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們之間有什麽秘密要說吧。”包光光想。


    最近這些日子,幾人組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不歸,行蹤那叫一個鬼祟。隱隱約約的,包光光也猜到他們好像在找什麽東西,畢竟誰也沒刻意去防備過一個十歲的孩子。


    包光光並不在乎那是什麽,反正隻要他們一天找不到,法師就隻能留在這裏,但是這種念頭畢竟不太厚道,別說掛在嘴上,就算想起來都讓他頭疼欲裂。


    ――自從上次莫名睡著之後,包光光就經常頭疼,找不出原因,隻好歸為對自己不良心思的懲罰。


    最終包光光還是被趕出去了,在村子裏溜達了兩圈,發現自己實在無處可去,於是想起了他唯一的朋友。


    “有朋友真好!”包光光爽了,但寇拉拉卻不這麽想,因為從他嘴裏蹦出來的話是:


    “滾犢子!”寇拉拉嚷嚷著,“沒你這樣的!這是俺家用來醃山菜的,你拿來裝尿?”


    怪不得寇拉拉緊張,要知道那個壇子可是他家唯一的寶貝,是他爹用一整張雪豹皮,外搭兩根狐狸尾巴從別的村子換來的――較大的部落經常有旅行商人駐足。那些商人本就不是什麽好鳥,換東西價格高得離譜,更何況物到他們那之前,就不知道已經倒過多少次手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所以我們可以很負責的說,這個壇子,經曆遠比寇拉拉爺爺的爺爺更加坎坷。


    “你懂啥?”包光光特瞧不上這種小家子氣,“還記得咱弄得那個熒光藥不?人家說了,一瓶給咱五個銀角子,二十瓶就是一個都納爾!那可是實實在在的金疙瘩,你不想要?到時候咱買它十個八個的,一個還給你老爹,剩下的砸了聽響都行!”


    “靠譜不?”寇拉拉明顯心動了,“你可別忽悠俺。”


    “釀酒的罐子都讓俺送出去裝尿了!你說呢?”包光光神秘的朝他一齜牙,“這可是秘密哦,也就是你吧,一般人俺還不告訴他!”


    ……


    ……


    包光光前腳一走,寇拉拉轉臉就把事情告訴了別人,連說的話都幾乎和他分毫不差――由此可見,冒鼻涕泡,不代表人就傻,風險分攤的道理寇拉拉還是懂的。


    於是全村的那女老少都動了起來。不是想分杯羹,他們的思想要直接得多――你的錢就是我的錢;相對的,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嚴苛的環境早已決定了,在這裏,隻有靠近一些,再近一些,抱成一團,人們才有可能撐過冬季那漫長的黑夜與酷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花了整整一個下午,包光光才把村民們這些熱乎乎泛黃的心意碼齊。看著沿著牆根一路排開的瓦罐和木桶,小家夥心裏十分得意――這都是錢哪!


    到了晚上,外出辦事的三人組回來,遠遠就聞到一股動人心魄的味道在店鋪上空飄散,瓦麗芝小姐當時就變了臉色,門都沒敢進就踉踉蹌蹌的跑了;那鎧武士強忍著吐意,和同樣麵色蒼白的流晶說了幾句,就逮了個由頭告辭;等包光光端著熬好的肉糜上桌的時候,正看著書的流晶終於忍不住了,他瞪著小家夥浸到湯中的手指,肥軀亂顫的問了句:“你不是一直沒洗手吧?”


    “啊!……這就去洗!”


    於是流晶也捂著嘴狂奔而去,連平時當寶貝一樣的摘抄都隨手扔了。包光光望著突然間充滿活力的導師,心中冷不丁冒出一句詩來:“小娘子晚上不見了,胖法師掩麵狂飆。”緊接著他又開始納悶:“自己啥時候會念詩文了?”


    斯諾拿起一塊幹餅在手裏撕扯著:“都是沒吃過苦的人。別理他們,習慣就好了。”


    包光光沒想著他能說話,不假思索的隨口接了一句:“是啊,吐啊吐啊就習慣了。”


    兩人同時愣住了。斯諾固然是驚異於這小家夥連流晶都敢調侃;而包光光發愣,卻是因為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實在是太熟了!熟到就像成天掛在嘴邊上一樣。但是記憶中自己確確實實是第一次說,而在這之前,更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這時候門外響起低沉的念誦聲,屋內的溫度隨之急速降低,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冷風灌入,吹得堆放在角落裏的材料漫天飛舞,桌上摘抄的書頁也跟著快速翻動起來。


    包光光突然發現,書中的小人動了!指手畫腳的好像在訴說什麽,顯得十分有趣。


    ……


    滿屋子的狼藉,本來還燙手的肉湯也結了一層白霜――看到這樣的景象,剛剛進門的法師不禁暗暗責怪自己魯莽,好在人沒事,小家夥正乖巧的縮在一堆獸皮裏,借著窗口透進來的光線看書;而斯諾頭發上沾滿了草屑,仍坐在桌邊不緊不慢的撕他的餅。


    餅撕的很細,一片一片很虔誠的擺在麵前的木碗內,然後他站起身,端過已經涼透的肉湯淋上,最後又用木勺按了按,保證每一片餅都能得到充分的浸泡。做完了這一切,他才抬起頭,也不說話,就那樣默默地看著流晶。


    “我用了凍結術,”法師明顯的感受到了壓力,訕訕的說:“外麵的罐子都凍上了……怎麽樣?氣味是不是好了很多?”


    “不對,”斯諾冷冷道,“這是極寒吹息。什麽時候你們奧術師也能使用神殿的法術了?”


    被當麵戳穿的流晶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尷尬的咳了兩聲,道:“別這樣,斯諾。人人都有秘密,不是麽?”


    ――――――――――――――――――――――――


    斯諾的疑惑並不是沒有理由的,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裏,魔法師大體上可分做兩派。


    一是凱奧凱承自古代埃布爾裏亞的傳統奧術師一脈,也被稱作學院派。其中又細分了預言、幻術、塑能、防護、操魔、召喚、改變、咒法八個分支。像流晶就是操魔師,而煉金師,差不多也可以歸在改變係裏麵。


    另外一派,自然是神殿的元素法師們,他們按照各自信仰的神?分類。當然元素法師也可以兼修,前提這兩個神?的關係不能是敵對。


    而現在,一個專精於心靈攻擊的操魔師,施展出冰係的高級法術,這裏麵問題就大了――凡是兩條腿走路的基本都知道,凱奧凱與神殿之間的關係,從來就沒好過。


    都是老大當慣了的主,誰甘心去當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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