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龍那邊還在沉吟,可一眾追隨者的麵子上卻有些掛不住了――就好像你設下陷阱去惡整某個人,誰知道人沒整到,逃過了陷阱的那個人還對你視而不見或者說壓根就不屑一顧;換了你,會不會有一種被人羞辱的感覺?


    “喂!你!你在看什麽?”一個年輕的鎧武士大步上前,一邊走,一邊拔出劍指向剛剛從地上“彈”起來的老包。


    倒不是說他想把老包怎麽樣――畢竟他的主子,站在那邊的領主大人還沒話;因此這一番做作,不過是嚇唬嚇唬對麵那囂張的家夥罷了。


    誰知道對方壓根就沒理他,更沒有轉頭搭話的意思,隻半側著身,低著頭仿佛思考什麽。倒是那古怪法袍的下擺,宛若被風吹過的荷葉般猛地一動,緊接著,一個黑乎乎卻閃著懾人白光的東西便撲麵而來!


    “什麽東西?”作為狂龍的追隨者,這鎧武士又怎麽會沒有兩把?雖然事突然,但他仍條件反射一般地從背上飛快地取下了盾牌,動作之快,讓他的整個左手邊都幻起了一片虛影;而同時他右手的劍,也藏在盾牌的後麵隨時準備出擊――這,便是鎧武士應敵的標準姿勢!


    “咚”的一聲悶響,那一道黑影正撞在盾牌上,帶著波浪形的抖動高高彈起。這下子眾人終於看清了,那是一條周身遍布著利齒的長索!


    沒錯,就是舌頭。


    當然老包也沒指望這一擊能夠取得什麽成效,畢竟他射出來的舌頭,威力遠不如原版的那樣能夠洞金穿鐵;他的目的,不過是借撞擊的力量保持雙方之間的距離罷了。畢竟法師與戰士的對決,距離才是勝負的關鍵。


    是以那擋下了舌頭,剛想用右手劍反擊的鎧武士便氣苦地現,對麵的目標,居然在自己視野中越來越遠。


    這距離一被拉開,他就再沒有任何獲勝的機會了――畢竟像這種身覆重鎧的職業雖然防禦力方麵巨高無比,但度上,卻從沒聽說有什麽值得人稱道的地方。於是城牆之上,便出現了十分滑稽的一幕――一個鎧甲男臉紅脖子粗地,追在一個黑袍飄飛的法師後麵,但無論他怎麽努力,兩人之間的距離都可以放下一柄長戟。隻可惜,那鎧甲男手裏拿的偏偏是那種又粗又短的寬刃劍……


    鎧甲男哇哇大叫,邊上的人,卻一個個忍不住笑出聲來,就連那鎧甲男的同伴,也是抱著膀子一臉看猴戲的表情。


    但很快地,他們就笑不出來了。道理很簡單,因為即便是換他們上去,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真該死……”一個鎧武士滿臉悲憤地嘟囔著,“這家夥真的是法師嗎?”


    “沒準是從潛行者轉過來的……”另一個雖然給出了答案,但實際上,連他自己都不怎麽相信,畢竟就算是專職的潛行者,怕也做不到像眼前這樣側著身,都比你撒丫子跑得快,而眼前這個套著古怪法袍的家夥,卻偏偏做到了!試問這樣的架還怎麽打?


    雖然那魔法師除了躲避,一直都沒出過手,但從其剛才下落時的那幾個法術來看,移動施法,他顯然是會的――而且相當的精通。之所以打成現在這樣,就隻能說明他是在羞辱對方。


    而且是那種徹頭徹尾地羞辱!


    “丁度,”站在狂龍身邊,一直未一言的高大漢子突然開口道,“退下去吧……不要再在那丟人現眼。”


    “不!”那年輕的鎧武士被老包耍得都快哭了,又怎麽肯灰溜溜地下場?“頭兒你也看到了,他……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夠了!”那高大的鎧武士大步上前,一腳揣在那叫丁度的年輕鎧武士屁股上,“職業被克並不是你的錯,但若是失去了冷靜,你可就徹底輸了……這個道理,格若迪帕難道沒教過你嗎?”說罷,他又轉過頭來衝著一旁好整以暇的老包道,“閣下的身法,真的是讓人歎為觀止,不過閣下的品行……哼哼!”


    他說這話,自然不會是沒有理由的,畢竟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能看出來老包的特點實在是太克那個叫丁度的鎧武士了,要打敗他,也不過是揮手間的事;但這家夥就是偏偏不動手,反而極盡可能地,讓對手在所有人的眼前出醜,這對一個自視甚高的年輕人來說,甚至比殺了他還要惡毒!


    因此作為狂龍席家臣的熱拉爾,便不得不站出來替手下的小弟找回場子了。


    當然熱拉爾不知道,老包故意不結束戰鬥其實並不是為了耍弄誰,而是要拖延時間,等狂龍的那一記“達爾本守護之鞭”失效,否則無法加持的他,連全身而退的本錢都沒有。


    但是熱拉爾很清楚,麵對像這種以度和耐力吃飯的法師(說真的這種怪物即便是熱拉爾也第一次見),隻要你追不上那他,那麽再狠再精妙的招數也是無用,一樣會被對方克得死死――隻可惜,自己似乎也不是那種以度見長的類型;再加上這全身的重甲,追得上對方那才有鬼!


