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孫回醒來,腦袋懵懵的,昨晚灌進來的消息太多,現在想擠也擠不出去。


    過了半晌,她才意識到最嚴重的一件事情,孫回又尷尬又嬌羞,悶在被子裏偷偷瞅了一眼還閉著眼睛的何洲,決定裝睡再說。


    這一裝,裝到天光大亮,上課時間就快趕不及了,孫回的肚子又在咕咕叫,枕邊人卻美夢正酣,孫回蹙了蹙眉,牙一咬,掀開被子挺身彈起。


    說時遲那時快,她剛挺到一半,突然就被人從旁側偷襲,抓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拽了下去,孫回大叫,轉眼就被對方壓製住了,哼哼唧唧半晌,她才憋紅著臉呼吸到新鮮空氣,指責壓在自己背上的何洲:“你太過分了,你該減肥了!”


    何洲一言不發,意猶未盡地啄著她的臉頰,一會兒捋一下她的頭發,一會兒又擰擰她的下巴,視線一直鎖在她的身上,直到將孫回看得麵紅耳赤,他才笑了笑,貼著她的耳朵低低道:“早!”


    低沉暗啞的第一道聲音,在晨光中如風拂麵。


    起床後孫回裝作若無其事,刷牙洗臉吃早飯,沒有提昨晚的任何事情,何洲也極其默契,隻問她今天上幾節課,又載她去上學,積雪落了一地,大路上倒也安全,慢慢開車沒有打滑。臨下車前何洲親了親她,叮囑了幾句才放行。


    孫回一離開他的視線,立刻就把笑眯眯的臉切換成了皺巴巴的苦瓜臉,一瘸一拐步履艱辛,胡思亂想一陣,臉色漸漸泛紅。


    謝嬌嬌對她的異狀滿心狐疑,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小聲道:“你做了?”


    孫回奇怪地看著她,又聽謝嬌嬌說:“就是那個,你跟你家洲哥哥做了?”孫回噴了一口飯。


    通宵一夜的符曉薇原本精神萎靡,什麽話都聽不進,偏偏就聽見了這句,她雙眼一亮,拉住孫回的手激動道:“做了?”


    兩人一臉興奮,蔡茵唯含著米飯做癡呆狀,孫回漲紅著臉氣呼呼道:“你們才做了,你們太不要臉了!”


    這頓飯到最後變成了生理課,又或者是辯論會,正方謝嬌嬌認為女孩子應該潔身自好把第一次留在新婚夜,反方符曉薇認為男歡女*實屬平常,憋壞了男友會造成摩擦,她問謝嬌嬌:“張洋就沒暗示過想跟你做?”


    謝嬌嬌語塞,麵紅耳赤地戳了戳飯。


    對於這個少兒不宜的話題,孫回和蔡茵唯選擇性無視,不過孫回的耳朵豎得太高,實在讓人懷疑。


    傍晚放學,何洲準時候在學校門口,遞給孫回一盒布丁,讓她在路上吃著解悶。


    孫回說道:“我又不是吃貨,你別總買吃的給我了!”邊說邊打開蓋子,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裏。


    何洲這次從海州回來,黎秋生特意給他放大假,難得時間充裕,他帶著孫回下館子看電影,打算將談戀*的程序全部走一遍。


    孫回頭一次在電影院裏享受到此等待遇,手一攤,飲料遞了過來,嘴一張,薯片塞了進來,手再攤,紙巾越過她的手,直接擦上她的嘴巴。孫回扭頭笑了笑,欣慰地表示孺子可教,何洲將她傻乎乎的小臉掰正,示意她專注劇情。


    看完電影,何洲又牽著孫回去逛街,名品店這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地方向來是孫回的禁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強行要把何洲拽走,結果何洲將她輕輕一抱,就把她帶了進去。


    孫回從頭到尾都板著臉,一本正經的任由何洲和導購把她當成魚肉,宰殺完後她心頭滴血,顫抖著手舉著小票,“敗家啊……太敗家啦……”


    何洲忍俊不禁,將她一陣捏圓搓扁。


    身為當家人,孫回責任重大,也沒心思再管其他,回去後就掏出小賬本開始算賬,這裏加一點那裏減一點,收支沒法平衡,她抱著新買來的衣服褲子還有雪地靴,痛不欲生地趴在了桌子上。何洲不為所動,悠閑地走來走去,看看新聞喝喝開水,經過孫回身邊的時候順手給她披上一件外套。


