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選都現成的――為了追查妹子的下落南下時裏昂就已經著手收攏他以前的夥伴建了一個小小的且獨立於紅十字會之外的情報網。


    後來紅十字會跡身為二當家的裏昂又抽調會裏的資金將這個情報網繼續做大做強。現如今雖說比不了那些老牌的組織但好歹也覆蓋了大半個北地算是頗具規模了。


    而浮冰港作為北地最重要的港口城市是任何情報組織都不能忽視的裏昂的自然也不例外――大橋區的橋墩子酒館便是組織常駐浮冰港的聯絡點。


    或許是為了區別於紅十字會吧。裏昂沒有按會裏的慣例管那裏叫xx分舵而是用了一個中規中矩到老土的名字:巢穴。


    說起來世事還真是奇妙。當初老包重新入主紅十字會時裏昂就曾想用這個組織作為換取其活命的籌碼但包光光並沒有太過在意。不是他不懂得情報的重要而是那時的他還在一門心思地“搞建設”壓根就沒想過要和誰鬥智鬥勇。


    誰知僅僅是出去轉了一圈局勢便急轉直下最後竟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於是這股力量的重要性就凸現出來了。


    由於不想讓該組織暴露在胡裏奧的視線之內(這家夥眼下就住在大橋旅店)因此老包去接頭的時候又換了套裝束――那滑稽的小胡子自然不戴了衣服也半新不舊看著和街上討生活的年輕人沒什麽不同。


    事實上他本就是依照小保羅那些朋友們的裝束扮的。


    隻是圍著大橋旅店轉了幾圈他也沒找到這所謂的“橋墩子”酒館。雖然在大雪的掩蓋之下一整天都難見到太陽;但臨秋末晚那顆懶洋洋的鴨蛋黃卻突然爆出無限的熱情。


    仿佛知道自己將要跌入穀底一般那太陽拚命地把自己顏色抹在一片片厚雲之上染紅了半邊天空連帶著那悄然飄落的雪片都變成了一種溫暖的金紅色。(.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沒錯“溫暖”的雪。


    這種新奇的認知讓包光光感覺有些好笑。於是他終於放開了對“秘密行動”的執著準備開口問人了。


    打聽之下才知道所謂的“橋墩子”酒館原來根本就沒有招牌隻是一個衝著大街的小門臉剛才的那段時間裏他還傻乎乎地在人家門前來回經過了幾次。


    “還是社會經驗太淺啊……”望著那絕對“似曾相識”半掩著的木門包光光苦笑著咕噥了一句――誰讓他在那邊隻是一個普通的大二學生呢?若換個當過幾年“馬仔”的來估計早就現沿街的鋪麵大多都是沒有招牌的反正賣什麽就在外麵擺個什麽東西:比如賣酒的擺個木桶賣雜貨的擺個線軲轆賣成衣的擺一溜衣服架子;賣笑的……穿上衣服出來擺姿勢等等。


    而當地的人們自然會以你從事的行當老板的名字或所處的位替你分門別類總之電影中那滿街的“正宗”、“台妹”之類的字樣是絕對看不到的。


    ――畢竟你貼出來也沒幾個人看得懂。


    更高級一點的便在外麵畫上個標誌性的圖案――比如說“橋墩子”酒館畫的就是一隻冒沫的酒杯;隻是老包第一眼看到時還以為那是一顆擺正了的“膠菜”。


    之所以酒館叫橋墩子其實和這個標誌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因為它就守在“大橋旅店”的邊上。或許很多人都以為緊挨著那種“大鱷”是根本撈不到什麽油水吃的一個弄不好還要被人家吃掉;但其實不然。


    正所謂“蟻有蟻道”由於麵向的消費群體不同開在這裏的店鋪反而經常能接到“大鱷”吃剩下來或者壓根就不屑去吃的殘渣因此一個個的生意反而頗為紅火。


    當老包推開木門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裏麵那種熱鬧的氣氛而掀開那厚重的毛氈簾子時更是差點沒被撲麵而來的熱浪與喧囂再給推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打眼一看才現原來左手邊就是壁爐裏麵的柴火燒得正旺紅通通地映著一張張興奮的臉。在壁爐邊還坐了一個正在烤火的老者大下巴紅鼻頭一雙朦朧的醉眼瞪得溜圓。


    “看是誰來了?”一見到包光光進來老頭就頗為興奮地大聲說道;從他咧開的大嘴裏能看到那掉了一半的牙“我看看……嗯是個好小子。這麽年輕就已經懂得酒的妙處了嗎?”


