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芳苓望著沈齡紫遠去的背影, 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齡……”


    人都已經跑沒影了。


    鄔芳苓趁著這會兒給男朋友萬思博發了一個視頻連接,因為之前發給他短消息他居然過了半個小時都還沒有回複。這讓她有些擔心。


    異地戀,其實很多時候是很考驗情侶之間的感情和相互的信任度。


    鄔芳苓和萬思博相戀將近七年, 鄔芳苓儼然已經認定了這段感情。可分開這麽久, 她難免也會有擔憂,擔憂外麵這個花花世界。


    好在, 沒一會兒萬思博接通了視頻,詢問:“怎麽啦寶貝?”


    視頻裏,萬思博正在拿著毛巾擦頭發。


    他長得英俊帥氣, 皮膚白皙, 一雙桃花眼能迷死人。


    大一的時候,鄔芳苓就是一眼對萬思博鍾情。最終,在她不懈努力地圍堵之下,終於和萬思博走在了一起。


    鄔芳苓歎了口氣:“你幹嘛一直不回我消息呀?”


    萬思博一臉抱歉地說:“可能剛才我在洗澡,所以沒看到消息呢。”


    “好吧, 這次先原諒你了。”鄔芳苓嘿嘿一笑:“洗的香嗎?讓我聞聞。”


    “好啊,你來呀。”


    正是因為不方便過去,才會愈發想念。鄔芳苓多想夜裏能抱著萬思博一起睡覺,能和萬思博膩歪在一起。


    鄔芳苓忍不住問萬思博:“你確定今年年底能回南州市嗎?”


    萬思博聞言頓了一下,說:“應該可以吧。”


    “不能是應該, 是必須!”


    “好好好,必須必須。”


    另一邊。


    沈齡紫直接衝進了東梁鼎盛, 輕車熟路地進了電梯, 按下屬於總裁辦公室的那層樓。


    隨著電梯緩緩上升,沈齡紫那顆心也跟著跳動。


    她開始懷疑自己有些過於衝動了。


    沒有預約,她就這麽直接衝上來,是不是也太魯莽了?


    可當下腦子一熱, 完全沒有想到後果。


    以後很多時候想起這一天,沈齡紫都很奇怪,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那麽衝動。


    “叮”


    電梯到達沈齡紫所按下的樓層。


    不多時,沈齡紫緩緩從電梯裏出來。


    依舊還是這裏,麵前是一片空曠的平台,設計裝修都十分後現代化。


    依舊沒有人,針落有聲的偌大空間裏仿佛就隻有沈齡紫一個人。


    沈齡紫知道總裁室就在樓上,但她沒有預約是上不去的。而且,現在大晚上的,還是周六晚上,哪個公司的老總還會在上班的?


    剛才的衝到到這會兒逐漸平息下來,沈齡紫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是個傻瓜。


    幸好沒有橫衝直撞上樓,不然被保安拖下樓的樣子可就糗了。


    轉個身,沈齡紫準備下樓,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走廊盡頭牆上的一幅畫。


    這一整麵牆上其實掛著很多的畫,大多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上次來的時候沈齡紫大致看了眼,但因為著急投資的事情,沒有怎麽在意。


    沈齡紫大學學的就是繪畫專業,對於牆上的畫再熟悉不過了。


    可現在仔細一看,掛在最裏麵的那張畫,讓沈齡紫有些不敢置信。


    沈齡紫緩緩走過去,終於走到那幅畫的麵前。


    這一眼,沈齡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因為,這幅畫是她畫的。


    從小到大,沈齡紫因為喜歡繪畫,畫了無數的畫。有些畫被撕毀,有些畫被送人,有些畫被自己保留。但眼前這幅畫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因為這幅畫是被以為不透露姓名的買家花了100萬買走的。


    自從這幅畫被買走之後,沈齡紫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準確地說,買走的是兩幅畫,這是其中一幅畫,名為《困獸》。


    《困獸》這幅畫的左下角有沈齡紫的落款,清清楚楚寫上了三個字——沈齡紫。


    《困獸》是沈齡紫在大三的時候油畫創作,畫上的主題是一隻滿臉傷痕的雄獅在舔舐傷口。整幅畫曆經六個月的時間,中間沈齡紫還撕了幾次稿,從頭來過。


    是專業老師看中沈齡紫的這幅畫,建議她可以拿到美術作品展上。沈齡紫當時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她也沒有指望會有買家看中這幅畫,單純的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人看到。


