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近在咫尺,時荔聞到了楚歌身上的氣息。


    夾雜著酒香,是一種很難概括的幽香。


    像草藥,又像別的什麽東西。


    在時荔腦袋裏隻閃出兩個字——罌粟。


    其實時荔不知道罌粟花有沒有香氣,更加沒聞到過,畢竟違法,但是楚歌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朵罌粟。


    致命的危險,又該死的迷人。


    等不到時荔的回答,楚歌笑意更濃,又猛地湊近了她,一個字一個字從唇齒間吐出。


    “你是施荔嗎?”


    時荔沉默。


    她剛在巫國當著一眾人的麵坦然撒謊,可是麵對楚歌,卻覺得怎麽都說不出口,甚至感覺這個危險的男人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


    可是這個時候如果說真話,時荔感覺自己就要結束這次穿越之旅了。這要是萬一死了不能回自己的身體,她可怎麽辦啊!


    “我……是。”幾乎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時荔屏息看著麵前的男人。


    漆黑的眼睛裏,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有清冷冷的笑意。


    楚歌盯著時荔看了好幾秒鍾的時間,眼睛都沒眨一下,在時荔以為,自己的謊話要被拆穿的時候,他放下手,轉過身走回鑾座上。


    酒杯隨手放到一旁,立刻有懂事的侍從為他再次滿杯。


    楚歌手指掂起酒杯輕輕地轉了兩圈,看過大殿中一圈的人,聲音再次響起。


    “不愧是舉國之力挑選過來的美人,把施荔送到孤的寢宮吧。”


    時荔剛恢複的呼吸又一次屏住了。


    不用左右看,也知道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在楚歌開口的一瞬間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這是羨慕她的獨一份殊榮?


    其實她很想把這份殊榮給出去的,隻要有人願意要就行。


    她在心裏嘀嘀咕咕,看著那些彈幕嚷嚷她賺了的,很難忍住不翻白眼。


    不管楚歌有多好看,她也不可能隨便到哪個地步啊啊啊!


    但是……現在的局麵,她能拒絕嗎?


    這要是當眾拒絕楚歌,她還能活嗎?


    清白誠可貴,但是生命價更高啊!


    時荔心亂如麻,沒有注意到鑾座之上,楚歌和他身邊的侍從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施荔姑娘,這邊請吧。”一位麵容端肅的老嫗雙手交疊在胸前,走到了時荔的麵前。


    這個樣子,讓時荔沒由來地想到了自己以前上學時候的教導主任,打心底敬畏,隻默默低頭聽話,跟著她一路走出大殿。


    結果,她被老嫗帶到了一處浴池。


    蒸騰的霧氣間,一座兩米見方的浴池水波瀲灩,周圍由瑩潤的白玉石堆砌而成,極盡奢華。


    沒等她反應過來,兩側走上來三四個侍女,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的衣裳脫得一幹二淨,然後催促著她入池沐浴。


    穿越過來這幾日,時荔壓根沒有洗澡的條件和機會,每天早上頂多用清水洗洗臉,如今這一方浴池,對她確實有吸引力。


    不管怎麽樣,先洗幹淨再說吧。


    她步入浴池,直播間則早在她被扒光之前,就悄無聲息地啟動了屏蔽係統,還很貼心地給彈幕播放了一段動畫廣告。


    【……】


    【我是vip!!!】


    【我的母語是無語!】


    幾個侍女壓根不用時荔說話,各自分工明確,洗頭發的洗頭發,用皂角的用皂角,時荔隻需要配合就夠了。


    但這也讓她很忙,並沒有看見帶路的老嫗站在浴池旁邊,親自俯下身,把她脫下來的衣裳從裏到外一寸一寸檢查了個徹底。


    再尋常不過的粗布衣裳,什麽特別之處都沒有。


    老嫗不相信似的皺了皺眉,也不理會沐浴中的時荔,抓起衣服走了出去。


    她麵見了仍在飲酒的楚歌。


    其他從月國來的人,已經被打發出去,紮堆安置到了別宮,隻有時荔一個人被單獨留在了王宮中。


    楚歌歪躺在臥榻上,看見老嫗走進來也沒有起身,隻斜看了她一眼。


    “說。”


    “王上,奴婢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了,什麽都沒有發現。”


    老嫗雙手捧著時荔的衣裳,深深地垂著頭,態度與其說恭敬,不如說畏懼。


    楚歌卻輕笑了一聲。


    “巫國竟然能忍住不對孤動手刺殺,可見所圖甚大。孤不喜歡養虎為患,殺了吧。”


    因為太過輕描淡寫,讓老嫗都忍不住抬起頭,震驚地看向他。


    “王上要殺了巫王?”


    “當然……不是。”


    楚歌慢吞吞地坐起來,手指捏弄著酒杯,“孤要羞辱他,還有他的王後,以後孤出門,就讓他們為孤牽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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