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問完,賀芷晴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父親生前的帳目支出她已經看過,並且親自去銀行確認過帳目流水,的的確確是有支出過那麽一筆費用。


    “是。”高顏並不掩飾,直接承認了。


    “好。”賀芷晴了解,接著呼出一口氣,有種如釋重負般地解脫的感覺。


    “那我想問你,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話,那張支票……你會收嗎。”


    高顏望著賀芷晴,她讀出了她眼裏的情緒。


    好像……是期待,也是祈求?


    她呆呆地看著她,卻沒有勇氣再跟她對視下去,把臉頰撇到一邊,“不論多少次,我都會收下那張支票。”


    也許她可以選,但她……沒得選。


    無論多少次。


    都是如此。


    “……”賀芷晴突然笑了,笑容有些虛弱,“還有呢,除了這句話,你還有話跟我說嗎。”


    “我……”


    她知道,賀芷晴是在給她機會。


    “我無話可說。”


    話脫口而出的那一刻,高顏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她感覺到了心痛,可痛的同時……也是救贖。


    “我明白了。”


    賀芷晴收起笑容,拿出禮貌的姿態向高顏頷首,“謝謝你告訴我。”


    隨即,她站起身,從高顏的麵前走過。


    高顏跟著站起來。


    這時,賀芷晴突然轉身,“我想回去住幾天。”


    “……”


    “我需要時間,你大概也是。”


    “……好。”她沒有挽留。


    “……”賀芷晴咬了咬牙,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怒意。


    難道,她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


    她在給高顏機會,給她解釋的機會,讓她對自己坦白的機會,甚至是……暗示她挽留自己。


    為什麽,她這樣無動於衷?


    高顏避開賀芷晴帶著怒意的目光。


    她知道賀芷晴想聽的話是什麽,可是……她說不出口。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帶芷顏一起回去住幾天。”


    “什麽?”高顏一愣。


    “雖然我沒有關於過去的記憶,但是……我畢竟是芷顏的母親,我希望……我能夠有時間跟她單獨相處。”賀芷晴解釋道,她知道芷顏對於高顏的重要,“你放心,我沒有搶走芷顏的意思,隻是……我希望能夠多跟相處,讓她更喜歡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高顏點點頭,表示理解,“這樣也好。”


    不管她們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在芷顏的事情上,高顏跟賀芷晴都共同默認著一點,就是不會波及到芷顏。


    “等芷顏醒過來,我們一起吃過飯,我送你回去吧。”雖然高顏不捨得,但她畢竟跟芷顏在一起了那麽多年,而賀芷晴現在知道她跟芷顏之間的母女關係,希望多一些跟芷顏相處的機會,高顏也能夠理解。


    “……好。”


    賀芷晴轉過身,徑直走進芷顏的房間去給她收拾東西,隻留給高顏一個生氣的背影。


    她就在想,高顏究竟能夠忍到什麽時候。


    感覺自己現在的就算一拳打在她身上,也就是跟打棉花差不多,使不上力,還得被反彈回來。


    飯後。


    高顏帶著賀芷晴清理好的芷顏的衣物,送她們一起去賀芷晴家。


    “媽咪,不一起住在賀阿姨家嗎?”芷顏不明白,為什麽高顏能隻送她去,自己卻不留下。


    “嗯……因為媽咪接下來比較忙,去賀阿姨家的話,她更方便照顧你。”


    “……好吧。”知道高顏不會一起留下,小芷顏有些失落,她其實喜歡她們三個人一起生活。


    “阿姨家有好多好玩兒的,芷顏去了就會喜歡上的。”賀芷晴坐在後座上,陪著芷顏聊天,“上次你去的時候,不是說很喜歡阿姨家的玩具嗎,芷顏去玩兒的話,那些玩具都是你的喔。”


    “真的嗎?”


    “當然啦,如果芷顏喜歡的話,阿姨還會帶你去買更多更多好玩兒的玩具。”


    “那……拉鉤!”小芷顏伸出小指。


    “好,拉鉤。”


    兩母女達成了一致。


    隨後,到了賀芷晴的家裏,高顏拖著行李箱送賀芷晴和芷顏一起進去。


    卻意外地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和讓賀芷晴感到詫異的對話。


    “請你不要再來這裏了。”


    “哈?之前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麽。”


    “之前我隻是希望大小姐能夠看清那個女孩子的真麵目而已,既然她現在已經知道了過去的事情,我們也沒有再聯繫的必要了。”說話的人聲音略帶著蒼老,卻暗藏著怒意。


    “盧管家,怎麽說……我們也同在一個屋簷下好幾年,您這變臉……也未免變得太快了些吧?這麽急著撇清關係?當初我找您一起向八卦周刊爆料的時候,您答應的倒是挺快的啊。”這個男人的雙手-插-在褲兜裏,語氣多了幾分輕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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