    不過沒有女生不*美,第二天孫回就振作起來,穿著雪地靴跟室友們顯擺,走路盡往還沒融化的雪堆上走。


    幾個女生趁著下午沒課,捧著相機逛校園,搔首弄姿地拍了一大堆照片,孫回還堆了一個雪人,插上兩根樹枝當胳膊,塞了三顆石頭當眼睛鼻子,造福大夥兒多了一道拍照背景。原本她還得意洋洋,結果走出校門口的時候發現路人議論紛紛,再一看大家手指的方向,原來藝術學院的學生在路邊用雪堆了一座蒙娜麗莎,栩栩如生的雕像嚴重打擊了孫回的自信心。


    回去後孫回翻著電腦裏的照片,把丟失的自信從何洲這裏找回,何洲順從她的心意,誇獎道:“雪人很可*,做工完美!”


    孫回滿意極了。


    大雪淅淅瀝瀝落了好幾天,頭兩天並不太冷,還能見到驕陽,後來變成雨夾雪,又潮濕又陰冷,雙休日的時候孫回便懶得出門,窩在家裏跟何洲一起上上網看看電視。


    她這些天也記得符曉薇所說的話,知道男人憋壞了也不好,尤其是她發現何洲越來越喜歡上廁所了,她開始重視起了這個問題。無奈何洲自那天後便一直沒再碰她,孫回被他抱著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他的生理變化,不過何洲一臉嚴肅,絲毫沒有進一步動作,孫回也就心安理得的繼續裝作不懂。


    夜裏她偶爾失眠,通常睡著睡著就突然睜了眼,望一眼沒有月光的窗外,然後閉緊眼睛接著睡,隻是一時半會兒會不了周公,輾轉反側的時候她隱隱約約聽到外頭有動靜,再一細聽又沒了任何聲音。


    有一回她迷迷糊糊地跑去上廁所,一開門就聞到了濃濃的煙味,扭頭瞥見沙發上閃著一粒光,在黑漆漆的屋子裏猶如鬼魅乍現,她驚得叫了一聲,然後就聽熟悉的聲音幽幽響起:“別怕!”一絲煙霧隱隱約約消散在黑暗中,何洲張開雙臂,“過來!”


    於是孫回憋著尿,坐到了何洲的腿上。


    兩人也不說話,何洲把下巴擱在孫回的頭頂,將她摟得緊緊的,因此孫回雖然隻穿了薄薄的睡衣,倒也不覺得冷。


    懷抱溫暖,孫回竟有些昏昏欲睡,眼看著就要闔眼了,小肚子上突然被人摁了一下,她猛地一震,“哎喲”苦叫。


    何洲輕笑:“會講話了?”


    孫回推開他,一溜煙兒地躥進了廁所,舒暢後撲回床上,何洲已經脫了外衣跟了進來,合上眼默不作聲地抱緊她,孫回也不好意思趕人,隻好默默的被他占便宜。


    如此過了數日,就在孫回覺得自己即將忘卻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譚東年又出現了。


    其實譚東年一直都在,自從他派人調查了何洲的資料,他便一直在留心孫回。


    他看著孫回坐在一輛皮卡上進進出出,也看到孫回站在一座蒙娜麗莎的雪人旁不甘不願地拍照,譚東年一直眉頭緊鎖,直到屬下將何洲的資料再一次找齊遞給他。


    父母離異,從小跟著母親生活在海州市的一個小縣城,高中時考入省重點,期間與父親和哥哥的接觸少之又少,直到念了大學才偶有往來,大三時退學,打工賺取醫療費,現在跟隨海州市商人黎秋生工作,前一陣剛從海州市回來。


    屬下道:“說是出差,恒福家具貿易方麵有些問題,不過好像還接觸了一個叫海山集團的公司。”


    譚東年這才掀開眼,抿著嘴角麵色微沉。


    孫回接到譚東年電話的時候,她正啃著新鮮出爐的烤玉米,室友們在討論元旦的活動安排,又抱怨老師期末重點劃得太多,謝嬌嬌咬著手抓餅口齒不清道:“我就指望孫回和蔡茵唯你們倆了,好好背書好好提重點,爭取拿下第一第二!”


