饒有興趣的笑了笑。


    “哼…此人的母親早在他三歲的時候就死於宮廷鬥爭之中,他本是眾多皇子中最不得勢,也最沒用的一個,後來他憑借著俊美的容貌,開始四處勾搭有權勢的女人,隻要是能夠助他登上皇位,就算是醜的跟母豬一樣,年紀大的可以做他祖母,他也不在乎,他也願意陪她們上床,這其中還包括了它父親的女人,前朝的妃子,嗬嗬…真諷刺,他父皇臨死前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敢給自己戴了一頂這麽大的帽子。”


    女童麵帶譏諷之意的說道。


    “這…這…我不相信當今皇上的皇位是靠陪女人睡覺得來的。”


    季明禮難以置信的說道。


    “哼!信不信由你!從我師父,到烏絲麗兒,再到死去的雲妃,還有南部世家如今仍然掌握著大權的朱夫人,北國皇族的皇太後,哪個他沒有和她們上過床?說起此人的床上功夫,那可真是有一手,若非如此,又怎能從十八歲的少女到五十歲的老女人都哄得服服帖帖,甘心被他利用呢?”


    女童眼神中閃過濃濃的鄙視之意。


    “其實,這也隻是各取所需罷了,難道不是嗎?”


    遊浪笑道。


    “不錯,他出賣自己的身體去取悅她們,而她們就提供他登上皇位的一切幫助,這豈非正是各取所需嗎?”


    女童哈哈大笑,笑聲中掩不住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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