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時荔眨了眨眼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對上謝宴安深濃如墨的眼眸,像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夜海,浮沉不起任何。


    對視許久,時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這雙眼睛可是真的好看,以後要是生了小孩,可一定要繼承這雙眼睛才好。


    “你想讓我問你什麽?”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謝宴安到底在說什麽,時荔也不浪費那個腦細胞,幹脆直接問了。


    問完又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尾輕輕碰觸了一下。


    格外自然。


    沒有勉強沒有嫌棄,沒有絲毫在意,和之前一模一樣。


    謝宴安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自己主動說起了老太監說的話。


    聲音啞啞的,好像是三天沒喝水一樣。


    “我的父親不是先帝,而是……現在那個人。”


    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自己把這件事情說出口,把終年的傷痕完全展露出來。


    說完以後,他緊緊地盯著時荔,尤其是她的臉,矛盾地想在她臉上看出些情緒,又害怕真的在時荔臉上看到嫌棄。


    屋裏屋外靜靜的,什麽聲音都沒有,格外地沉默。


    桌角的燭台忽然爆開了一朵燈花,發出一聲脆響。


    時荔被聲音驚到,如謝宴安期待的那樣,露出了一個表情。


    一個類似恍然大悟的表情。


    然後她轉身倒了滿滿一茶杯的水,不由分說推給他,“快喝吧,你的嗓子啞得快趕上在沙漠裏待了一天了,也怪我沒想起來讓你喝水。”


    謝宴安:……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時荔,謝宴安終於笑了。


    和時荔的完全不在意相比,他的心胸好像真的太狹隘了。


    或許……真的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端起茶杯,謝宴安一飲而盡,笑意從嘴邊蔓延到了眼尾。


    “荔荔,喝了你的茶,我就是你的人了,以身相許。”他說,隨手放下茶杯,轉而將人擁入懷中,密密實實地抱住。


    切實的柔軟和溫暖,抵過了所有晦暗。


    時荔也很配合,把腦袋往他肩膀上一靠,整個把人當成了靠枕,“行啊,那先借我靠一會兒吧,我今天要累死了。”


    【我說實話,主播這樣的女朋友,我也想擁有~】


    【樓上帶我一個,我也想要,雖然我是女的……】


    【巧了,我也是!我也是!!!】


    時荔看著越來越不靠譜的彈幕,隱晦地彎了彎唇。


    她又不是真的傻,自然知道謝宴安到底在糾結什麽。可是這種事情,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安慰他,真的毫無意義。


    誰都改變不了出身和父母,但這些不應該是一個人一輩子背負的。


    她伸手輕輕回抱住了謝宴安,沒想到這個長了一張破嘴的男人還有一顆脆弱的玻璃心,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不同於謝宴安這邊溫馨繾綣,另一間書房中,文昌公主和時青表情嚴肅至極。


    在從左丞相府回來的路上,文昌公主不著痕跡地套話,從左湘口中知道了很多有用的信息,隔空猜到了很多左丞相以為隱藏得很好的秘密。


    公主白皙細長的手指在桌邊輕輕敲了兩下,燭台上的燈芯也跟著輕輕地搖了又搖。


    時青站在她身邊,已經知曉了一切,此時沉默不語。


    留給了文昌公主足夠獨立思考的時間和空間。


    過了許久,文昌公主好像終於下定決心,抬起頭眸光熠熠地看著時青,“孤明日進宮,與陛下說明一切。”


    因為左丞相的事情,她也決定了改變原來的計劃。不然日後麵對左丞相這個麻煩,並不是她想要看見的。


    時青靜靜聽完她說的話,微笑點頭。


    “好,夜已深了,殿下早些休息,明日微臣陪伴殿下進宮。”


    兩人之間,從不像外麵所想,是少女懷春戀慕美色與文采,更不是喪妻的男子運氣爆棚獲得公主的青睞一步登天。


    在內在外,皆是君臣,時青是文昌公主最信任的人,也是她身邊第一的謀士。


    左丞相的野心那樣大,前朝留下的寶藏,他想要;瑱朝大好的河山,他也想要。


    庸碌無為的太子比三皇子更適合做傀儡,他便想辦法讓三皇子無法翻身。如果不是左丞相太過貪心,覬覦到謝宴安身上,文昌公主一時半會恐怕也不會發現這隻老狐狸。


    既然對手變了,那麽計劃也得改變。


    之前她穩坐執棋,現在得兵行險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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