    孫回沒有接話,揮揮手就跑了。


    室外冰天雪地,車內溫暖如春,這是孫回自那事以後頭一次對譚東年露出笑臉,即使語氣平淡,譚東年也有一絲受寵若驚,緩了緩才道:“我上次跟你說的,你想過了嗎?”


    孫回點點頭,表示她心中有數,強調她跟何洲屬於自由戀*,譚東年眉頭一皺:“你還是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我不是在跟你說小情小*,不是在挑撥離間,何洲這人不簡單,就算他是真心對你,以後難保他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害你出事!”


    孫回一句話堵了他:“那你跟我說說是什麽麻煩,會出什麽事啊?”


    譚東年噤了聲,孫回又笑:“你看,你又不願意跟我說,你也隻是猜測而已,我相信你是為我好,可是——”孫回皺了皺眉,搓著冷冰冰的手醞釀道,“你知不知道這六七個月我是怎麽過來的呢?以前我每個雙休日都會回旅館幫忙,現在我每個雙休日都是呆在這個家裏,我本來沒有地方可以去,但我現在還能有地方去,我不管何洲是不是理科狀元,也不管是不是他放高利貸給我們家,在這一切之前,我認識的他是一個網管,是他把我帶回去給我地方住,高利貸的事情是在這之後,理科狀元的事情他也從來沒騙過我,他隻是沒說而已。”


    雙手漸漸被搓熱了,孫回吐了一口氣:“他既沒有害過我也沒有利用過我,他力所能及的對我好,他自己都吃不上飯的時候還會給我吃大魚大肉,我為什麽要因為與我無關的事情就放棄這樣一個人,爸媽也沒有對我這樣的好……”她坦坦蕩蕩地看向譚東年,褪去平日的嘻嘻哈哈,輕聲道,“我也會自私的,就算他算計了我爸媽,可我還是想自私的跟他在一起,我不知道他能對我好多久,從來沒有人能一直對我好,但至少現在我能盡情去享受這份好,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來破壞,姐夫。”


    最後兩個字,聽得譚東年的心顫了顫。


    晚上回到家,孫回一反常態,吃飯的時候摸了摸何洲的腦袋,驚得何洲險些把嘴裏的飯掉出來。


    飯後孫回又讓何洲躺到她的腿上,舉著挖耳勺眼睛亮亮,何洲眼一閉牙一咬,英勇的把耳朵貢獻出來,結果意外地舒服,孫回小心翼翼百般溫柔,挖完耳朵以後還親了親他,繼續撫著他的腦袋一臉關懷。


    何洲最渴望的關懷卻是孫回所懼怕的,夜裏孫回戰戰兢兢倒在他的懷裏,可憐巴巴道:“我最怕痛了,以前生病我從來都不敢打針,學校體檢抽血的時候我能一嗓子把校長吼來!”


    何洲忍不住笑了,隻能想盡辦法讓她盡早適應,次次都將孫回折騰的死去活來。


    眼看勝利在望,黎秋生又一次提醒他:“準備的怎麽樣了,還有沒幾天了啊,那個空缺我好不容易給你爭取來的,你好好幹,在那裏我也要你幫忙!”


    這天何洲又一次在黑燈瞎火的客廳裏抽煙,孫回悉悉索索上完廁所,自動自覺地跑到他身邊,剛要坐下就被他撈到了腿上。


    何洲拿出一張紙遞到她麵前,光線太暗,孫回看不清,舉起來瞅了好幾眼,問道:“什麽東西?”


    “機票,禮拜天去海州的機票。”


    “又要出差?”


    “不是。”何洲頓了頓,道,“在那裏工作,有一個職位空缺。”


    孫回愣了愣,舉著機票半天沒有動靜,何洲也不說話,隻湊在孫回的頰邊不斷親吻。


    好半天孫回才小聲道:“什麽工作,還是現在的公司?是要一直在那裏嗎,有沒有可能調回來?薪水差很多?這裏的工作沒有前景?”靜了片刻,她又低低問,“真是去簡簡單單工作的?海州市……”


    一連串的問題,條理太過清晰,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讓何洲怔了怔,他一時沒有開口,孫回扭頭看向他,說道:“那你去吧,記得要回來!”


