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息指向祁酉和。


    祁酉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然後指了指一邊倒酒的男人,「那他呢?」


    「大哥。」


    剛說完燕息就被祁今敲了敲頭,「你怎麽這麽老實。」


    燕息不明所以,眨著眼睛看著祁今。


    祁酉和順勢給燕息倒了一杯酒,「你喊我一聲二哥,那就和我喝一杯吧。」


    這酒是驚羽特製,剛才祁今喝了一杯,便喝出了這壓根是祁凜的私藏,估計是很多年前就埋下的,被祁酉和這個敗家玩意給挖出來享用了。


    燕息哦了一聲。


    她的手指細白,舉著杯盞一飲而盡。


    祁酉和拍了拍手,「不愧是無今的小媳婦。」


    祁今覺得頭疼,對他大哥說:「你管管二哥吧。」


    祁酉謙搖頭,「我可管不了,你給他找個媳婦管管他。」


    祁今:「那明日便全城招親,說二公子祁酉和想尋一位佳人……」


    話還沒說完,便被祁酉和打斷了,「幹甚,你二哥我還沒想被人捆住,你可別害我。」


    「這哪能是害呢。」


    祁今剝了好幾隻蝦,小半盤都推到了燕息麵前。


    「我這是為了我們這一族的未來,你看大哥清心寡欲都快成仙了,隻有你留戀紅塵,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早點生個侄子,那我好傳授我們驚羽絕學,這樣早點長大繼承驚羽。」


    她算盤打得啪啪想,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想退休。


    燕息最喜歡看祁今這個模樣,她心情好的時候眉眼揚起,卻笑不露齒,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含著波光,好像被她全心全意地看在眼裏。


    卻也會被她這種心情感染。


    「你這種思想要不得。」


    祁酉和在這件事上非常頭痛,祁凜也不是沒催過他。


    「反正娘現在又要給我生個弟弟還是妹妹,我成親生子豈不是亂輩分了……要成親也是大哥先,哪有小的搶先一步的道理。」


    「大哥不介意。」


    祁酉謙道。


    祁今笑出了聲,湊過去對燕息說:「我們家食物鏈最底層就是二哥。」


    燕息聽得懵懵懂懂,但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祁酉和拍了祁今一掌,「別亂說。」


    然後轉頭對燕息說:「小妹妹啊,管著點她你知道嗎?為二哥我討點公道。」


    燕息的眼窩有點深,乍看五官有些濃烈,但組合在一起又好像有點清逸,那一二分的懵懂綴在眉間,反倒讓人覺得不忍欺負。


    她搖了搖頭。


    然後被祁今伸手攬住,「你站哪一邊啊?」


    燕息抱住那隻手,「你這邊。」


    祁酉和慘敗,裝模作樣地抹眼淚找大哥安慰,最後被拍了拍腦袋,得到了一碗酒。


    這一頓飯吃得很盡興,就是祁酉和醉得東倒西歪,最後被祁酉謙拖走。


    祁今精神很好,還記得自己的許諾,回屋換了身衣服說要帶燕息出去玩。


    驚羽的主城街市都很熱鬧,夜晚張燈結彩,還有不少人帶著家養的動物出來溜達。


    燕息白日閑逛覺得還算正常,沒想到現在這個時候出來還能瞧見不少帶小動物出門的。


    那種通身雪白的狼崽,穿著一件大紅衣裳,被一個小孩抱著。


    還有穿著裙子的貓,什麽穿著鞋被人牽繩的豬……差點以為到了魏城。


    隻不過魏城的妖都會說話,這些也不是妖,就是普通動物罷了。


    燕息驚奇地看著。


    祁今就看著燕息。


    等燕息回頭,祁今又轉過頭了。


    「你剛才在看我?」


    她的手借著寬大袖子鑽進了祁今的袖口,勾住了對方的手指。


    「我沒有。」


    祁今帶了一個豬麵具,從街邊攤販那裏買了一盒章魚丸,熱氣騰騰,她用掌心托著,遞給燕息。


    燕息卻沒接,她很是執著。


    「你剛才一直在看我。」


    「怎麽還多了兩個字?」


    祁今笑著。


    她的麵容被麵具遮掩,想要吃不得不把麵具往上推了推。


    城中的人其實都認得她。


    島主在驚羽的地位太高,她又不想被太多人一路喊到頭,隻能這樣。


    其實在驚羽的日子她也沒怎麽出來,多半是事務結束就躺著。


    要麽就和二哥切磋切磋活動活動。


    再閑一些便和書箏一起給仙鶴做衣服。


    「你就是一直在看我。」


    燕息伸手拿走了祁今捏著的那根竹籤,把章魚丸塞進了嘴裏。


    「好燙……」


    她皺著臉。


    祁今笑得有些抖,「我就知道。」


    「你怎麽這麽怕燙。」


    這個溫度祁今倒是能接受,反倒是燕息,稍微熱乎點的她都覺得燙。


    在央城隻想吃冰糕,恨不得吃一盆。


    「太燙,很討厭。」


    祁今:「那去喝點冰奶?」


    她又成功地被祁今轉移了注意力。


    待燕息回過神來,冰奶都喝了一半,她坐在屋頂上,和祁今一起吹晚風。


    屋簷下是驚羽的酒坊,晚上出來喝酒的人也不少。


    屋頂很高,夜風不算冷,吹在臉上很是舒服。


    祁今的麵具被推到了頭頂,她看著街上的燈火,眯起了眼。


    燕息捧著瓷杯,牙齒咬著杯沿看著祁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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