    可萬萬每一想到,最後這幅畫在美術作品展中被一位不透露姓名的買家買下,成交的金額是那一屆大學生當中金額最高的——100萬元。當時因為這筆成交金額,沈齡紫還在學院裏還小小的出名了一把。


    大概,這個世界上對於對美術生沒有偏見的人幾乎隻有那麽1%。尤其是沈齡紫的家人,每每提到她的專業時,總會一臉的不屑,說學美術隻是混混日子的。比起姐姐沈惜霜務實地選擇了金融,沈齡紫就像是在過家家。


    沈齡紫甚至清楚記得,自己大學專業填寫繪畫的時候,爸爸搖著頭一臉的不認同:“學畫畫當個興趣還行,還真指望你成藝術家了?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一句話,傷得沈齡紫體無完膚。


    即便老師誇獎沈齡紫在繪畫上很有天賦,媽媽也隻是一句:“也就那樣吧,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才藝。”


    是的,比起姐姐會跳舞、會鋼琴、會跆拳道,隻會畫畫的沈齡紫真的很像個廢物。


    小時候沈齡紫隨著爸爸媽媽一起去參加姐姐的舞蹈比賽,看著姐姐得了第一名,爸爸高興地站起來鼓掌。


    而沈齡紫得了繪畫比賽第一名,爸爸隻是一臉的淡漠,說:“這畫的是什麽?我反正是看不懂。”


    媽媽也說:“學畫畫當成興趣還行,其他的就算了。”


    沒有人知道,那些不經意的打擊和貶低對沈齡紫的傷害有多大。從小到大,家人對於她在畫畫這件事上從來沒有一句鼓勵。


    沒有人知道,沈齡紫在埋頭創作的時候可以心無旁騖,可以整整三天三夜不合眼。也隻有在創作的時候,沈齡紫不會去想跟任何人比較,她隻管去享受創作帶來的愉悅。


    她是真的很喜歡畫畫。


    眼下在這裏見到這幅畫,沈齡紫的手都不自覺微微顫栗。


    《困獸》這副作品於沈齡紫自己而言也很喜歡,但被買家買走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在任何場合見到過了。後來她想繼續創作類似的作品,卻發現好像自己所有的精氣都放在了《困獸》上,再也使不上來力氣的感覺。


    跟《困獸》一起被打包買走的還有一副畫,那幅畫也是一副油畫,名為《小獅子》。《小獅子》的創作會比較隨意一些,作品主題是一隻嗷嗷待哺的小獅子,十分生動活潑。不過,沈齡紫看了一圈,並沒有在牆上看到《小獅子》。


    沒多想,沈齡紫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那個電話號碼是梁焯的,但沈齡紫知道是助理嚴泰在使用。


    果然,不出意外接電話的人是嚴泰。


    那頭嚴泰似乎也有些意外沈齡紫的來電,問:“沈小姐,請問有什麽事嗎?”


    沈齡紫的聲音有些微發顫,說:“嚴助理,我想請問你一件事,總裁室樓下牆上的畫,其中有一幅名為《困獸》的作品,是你們買下的對嗎?”


    嚴泰頓了一下,說:“抱歉沈小姐,我對牆上的畫並不了解。”


    沈齡紫一顆高高懸起來的心,仿佛突然有些失落,她又不死心地說:“那幅《困獸》是我的作品,我很意外在東梁鼎盛看到這幅作品。”


    嚴泰特別官方地回應了一句:“沈小姐的作品非常優秀,能買下您的作品其實是東梁鼎盛的榮幸。”


    沈齡紫問:“這幅作品是梁焯先生買過去的嗎?”


    嚴泰語氣平淡:“抱歉沈小姐,我不是很清楚。”


    說真的,有時候沈齡紫真的感覺嚴泰是個機器人。


    電話掛斷,沈齡紫站在原地仔仔細細地觀看這幅自己的作品。


    心裏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暖流。


    當初她的自信心跌倒低穀創作出《困獸》,終於被認可,被鼓勵,被讚賞。她一直很想感謝買家,卻沒有機會。那位買家直接把錢打到她的賬上,隔天她的畫就被送走了。一轉眼,過去也已經快五年了。