    記得要回來,在濃墨浸染的夜晚,這話像是在空靈的山穀間溢出,不停地打轉再打轉,將何洲的心髒震得又疼又軟。


    何洲撫著她的臉,一直默不作聲地盯著她。


    可惜這句話沒有派上用場,孫回原本還有些傷心,強打起精神啃書本,準備在期末考中大放光彩,捧著成績單等何洲回來給他看。


    不過她既沒猜到前頭,也沒猜到結局,這天何洲遞給她一張似曾相識的紙,孫回愣愣道:“什麽?”


    何洲一笑:“等你期末考結束,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好悲催的,我在想,是不是我說自己小清新,說得太多了,結果應驗了,我真的要變成小清新了~~~~(>_<)~~~~ 我是被逼的~~~~~~~~~~~~~~~~~~~~~~


    嗚嗚,感謝,感謝一大堆霸王票,又是手榴彈又是地雷的,捂臉(╯3╰)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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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第 42 章 ...


    孫回咬著筆杆,捏著機票一角打量。


    八百多公裏不過就是一個半小時的距離,原來海州和南江這般近,孫回笑了笑,繼續看向電腦屏幕。


    屏幕上全是與海州市有關的信息,百度百科裏有關於海州的介紹,論壇裏有關於海州當地的各種風景名勝著名小吃,還有各類交通優惠、餐飲優惠、購物打折等眼花繚亂的資訊,孫回研究了兩天,對何洲說:“你記不記得前幾天我們看的那個很狗血的電視劇?原來有幾個鏡頭是在海州取景的!”


    孫回順口將海州市一些有趣好玩的地方說了出來,讓何洲驚訝:“你去過海州?”


    孫回得意洋洋:“這需要去嘛,我有什麽不知道的!”


    她相信到了那裏,她能照顧好自己,不會給何洲添任何麻煩,孫回對這個寒假有著無比美好的憧憬。


    不過她現在首當其衝的任務是期末考。


    上學期她沒有拿到獎學金,這學期她無論如何也要拚上一拚。孫回平日裏看起來大大咧咧又貪玩,實際上她在學習上的用功程度足以令人瞠目。


    夜裏她挑燈夜戰,白天她逮住老師就問東問西,課間還經常去輔導員辦公室與輔導員聯絡感情,好幾次任課老師都被她纏得煩了,沒好氣道:“哦,平常上課不好好聽,現在倒會臨時抱佛腳了?”說完之後繼續無可奈何地替孫回開小灶。


    孫回啃書本啃出了黑眼圈,整天神神叨叨,何洲仔細一聽,才知道她在背課本,晚上煮了兩個雞蛋給她當宵夜,順便讓她敷一下眼睛。


    孫回滾著熱雞蛋問:“這個能消黑眼圈?”


    “可以活血,還能填飽肚子!”


    一舉兩得也挺好,孫回拿下雞蛋,往桌上敲了一下,剝了殼就往嘴裏送。


    雙休日來臨的時候孫回繼續精神抖擻,替何洲檢查行李。


    何洲抱臂看著她翻箱倒櫃,問道:“真不用我等你?”


    “不用不用!”孫回道,“符曉薇到時候也要坐飛機回家,她會跟我一起去機場,我不懂的她會教我,你放心過去就是了!”


    何洲原本隻身一人,住處定在梅若雲的那間公寓,如今他要帶上孫回,必然就要另尋住處。他告訴孫回的時候,孫回恍然道:“哦,你本來沒想帶我去!”轉眼又笑眯眯地錯開了話題。


    何洲看著孫回爬上爬下的替他收拾,頭發垂下來的時候她會伸手挽到耳後,想起什麽,她又突然抬頭,睜著大眼睛提醒何洲,冬日陽光溫暖,她仿佛一直站在陽光纏成的蛹中。


    何洲摟住她,在她的頸間用力一嗅,孫回癢得咯咯笑,不一會兒就倒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何洲索性把她拖抱到了沙發邊,就這樣坐在地上抱著她說話。


    聊了許久,聊到夕陽西下,何洲低聲問她:“真要跟我去?”


    孫回握著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翻了翻白眼道:“當然,幹嘛,明明是你叫我去的,我可沒說過啊!”


