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老包才鬧明白:寇拉拉那個新名字,原來是把兩個名字合在一起了。都是他自己常說的,隻不過在對方的想法中,那兩個人分別叫做“寇維?強”,與“馬?克思”……


    本來按他的計劃:寇拉拉身材並不壯碩,長發還遮住了他腦門上的戰紋;隨便套件衣服沒人能看出他冰原出身;而自己,本來就一副魔法師打扮,等頭發再長一點,和一般的魔法師也沒什麽區別。


    至於烏魯,他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索性就保持本色――反正大陸上活動的冰原人,十個有八個都是那種造型,誰還會真關心他長什麽樣子。再加上老漢斯與冒牌“阿羅耶”的掩護,即使不化妝出現在眾人麵前,大概也不會露什麽馬腳吧?


    隻可惜,他忽略了最重要的口音問題。


    冰原味實在太有特色,而寇拉拉一時半會又改不過來。愁得包光光頭大如鬥――難道進入文明社會之後,就讓這家夥裝啞巴?


    當晚,幾人就留在對方的營地中過夜。老包討來個大帳篷,將發著高燒的潔西卡小姐安置在裏麵。幾人道謝的時候,布魯斯卻爽快的說:“咱們是合作夥伴嘛!這算不了什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連累著你們也要在此地多停留一天……”


    “哎,反正我們也要休整。不過,裏麵的那個漂亮妞是什麽人?病得挺厲害啊!”布魯斯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包自然不會告訴他實話,隻說她是小隊中的治療師。


    看著對方那一臉疑惑的表情,包光光“嘁”了一聲道:“治療師生病有什麽稀奇,難道你沒聽過‘治療師不自治’這句話嗎?”


    結果在場的眾人一齊搖頭。


    好不容易把布魯斯糊弄走了,漢斯放了一個靜音結界,皺著眉頭對包光光說:“光光,你到底想幹什麽?看你的樣子,難道還真準備與他們合作了?”


    “是吞森!”老包糾正道,“為什麽不?我看布魯斯人不錯啊。”


    漢斯搖頭道:“似乎你忘了還有班得瑞!”――斬風之班得瑞,重擊之布魯斯;這兩個人號稱暗夜第四團的雙壁。之所以能爬到這個排名,除了武力之外,布魯斯的義氣,與班得瑞的謀劃都功不可沒。這一點,在暗夜各團之間已經是“家喻戶曉”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包光光終於說了實話:“那你讓我怎麽辦?難道跟他們說,對不起,我們其實是來這鬼地方體驗生活的;你們繼續,不用在意我們?不引起懷疑才怪!”


    “而且他們進山已經有些日子,說不定過幾天就要打道回府,咱們跟著一起進入市鎮也不會顯得太紮眼。沒聽智者曾經說過嗎?要藏起幾個傭兵,就把他們放到傭兵團裏……最關鍵的,咱們的病美人也確實需要找個地方靜養兩天。”


    老包找來一塊石板,用造水術清洗了一遍,又放在火上煆燒消毒,然後再一次清洗;采來的草藥被放在石板上碾得稀爛。潔西卡吃過草藥之後,精神明顯比先前好了許多,隻是說話還不太利索。


    烏魯睡在帳篷外麵,倒不是為了守夜,而是他的呼嚕聲實在過於驚人。為此老漢斯還在預警結界之外,又給他單獨放了一個靜音結界,這才能一夜無話……


    後來老包又以“治療師病情未愈”為理由拖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的上午,潔西卡已經能自己下地行走了。但包光光卻對她說:“回褥子上躺著去!有人來探視,就繼續裝弱不禁風的樣子。”


    “為什麽?”潔西卡不解的問道,“我已經全好啦,而且你不知道總在獸皮上躺著有多難受……”


    包光光怎會不知道那些獸皮,都隻經過粗糙的處理,上麵當然會有些味道;但眼下是講究那些的時候嗎?“你現在的身份是治療師!一旦他們誰有個頭疼腦熱的來找你咋辦?咱們倆演雙簧麽?”


    其實他也知道,每個傭兵團裏都有自己的治療師,但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雙簧是什麽?”潔西卡睜大了眼睛問,就在這個時候,營帳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一個聲音高叫道:“他已經快不行啦!就行行好吧,看在同是暗夜的份上!”


    “受傷了麽?快讓他進來吧!”潔西卡話一出口,老包就知道事情要糟――好歹留點時間給他準備一下也行啊!這下可好,還沒等他告訴潔西卡怎麽演雙簧,帳篷就被掀開,一群傭兵鬧哄哄的湧了進來。他們滿身血汙,正手忙腳亂的將傷者平放在地上。


    “你們的治療師呢?”趁說話的工夫,包光光大略的用眼睛掃了一下:那人傷得很重,像是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過一般,已經完全沒有了人的模樣,四肢都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著,嘴裏還吐著血。


    一直抬著傷者頭部的年輕人哭道:“他說已經沒救了,所以我們隻好,隻好……”


    其實,對方的治療師說得一點都沒錯。


    在看到傷者的第一眼,老包就判斷出這人沒救了。所謂“不到最後時刻決不放棄”之類的話,根本就是坐辦公室裏喝茶的“肥頭大耳”,或者那些無聊編劇們臆想出來的,即使在和平年代也從未做到過;更別說是在這個動蕩的大陸。


    每一個治療師,都必須知道該在什麽時候放棄治療:把有限的藥品浪費在必死之人身上,那是對活人的犯罪。這是一種殘酷的無奈。但如果不懂得放棄,你就將承受更大的無奈。


    包光光明白這一點,但是目前的他,還無力去改變什麽。對麵的年輕人顯然也明白,所以沒繼續說下去,隻用懇求的目光,望著一臉蒼白的潔西卡。


    而潔西卡倒也爭氣。在小夥子期待的目光下,她隻張開嘴吐出一句:“我,我……”緊接著整個人就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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