    老頭這一出聲酒客們也紛紛響應一時間問候聲、口哨聲、起哄的怪叫聲響成一片;讓包光光頗為尷尬。


    要知道他這副身體的年齡隻不過剛剛十八歲而已;又長了一張鄰家少年般青澀的臉。平時穿著法師長袍給人那種古怪的壓力還讓他顯得比較成熟可一旦換上了普通人的衣服便原形畢露。


    然而這種氣氛並不會讓他討厭――畢竟從寒冷中進到一個溫暖的地方來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好感的再加上混雜了酒精、汗臭、食物香氣等等所形成的那種說出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他禁不住想起了當年全村人擠在一間大屋裏的時光。


    “那個……大家吃好喝好哈!”老包的興致也上來了一時間竟忘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一定要低調再低調才行;還笑嗬嗬與大家應答。


    直到對麵的老頭招呼他:“小夥子!過來坐這裏……今天這第一杯酒算老頭我請你的!”並且大聲喚那酒保給上一杯矮人麥酒時這才算反應過來。


    “呃不好意思啊老爺子。”包光光趕緊婉拒“我不是來喝酒的隻是肚子餓過來找點吃食。”


    說著話他撇開老頭三兩步搶到吧台前衝著酒保說出了約定好的暗號:“給我一碟花生米兩杯老白幹三份豬頭肉!”


    沒錯能定出這種“經典”的暗號自然是當初與裏昂閑談時裏昂有心記下來的;之所以是“份”而不是“兩”完全是因為大陸上沒有“兩”這個計量單位。比較接近的就是“朗格”比兩稍輕一點又重過盎司大概相當於那邊四十克左右的樣子;不過在北地很少有人會用到它。


    畢竟“郎格”是南方才有的水果有點像梨子但是一結一大串兒最妙的是每一個的重量還都差不多因此果農和莊園主便以它作為標準的重量單位直到近幾年才漸漸開始流行。


    或許正是因為那句台詞太“經典”了包光光念起來總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覺著特傻。唯一的安慰就是裏昂沒把“左手戴手套”的規矩放在這裏而自己當初也沒秀個《報菜名》之類的。


    否則每次接頭都要“蒸羊羔蒸熊掌”地來一大段貫口真的會讓人想死。


    “對不起啊兄弟……”對麵的酒保是個瞧著與老包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唇上的青須還沒有褪淨臉上的痘痘也開得正濃。這本就是最容易走神的年紀因此乍聽到老包說話他就仿佛被燙著一般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這才將心神從酒客的話題中拉出來幹笑道“那個你能再說一遍嗎?”


    於是老包隻好耐著性子把那句傻乎乎的暗號又複述了一遍。這下子年輕酒保似乎聽清了隻是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卻瞪得更大:“那老白幹……是什麽東西?”


    “就是燒刀子……紅高粱啦!難道你們這沒有?”一再的解釋讓包光光也些煩了口氣也變得有些衝。


    不過那酒保倒是誠懇的很:“那個……還真沒有。”


    “怎麽會?”這下子輪到老包目瞪口呆了“你們這……應該有啊!怎麽會沒有的?能不能是你忘記了?”老包急了一邊說一邊還衝對方擠眉弄眼地使著眼色。


    “真的沒有啊!”酒保叫起了撞天屈“我騙你幹什麽不信你問問在座的各位……喂!你們誰聽說過……”


    “別嚷嚷!”見對方提高了音量包光光急忙雙手連擺“沒有就沒有吧……那你們這都有啥?”


    “今天有新鮮的魚排很棒!……”聽到這個答案包光光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畢竟浮冰港作為一個港口城市最不缺的就是魚了。接連幾天魚幹魚排的吃下來再喜歡聽到“魚”字胃裏也難免直泛酸水。好在這時候一個柔柔糯糯的聲音插了進來:“安迪怎麽能這樣跟客人說話呢?”


    包光光偏過頭才現吧台中不知什麽時候竟多了個女人瘦瘦小小的一頭烏黑的直柔順地下來貼在圓潤如玉的肩頭上輕輕滑動。


    說起來這女人算不上漂亮至少那張臉的顴骨太高嘴唇又太薄;乍瞧著應該是一副刻薄相――但是當這一切和那雙眼睛搭配起來時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長此時正微微地眯著。就是這幾乎細不可察的小動作卻讓她的神情多了幾分溫柔幾分包容;或許還有幾分少女的頑皮。


    也正因為這種矛盾的氣質讓包光光一時竟判斷不出她的年齡――事實上他向來也不擅長這個。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女人轉過來衝這邊說“安迪才來不久很多事還不太懂……你要的那些菜我們這的確沒有但也不是不能現做。就是弄原料麻煩了點所以恐怕得三枚金幣、三枚銀幣才行呢。”


    “有門!”包光光一下子來了精神趕緊壓低了嗓子道“那五枚金幣五枚銀幣行不行?”


    女人道:“這也太貴了吧……”


    “不貴不貴!隻要能添飽了肚皮就算是給你做牛做馬也是不貴!”說到這裏包光光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同誌終於找到你了!……對了怎麽稱呼?”


    “……叫我妃妮姐姐好了。”驟然被握住了雙手女人卻並沒有慌亂隻是溫柔的笑著像四月裏吹融冰雪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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