    何洲沉默不語,垂眸凝著她。


    他要把孫回帶去海州了,帶到另一個世界,那座有著灰暗月亮的城市。


    何洲先行一步前去打點,留下孫回孤苦伶仃。


    不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何洲前腳剛走,孫回就收拾包袱滾去了宿舍,被謝嬌嬌和符曉薇一頓拍打擠壓,吃著床鋪上的灰塵吼道:“這是上鋪啊,會塌的會塌的!”


    那兩人這才放過她。


    孫回畢竟是宿舍裏的老大,她一回來,宿舍裏終於有了秩序,倒垃圾洗廁所輪流進行,地板天天拖一下,幹幹淨淨終於讓蔡茵唯感動流淚,拉著她的手求她再也別走。


    孫回拍拍她的肩膀,無奈歎息。


    轉眼期末考轟轟烈烈結束,普天同慶的日子裏免不了讓學校附近的館子老板發一筆橫財。


    孫回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跟何洲打電話,“我不喝酒,剛點了一罐旺仔牛奶,被同學笑死了,你房子找好了嗎?”


    何洲笑道:“你乖乖過來就是了!”


    孫回迫不及待,又熬了兩天,她終於拽著符曉薇風風火火趕去了機場。


    彼時譚東年正在郊區的譚府裏陪父親下圍棋,譚母端來水果笑道:“再過半小時開飯!”又道,“這都要過年了,我們家本來就沒什麽親戚,這一下可更冷清了,我前兩天給你介紹的那姑娘不是挺好的,海歸回來,又是大學老師!”


    譚東年笑道:“媽,我聞到焦味兒了!”


    譚母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轉身就下樓去了。


    譚父落下一子,漫不經心道:“這下棋啊,步步為營,吃完一子又一子,不容許出半分差錯。”


    譚東年道:“很多棋局都能反敗為勝,再說了,人生在世,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也不能太專注輸贏,是不是?”


    譚父一笑:“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也沒有下棋的必要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話,你信?”頓了頓,他又問,“小迪怎麽樣了,你就沒跟她聯絡過?”


    “沒有聯絡的必要!”譚東年已無處可落子,輸贏局麵已定,“她好好的,離婚了以後各過各的!”


    譚父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指著棋局道:“你看,走錯了之後能反敗為勝嗎?”


    譚東年無心繼續,笑著認了輸,吃飯的時候繼續聽譚母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飯後回到別墅,他撥了一個電話問:“怎麽樣?”


    那頭道:“譚總,孫迪小姐和海山集團董事長梅亭山有過接觸,據說她原本是要去海山集團任職,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到現在還沒有過去。”


    譚東年擰了擰眉,麵色不太好看,捏了半晌拳頭,他才咬牙罵了一句:“隨你要死要活!”


    電話那頭沒有聽清,問道:“譚總,您說什麽?”


    “沒什麽。”譚東年又道,“還有其他的事兒嗎?”


    “還有一件,孫迪小姐的妹妹今天也去了海州。”頓了頓,“飛機應該落地了!”


    譚東年一滯。


    海州市海田機場,孫回和丁卓祥一起下了飛機,感歎緣分真當妙不可言,可惜他倆錯過了一個半小時,直到下飛機那會兒才碰上麵。


    丁卓祥道:“我先來海州看親戚,過兩天我爸媽也來,我們直接過海去香港過年。”


    孫回羨慕道:“真好!”垂了頭鼓了鼓腮幫子,再抬頭的時候她又笑靨如花。


    何洲站在那裏,看著孫回和旁人說說笑笑地走來,等了一會兒,他邁開步子直接朝她走去,片刻就站在了孫回麵前,眼睜睜地看著孫回撞向他。


    不過還沒撞到,丁卓祥便伸手抓住孫回:“小心!”剛說完,手上轉眼一空,孫回竟落在了突然出現的那人懷裏。


    “呀,你在這裏啊!”孫回欣喜。


    何洲笑了笑,一手接過她的行李,一手摟住她,朝丁卓祥頷了頷首,孫回趕緊介紹:“丁卓祥,我同學!”又說,“何洲,我男朋友!”