    雖然這套“眠龍冶煉廠”出品的重鎧,本身就帶有一定的抗魔性,尤其是對火焰和冰冷的抗性極高(否則也沒人大冬天的總穿著一套鎧甲橫晃),但權衡利弊之後,他還是扯開了胸甲和背甲之間的繩結、


    然後,便是護肩、臂甲、和那件繡著雙龍徽記的華美披風;厚重的甲片砸在地上,竟然“咚咚”作響,連城頭上那般堅固的石板,也在這一砸之下現出了裂痕!


    “熱拉爾?諾瓦裏耶,請指教!”隨著一聲低喝,如淵如獄的氣勢陡然爆,仿似巨大的鐵板一樣向老包拍了過來,甚至連那個叫丁度的年輕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衝得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地退了開去。


    “哦?”狂龍的眼中,現出一抹饒有興趣的神色,“這家夥……居然要玩真的了?而失去了度的依仗,你小子還能像先前那樣應付自如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狂龍將目光投到了包光光的身上,結果,便半是吃驚半是新鮮地現,對麵的小魔法師,居然並沒有受到這股氣勢的影響!


    ――他的站姿,還是像之前般挺立如鬆;他的表情,還是像之前那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若不是法袍的下擺,在這股氣勢的衝擊之下撲啦啦地向後飄飛,沒準還會有人以為,那股子極有壓迫感氣勢隻是一種單純的幻術。“包光光。”他平靜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聲音無悲無喜,音量,也剛剛好能讓站在城頭上的眾人聽到。


    “戰吧!”熱拉爾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衝著老包使出了鎧武士的招牌技能――持盾衝鋒,畢竟當一個戰士和法師放對時,如果還讓法師先起手的話,那戰士就甭打了。


    度全開的熱拉爾,顯示出了他身為九級鎧武士的驚人造詣,隻一眨眼,那碩大的盾麵便充滿了老包的視線,其人,也仿佛縮地成寸一般拉近了雙方之間的距離,近到老包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箏型盾上那恐怖的劃痕和參差的缺口。


    不出意外,那是被漆黑之星砍的。


    之前老包就聽海勒溫說過,手持黑刀的巴爾巴斯,曾和一個手持箏型盾的高階鎧武士對戰過,不出意外,就是眼前這有著碩大鷹鉤鼻和凸下巴的家夥了。


    而戰鬥的結果,則是雙方互相都吃了點虧(當然陷入重圍的巴爾巴斯受的傷更重)。但是從眼前這家夥動如脫兔的表現來看,又哪裏像受傷的樣子。


    當然這個度,似乎還趕不上班得瑞或者赫裏斯的極致,但是對一個本不擅長度的重甲職業來說,已經是讓人大驚失色了。何況這持盾衝鋒,本身對度就有加成的作用。可反觀那包光光,卻因為雙臂有傷,行動間的平衡自然會受到影響,這一加一減,居然讓熱拉爾在這一瞬間的度,淩駕於老包之上!


    不過熱拉爾衝過來的距離,畢竟是有些遠了,因此就算他衝得再快,也不足以讓老包沒有時間反應。隻見包光光輕鬆地向右橫跨一步,身體便脫離了盾牌籠罩的範圍,而這個時候持盾衝鋒的一大弱點就暴露出來了……那就是這一招,隻能走直線!


    之所以持盾衝鋒的度會有加成,那是因為許多戰士都習慣於將所有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用在了這一撞上;因此別說是中途拐彎了,哪怕是你現衝過了頭,都夠嗆能停住。


    至於為什麽是向右躲而不是向左,道理很簡單,因為熱拉爾是右手持劍,如果老包向那邊躲的話,弄不好會直接撞到接踵而來的利劍之上。


    而躲到另一邊,熱拉爾的劍便會被他左手的盾牌阻擋,以至於沒辦法刺出來;這樣無論熱拉爾有什麽後手,都統統施展不出。


    但是老包,還是小瞧了這個九級的鎧武士――雖然熱拉爾一樣無法在衝鋒時拐彎,但要停下來,還是能做到的!隻見他跑在前麵的右腳猛力一蹬,居然踏隨了腳下堅硬的青石!而他的人,也借著這一蹬之力旋風般地轉過身,隨著一聲斷喝,那手中巨大箏型盾被猛地掄起,帶著一股惡風向老包追擊過來!


    這一招攻擊範圍極大,尤其是那凝成實質一般的風,就好像一堵牆般平平地拍過來;根本沒有讓你躲避的空隙。


    好在老包對付上一個對手時的“磨洋工”的戰術見了效,此時此刻,他身上守護之鞭的時效已經過了。是以他再不猶豫,直接給自己施了一個羽落術。


    法術瞬間生效,而加持了法術的老包,則在盾牌砸在身上的前一刻被帶起的狂風給吹了出去,輕飄飄的,就像那飛舞在風中的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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