    沈齡紫怎麽也沒有料到,買走《困獸》的買方居然是東梁鼎盛。再結合這一次得到東梁鼎盛的投資,沈齡紫突然覺得這一切似乎不是巧合那麽簡單了。


    這個周日沈齡紫也沒有閑著,趁著工作室的同事都休息,她請工人來工作室裝監控。


    其實裝監控這件事情起初沈齡紫一直還挺排斥的,她總覺得放個監控在辦公室裏,會讓人覺得很別扭。可自從經曆了上次桂文康和寧蘭蘭的事情,沈齡紫覺得還是有必要裝監控。


    寧蘭蘭的離開,對於沈齡紫來說一直是一個壓在她心裏的心結。她很舍不得寧蘭蘭的離開,卻又不敢相信跟自己共同創業的夥伴桂文康會做出不道德的事情。


    思來想去,沈齡紫覺得還是要裝監視器。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沈齡紫在東梁鼎盛的時候看到到處都是監控視頻,就覺得也得向人家學習。


    到了周一的時候,同事們發現了裝在牆角的監視器,一個個議論紛紛。


    “裝監控了,以後就別開小差了。”


    “是啊,以後說八卦也要偷偷摸摸的。”


    “其實裝了監控挺好的呀,工作室畫稿那麽多,萬一丟了也好找。”


    一直低頭畫畫的梁瀟沒有參與這種討論,對於裝不裝監控這件事,她無感。


    倒是上班的時候,梁瀟看到沈齡紫進來的時候,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一番。


    沈齡紫的辦公室就在梁瀟位置的對麵,是玻璃隔斷的,如果沈齡紫不拉簾子,她在裏麵做什麽梁瀟都能清楚看到。


    今天的沈齡紫身穿一套黑色的正裝,比起前些日子梁瀟看到的要正式很多很多。


    別說,這樣的打扮居然也很適合沈齡紫。估計是為了配合這身套裝,沈齡紫還化了一個挺成熟大方的妝容,長發也卷成了大波浪披在身後。


    梁瀟不自覺地就用筆在草稿上畫下了沈齡紫的形象,突然也發現,沈齡紫的身材比例特別好,雖然個頭才一米六多一點,但腿特別長,顯得人看起來有一米七。而且身材也不錯,看起來很瘦,但該有肉的地方似乎都恰到好處。


    穿了高跟鞋之後,沈齡紫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修長了,簡直是氣場全開。可她大概是穿不慣高跟鞋,到了辦公室之後就把那雙高跟鞋脫了,轉而穿了一雙可愛的拖鞋。這一身黑色正裝搭配粉色的拖鞋,在她身上不覺得違和,反而挺好看的。


    梁瀟正看著,坐在辦公室裏的沈齡紫起身,繼而手上拿著稿子走到了梁瀟的麵前。


    “瀟瀟,你畫得真棒呀!”二話不說,沈齡紫開口就是表揚。


    沈齡紫手上的是梁瀟這幾天創作的二維人設圖,栩栩如生。


    經由沈齡紫這麽一誇獎,坐在梁瀟身邊的幾個同事紛紛探頭來看。


    這一看,發現梁瀟這小丫頭平時看著不說話,但業務能力還真的沒得說。


    被誇獎的梁瀟自然是高興的,但她臉上不動聲色,說:“我覺得細節的地方還需要調整,比如眼睛的顏色,還有這個胸。”


    沈齡紫聞言俯身靠過來在梁瀟的旁邊,仔細看著梁瀟所指的方向。


    離得近,沈齡紫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竄進了梁瀟的鼻端。香味不刺鼻,反而讓人覺得很獨特。


    沈齡紫一臉認真,微微抿著唇,突然側頭給梁瀟來了個歪頭殺,說:“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吧,我相信你。”


    說著伸手捏了一下梁瀟的臉頰,彎著眼睛打趣道:“我真是招了個寶貝進工作室呢!”


    梁瀟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被沈齡紫給撩了一下,還挺不好意思的。


    今天沈齡紫穿正裝是為了要去東梁鼎盛簽合同的。


    想到周六的那番魯莽,沈齡紫心有餘悸。幸好她當時沒有衝到總裁室去,萬一自己這番行徑被誤會,真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九點鍾沈齡紫就從工作室出發了。


    到達東梁鼎盛,接待沈齡紫的人依舊是梁焯的助理嚴泰。


    嚴泰今天依舊一身黑色西服,似乎頭發也理短了。


    其實仔細看,嚴泰長得很有男人味,他個子高,臉上棱角分明。他像是外星科幻題材電影《黑衣人》裏麵威爾·史密斯的扮演者j探員。j探員勇猛異常,又具有極強的責任感,剛好也和嚴泰吻合。


    見到沈齡紫,嚴泰麵帶微笑,主動打說:“沈小姐,你好。”


    沈齡紫手裏拿著合同,一臉躍躍欲試:“梁焯先生在嗎?我可以見他嗎?”