    丁卓祥愣了愣,幹巴巴地說了一聲“你好”,三人一道出了機場,他也謝絕了孫回說要送他一程的好意,急急忙忙攔了出租車便走了。


    孫回教育何洲:“你說你真是的,平時不說話就算了,基本的禮貌總要有吧,送他隻是客氣話,你明明開了車來,再說也順路,我說送他,你一聲不響的,人家又不傻,一看就知道你不喜歡他!”


    “我隻喜歡你!”


    何洲說的麵不改色心不跳,孫回小臉一紅,小聲道:“我知道了,不過以後表白先讓我做個心理準備啊!”小心髒怦怦直跳,孫回都快喘不過氣了。


    何洲勾了勾唇,握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車子一路朝公寓駛去。


    市中心的公寓,地段極佳,處處可見高樓大廈。


    孫回一路過來,見到了不少餐廳招牌,饞得肚子咕咕叫,這裏有地道的粵菜和閩菜,來前她早已做足功課,美食攻略背得滾瓜爛熟。


    何洲不讓她填肚子,先帶她去公寓轉了一圈,這房子麵積較小,勝就勝在家具裝潢檔次高端。


    放下行李後何洲才帶孫回去吃飯,把她喂飽了,何洲終於抓住她質問:“怎麽跟姓丁的一起坐了飛機?不是說跟符曉薇一起嗎?”


    孫回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道:“碰巧遇到的,下了飛機才知道呢,之前居然就沒看見他,飛機才多大啊!”


    “這麽說還可惜了?”


    何洲語氣不善,孫回何其機靈,立刻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肚子上,笑道:“你看我,吃撐了,下次分我一半醋啊,喝醋有助於消化是不是?”


    何洲笑了一聲,一邊親她一邊說:“嗯,謝謝幫我分擔!”


    何洲不再計較丁卓祥,孫回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人生地不熟,跑也跑不到哪兒去。


    不過他低估了孫回的本事,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孫回竟然和鄰居熟悉了起來,在隔壁樓裏找到了一份家教工作,回來報喜後立刻馬不停蹄開始備課,效率驚人,何洲歎服。


    何洲也忙,他一進公司就跟在了梅亭山身邊,頭幾天梅亭山一直把他撂在一旁,後來聽說他在找房子,梅亭山才問他:“怎麽,梅經理給你的房子不合心意?”梅經理指梅若雲。


    何洲道:“不是,打算長住的話,還是有自己的房子好點兒!”


    梅亭山想了想,讚同地點點頭,又讓助手幫他打聽打聽。


    如今一切都安頓妥當,何洲終於要趕在年前完成第一件事。


    他利用半個月的時間調查到了一份名單,海洲集團從事進出口貿易,進進出出需要經過的關卡眾多,從上到下,凡是有涉及的部門,何洲都記錄在冊,理出層層疊疊的關係,最後敲定幾人率先下手。


    人人都有欲望,或財或色或權,再不濟,或家庭和睦或身體健康,但凡人存於世,就無法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


    海州市先華集團老總鍾兆昌現年四十九歲,其獨子鍾遠在三年前骨折住院,某日做完複健,鍾遠回到病房後支走護士和保姆,從住院部九樓一躍而下,當場斃命。


    鍾兆昌中年痛失愛子,傷心盛怒之下輕微中風,療養了半個多月才康複,手中大權一度遭小人搶奪,其妻子患上抑鬱症,終日隻能抱著愛子相片以淚洗麵,家中陰雲密布。


    這日何洲以海山集團代表的身份出席宴會,宴會上結識了鍾兆昌,說道:“鍾總也許不記得我了,三年前鍾遠住院,我們見過。”


    鍾兆昌愣了愣。


    三年前何洲時常去海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有一天何母在醫院走廊上出現了短暫性暈厥,正巧經過的鍾遠將她送了回來,兩人就此結識。


    何洲說道:“鍾遠很好。”


    鍾兆昌聽完後一時沒有說話,半晌才笑了笑,似乎不願繼續這個話題觸及傷心事,而揭人瘡疤的何洲繼續沒有眼色地說:“我事後才聽說他自殺。”


    鍾兆昌已經黑了臉,邁了步就要離開,卻聽何洲慢悠悠道:“我也許知道他自殺的原因。”


    鍾兆昌腳步一頓。


    第二天,何洲與鍾兆昌在一間茶室裏正式見麵,何洲遞上名片,鍾兆昌瞟了一眼“海山集團”四個字,幾不可聞地冷笑一聲,說道:“開門見山吧!”


