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錯啊,犯錯啊,你倒是犯錯啊……”一邊打,老包嘴裏還念咒一般喋喋不休。k


    這一招“碎碎念”的甜頭,老包在前世打籃球的時候就曾嚐到過,隻不過他當時念的是“投不進啊,別投進”。


    這種幹擾,無疑比直接開口罵娘還要惡毒,尤其是在對方心境動搖的時候;而對於早已習慣一心幾用的老包來說,那不過是每輪少放一個魔法而已。賺得很。


    沒有懸念,沒有意外,勝負,其實早已在包光光出手之前就決定了――本就神力大損,又頻繁出錯的老懷特,甚至連他的第四輪轟炸都沒挺住,就被一個“人類定身”直接放翻在地。


    從包光光取消了彈力護罩開始,到老懷特中招落敗,整個過程還不到四十秒;即使把前麵兩人試探對話的時間都算上,也不過三五分鍾而已;因此包光光很懷疑,傳說中那些一打幾天的戰鬥,雙方的配合要達到一個什麽程度。


    當那些被狗叫,和老包“穿牆術”所誤導的神殿守衛們,就像所有的執法者一般姍姍來遲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


    在漫天的火焰下,一隻恐怖的豬臉惡魔(防毒麵具就那個德性了)靜靜地站在那裏,他的身體有如泥雕木塑般一動不動,但他的腰間,卻有無數邪惡觸手漫天飛舞,好像毒蛇一般伸縮不定。


    順著這些觸手看過去,你就會發現那個被觸手捆著的人,這人不是別個,正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哈裏森?懷特主教!堂堂的七級聖職者,如今卻好像一個大繭般,毫無還手之力地被人高高舉在頭頂,恣意羞辱。


    最讓人驚駭不已的是,懷特主教的臉明明已經被憤怒所扭曲,兩隻眼睛直能噴出火來,但他的人,反而在那裏哈哈大笑,好似十分歡愉的樣子。


    眼看著如此詭異的場景,守衛們隻感覺一股邪惡獰厲的氣勢撲麵而來;一時間,即便是最為忠勇的守衛,也禁不住倒吸了幾口冷氣……


    “味道不錯吧?好聞你就多吸點……”對麵的包光光一看到這個情景,樂了。


    說實話他本來就不怎麽在乎這些守衛,雖說人多了也是個愁,但如今可不一樣,正所謂人質在手,天下我有;老包就不信那群守衛敢不顧頂頭上司的生死。


    因此他們來了,不但對自己毫無威脅,而且會讓屋裏那老哥多幾分顧忌。


    此時包光光已經知道了屋裏那人的身份,更知道那位老哥,跟眼前的這些守衛可不一樣――他和老懷特並不屬於一個係統。老包怕把人逼急眼了,幹出什麽鋌而走險的事,因此擒下了老懷特之後,也就沒敢往木門那邊靠。


    他用那些繩標,將老懷特高高舉在頭頂,也正是為了這個――該舉動的潛台詞就是:看到了吧?如果法術落下來,第一個灰灰的就是這主教,所以,你丫可千萬千萬要小心啊!


    ……


    ……


    無論是老懷特那淒厲的狂笑,還是一眾守衛們粗重的呼吸聲,都讓包光光十分滿意――要知道他們每吸多一秒,中毒便會更深一分;隻是那份糅合了憎惡與恐懼的眼神,讓包光光心裏麵不太舒服。


    一代高手,不是該被萬民敬仰的嗎?


    好在包光光還知道,現在可不是思考這些“形而上”的時候,趕緊料理了眼前這幫人才是正經。於是他咳嗽一聲,笑眯眯地對那一群守衛說:“哎呀真不巧。小店今天已經打烊了,各位還是明日請早,明日請早哈。”


    一個守衛忍不住“咭兒”一聲笑了出來,惹得周圍的眾人怒目而視;可緊接著,又不知道誰在人群中悶笑,笑聲被壓製著,成了一種好像放屁般的“卜卜”聲。


    老包當然是故意的。


    看多了電影的他很清楚:世上劫持人質失敗的,大多都栽在剛剛得手的時候;因為那時候一來劫匪本人的精神有所鬆懈,二來嘛,人質本身和周圍眾人的反抗情緒也最勝。


    隻要熬過了這個階段,基本上就是“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了,全身而退,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即便是強如傲獅,在這種情況之下也不得不低頭,眼睜睜地看著老包帶著人質,大搖大擺地出了教堂,因為老包說:“隻要你敢靠近我三十米之內,撕票!不馬上將我的狗放出來,撕票!至於人質,會在我確定安全了之後交還給你。在這之前,如果發現有任何除了我指定以外的人跟蹤,還是撕票!”


    三大“撕票”的威脅下,傲獅不得不答應了老包的條件,連那個傷了達赫妮的騎士,老包也沒放過。不過看在其一條命丟了半條的份上,隻逼著人剃去了他頭上的每一根毛。


    令包光光為之氣絕的是,老布被放出來之後,居然看都沒看他這個勞苦功高的主人一眼,夾著尾巴便往老包來時的方向跑去。惶惶之就如被獵犬追趕的黃鼠狼一般。


    老包罵了兩句,接著便反應過來:自己為了防止老懷特施法,除了將人捆了個結實之外,還在他的領口上,灑了一大灘“清醒藥劑”……


    這玩意,對於嗅覺靈敏的野獸而言,無異於“瞎鼻”地獄;也就是老布極為堅忍,換條狗,沒準立馬就發狂了。


    而近在咫尺的老懷特就更慘了。老布好歹還能躲,但身為人質的他,是想躲都躲不了,強烈的臭氣熏得他直欲暈倒,偏偏又不能真個暈去,隻把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嘴上也“嗚嗚”地叫個不休,卻不知是哭是笑。


    為了給老布爭取時間,包光光在教堂門口――哦,現在應該說廢墟旁邊了――又多盤桓了一陣,窮極無聊時,他想起了小說中高手行事後都要留書示威,比如什麽“殺人者,打虎武鬆也”之類,瞧著就那麽拉風……不!應該說光明磊落、豪氣幹雲才對。光明磊落如今是做不到了,但比豪氣,老包自問可不弱於誰。


    隻可惜他今天晚上並沒有殺人,充其量也就毀屋綁架而已,貌似不管是“毀屋者”,還是“綁架者”都不怎麽好聽;而且他的名字,似乎也不如人家武鬆的有氣勢。


    “唉,不夠威猛啊!”包光光不無遺憾地搖著頭,走到一處燒焦的斷牆前停住,先是一個軟化術下去,然後繩標飛舞,“唰唰唰”地在上麵刻下了“炮打司令部”,幾個鐵劃銀鉤的大字。


    他想了想,又在後麵刻上了一個包子做為印記;這才心滿意足地扯著人質風箏飄然而去。


    傲獅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背影,麵沉如水。半晌之後,才擺手喚來跟班的一個騎士,道:“去看看。”這大晚上的,即便是憑傲獅的眼力,三十米外也看不清老包畫的包子。


    那騎士應了一聲,領命去了。可傲獅等了半天,還不見他回來複命。傲獅心中著惱,連聲嗬斥之下,才見那騎士一臉晦氣地轉頭叫道:“認不出啊!看起來,好像是一個豬頭……嗯,沒錯,這就是一個豬頭!”


    “豬頭?”傲獅微微一怔,有些茫然地問身邊眾人,“這大陸上,還有哪家高手是用豬頭做標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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