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入夢鄉,但一陣莫名的心悸讓時荔猛然間徹底清醒,瞪大眼睛看向床幔之後。


    隔著若隱若現的簾幕,一個人影直直地站在那裏。


    時荔受驚地坐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喊人,但外麵的人似乎猜到了,隔著床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明亮的月色從窗外透進來,照在那人臉上。


    一個年輕的男人,星目劍眉,棱角分明。


    “時荔,我是方厘。”男人壓低了聲音自報家門,然後像是篤定她不會聲張一樣,放開了手。


    時荔確實沒有聲張。


    但原因和方厘想的不一樣,她沒有聲張是不確定方厘的武力值。他能單槍匹馬躲過宮裏的侍衛闖進來,萬一能在外麵的人進來之前嘎了她,那她可太冤了。


    反正看著這人沒有對自己下殺手的意思,時荔便想周旋一番。


    “我趁月王不在宮裏,特地來尋你的。”


    方厘語氣有些倉促,時刻警惕著外麵,“你是唯一一個留在王宮的人,要盡快想辦法,說服月王把王上送回去,記住了嗎?”


    時荔:您可真高看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口中的“月王”是我家養的寵物呢嗬嗬!


    不管是讀書了解的方厘,還是眼前的人,都讓時荔很不喜歡。


    但陽奉陰違可是她最擅長的,默默想了想,她便當即點頭答應,然後又向不放心似的問:“你這麽闖進來,沒被人發現嗎?”


    她隻是好奇,方厘今天是怎麽做到的,以後該怎麽防著他。


    方厘皺了皺眉,想起了剛才險些被侍衛抓住的糟糕經曆,但還是輕描淡寫地說:“無妨,我以後會小心。你若是知道什麽消息,可以去後花園找一個叫小薑的宮人,讓他傳話。”


    時荔:好的,又知道了一個同夥。


    方厘頓了頓,看見時荔略顯蒼白的臉,忽然好像良心發現似的,放緩了聲音說:“你姐姐從小患有心疾,這一次委屈你了。”


    “哦,我知道。”


    時荔隨口敷衍,但是在方厘開口的瞬間,一些被原主刻意遺忘的記憶,終於在腦海中補全了。


    她不是孤女。


    但和孤女沒有什麽兩樣。


    當初她和施荔是誕生在小山村中的雙胞胎姐妹,施荔比她早出生一刻鍾,身體卻一直不大好。


    後來她們長到一歲時,路過的和尚說兩姐妹注定一榮一凋,還勸她爹娘送走一個。


    爹娘信了這些話,心疼大女兒身子弱,還覺得原主沒準也會克她們,便把原主一個人丟到深山裏的小木屋,離他們遠遠的,隻隔三差五去送點兒東西,不讓她餓死。


    甚至連一個正經名字都沒給她取過。


    施荔前麵十幾年,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妹妹,還當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女兒。


    又因為從小美貌出眾又羸弱,受到周圍所有人的喜愛嗬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後來不知道怎麽還認識了方厘,兩情相許。


    可惜巫國被楚歌大敗,她聲名在外,被巫王點名要送到月國去。


    爹娘心疼她,便悄悄聯係到方厘,和他說了關於小女兒的事情,後麵才有了原主被拉出來狸貓換太子的經過。


    現如今,方厘竟然也有臉來命令她做事。


    時荔在心裏把原主爹娘、方厘還有施荔逐一唾棄了一遍,嘴上還得繼續敷衍。


    “我會見機行事。”


    “那你自己小心。”方厘隨口囑咐,根本沒有想過,如果他被發現了,或者時荔真的聽話去給巫王求情,楚歌一旦動怒,時荔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他根本不在乎。


    好不容易把方厘這個瘟神打發走了,時荔重新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了。


    她想把守在屋外的人喊進來,可是又不敢。


    一旦讓別人知道她和方厘這樣的巫國人有所勾結,一定會懷疑他圖謀不軌,之後會怎樣,就不好說了。


    偌大一個王宮,她一個美人,竟然除了楚歌之外找不到一個能真正說話的人。


    好在短期之內,方厘也不可能再來,她還能過幾天舒坦日子。


    這樣想了很久,時荔才迷迷糊糊重新睡著。


    與此同時,楚歌在邊境遭遇了刺殺。


    他安然無恙,一共三名刺客全部當場暴斃。


    救駕來遲的侍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王上……”


    跟隨他一同前來的使臣義憤填膺,“到底是誰泄露了王上的行蹤!我們這一趟如此周密,難道是……”


    他忽然驚疑地看向楚歌,“王上,這次刺殺的人是巫國人。”


    被侍衛和使臣一起看著,楚歌緩緩地笑了。


    手中握住的長劍,劍尖垂在地上,一滴血珠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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