    嚴泰搖搖頭:“很抱歉,梁先生臨時去美國出差了。”


    “那這份合同簽約不了了嗎?”沈齡紫眼底略有些失望。


    嚴泰說:“合同可以由我們副總簽約。”


    最後合同順利簽約,沈齡紫也見到了東梁鼎盛的副總,但就是沒有見到梁焯本人。


    東梁鼎盛的副總有兩位,沈齡紫見到的是其中一位,名叫昌宏義。


    至於另外一位副總,跟著梁焯一起去出差了。


    dingdong動畫工作室和東梁鼎盛簽訂的合同裏約定清楚了投資占有的股權比例。


    東梁鼎盛這次投資,占有dingdong動畫工作室35%的股份,算是非常非常非常良心了。


    後來接連一段時間的日子都過得平靜如水。


    工作室得到投資之後運轉順利,開始準備中期製作。


    《平平無奇小仙女》的中期製作包括三維建模,材質貼圖,模型綁定,三維分鏡製作等等。


    通常情況來說,中期製作也就是最燒錢的部分。大部分三維動畫電影資金不足都是卡在了這一個階段。


    現在團隊剛收到投資,士氣旺盛,也要開始招聘新的人員。


    在國內,動畫產業的鏈條其實非常不成熟,這也是很多動畫製作到中期開始資金鏈崩塌的一部分原因。


    沈齡紫這段時間別的事情沒幹,專門去找人了。慶幸的是,隻要價格給的合適,想要找到的優秀的人才並不難。


    於是接連兩周的時間,沈齡紫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忙得昏天暗地。


    工作連軸轉雖然把是時間擠得滿滿的,可等忙完一切回到家,又仿佛有些許寂寥。


    從工作室步行到沈齡紫的家裏隻要十分鍾,所以沈齡紫一般上下班都是步行的。


    這一帶的治安完全不用擔心,而且沈齡紫所住的小區安保也很好。下班沿途的風景也不錯,還能讓她稍微放鬆一下精神狀態。


    步行進入小區大門之後,還要再走一百米才能到達沈齡紫所住的那幢樓。


    這個小區的環境沈齡紫還挺喜歡的,當初租的時候也正是相中了這裏綠化好、安保好。


    剛走到樓下門口,沈齡紫準備刷卡開大樓的電子鎖,身後忽然亮起遠光燈。


    她下意識轉過頭,刺眼的燈光讓她被照耀地睜不開眼睛,隻能伸手擋了一下。


    暴露在強光之下,沈齡紫一襲白衣黑馬尾,皮膚也是濃鬱的白。


    從梁焯的角度看,沈齡紫宛如闖入人間的小精靈。


    坐在aprilia摩托車上的梁焯將車燈一關,不動聲色朝沈齡紫走來。他人高馬大,肩寬腰窄,雙腿修長,像是畫報裏的男人。


    沈齡紫眼睛慢慢適應黑暗的同時,男人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他今天一身biker style黑色機車服,手上拿著一個頭盔,和之前幾次見麵的裝束全然不同。


    這個模樣的他很年輕,也特別帥氣。


    沈齡紫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男人戴上了一個白色頭盔,她的掙紮在他的麵前猶如縛雞之力。


    “你幹嘛啊!”


    沈齡紫幾乎就是被人拎起來的,她被抱上了機車,坐在後座。


    就這麽電光火石之間,感覺自己在男人的手中仿佛沒有半點分量似的。


    這樣一個鋼鐵怪獸沈齡紫從未坐過,她害怕地坐在後座掙紮:“讓我下來!”


    可這摩托車後座位置高,沈齡紫雙腳懸空,根本無可奈何。


    她越是動彈,越像是個提線木偶似的,隻能抓著梁焯的手臂,怕自己掉下來。模樣過於可愛。


    梁焯湊過來,伸手揭開沈齡紫頭盔上的透明罩,對她說:“帶你去兜風。”


    “我不去!”


    梁焯聞言微微揚眉,眼底染上笑意,問她:“怕我吃了你啊?”


