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吉娜並不知道,就在剛才,她已經親手掐滅了婚後“紅紅火火”的日子,人被木靈開攙過來時,還像隻小母雞一樣“咯咯咯”的樂個不停。(.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老包知道下麵的環節就該宣誓了,於是苦笑著朝對方伸出了手,誰知道烏吉娜沒什麽反應,木靈開卻把一條鮮紅的繩子塞了過來。


    這下包光光算看清楚了,那是一條紅色的腰帶!


    “啥意思啊?”包光光滿頭霧水的問。


    木靈開皺了下眉頭:“你不知道?不說是你們滾石的傳統麽?”他這麽一說老包才明白――這大概跟新人手裏的紅綢子是一個意思吧。問題是,上次因達達結婚的時候,自己弄過類似的東西嗎?


    不過他記得與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儀式還在繼續。


    包光光和烏吉娜,各自扯了紅綢的一端,在木架搭成的台子下站定。聖武士老哥不知什麽時候又把劍插回去了。隻見他翻開手中的《神語》,用一種特欠揍的口吻把剛才的話又念了一遍,老包正要說話,就聽後麵有個破鑼嗓子大喊:“吉時已到,拜――”


    聖武士老哥在上麵催促:“問你哪,你到底是願意啊?還是……願意啊?”


    後麵破鑼嗓子也不甘示弱的喊:“一拜天地!”於是老包隻好一邊鞠躬一邊卯足了勁大聲回答:“我願意!”也許是彎著腰氣息不順的關係,聲音悶乎乎的透著憋屈。等他再抬起頭,卻發現連遠山的戰士們都跟著拜下去了!


    這他媽算怎麽回事啊?集體婚禮?包光光氣極敗壞的對木靈開說:“你們不用拜!”


    木靈開尷尬的站起來,一邊拂著身上的土一邊小聲嘀咕:“不賴咱啊,誰讓你開始沒說清楚的?”


    那聖武士老哥見縫插針,趁大夥都起來的時候趕緊念詞:“烏吉娜小姐,您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先生……”烏吉娜也不聽他說完,就晃蕩著紅腰帶,小聲問:“藥罐子,咱該怎麽說呀?”


    包光光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你咋想的就咋說!”


    “不行啊。爺爺說以後外麵要男人拿主意。”


    這時候身後那破鑼嗓子又開喊了:“二拜祖宗!”結果隨著他的吆喝,嘩――剛站起的遠山戰士又跪了下去,甚至裏麵還包括了幾個叫不出名字的冒險者。


    沒辦法,“祖宗”這個字眼,在冰原上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我暈,”包光光如今是心力交瘁,連人都懶得罵了,“說了你們不用拜啊。”


    ……


    ……


    包光光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熬過這些亂七八糟的程序的;反正當聽到那聖武士說到“我以眾神的名義宣布你二人結為合法夫妻”這句話時,他甚至有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連帶著先前的鬱悶與疲憊也一掃而空――他是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吃啥都倍兒香了!


    聖武士老哥合上《神語》,從木架搭成的台子上跳了下來。人落地竟然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就好像一大堆破鐵片子在互相敲擊,讓包光光不由得為之側目。


    “好家夥,”包光光想,“主持個婚禮還要在裏邊套上軟甲……難道說做他們這行,都特沒有安全感的?”


    這時候對方突然湊過來說了句:“現在你可以親吻新娘了!”他也不走開,就笑眯眯的站在老包身邊等著看熱鬧。


    大概是蒙著臉的時間太長,感覺著有些氣悶吧;此刻小姑娘表現得比包光光還要猴急。就在他還猶豫是否要當著眾人的麵,上演**好戲的時候,烏吉娜卻湊前兩步,一把抓住了……那聖武士老哥的手。


    在場的人全傻了。


    這算怎麽個講究?難道新娘還要親主婚人不成?知道的是那老哥站的位置不對,而那些不知道的,還不一定怎麽想呢!


    那聖武士明顯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弄懵了,緊張得連額頭的青筋都迸了出來,嘴角也不停的抽搐著,露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他話也不敢說了,隻用一種求救的眼光望著老包。


    要不怎麽說咱們穿越者的腦瓜快呢,就算是這種時刻,包光光還能顧及到小姑娘的感受。隻聽他柔聲細氣的說:“對了,小辮兒,抓穩大叔的手,小心別摔了!”


    烏吉娜也不傻,聽見這話立即意識到自己抓錯了人,可這時候再鬆開就顯得著相了,於是她順著包光光的話大聲回應道:“嗯哪!大叔你扶著咱啊!”


    眾人這才長籲了一口大氣――好歹把眼下的尷尬給遮過去了。


    包光光怕夜長夢多,再捅出什麽簍子來不好收場,幹脆厚起臉皮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肩膀。別看烏吉娜剛才貌似鎮定,其實人早就羞得不成樣子了;知道對方是可以信任的人,幹脆把他的懷抱當成是避風港,一頭就紮了進去。


    可倒黴的是,包光光這時候還想著速戰速決,正低著頭往人家臉上湊呢!隻聽“嘭”的一聲悶響,額頭撞上了鼻梁。


    於是新婚的第一天,作為新郎的包光光就見血了……


    直到被眾人亂哄哄的抬回小屋,他還是保持著那一副無語問蒼天的表情。眾人以為他心情不好,都默默的退了出去,隻留下烏吉娜一個人頂了個蓋頭坐在床邊。


    其實此刻在老包心裏,並沒有沮喪或者丟臉之類的感覺,他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怎麽應付接下來的酒宴上――要知道儀式完了,並不意味著苦難會就此結束,隻要一想到因達達結婚時候弄出來的雙人劃船,他就感覺到背後一陣陣的發冷。


    而如今擺在他麵前的有兩條路。


    要麽認命,敞開了讓他們整,直到把自己整殘了算完事;要麽一上來就把自己灌個爛醉。人都躺下了,他們總不至於再鞭屍吧?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幫牲口真的不念舊情,反正自己也沒了知覺,愛咋咋地吧。


    包光光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可就有一個難處――酒名“紅高粱”,是用煉製白磷時,盛放尿液的壇子釀的。


    而他向來滴酒不沾,也正是因為缺乏這種直麵惡心的勇氣。


    喝,還是不喝;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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