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安猝不及防地睜開了眼睛。


    再次四目相對。


    漆黑的眼眸中倒映著彼此。


    半晌。謝宴安沙啞含笑的聲音傳到時荔的耳朵裏。


    “怎麽,孤好看嗎?”


    “醜死了。”時荔哼了一聲,扭頭看向旁邊。


    過了一會兒不見謝宴安再說話,她又慢慢轉過頭,眼睛一圈慢慢地紅了起來,聲音也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你昨天差一點兒就死了。”


    她都不敢相信,萬一自己沒有去懸崖查看,或者去得太晚了,謝宴安該怎麽辦。


    想一想都後怕。


    “所以,還要謝你的救命之恩。”


    謝宴安伸出手,慢慢握住時荔的手,彎著唇盡量說得戲謔,“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你覺得如何?”


    時荔:……


    悲傷的氣氛被他這句話衝刷得不剩許多,她小幅度地掙了掙手,沒能掙脫,然後沒好氣道:“當初項玥要以身相許,我都不稀罕。”


    “哦,那我呢?”謝宴安這時候的臉皮倒是厚了,抓著時荔的手不肯放鬆,一雙眼眸像是瀲灩著一層水光,“你要不要我?”


    這話說的,時荔低頭看了他一會兒,再然後俯下身,頭輕輕抵在他肩上,依然倔強。


    “以身相許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活的。”


    【……】


    【神踏馬要活的哈哈哈!】


    【要活的哈哈哈~~~】


    謝宴安也忍不住笑了,看著近在咫尺的姑娘,心裏軟了一片。


    他昨日掉下懸崖那一刻,以為自己一定要死了。


    寥寥二十載,竟然也沒有多少值得回憶的事情,最後腦海中一片又一片的記憶,竟然全有關於她。


    可惜了,本來馬上就要在一起的。


    不過估計就算他人沒了,皇帝也能感念他的恩情,願意庇護她。


    謝宴安重重地摔在凸起的石壁上,嘔出了一口血,左腿一陣鑽心的疼,然後暈了過去。


    他以為不會再醒過來,可誰知道好像隻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場夢。


    忽然感覺眼前涼涼的,睜開眼就看見夢裏的姑娘淚眼婆娑地出現在麵前。


    她把他從地府又拉了回來。


    所有的寒冷和黑暗在看見時荔那一刻,都褪去了。


    “我會好好地活著,給你以身相許。”謝宴安抬起沒受傷的手,輕輕摩挲著時荔柔順烏亮的長發。


    營帳中難得溫馨靜好。


    不多久又被內監尖銳的嗓音打破了。


    “陛下駕到!”


    皇帝強忍了一晚上沒有過來,現在終於還是來了。


    殊不知自己打擾了人家,大步邁進來。


    等看見時荔坐在旁邊擦著臉,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來得不是時候,但來都來了。


    皇帝也沒有再退出去的道理,隻能免了時荔行禮,然後仔仔細細地看著謝宴安。


    “你醒來,太醫說腿傷要好好養著。你流了很多血,日後要好生調理。”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生怕沒機會說。


    謝宴安卻麵無表情,隻是回答了一聲“是”。


    氣氛有些莫名尷尬。


    皇帝看了一眼時荔,盡量用溫和的聲音說:“朕和容王有些話想說。”


    “是,民女先退下。”時荔自然聽懂言外之意,乖覺地走了出去。


    皇帝身邊的內監站在門口,看見她走出來,立刻露出了一個討好諂媚的笑。


    通過昨日的事情,誰都知道謝宴安和時荔最近一定是皇帝麵前的紅人,內監都像人精一般,態度自然好得不得了。


    時荔也沒說什麽,隻是走得遠了些。


    從之前皇帝和謝宴安的態度,她就看出來,這對年齡差很大的兄弟之間,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才讓皇帝對謝宴安的態度格外奇怪。


    一點兒不像兄弟,反而好像……皇帝對謝宴安有所虧欠,或者是心虛?


    時荔摸不著頭緒,也沒有深想,一陣女子啼哭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從昨日開始,太子就一直被軟禁在自己的營帳中不能隨意走動,連帶著太子妃擔心得不行。


    今日一早就扶著腰走到太子營帳前,請門口的侍衛通融讓她進去看一看太子。


    昨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侍衛自然不敢放鬆,好說歹說都不肯讓項銀瑤靠近。


    項銀瑤孕中多思,忍不住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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