    搭配這一身不羈的外型,梁焯整個人看起來很是乖戾。


    沈齡紫感覺自己現在上不去下不來,惱羞成怒地瞪著眼前的人。


    “你真的覺得我不會生氣嗎?”沈齡紫問。事實上,她這個人的脾氣還真的輕易不會發火,從小到大就是如此,仿佛是習慣了忍耐。


    梁焯笑著捏了一下沈齡紫的臉頰,“生氣了會怎麽樣?咬我嗎?”


    說著把臉湊到沈齡紫的麵前,讓她咬自己的臉。


    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


    沈齡紫對於這個人男人的流氓行徑很是無語,伸手將他的臉推開。


    說不上來的感覺,原以為兩個人見麵會尷尬,卻似乎並沒有。相反,他越是這樣耍流氓,反倒讓彼此之間的距離和氣氛拉得更近。


    梁焯軟下聲來,近乎討好的語氣:“就當是陪我,成嗎?”


    剛毅的臉龐搭配微微揚起的眉毛,性感撩人。


    沈齡紫皺眉,不為所動:“不!”


    梁焯說:“我心情不好。”


    沈齡紫白眼:“你心情不好也不關我的事!”


    梁焯用舌頂了頂腮幫,接著毫無預兆地朝沈齡紫靠了過去,鼻尖對著她的鼻尖。


    沈齡紫心跳加速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人,頓時懵了。


    彼此之間幾乎零距離,連嘴唇幾乎都要碰觸在一起,呼吸也糾纏在了一起。


    陌生的,熟悉的味道,瞬間喚醒彼此之間的所有記憶。


    “親我還是陪我,你選一個。”依舊霸道妄為。


    沈齡紫瞪著大眼睛看著他,腦袋一嗡。


    還不等她的回答,梁焯便細致地將她的頭盔戴妥當。


    他居高臨下,下顎線條如刀鑿一般,鬼斧神工的好看。


    梁焯微微側頭,對沈齡紫說:“抱緊我。”


    繼而直接上了車,戴上頭盔,腰貓下來直接啟動機車,動作瀟灑。


    他的背影挺拔,一身黑色皮質機車服,襯得身材極好。


    “嗚嗚嗚”的發動機轟鳴聲響起,在黑幕中像是一隻野獸等待狩獵。


    沈齡紫決定她要報警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狠狠咬這個人一口。讓他見識什麽叫獅子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很快,在帶著排氣的聲浪裏,摩托車衝了出去。


    因為害怕,沈齡紫下意識抓住梁焯的,整個人向他後背挨近。


    偏偏這人還故意使壞,一個急刹車,讓沈齡紫慣性地撞向他的後背。


    於是沈齡紫隻能雙手緊緊圈著男人的窄腰,呼吸淩亂。


    線條流暢的aprilia從小區裏行駛出去,載著梁焯和沈齡紫。


    經過鬧市,穿過大橋,走上高架。


    起初,沈齡紫緊張地手心出汗,不敢抬頭。但漸漸的,她開始側頭欣賞路邊的風景。


    這是沈齡紫第一次坐這種連她也叫不上來名字的摩托車,很刺激,像是要進行一段未知的冒險旅程。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速度如劍一般。


    這段時間工作室事物繁忙,沈齡紫沒有一刻喘息。今天也幾乎開了一整天的會議,精疲力盡。


    然而這股風吹在身上,似乎能趕走一切疲倦。


    沈齡紫緊繃的心漸漸放下。


    她開始感受耳邊的風,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突然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麽壞,起碼並不會那麽排斥。


    摩托車讓他們兩個人緊密無間,似乎也更加親密。她能聞到他身上幹爽清冽的味道,莫名熟悉。


    也不知道機車行駛了多久,久到路況變得越來越平穩,周圍的一切仿佛也越來越清晰。


    梁焯最後將車停在半山坡上。


    他自己下了車,先是摘了自己腦袋上的頭盔,接著幫沈齡紫的也摘了。


    四周一片荒野,唯有車燈照明。很快,車燈也被關閉。


    沈齡紫還坐在車上下不來,而眼前的人似乎也不打算幫忙的樣子。


    忽然間,梁焯動身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沈齡紫嚇得一臉防備地看著梁焯,默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說:“我,你……”


    “什麽?”梁焯危險地靠近。


    沈齡紫急得語無倫次:“不可以!你這是……”


    話還沒有說完,一件溫暖的機車服搭在了她的肩上。


    他是怕她冷。


    梁焯邪氣笑著湊近,伸手逗了逗沈齡紫的臉頰,問她:“你以為我要幹什麽呢?嗯?”


    作者有話要說: 梁焯:走,去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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