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可惜從小失去生母,一直被繼母灌著迷魂湯藥,養得不知人間險惡。


    同樣的,身邊兩個丫鬟也如此。


    徐氏甚至沒有費心收買,而是當初派遣丫鬟時專門挑選了兩個最單純天真的,讓她們陪原主長大。


    主仆三人都是差不多的性格。


    金宵被糕點塞嘴,總算沒有喊出聲音,費了半天勁兒把糕點吃完咽下去,盯著時荔心疼地紅了眼睛。


    “小姐,你今天受委屈了。”


    “你剛才要是喊出來,我的委屈就算白受了。”


    時荔歎了一口氣,知道要改變兩個丫鬟的性格也不在一朝一夕。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脫離繼母的魔爪。親爹不在身邊,她身邊幾乎沒有可用的人。徐氏今天對她下手未成,肯定還要有下一步的動作。


    思來想去,時荔想到了遠在江南定居的外祖家。


    這些年因為徐氏有意的挑唆,原主和外祖家關係平平,還擔心自己過分親近外祖會讓繼母難過,所以一年到頭都不多走動。


    但隻要她到了外祖那邊,徐氏就再也打不了她的主意了。


    當敵人過於強大,明顯不能立敵的時候,避其鋒芒是最好的辦法。


    時荔循著記憶給外祖母寫了一封信。


    但是在挑選送信的人時,又犯了難。


    京城與江南的外祖家相隔數千裏,一去一回至少要十天半月。


    整個薑府上下,時荔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如果書信寄不到外祖家,反而會讓徐氏察覺到她的警惕,將自己推進更危險的境地。


    正踟躕時,被支出去買金瘡藥的綿思急匆匆回來了。


    “小姐,金瘡藥!金宵情況好點兒了嗎?”綿思風風火火從外麵走進來,一臉焦急。


    時荔無力地瞥了她一眼,隨便把金宵一起打發出去。


    “金宵,你帶她去隔壁,把事情給她說說清楚,你們兩個人都要嘴嚴一點兒。”


    雖然時荔告訴的事情很顛覆金宵的認知,但金宵忠心耿耿,絲毫不懷疑,拉著綿思走了出去。


    綿思把金瘡藥留在桌上,順手關上了屋門。


    時荔走過去拿起藥瓶看了一眼,輕聲道:“十八。”


    對普通人來說,暗衛平時藏在哪裏就像一個謎。


    隻聽她話音剛落,十八就像一道陰影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屋子裏,頷首等待吩咐。


    “這個藥給你,我也沒辦法給你請郎中。”


    時荔把藥瓶扔過去,看著十八穩穩接住,然後腦海中靈光一現。


    暗衛十八是最適合去江南送信的人選。


    可但是,她現在身邊隻有十八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他如果離開了,那她的處境就更多了幾分危險。


    十八捏著金瘡藥的瓶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愕然。


    對暗衛來說,受傷是家常便飯。


    胸口不過一道劍傷,他自己都沒當一回事,結果竟然得到了一瓶金瘡藥?


    這簡直顛覆他一直以來的認知。


    “我現在還有一件非常非常要緊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時荔權衡半天,並沒有發現十八的情緒,而是終於下定決心要他去江南送信。


    畢竟徐氏不蠢,今日的事情失敗了,她怎麽樣也會安穩幾日再籌劃陰謀,她再小心一些,挺到十八從江南回來就行了。


    “幫我把這封信,一定送到外祖母的手裏。”


    時荔把方才寫好的書信,鄭重其事地交給十八,黑漆漆的眼眸盯著他,“這封信,可是關乎我一輩子的。”


    十八不懂後宅的彎彎繞繞,他隻是被薑煜送給時荔的暗衛。時荔吩咐什麽,他隻需要照做。


    接過書信之後,答了一聲“是”,然後又悄然消失在屋裏。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房間,時荔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她首先得保護好自己,才能有機會親眼目睹“故劍情深”的曆史佳話啊。


    不然,等道熙帝坐上帝位時,她說不定已經成盒了。


    晚些時候,徐氏身邊的嬤嬤如往常一樣,親自過來請她去徐氏屋裏用晚膳。


    以前原主總覺得這是徐氏對自己的照顧。


    卻不想一想,徐氏總是打著吃齋念佛的旗號拉她吃素,自己的親女兒薑明珠卻十次有八次在自己院裏用膳。


    這個繼母也怪沒格局的。


    偌大的薑府,竟然舍不得她多吃點兒葷腥。


    時荔搖頭失笑,起身跟著嬤嬤走向徐氏的院落。


    如果如她所想,薑明珠和薑棟文兩姐弟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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