    何洲說道:“我跟他接觸不多,鍾遠的性格似乎很內向。”


    那時鍾遠才二十出頭,又矮又瘦,肖似鍾兆昌,許是因為身材長相的原因,他一直沒有自信,性格也有些孤僻。畢業以後他進入中廣集團實習,工作表現出色,一直都被提拔重用。


    何洲笑道:“鍾遠應該是個單純的人,可惜他進了中廣。”


    鍾兆昌麵色微變,何洲突然道:“對了,鍾總與中廣集團有合作?”沒等鍾兆昌開口,何洲又道,“與您無關,鍾遠隻是被拉下了水,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可能曾經自我膨脹過,他工作的那一年經手了太多事,也許還害出了人命,但到最後他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就……”何洲頓了頓,沒再繼續。


    海州市的另一頭,梅若雲坐在沙發上,蹙著眉頭問梅亭山:“我就想不明白了,何洲那人年紀輕輕來曆不明,秋生看中他就算了,連大哥你也看中他?他才剛來集團,就讓他知道這些事情?”


    梅亭山瞥了她一眼,慢慢沏茶道:“我當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梅若雲笑了一聲:“你有什麽打算,我看你是急病亂投醫!”


    梅亭山放下茶壺,說道:“知不知道他哥哥是誰?”


    梅若雲莫名其妙。


    那頭的茶室裏,鍾兆昌扣著茶桌,緊皺眉頭道:“你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何洲直截了當:“鍾遠的把柄在中廣集團手中,隻能任由別人拿捏擺布,那時他的上司出了意外,他也處於危險中,整天提心吊膽,他也許良心發現想要自首,至於他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這就不得而知了!”


    鍾兆昌冷聲道:“一派胡言!”


    “鍾遠在下午趕走護士和保姆,一個人留在房間裏,直到過了淩晨才跳樓,這段時間他一定是一個人?”何洲沉聲道,“他在中廣財務部工作,經手的財務幹不幹淨他心裏清楚,中廣也清楚捏住他就等於捏住了您!”


    鍾兆昌沉著臉,呼吸漸漸加重,一聲不吭地聽何洲揭開那些隱秘事。他想起鍾遠畢業時執意要去中廣工作,鍾兆昌還特意去中廣打了一個招呼,他寵愛兒子,從不讓兒子沾染黑色地帶,可他的庇護竟然絲毫不起作用。


    鍾兆昌啞聲道:“我憑什麽相信你,你是誰?”


    “他的哥哥叫何輝,中廣集團財務部經理,為中廣工作了八年,鍾兆昌的兒子鍾遠在他手下工作,何輝在三年前出了交通意外,變成了植物人。”梅亭山抿了一口新沏的茶,笑道,“鍾兆昌替中廣提供各種便利,多少單證都是出自他的集團,你說,今天之後他會不會來幫我們?”


    梅若雲愣了愣,一時還沒轉過彎來,又聽梅亭山道:“所以你說,我要不要重用何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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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木木扔了一個地雷,(╯3╰)mua~親親


    昨晚我自己做了鍋貼,剛包好的餃子放進油鍋裏,倒上水馬上蓋上蓋子,過一會兒就能吃了,然後~~~~~~~~~~~~~~~~~~~~~~~~~我吃了一頓生餃子/(ㄒoㄒ)/~~那鮮美的味道終生難忘~~~~~~~~~~再然後~~~~~~~~~~~~~拉肚子了~~~~(>_<)~~~~


    我頭痛了好久,終於碼完了,明天可能還要推遲更新時間,最近不知道怎麽了,身體總是不太舒服,我一定是太拚命了~~~~(>_<)~~~~


    哦對了,做鍋貼的方法其實很簡單,新鮮的餃子,包的時候兩個頭不要捏實了,露兩個洞,油燒熱了以後就放進鍋裏,我的動作慢,一個個放完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直接加水,馬上蓋上鍋蓋,然後就不用管它了,它自己會悶熟的。


    不過昨天我沒控製好時間,我怕煎得太焦,水差不多幹了就出鍋了,然後我雖然是吃貨,但是吃不出生熟,直到後來看見了紅色的肉,我……不說了,我嚼著我太二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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